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腿模,可能是一個永遠都火不起來的腿模。
  因為這個行業中總有這樣一些喜歡掰開你雙腿的男人。
  無論你多麼出名。
  我想成為sara一樣的人,在工作中盡顯性感但在生活中是一個喜歡被人照顧的小女生。
  這是我以前的經歷,我希望告訴那些像我一樣有著邊緣夢想的女孩子:當利益衝擊道德的時候,你要想清楚你要的究竟是夢想還是真實安定的生活。
  1989年6月20日,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我像一篇新鮮的帖子,爸爸媽媽則是樓主,他們決定了這篇帖子的相貌。
  我繼承了媽媽美麗的優點,但是也繼承了爸爸的小麥膚色。
  所以從小到大關於“黑”字的外號從未斷過。
  小學我的外號是黑妞兒。
  中學我的外號是小二黑。
  高中因為古天樂等人的頻頻曝光,小麥膚色有幸成為了一種時尚。
  雖然在高中之後在沒人給我起外號,但我還是在大學以後開始了美白大作戰。
  這也是我有幸成為腿模的一個因素。
  因為要做腿模,除了腿型和各種比例等因素,皮膚的嫩白也是決定你是否有資格進入這個行業的!
  我能成為腿模還是比較順利的。
  那時候我上大二,我的兼職是做平面模特,當時一些小的廣告公司和一些服裝企業會在大學裏找相貌出眾的女孩試鏡。
  我不算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但我優良的皮膚和身材給我加了許多分。
  只要能夠上相,能擺幾個poss,其餘的事情就交給美工了。
  在做平面模特以後,我認識了一位元師姐,她雖然只比我大一歲,但她非常成熟。身上有一種氣質讓人感到難以親近,但她的笑容,無論什麼時候都顯得非常真誠甜蜜。
  師姐在業內的名字是ronrong(後面用rr來代表她),我在業內的名字是kk。
  rr告訴我,做平面模特最重要的是能把自己的角色徹底的融入到思想中。
  我開始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隨著在這個行業裏的拼搏,我突然明白,這是一個受到各界壓力,受到自身和環境影響非常嚴重的行業,我們時刻都要給自己**。
  因為不能傳圖片,所以我就不有圖有**的來證明自己什麼了。大家就當作一個小說來看吧!裏面肯定會有不少錯白字啊語句不懂啊之類的,因為這些都是我抽時間打上的,所以也是難免的事,理解萬歲哈!
  今天這個紅了,明天那個有人捧了。而我和rr姐依然是兩個人有活兒時忙一天,兩個人都沒活兒時小聚一下,吃點燒烤,喝杯啤酒。
  看著一些面熟的人漸漸越來越陌生,看著一些高檔服裝漸漸出現在拍攝現場。
  我心裏漸漸覺得自己暗淡了。
  其實一個普通平模掙的錢並不多,而且非常辛苦。
  也許可以把平模比作是銷售員,同樣需要站一天,同樣需要表達。只是平模是用肢體語言表達,而且有時一個動作需要重複好幾遍,表情和情緒的調節非常重要。
  正因為感受到了這種落寞,我開始重新定位自己。我不是一個學習很差的學生。相反我在同學和老師眼裏我一直都是一個很愛學習的人。
  我上小學的時候,事兒精一樣的當了4年的班委。
  每天我都像一個鐵面無私的傳說般的官僚一樣,任何一位同學沒交作業或上課說話,我都會打小報告。
  我知道這是一件很上不了臺面的回憶。但我要說這件事的重點是,我小時候去異鄉求學和當時遇到的事情有很大的關係。
  相信每個班裏都有那麼幾個調皮的學生,我小學的班裏也這樣。當時我們班裏有那麼一個小團夥兒,人數也就6個人。他們上課傳紙條,經常不寫作業,有時還會跟外班男生打架。
  我像美少女戰士一樣代表月亮消滅著他們心中的小魔鬼。
  這一滅就滅了三四年。直到我們升入六年級。
  那時候這個小團夥兒要結拜兄弟,並極力邀請我去做見證人。
  我在他們幾個的阿諛奉承下竟然鬼使神差的跟著一起去了。
  他們是在學校外面的一個廢棄民房中進行的結拜,我像關公一樣紅著臉看他們光著上身抒情磕頭,把一瓶白酒嘴對嘴平分喝完。
  我不記得他們喝的是多少度什麼牌子的酒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沒有像以往一樣管他們。只記得他們結拜完之後,小光(他們的老大)忽然把瓶子一摔,指揮著小弟們把我撲倒壓在身下。
  我徹底懵了。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我想喊,但我覺得我如果喊出來他們就認為我怕了。
  我只是直直的盯著小光,小光壓在我身上也看著我。他說:“小黑,咱倆好吧!”
