25、修行是降服其心,自淨其意

 

行者:怎麼才是佛教正確的修行方向?

愚仁:整個佛教的修行過程,就是降服其心,自淨其意。

行者:持戒、念咒等方式,都是符合教義的修行方式吧?

愚仁:任何方式,若為了方便收攝自心,向內降服自己的,都是正確的修行方法。若為了其他外在的目的,比如能得多少功德、能修多少福報等,不論採用持咒、念經、打坐、佈施等任何形式,都不是佛教正確的修行方法。

行者:是不是能這樣說,當以戒律來降服自己的妄心,以咒語來收攝自己的雜念時,這些都是正確的修行方式。若以“我的戒相比誰誰誰好,我的咒念得比誰誰誰多”為目的,不論是持戒或念咒,不論你磕頭還是打坐,都不是佛教正確的修行方法?

愚仁:向外都不是!不論以功能、神通,還是功德、福報等為目的而把你的欲心勾起來的,都是邪法。

行者:很多密教都要求五加行,做加行的時候上師都對弟子們說有多少多少功德呀?

愚仁:那是方便引入。開始說沒利益,初機人不肯入。任何一個正信的上師,一定會最後帶你到降服其心的路上的。密教最後的正行,都是無相的,與禪一樣,只為降服其心。

行者:如果我們現在為功德為利益而修行的,只是師父以欲勾牽,我們應該覺醒,知道師父是利用我們的貪心在引我們上路。

愚仁:只有回歸降服自心這個方向,念念指向自心,法法收攝自我,才是佛教正確的修行方向。

 

 

26、大道至簡至易

 

行者:持咒或者誦經哪種方法更好?

愚仁:一開始用咒語攝住你的心,當心清淨下來了,這個咒語就不要了;用佛號攝住你的心,當心清淨了,就不要佛號了。胡思亂想,心清淨不下來,讀著讀著經,自己沒有雜念了,再讀經幹嗎?經是個念,佛號是個念,咒語也是個念。如果你念著咒語、念著佛號,你永遠到不了那個無念,除非念著念著聖號脫落、咒語脫落,那也是等到脫落了之後你才到達無念。修的是心,去的是欲望,那麼心是什麼樣?沒有這個什麼樣你仍然沒有方向。如果心上不壓上任何東西的話,這個心是什麼樣?不放上這些胡思亂想的雜念,不放上這些高深的佛學理論,也不放上這些咒語、這些行為,這些都不放,只是一個心,這個心什麼樣?這個心就成為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空空蕩蕩不生不滅,空空蕩蕩不垢不淨,空空蕩蕩不增也不減,就是一個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如果用語言把它描述出來,這是一個方向。你的心只要無所染,沒有佛法的道理,沒有世間的這一切瑣事,它就是一個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你的心清淨出來就是了,不再想就是了。

行者:那就是說,昨天已經過去了,明天還沒有到?

愚仁:是的,沒必要再想三想四,就像是現在這句話說完了,不要再想這句話了,把它空蕩出來,過後不留痕。不是我不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而是過後不留痕跡,仍然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找到這個根本,方向就不會錯。人家如果再說這個咒語比那個咒語好,你還羡慕那個好東西嗎?不懂根本才有個好和不好、高級和低級之分,如果你理解心是廣大的、心是無染的、心是空空蕩蕩的呢?理解了,你什麼法門都不學了,直接把自己的心清淨出來。立了這些法,就是因為你不懂這個理,去念佛、去念咒、去打坐、去持印。母音老人的話“當下即是”,你信嗎?不信,你就學法去。真是這樣,“大道至簡至易”,聽說過這句話嗎?