  我突然真的怕了。我哭了。我是個不愛哭的女孩兒,但這次我像開了閘的堤壩一樣,哭的昏天暗地。
  小光他們開始哄我,但我越哭越凶,接著他們好像是被嚇跑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我在那個廢棄的民房中一直哭。直到班主任帶人找到我。
  班主任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她把我送回家和爸媽談了一會兒後就回學校了。
  爸爸媽媽問我發生了什麼,我說我去那裏玩,結果一條大老鼠爬到了我身上。
  這是我第一次為別人撒謊,其實也是為了自己。
  這件事之後,我就有了轉校的心思。而小光他們的小團夥兒也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只不過,他們開始認真學習了。
  我找盡各種理由在和爸爸媽媽談論之後,他們終於同意我去別的城市上寄宿學校。
  可是就在我慢慢適應沒有爸媽照顧的生活之後,我被**過的傳聞竟然出現在了新的校園裏。
  那是一段難熬的歲月。
  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自己非常堅強。
  傳言總是不攻自破,我還是一個學習優秀的好學生,只是,我不想和任何人再有交集。
  我不要做班長,不要和別人交流感情。我覺得自己像一朵孤傲的百合。
  這種獨立的發展,成了自我保護的一種行為。
  這也造就了我強大的心臟。我不會去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哪怕是站在我面前說:“KK你還是不是CN啊”?
  我覺得生存就是要讓自己強大。
  奔著這一目標,我考上了一所重點高中。而這時的我,越來越像媽媽一樣漂亮。
  高中雖然有很多人追過我,但我依然為以後有一個美好的未來而努力學習。
  要知道,高中正是男孩女孩情竇初開的發情期。我也一樣。
  我覺得談愛情太早,就像小光一樣,男孩子終究不是男人。
  身邊的女同學有的已經陷入愛河,但在我眼裏他們的愛,更是那種摸來摸去肉體上的探索。
  所以想探索,自己又不是沒有手指!
  所以我能考上一個名牌大學也是應該的。
  但我卻選了一個讓我看不到未來的專業。
  我學的是高端品牌管理,這是一個在國內相對於冷門的專業,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從今以後不會和以前的任何人相遇,因為只要相遇就意味著我們有交際!
  但是我在進入專業的學習後,發現了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那就是——錢,這個專業需要很多錢去支撐,我不忍心爸媽操勞,所以選擇了兼職。
  我有張照片是高中時同桌偷**下來的。他是在我們各奔東西之後,通過諮詢老師要來了我的手機號。然後把這張照片發給了我。
  我從沒懷念過我的過去。直到看到這張照片。
  我記得我的大學裏沒到冬天都會有****的金黃葉子飄落,而我就是在這些葉子紛紛飄落的過程中收到的彩信。
  我看著這張照片,從沒如此客觀的看過自己。
  沒有正臉,雙手聳拉,仿佛連這個微側臉都帶著情緒。
  這時電話響了。
  “喂?”
  “。。。”
  “我是你同桌王風。”
  “。。。”
  “在嗎?”
  “。。。”
  我一直沉默不語,但是電話那頭卻沒有掛斷電話。
  這時一陣涼風吹過,我的脖頸感到沁涼。落葉也大批大批的掉到我面前。
  然後我被一個有著體溫的衣服披上了。
  轉身,是王風。
  “怎麼不講電話?別驚訝,我也考進了這所大學。”
  我的腦子飛速旋轉,我很少觀察男生,我看著他的發梢,他的眉宇,他的眼睛,他的鼻樑,他的嘴唇。
  王風還在說著話,我雖然沒有專心聽但我也知道他是在解釋為什麼他會出現。
  我微微笑了下,說咱們找個暖和的地方談吧。
  我說,你是不是看了我的志願?
  王風沉默。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王風微笑。
  我說,你是不是想從朋友做起?
  王風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我說,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但我不喜歡這種幼稚的行為。
  話畢我就離開了。
  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中浮現的是那次小光從我身上離開時的表情。
  回到宿舍後,我對寢室的三個女孩兒說,晚上我們去喝酒吧!我請客!
  我雖然不喜歡和人交往,但並不代表我冷漠。
  在她們眼裏,我只是個乖乖女。大家都很照顧我。
  所以當我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們的表情都木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拒絕。因為這是我們關係親密的一次機會。而我也知道,這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敞開心扉。這將是我的一次蛻變。
  我們來到學校外面的一家年代久遠的KTV,這是舍長的提議。
  每個宿舍裏可能都有這樣一位偉大的舍長,她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雖然有時候也會比雞睡的晚,但她依然是按時起床並積極叫大家起床的人。
  就是這位偉大的舍長,她仿佛無所不知的個人魅力終於在這次喝酒活動中,落敗了。
  這家KTV隔音效果非常差,具體表現在兩個方面:
  1、我小鋪的丫頭歡歡在唱歌時,恰巧隔壁唱的歌到了**部分,這直接導致了我們聽不到歡歡在唱什麼,只知道她的嘴巴在一張一翕,表情非常糾結。
  2、當歡歡的歌到**部分的時候,我們終於聽見了她的聲音,但是隔壁卻推開我們的門讓我們把功放聲音開小些。
  偉大的舍長這時第一次展現落敗的個人魅力。
  舍長是個大嗓門,別人都叫她老鴇。老鴇舍長在闖進我們包間人的面前拿過話筒唱起了老鼠愛大米。
  我很慶倖那時候還沒有愛情買賣這首歌,不然當天肯定會發生血案。
  闖進我們屋的人可能感受到了低俗的壓迫力量,很知趣的離開了。
  如果大家喜歡我,歡迎關注我的新浪微博哈。我的個人資料裏有。
  舍長回頭露出燦爛的露齒笑,我卻覺得她的笑容有些殘忍。
  這時一名男性服務生敲門進來問我們要喝點什麼?
  老鴇姐收整笑容,調整了一下情緒,又拿出了以往淑女的姿態,拿過酒單,卻沒看。
  直接問服務生,你們這兒有哪些酒?
  服務生回答,有兩種。
  “哪兩種?”
  “一種真酒,一種假酒”。
  服務生的幽默惹來了我們四個女生的爆笑。
  老鴇姐笑不露齒的說,那給我們來一打便宜的真酒。謝謝。
  服務生微笑著指了指老鴇姐手中的酒單,說,美女,我們這兒這種酒最便宜了,而且第二打半價。
  老鴇姐扭頭看了看我們。
  我說,那就來兩打吧。喝不了帶回宿舍。
  服務生點點頭說,好。那幾位元還需要什麼特殊服務嗎?
  老鴇姐看了他一眼,拿起話筒再次唱起了老鼠愛大米。
  服務生全身而退。
  “我覺得剛才那小夥兒不錯,不像一般的服務生那麼媚俗”老鴇姐拿著話筒說道,我堵著自己的耳朵,說:“舍長!小點聲!”
  老鴇姐把話筒關掉對我說,你感覺呢?那服務生怎麼樣?
  我說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老鴇姐白了我一眼說,也難怪你不喜歡,像你這麼標誌的女孩一定早就吃肉吃膩了。
  我開玩笑道:“舍長!你在維護那個服務生哦!”
  老鴇姐把話筒打開說:“是啊!我在維護剛才那個鼻樑高高的服務生!我就是覺得那個小夥兒不錯!”
  這時,那位元服務生紅這臉將兩打啤酒拎了進來。
  他看著我說,要打開嗎?
  舍長拿著話筒喊道:“問我!問我!”
  服務生扭過頭看著她說,美女,要打開嗎?
  舍長說,我在思考是讓你幫我打開,還是我自己打開。
  服務生說,那還是我來吧!
  舍長說,不行,我看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還是一會兒再說吧!
  服務生說,我怎麼情緒不穩定了,我這就幫你打開!
  舍長說,不要啊!在這樣我可要叫了!