行者:聽說過“大道不過三兩句,說破不值半文錢,萬兩黃金買不到,十字路口有因緣”。

愚仁:其實這也說多了。大道至簡至易,什麼叫至簡?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就叫至簡。什麼叫至易?容易到不能再容易了,叫至易。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容易到不能再容易,那是什麼?心無染著就是。就這麼簡單,就害怕你接受不了。心無染著,正正常常過日子了,哪有愁事啊?哪有煩惱事啊?你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煩惱,煩惱什麼?心無染著,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對,什麼叫錯,哪有對錯之分?真是那麼簡單。人們想複雜化,想找個法,想有所依,這樣下去離道越來越遠。學佛的就不如人家那些什麼都不在乎的人,他們反而是個榜樣,他們就是不懂這個道理而已。要是懂這個道理,人家馬上就是,一點就醒。所以,你為了求法南邊到海南島,北邊到黑龍江,西邊到西藏,東邊到東海,從這方面講你對法的執著就可想而知,放下這些東西,當下就是。帶著欲望,苦海無邊;去掉欲望,回頭是岸。既然知道回頭是岸了,何必再回頭?連頭都不回,自己就在岸上站著。所以這一切都是心想的,你想著到海南學法去,打禪七去,你想去上海坐禪去,你想來泰山閉關,這不都是你自己的心想的嗎?你的心有這個執著,有這個攀緣,所以你的心清淨不下來。你的心要是沒這些攀緣了呢?那是個什麼心?世間的事,這麼大年紀了應該都放下了,這個佛法要是再放下呢,你的心會是什麼樣?清清淨淨明明了了什麼都沒有,那個什麼也沒有不就是嗎?不明白還好,明白了之後自己不打自己才怪呢!轉了這麼個大圈子。

行者:這就是終點了,再不跑了。

愚仁:明白這個理了,你修什麼法都可以。

 

27、因有說空

 

行者:我不迷信,不信鬼神佛道,只信共產黨,相信現實。我只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信佛教?

愚仁:共產黨與佛教並沒有衝突,佛教人士也在接受黨、政府和現實的教育,之所以我們信佛學佛,是因為佛陀從另一個角度和另一個方面教育人。

行者:這個“另一方面”是不是把人領到迷信上愚弄人?

愚仁:也可能吧,那是你自己的看法和認為,也許你認為的佛教我也不會相信。

行者:你這個“另一方面”是哲學方面還是科學方面?

愚仁:初期是哲學方面,之後就不是哲學,就是所謂的另一方面。

行者:先說一下你的初期哲學,再說一下你的另一方面。

愚仁:開始說的是此岸與彼岸,也就是哲學中的二元對立,“二元”“按佛教術語就是“比量”,如:大與小、長和短、內與外。雖然大小是矛盾,但沒有大,小就不成立;沒有短,長就不成立。

行者:你的此岸、彼岸不是指長短、大小說的吧?

愚仁:是指迷悟而言。

行者:不能是全世界的人都是迷,只有佛陀才是悟的吧?

愚仁:是的。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還有那些祖師大德們。

行者:迷與悟怎樣分別?

愚仁:站在有上說有說空都是迷,站在空上說有就是悟。

行者:為什麼這樣說?誰不是站在有裏說?站在空裏還能說什麼?

愚仁:因為有個“有”就有“我”,有我就有欲,有欲就會迷。如果站在空裏說有,所有這一切都是暫時的,從空裏升起滅於空。誰也不能把前天的所做所為拿到今天,只是記憶,這個記憶也不是連續的,如果記憶能連續幾天此人就會得強迫症。

行者:我們表現出的這一面只是一面嗎?

愚仁:表現出來的是個全面,只是你著在這一面上不知道那一面的存在。因為一個“有”把另一面覆蓋了。因為那邊什麼也沒有,你意識不到。你動意識就是個有,動心就是個有。

行者:那麼怎樣才能站在空裏呢?

愚仁:你本來就沒有在空的外面,怎麼還要到空裏去呢?人們的兩種狀態,空的狀態和有的狀態,一切的有都是從這個空的狀態裏產生的,人們把認識的“識”當成自己,自己也就成了虛幻了。而把能產生萬有的空當成無有而不覺,覺空就是智,實沒有出和進。

行者:我好像是有點明白,也就是說人有兩種狀態:有和空,可人們只知有不知空,知有知空才是整體,才是圓滿,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愚仁:是的,空有本是一體,分個空、分個有就是分成二了。

行者:我現在好像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的感覺,空空蕩蕩的,是怎麼回事呀?

愚仁:這就是空後的感覺,但還有個感覺在。

行者:你說的另一方面和另一角度,是一樣的嗎?

愚仁:方面指一體兩面,角度是指跳出空有看空有。

行者:世人只知有不知空,更不知這個角度,我明白了。謝謝!

 

 

28、空有本一

 

行者:老師,站在世間角度看待“空、有”,它不也是兩邊嗎?

愚仁:是。那麼你瞭解“有”,你也可以瞭解“空”。這個瞭解者,是空還是有?所以,這個瞭解者,已經離開了空,也離開有。離開之後,才發現有和空是一回事,只是一個事物的兩面而已。

行者:這個瞭解者在哪里?

愚仁:它無形無相,遍一切處!如果有個處,有個在哪里,那就是還有個念。說個瞭解者也是方便說。

行者:老師,如果用空有來講,空有也是對立的。那我們這個瞭解者跳出空有了,這個瞭解者它運用時是有,不運用時是沒有。那就是說空有是一體的,在用的時候它在有,不用的時候它在空,空本身遍一切處。是這麼個理解嗎?

愚仁:空有本一,用是空的動,動是空的用。動即不空,空則不動。如果是識和空合二為一,那麼在佛經上來說就是轉識成智。把自己這個識轉到空上來,這個空就不是空,這個識也不是個識了。

行者:那就是般若波羅密多?

愚仁:是的。就是轉識成智,用自己的識去認識自己的空,而空遍一切處,識也就隨空遍一切處。

 

 

29、只是習慣在有裏

 

行者:有個有,就必然有個空,是吧?

愚仁:沒有空性的話,現實中的你不存在,只是你的心、你的意識著在有上了,沒著在空上。

行者:我總覺得理解這個空、這個沒有很難!

愚仁:因為我們著在有裏時間太長了,一時半會回不到空裏來,人一般住在有這個層面上,念與念之間這個空是個沒有,我們拿著有當自己,不拿著那個沒有當自己,恰恰是這個沒有才是真正的自己。你的一切想法、一切語言都是從這個沒有上生起來的。

行者:難以想像!

愚仁:我們生活在有這個層面上已經習慣了,不習慣這個沒有,這個知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沒有,我們在世間體驗的是這個有,有思想有行為,有痛苦有快樂,都是一種體驗,從來沒有體驗過那個沒有。所以在這個世間體驗的是有,那個沒有不在這個人世間,佛祖給它起了個名叫出世間,回到那個出世間,體驗那個沒有。在世間這個知是個觀察者,觀察這一切有,這時這個知肯定是在沒有這個層面上,如果這個知是在有這個層面上的話,這個知不會知道這個大千世界,這個知肯定是站在相對的面上,才能知道這一切的有。所以從這方面上你可以考慮一下,你什麼時候離開過自己的那個沒有,離開過空性?可以說一刻都沒離開過,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到了出世間,要體驗自己那個沒有,念與念之間,就是這麼回事。

 

 

30、是否有佛?成佛的人在哪里

 

行者:我承認學佛好,但我不知道是否有佛?請問世間誰看到佛了?如果您沒看見,那您為什麼學佛?

愚仁:佛的確是有,佛字翻譯到中國語言叫覺,誰沒有覺?看到自己的覺性就是見佛。之所以不見,是因為世人被自己的知見和認為所覆蓋。

行者:成佛的人,現在都在哪里?

愚仁:沒有個哪里,只是遍一切處。

行者:比如,六祖、達摩、釋迦牟尼佛,這些人都在哪里?他們彼此怎麼溝通呢?

愚仁:自性如如不動,和誰溝通?

行者:那怎麼區分誰是誰呢?

愚仁:你自己獨立出來時,才會有這個與那個,一個整體,何來誰是誰?