  我們聽著舍長和服務生的對話,漸漸汗顏。
  我從沒發現,原來我身邊的這三個姐妹都這麼可愛。
  最後服務生扔下開瓶器離開了。
  舍長無敵落敗的陰影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中,我打開一瓶酒遞給了舍長,又打開了一瓶酒遞給了我下鋪的歡歡,然後打開一瓶酒遞給了舍長的上鋪。我萬萬沒想到,這次的舉動竟然也在後來的日子裏惹來了小麻煩。
  當然,那件小麻煩我會後面提到。我現在要說的是舍長的上鋪。舍長的上鋪是個北京妞兒,因為她的口頭禪是“你丫”,所以我們跟她叫“丫丫”。她是一個非常熱情的人,如果把舍長比作是一位保姆,那麼丫丫就是一位秘書。
  她是一個非常細緻的人,但是也是我們宿舍裏我唯一看不透的一個人。
  我們點了幾首亂哄哄的歌,紮在一堆兒喝了起來。
  我把我從小到大遇到的所有能想到的事兒,統統告訴了她們。她們的表情隨著我的語速和語氣變換著,她們時不時插上幾句話表示一下自己的感受,或類似的經歷。當我發現自己的語言有些雜亂,而她們的表情有些遲緩和誇張之後。兩打酒已經被我們喝完了。
  我說沒酒了。
  老鴇舍長說我去拿!
  歡歡說啊?還喝啊,咱們還會去不?
  舍長說,現在這兒個點兒估計是回不去了,咱們就在這兒通宵吧!
  我看看沒發表意見的丫丫。
  丫丫沖我笑了笑說,喝吧!難得kk敞開心扉!
  然後舍長屁顛屁顛的笑著跑了出去。
  雖然我們屋裏放著亂糟糟的舞曲,但我們還是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服務員!第二打半價!”
  害羞的服務生沒有出現,換了另一個男服務生拎著酒出現。
  老鴇舍長對此很不滿意,揚言要找他們經理理論。
  我知道舍長這是有些喝多了。連忙把她拉回到座位中進行安撫。
  結果舍長抱著我哭了起來。
  我沒有問她怎麼了,只是不停的撫摸她的頭髮。
  歡歡坐過來問:“老鴇姐姐這是怎麼了?”
  舍長沒有回答,從我懷裏離開拿起一瓶酒就吹了起來。
  我們三個嚇壞了,急忙拉住她。
  我說,姐姐咱別這麼喝啊,喝壞身體,我得多自責啊!
  舍長聽我說完,轉過身又鑽進了我懷裏。
  丫丫開玩笑說,老鴇姐其實是想吃kk豆腐了。
  舍長轉過頭說,有些抽泣的說!嗯!還是丫丫最瞭解我!誰讓這妞兒長得這麼嫩!今天我就要給她開了。
  然後和我鬧了起來。
  我和丫丫都知道,舍長一定是因為一些心事才逼得哭泣。只是我們不問,她的傷痛就不會再經歷一遍。
  舍長真的喝了太多,之前的兩打酒她幾乎喝了一打。
  我說你怎麼這麼能喝。
  她喝了一口酒說,姐姐我以前是跟一群哥們兒混的。幾乎每天晚上都來點兒。
  我說你去廁所嗎?我陪你去。
  舍長說我又沒喝多,不用你陪。
  丫丫說,老鴇姐咱倆去吧,我也想去廁所了。
  歡歡這時候突然喊了一聲,我也去!
  舍長扭過頭說,誰也別去!我自己去!
  歡歡急了!我真想去廁所!
  舍長沒理她自己走出了包間。
  我說咱們跟她後面?
  那兩個人點點頭,然後我就跟了上去。
  舍長走路很直,只是有些像正步。
  我偷偷跟她走進廁所,歡歡也跟了進來。
  “我先來我先來!”歡歡超過我沖進了一間廁所。
  這時丫丫走進了廁所,我看到她的時候徹底感受到了什麼叫心思細膩——她背著我們所有人的包來上廁所了。
  舍長沒理我們,自己已經在一間廁所裏開始了行動。
  我伸手拿過丫丫肩上的包,說,丫丫我拿著,你先上廁所。
  丫丫遞給了我三個包,自己的包沒給我,她笑著說,我包裏面有天使,我好朋友來了。
  我想說一下哈,我現在其實挺忙的。一方面要更新小說,另一方面我要上班養活自己- -所以。大家別催我昂。可以養肥了看!好吧?
  我在外面等著她們,這時候手機響了。
  是王風。
  “喂?kk你在哪啊?現在都這麼晚了,你們宿舍的人都去哪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都不在宿舍啊?”
  “我女朋友告訴我的啊。她住你們隔壁宿舍”
  “啊?哦。”
  “你們在哪啊?”
  “沒事兒。我掛了啊。”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自大,竟然把一個有女朋友的人當作暗戀我的物件。
  王風被我掛斷後又打起了電話,我掛斷,再次打來,我再次掛斷。之後就沒再打了。
  我松了口氣。這時舍長出來了,她伸過手把我手裏的東西都拿了過去,她說,你們上個廁所拿這麼多包乾嘛啊!去吧去吧,我先回屋。
  我看著她有些搖晃的步伐不禁笑了,舍長真的很可愛。
  等我坐在馬桶上的時候,突然聽見隔壁傳來了鼾聲。我一想不對!歡歡睡著了!
  我敲著歡歡所在的廁所門,丫丫從另一間廁所走出。她說這是咋了?
  我說,這丫頭睡著了!
  我們在門外折騰了小一會兒,歡歡依然打出了富有節奏感的鼾聲。
  我說,咱們找服務員把門弄開吧。
  丫丫點了點頭,跑到外面把一名男服務生拉了進來。
  我說哥們兒你幫幫忙,我一妹妹在裏面睡著了,怎麼叫也叫不醒。
  服務生搓搓手指頭。我說快點啊!
  服務生看著我又搓了搓手指頭。
  丫丫說,要錢是吧?
  說著就掏出了一張紅色的給了他。
  丫丫說,你快點吧!
  服務生滿足的笑了,從兜裏掏出一個指甲刀,用刀柄插入廁所的鎖痕,輕輕一轉,門開了。
  只見歡歡頭靠著一側的隔板,坐在馬桶上呼呼的香睡著,而她雪白的大腿根兒就這樣**裸的展現在了我們眼前。
  我愣了一下,沖過去把歡歡擋住,丫丫也反應過來把服務生趕了出去。
  我俯身拍了拍歡歡的肩膀,依然沒有醒來。
  丫丫說,要不讓她睡吧,咱給她抬回去。
  我點點頭。
  於是兩個人夾著一個人在廁所裏忙活了起來。
  等我們把歡歡抬扶出廁所後,老鴇舍長“鍾愛”的服務生出現了,好像他早就埋伏在此地一樣,他說我來吧!
  說著就把歡歡從我倆的懷裏揪了起來,一個順勢把歡歡抱在了懷裏,然後朝我們的包間走去。
  我和丫丫在後面跟著。就在我們快要到的時候,舍長拉開門走了出來,她說:“KK!你男人怎麼這麼煩!我都說咱們在……嗯?什麼情況?歡歡怎麼了?你對她做什麼了?”
  我腦子忽然被舍長鬧的亂七八糟。而歡歡這時候仿佛也和我的感受一樣,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我們趕緊上前把歡歡接過來,服務生一臉委屈,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賠你的衣服。
  服務生慘笑了一下,說,沒關係。這種事兒在這裏常見。你們一會兒有事兒再找我吧。
  話畢轉身離開了。
  舍長抱著歡歡說,丫頭你這都是吃的啥啊?怎麼我都看不出來啦!
  我和丫丫一陣暴汗,把歡歡抬進屋裏。
  歡歡已經醒了,卻還是迷糊。她說,廁所怎麼這麼吵啊!
  我趕緊把音響關了。
  她說,真難受。
  丫丫把水遞過去說,趕緊漱漱口!你剛才吐了!
  外面的服務生在門前打掃著,舍長則在詢問著那個服務生,剛才那男人對她做什麼啦?你告訴我啊!剛才那男人對她做什麼啦?你說話啊!我跟你說話呐。
  我看了丫丫一眼,丫丫心領神會的把舍長拉了進來。
  我說舍長大人!您歇會兒!
  舍長大人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說,對了!KK!你男人剛才給你打電話了!開始我跟他聊了一會兒,後來我就煩了,他總問你們到底在哪。
  我說,誰是我男人?
  她說,王風。
  我說,誰說他是我男人了!
  她說,你手機裏就這麼一個男性化名字,肯定是於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男人。
  我無語的說,沒這麼推理的。他這號也是之前偶然存上的。。。你沒告訴他咱在哪吧?
  舍長搖搖頭,我鬆口氣。
  然後我聽見舍長姍姍來遲的回應聲:“怎麼能不說啊”!