行者:那所有人都是一個整體?您也從那個整體來嗎?

愚仁:想獨立出自己來,才有個“我”,才有個“你”,你我都沒離開過那個整體。

 

31、修行,修的是自己

 

行者:這幾天論壇風雲突起,本不想參與,除非看不到,看到了叫自己不動,有點石壓草的味道。

愚仁:你的心底還有欲,事來時難以真清淨,是正常的。

行者:不動又堵得慌,由著性子做又迷,怎麼能做到那麼平靜?

愚仁:隨緣而應,過後不留,沒我的事。現在你心沒完全清淨,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主人,任何人不會被別人改變的,不要想著去改變別人。再激烈的爭論也必須切記把問題反射回自身,借著對方的觀點,看自己的心哪塊動了,好好地追出那個欲來。

行者:“修道人不見世間過”,要真不見,來到面前也不見,做起來不容易,我還是過程中人,別人的事可以無欲無標準,可身邊事卻難以完全沒要求、沒標準。

愚仁:沒透出來前,任何不對、任何爭吵都一定是自己的問題。學著在風暴中看著自己不動心,通過別人超出自己預計的部分反觀、調整自己。任何爭吵都不是改變別人的,任何爭吵都是改變自己的最好時機。

行者:可哪有這麼連做人的基本德行都沒有的?

愚仁:那是你的認為,一切不過緣分事。

行者:連做人的基本都不要了,還修什麼行?一天到晚反反復複的,累不累?

愚仁:是比較不穩定。

行者:這樣的人你也相信,你不怕教出魔頭來?

愚仁:我不是相信誰,我相信佛法。只要還有一點私欲,就不可能到,必須去乾淨自己的欲望。

行者:這人真是神經質的,一時半會又反復一次。

這時丁老師不說話,伸出一個手指,在我眼前一曲一直擺動了半餉。笑笑對我說:“他的不穩定像條蜈蚣,一曲一張一曲一張。你想想,你這樣和他較勁,又像什麼?”我當下讓他的話給噎住了。愣了半會兒,開懷大笑,和著他的手指一曲,我一拍下去,他再曲,我再拍。當下釋懷。哈哈!原來不是人家的問題,是自己的問題。修行,修的是自己。一切順緣逆緣,用在糾正自己身上都是正緣,用在糾正別人身上都是負緣。

 

 

32、修法不到無心地

 

行者:老師,“思維”可否證道?

愚仁:“思維”是個工具。你要是知道你是水,知道你是大海,你不會害怕波浪。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的本性了,你就不會害怕思維。說停止思維、停止念,僅僅是個方便說。當你有意識地停止了之後,可以接近那個本來,但那不是本來。那個本來,是一個實相。你知道它,它有;你不知道它,它還是在那裏,就是那個沒有,那個“沒有”、那個“空”不是思維出來的。

行者:在思維的狀態當中,想找到這個本來是不可能的?

愚仁:是這樣,應該是個方便說。有一個大師說過“修法不到無心地”。

行者:既然“修法不到無心地”,那麼大家還修什麼?

愚仁:你只要有一個法可修,你就達不到無心這個地方,原因是有個“有”在,有個修行的人和可修的法。

行者:那佛陀說法四十九年,無說一字,不是前後矛盾嗎?

愚仁:釋迦牟尼佛說了八萬四千法門,他說自己“無說一字”。如果添上個“著”字就成了“無說著一字”,意思是說沒講到本性一個字,“無說一字”也就沒有矛盾了。所以說那些表達出來的法都是佛法,但不能表達的那個才是法的本來。

 

33、人人都能證道

 

行者:都說證道特別難,只有上上根基的人才能證道,是嗎?

愚仁:我自己的認為,每個人都可以修道、都可以證道。每一個人都可以,包括傻瓜在內。只要你和他說清楚,他有那個認識問題的能力,他能認識到這些理,就可以。所謂的不能證道就是沒和他說清楚,或者他有他的知見在那裏擋著路,你和他說不清楚。

行者:前邊那個還好說,去知見比較難。

愚仁:是的。並不是他的根基不行。應該說是他照常是個佛,他可以。只是他自己的知見把自己擋住了而已。當他一旦突破自己的知見,很快他就是,很快他就能證道。

行者:老師,你的意思是悟道並不難,沒悟可能是理上沒弄清楚,或者是因為自己的知見。

愚仁:對,自己的知見把自己擋住了。

行者:到你這兒來的人,你都可以根據不同人的情況,給予指導。那第二條怎麼樣做?

愚仁:所以大部分人不適合坐禪,不適合閉關。適合什麼呢?適合在這兒聊天。通過聊天理解這個理,理解釋迦牟尼佛留下的這個理。一旦這個理上瞭解了,你再去閉關很容易,應該是幾天的事。

行者:老師說得這麼容易,很多修行人都是在山林裏苦修那麼長時間!

愚仁:是,對他們有點打擊。

行者:哦,謝謝老師!

 

 

34、誰對誰錯

 

還得講這個故事給大家聽。五個人討論如何去北京,這五個人分別來自陝西、山東、黑龍江、渤海、北京。陝西人說向東走;山東人說不對,應該向北走;黑龍江人說向東向北都不對,應該向南走;渤海人說向東向北向南都不對,應向西走;北京人說向哪里走都不對,向哪個方向走都會離開北京。直到現在這五個人還在討論誰對誰錯。

講這個故事的目的是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大家學佛的法門不同,對於佛法的理解也不相同,各種不同法門,適應於各種不同的人,站在本門的位置都是對的。我認為學佛的人都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及習氣,以別人的言行來對照自己,反省自己,這本身就是觀照,如時時做,與自己逆,心不向外,菩提還怕不成?

凡夫都是帶著自己的需要與佛教接觸,初接觸時,所接受的總跟這些需求相關。因此,一人一世界,一人一佛國。凡是尚未明心見性都會處於“我教”之中,並以外道方向做盲修瞎煉。只有在正見的指導下才能較徹底地消除邪思邪見。於心上生故事者最錯,於故事生異思者次錯,當下於此生心動念還是錯,機緣錯過即全盤皆錯。遇事其心如如不動者,沒對沒錯。

 

35、觀呼吸、觀念頭、念佛本質一樣

 

行者:禪院初期修學的法門是觀呼吸,你是怎麼讓大家修這個法門的呢?

愚仁:這個要從釋迦牟尼佛證道那個時侯說起。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生命放棄了,法放棄了,什麼都放棄了,他在那坐了幾天,等著有人給他送飯吃,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唯一能檢驗他的生命是在活著的狀態下的就是一個呼吸。他知道有呼吸證明他還活著,沒呼吸了證明死了,過一會他就體驗一下他還有沒有呼吸,時間長了他的思想就落在那個呼吸上再也沒離開,自己的每一次吸他知道,每一次呼他知道,就這樣堅持了幾天之後,他把自己的呼吸忘掉了。忘掉他才進入幻化期。知道他是以呼吸法門進入的,我一開始才弘揚的呼吸法門。

行者:原來觀呼吸法門是這麼回事!釋迦牟尼佛是利用觀呼吸證明自己還活著。

愚仁:對,它並不是一個修行法門。

行者:你們是怎麼利用這個觀呼吸,後來還形成了一個法門?