  歡歡這時候又吐了一次!我過去拍著歡歡的背對舍長說:“他真不是我男朋友,人家有女朋友了!”
  舍長哦了一聲,忽然說,有女朋友了幹嘛還這麼關心你?
  我被舍長問的一愣。這時候歡歡突然說話了,那人肯定喜歡你!
  我說,妹兒誒!你趕緊吐你的,別裝清醒!
  歡歡說,我不吐了!太難受了!
  我說我出去給你買點果醋的。
  舍長說我陪你!
  然後挎著我的胳膊就走了出來。
  我們邊走舍長邊張望。
  我說你別找了,人家看見你影子後早跑了。
  舍長說,你以為我真喜歡他啊!我就是覺得他特害羞,就逗著玩兒。
  我說那我就能放心跟他好了。
  舍長喊道,什麼?!
  我說我逗你玩的,一看你就喜歡人家了。
  舍長自言自語道,這死丫頭就是一老人精。
  我剛要回嘴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你們准能猜對。就是王風。(沒辦法,我經歷的故事太平常了,太按邏輯出牌了,在舍長說完她告訴王風我們在哪之後,我還不敢確定他會來,但當舍長問我那他為什麼還這麼關係我的時候,我知道他一定會來)。
  我忽然覺得因為我的推斷,王風的出現顯得毫無意義。
  我朝他笑了一下,拉著舍長繼續向前走。
  舍長說,那人是誰啊?怎麼老看著我啊?
  我說,你漂亮唄。
  舍長哦了一聲說,他跟過來了。
  我說,你得讓他追你。跑!然後就拉著舍長跑了起來。
  舍長問我,跑啥啊跑啥啊!人家都找你來了,你躲什麼啊?
  我說,咱家歡歡還等著吃醋呢!這要讓王風追上,准得問這問那,哪有功夫跟他白話啊!
  舍長說,你看!我一猜就是他!你去買吧!我幫你搞定他。
  說著舍長就拉著我站下了。我說你搞定他拉住我幹嘛?
  舍長說,不是。。我想吐。
  話畢,甩過頭就吐了。
  幸好王風追的不緊,不然也會像那個服務生一樣弄一身不明粘稠物。
  我說,王風你幹嘛啊?
  王風說,我怎麼了?我就是來看看你。。。們啊!
  舍長說,你倆先給我買瓶果醋的行嗎?嘔。。哇。。
  王風說,我去,KK你看著她。說完他就跑開了。
  我說,姐姐你沒事兒吧?
  舍長說,對了!讓他買兩瓶!還有歡歡的呢。
  我撥通王風的電話,卻怎麼也沒人接。
  試了兩次後,舍長說,算了,一瓶就一瓶吧,回去我和歡歡分倒在酒杯裏。
  我又撥了一次電話,還是沒人接。我說,舍長他也該回來了,就是到櫃檯買瓶果醋,怎麼這麼墨蹟。
  舍長說,要不你去看看他吧,我自己回去,咱倆這麼水靈倆姑娘在作案現場這兒有點不合適。
  我說,你還臭貧,那我去看看,你自己走路小心點。
  我來到櫃檯,卻沒看到王風的身影。
  我問前臺服務員有沒有看見一個長得還有點姿色就是兩隻眼睛一個單眼皮一個雙眼皮的男生。
  服務員說,長得有點姿色的不少,不過我們這兒只陪酒,不提供特殊服務。
  我說,不是!是來你這兒買果醋的!
  服務員說,哦,那我知道,我們這兒沒有了,他出去買了。
  我心裏突然一緊,這孩子該不會出事兒了吧!?
  我邊撥王風的電話邊尋找他的身影。
  外面的店面幾乎都關燈了,我看了下時間,馬上淩晨兩點了。
  我的腦子裏開始編制各類悲慘結局,有被車撞到了,有被人打劫了,有不小心掉進小水道了,反正王風在我腦子裏經理各種悲催事情。
  我越想越著急,於是大聲喊了起來:“王風!王風!王風!”
  街道上非常安靜,但我的聲音還是被風吹散了。
  冰冷的天氣,凍得肉都僵麻了。
  我走上公路,順著公路向一個方向走去,我不知道王風去了哪個方向,我只知道這邊如果沒有他我需要快點返回到另一個方向。
  馬路對面有幾個身影打著流氓哨。我並沒有感到害怕,我拿出手機繼續撥打著王風的電話。
  忽然,我聽到了手機鈴聲,我繼續小跑幾步,聲音越來越清晰。我看到地上有一個手機在閃。
  我俯身拿起王風的手機,向四周看了一圈,仍然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要不要打電話報警?