愚仁:是按照釋迦牟尼佛當時的感覺和狀態編排的只管呼吸,只管當下。自己的每一次呼、每一次吸要清清楚楚明明了了,短呼還是長呼,短吸或者長吸,都不要管它,不要干涉它,也不要調吸,什麼都不用,只是注意自己在呼吸就行了。把所有的念都轉到呼吸上,自己慢慢處於一種無念的狀態。當自己處於一種無念的狀態,呼吸也脫落了。這個時候你再感覺呼吸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自己沒有呼吸,此時只要心不動,很快就會處在無我狀態。

行者:作為一個旁觀者來看待這個呼吸,就會進入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愚仁:進入一個禪定狀態。當忘掉呼吸的時候,實際上呼吸微弱到你覺察不到了。當你覺察不到的時候,會出現三住現象。好像感覺自己的肺停止工作,沒有出息入息,稱為氣住;由於沒有思維活動了,好像是大腦停止工作了,沒有念頭了,稱為念住;也好像是心臟停止工作,你試脈也試不出脈博的跳動,稱為脈住。已經弱到沒有脈博的程度,已經弱到沒有思維的程度,還有個知在,知道沒有思維了,外部世界已經不存在了,只剩下一個空空明明的知存在,只剩下那個明瞭,其他什麼也沒有。這是觀呼吸法門帶來的境界。這種狀態有個接受的問題,不要把它當成一個境界滑過去了,一定要接受下來,這就是沒有的那一面,除了明明了了的知別無它物,這種狀態就是你那顆沒被任何概念、任何認為、任何想法所覆蓋的、原本的那個自心相,那就是自己的本來面目。

行者:那觀呼吸更簡單一點,念頭可能更難觀一點?

愚仁:應該是一樣的。觀呼吸呢還拐了個彎,觀念頭你必須懂念頭是什麼,一個念出現了,打個比方,“我想上泰山禪院”這是個念,念頭在哪里呢?應該是“我”前面就是個頭,“院”後頭是個頭,“我想上泰山禪院”這個念的兩個頭都出來了,觀念頭就是觀念的兩個頭,也就是前念已滅後念未生之間,這個之間是什麼?前念的後頭,後念的前頭就是這個之間,觀這個之間是觀什麼?直接觀的空,沒拐彎,直接觀念與念之間那個空。閉關的時候要做的就是知道自己有念、知道自己無念,知道就行。知道自己有念,當知道自己有念的時候念就會消失,消失的瞬間就是那個沒有,當你無念了,你知道你沒念,念與念之間就是個無念,你知道那裏是無念,不要找念,一找念就形成念,起心才能出念,當你知道自己有念的時候,不要跟著念的內容,跟著念走就把“知”放到念的內容上了。

行者:哦,那參話頭呢?

愚仁:參話頭也是這個意思,一句話“我想上泰山”這句話,“我”的前頭和“山”的後頭就是話頭,不要參話的內容。

行者:那觀呼吸、觀念頭、參話頭本質是一樣的了,念佛號呢?

愚仁:一樣的。念佛的目的就是讓自己的心清淨下來,12“念的佛號越多,功德越大,去極樂世界的資糧越豐厚”,我認為這是方向性的錯誤。“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兩聲佛號之間是什麼?念佛的時候是你,那個之間是誰?難道不是自己嗎?如果那個之間是自己的話,你什麼時候拿著這個之間當自己過?從來沒有,只是著在有上,認為有才是我,那個沒有不是我!念佛是為了讓自己清淨下來,其他雜念沒有,清淨到什麼程度呢?清淨到佛號與佛號之間那種狀態,清淨到與那個佛號與佛號之間合二為一了,這是念佛的目的。阿彌陀佛,念得慢點,一秒鐘念一個字,把意識放在音符與音符之間,放在佛號與佛號之間,沒念了就等著念起,等了三天也沒念,那麼你這三天也別念佛,因為念佛就是個念。等又有念了,就把這個念轉化成佛號,慢慢地延長,一片寂靜,什麼念都沒了,這時候放到自己身上,我就是這個一片寂靜,我就是這個什麼都沒有,當你真正感覺這一片寂靜就是我的時候,這時候承認下來,接受下來,念佛到此結束。你很自然地進入一種常樂我淨的狀態,那才是極樂世界,不要到一百萬聲佛號之外去找這個極樂世界去,極樂世界就在當下。

行者:幾個法門都是為了悟證我們的本來,直奔覺悟的核心。

愚仁:是的。

行者:有人說耳根圓通法是這個地球上修行的最佳法門,您怎麼看?