  就在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一群罵喊聲從遠處傳來,漸漸的一群人朝我這邊跑來。
  忽然我聽見王風的聲音:“KK快跑!”
  我愣了一下,明白王風跟人打架了。
  但是他怎麼認出我了?還有他幹嘛把我拉進來,自己跑路就跑吧,非要也讓我跑,這下好了,我跟他成了一夥人了,不跑不行了。
  王風還在催我:“愣著幹嘛啊!跑啊!”
  我大腦卡殼一樣看著他們跑近我。
  王風身後有四五個人在邊罵邊追。他跑到我身邊後,毫無停頓的抓起我的手繼續跑。
  我說,你這是幹嘛啊?
  王風說,回去跟你說。
  我說,你拉著我跑不過人家的。
  王風說,那也不能等著挨打吧!
  我不說話了,跟著一起跑了起來。
  我很慶倖我是一個不愛穿高跟鞋的女孩,不然這非得跑死我。
  有人說腿長的人跑的快,但是這句話在我身上並沒有生效。
  整個奔跑過程都幾乎是在依靠王風拉著我跑。
  身後的人越追越近,這時我們已經靠近了KTV。
  在這要命的關頭,我順利的非常完成了身後那幾個人的心願——摔倒了。
  幸虧王風抓我手比較牢,所以沒造成臉著地。但是我的另一隻手卻成了著力點。
  疼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身後的人把我們圍住,說:“誒?這不就是剛才那小妞兒嗎?轉了一圈又轉回來了。”
  我一聽不對。這群人怎麼感覺是奔著我來的啊!
  王風對那人說,你別TM不要臉了。以為自己是官二代就了不起了!
  這時旁邊一人狠狠的打了王風一拳,王風沒躲。一隻手還在緊緊地抓著我。
  王風說,我不還手,但是你記著,你別回學校。
  說著王風又挨了幾下。
  我急了,摔著那只手上的手說,別打了!你們是沖著我來的嗎?
  剛才被王風罵的那人向前走了一步說,美女,我們不是沖著你來的,我叫高尚,高尚的高,高尚的尚。
  旁邊人們哄笑著,他繼續說,我們哥幾個剛才也在這裏面唱歌了,就在你們隔壁了。我們的人還去你們屋讓你們唱小點聲呢。
  我說,那不會是因為我們還唱那麼大聲你們打算抱負我們吧?再說了我們後來就不唱了。
  叫高尚那人笑了笑說,抱負什麼啊,大家出來都是玩的,對吧。你難道沒發現後來你們窗戶那總有人往屋裏瞄嗎?
  我說沒有。
  高尚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們沒有惡意,剛才在裏面看見王風攔著你,以為他圖謀不軌呢。沒想到你們認識,既然認識就沒事兒了!
  王風說,高尚你裝什麼孫子?
  我拉了拉王風的手對高尚說,謝謝你們的關心。這下沒事兒了吧?
  高尚笑了笑說,嗯。沒事兒了。誤會,誤會。走了兄弟們,回去接著唱歌去。
  然後他帶著其餘的人走進了KTV。
  王風說,KK你別聽他胡說,他對你圖謀不軌。
  我說,行啦!回去說!
  回到包間後,三個丫頭已經睡著了。我揉著我受傷的手坐下,說,王風,你們怎麼認識的?
  王風說,他在咱們學校出了名的壞,我當然認識。KK,你千萬別覺得他是什麼好人。
  我說,嗯。我不傻。讓你們弄的我腦子真亂。
  王風說,你手怎麼樣?我看看。
  我把手伸給他看,說沒事兒,就是擦破了點皮。
  這時隔著包廂的窗戶,我看見又有人向裏面張望,然後離開。
  我說,怎麼這麼亂啊,我就想出來唱唱歌,這又是挨打又是逃跑的。
  王風說,是我不好。不過我是為了保護你啊。
  我說,我沒怨你。我怨我自己倒楣。
  他說,不是,誰讓你長這麼標緻。
  我說,你閉嘴,你連他都認識,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王風說,男生就得多認識點人啊,要不然怎麼在學校裏混。
  我說,不說了,不說了。我也想睡會兒。
  王風說,那你睡吧,我在這兒看著。
  我沒理他,躺下就睡著了。
  雖然這之後,我還是有些拘束,但我也確實和大家越靠越近。
  我的內心就像一個被車撞倒的孩子,事發時沒人看到,而事發後雖然被人發現卻並沒有離開。是的,這像一種圍觀,不曾離開也不會靠近,而這種圍觀其實是對我的保護,從不碰我的傷,默默的保護!