愚仁:不管是什麼法,都適合在地球上修。在色界一切都是完美的,你讓人家修什麼?畜生界,沒有這個認識能力,沒法修。只有在人世間,苦多樂少,想得到點快樂,才有個修行。

行者:謝謝老師!  

愚仁:阿彌陀佛!

 

 

36、諸法平等

 

行者:有人說修完禪宗,再修密宗,才能當世成佛,你怎麼看?

愚仁:修哪一宗都行,沒有不究竟的法,只是你站在有上了,站在不究竟的地方了。法沒高下,人有遲緩,包括別的法也是很究竟的。比如天主教說主按照自己的樣子造了人,那反過來說呢,人人都是主啊,主有的一切人都有啊,主長得什麼樣呢?它描述主是無所不能、無處不在、無所不知,那佛教說的是自性空性無處不在,虛空是我,我是虛空,也可以說它無所不知,無形無相,遍一切處,和主有什麼兩樣?耶酥教也是,十字架是個坐標系,橫向是空間座標,豎向是時間座標。它的真實意思是告訴世人,人人都被時間、空間牢牢地束縛著。離開時間、空間的概念,就成為自由人,也很究竟。

行者:那不管歸什麼宗最終是一樣的嗎?

愚仁:不管歸淨、密、禪都無所謂。因為歸淨,就是淨土,土代表心,都歸到清淨心上了。淨土宗中埋著一個很大的秘密,極樂世界好到什麼程度呢?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要風就給風,想下雨就下雨。換句話說,就是沒有達不到的欲望。那麼什麼欲望都給你實現了,你還要什麼欲望呢?剩下的就是什麼欲望都沒有了。當沒有欲望了不就是了嗎?換句話說,放下欲望立馬就是。這就是淨土宗裏面不公開的秘密。實際上淨土宗是個顯宗,它這個東西埋得很深,各位大德都沒說出來。密宗是即身就能成佛,禪宗更進一步說:你本來就是佛。

 

37、佛道一家

 

行者:佛家對易經有什麼看法?

愚仁:佛家認為易經是個法。

行者:那佛家和道家誰高?

愚仁:不能說誰高誰低。道家易經,它有個無限推演,你只要推演下去,它沒有個限定,你要是有時間就可以推演下去,是個無限的推演,當你停下來不再無休止地推演時,它本身就是個整體,是一,是空寂。可惜的是人們喜歡推演,不喜歡整體,捨本逐末。佛家一開始就講空寂無生滅,無形象。佛道一家,沒有兩樣。

行者:有境界嗎?

愚仁:佛家的最高境界就是,虛空是我,我是虛空。感覺這個無形無相的宇宙就像感覺自己的胳膊腿一樣清楚。“這個宇宙是我”和“這個腿是我”,是一種感覺。但這樣的感覺還是個境界,還在“有”這個範疇裏,真正的道是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只是個靈知,它不是個境界,沒有境界才是最高境界。

行者:怎樣才能達到啊?

愚仁:那就看你的心量有多大了。你的心量大,含裹整個宇宙;你的心量小,含裹整個銀河系;再小僅僅是這個太陽系。心量廣大,含容一切的靈知即是。

行者:那道家的境界不如佛家啊?

愚仁:不是道家不行,是你的心量不行。

行者:道家是天人合一嗎?

愚仁:嗯,這樣說還是有個比量,天人本是一體,何必再合?

行者:心量怎麼擴大啊?

愚仁:容納一切,什麼都容納,什麼都是自然界的造作。

行者:全是自然現象。

愚仁:就是啊!殺人放火偷盜的不都是在自然界嗎?不都是正常現象嗎?你為什麼不容它呢?好壞、善惡你都要容,這都是宇宙的自然現象。你容它也存在,你不容它也存在。只是法律劃了個“界限”,不要越過這個界限,但是法律就沒有對錯之說,越限即“錯”,犯法不行。所謂的對錯是各人心裏的標準而已,這個標準並不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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