  我陪歡歡買**,和舍長一起洗澡,給丫丫梳頭發。我們就像親姐妹一般。
  王風這邊我也不在刻意回避,打來電話就接,請客就去吃,當然要帶著其餘三張嘴。
  有時我會怪自己曾經太敏感了!不然這樣的開心的日子早就到來了!
  就這樣我非常快樂的迎來了新年。
  年假那天我是宿舍裏第一個離開學校的,三個丫頭邊送我邊囑咐我平安到家,開學後好給她們那好吃的。
  雖然王風和我來自同一個城市,但我不太樂意和他一起走,我害怕家裏人誤以為我交了男朋友,然後打聽著打聽那的,就像每次給我打電話一樣,幾乎都不問我學習怎麼樣,身體怎麼樣,經常是打來電話問我有沒有給他們找個好女婿。
  我時常覺得在我上大學之後我爸媽就開始盼著把我嫁出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王風因為甘願幫我拎行李,所以我就同意和他一起回家了。只不過,我連我那一人多高的趴趴熊也帶上了。誰讓他說願意幫我拎行李呢!
  春運就像用鉛筆尖兒在一張白紙上亂點,噠噠噠噠,白紙就成黑紙了。我們這群小黑點兒,擠成了一條條黑線。
  我和王風都沒有座,這怨我,因為我沒有痛快的答應他一起走,所以他沒有果斷的買回家的票。
  不過王風一直對沒能給我買個有座位的票而自責。
  王風抱著我的毛絨大熊擋在我跟前,將外界當得嚴嚴實實。
  我說,大熊好幸福啊,還能被人抱著。
  王風嘿嘿一笑說,要不我抱著你啊。
  我白了他一眼沒理他。
  王風說,KK。
  我說,幹嘛?
  他說,你看大熊不用買票的吧?
  我說,廢話。
  他說,下次咱們座火車的時候,我把你裝大熊裏吧!這樣咱們既可以套票,你又能被人抱著。
  我說,你是人嗎?
  王風又是嘿嘿一笑。
  我說,你別笑了,特別慎人!
  王風立刻扭過頭跟大熊嘴對嘴去了。
  我說,你個禽獸!放開我的熊!
  這一喊不要緊,我外面擁擠的人們立刻沸騰了。
  一個個恨不得把脖子伸成長頸鹿一樣像我這邊張望。
  王風立刻用大熊把我擋起來。
  我說,你幹嘛啊!
  他說,你要讓他們看見你是個標誌妞兒,准得來個英雄救美!
  我說,救我什麼啊?
  他說,你剛才不是喊放開我的“胸”嗎?
  我是可以秒殺掉王風的,但為了有人幫我抱著趴趴熊,我也就將怒氣值積攢了下來。我覺得人總要學會忍的,只有將怨恨積攢到一定程度才會給對方造成傷害留下陰影。比如日本海嘯。
  當然,我只是在腦海中將王風施行了N種處死方法。王風見我沒有發飆,便不再挑釁我。他突然一本正經的說:“KK,你還是沒變”。
  我似懂非懂的看著他,他說:“我是說你現在還跟以前一樣,不管什麼事什麼人,你只會自己在內心進行對抗,實際卻按兵不動任對方擺佈,所以你一直給人一種距離感,仿佛你沒有生命一樣”。
  我說,你那是說**呢!
  王風笑而不語。我的內心卻開始了自問,是這樣嗎?從小時候自己做一個被人憎惡的班長,到被小光壓倒在身下,再到轉校後被人強姦的流言傳出,再到後來仿佛一個人學習一個人生活,再到剛上大學時對誰都不冷不熱。可能我真的是一個隻會在內心進行對抗的人吧!
  三個小時的車程,我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小城。
  王風說我把你送回家吧,我說不用了,打車一會兒就到了。
  王風看了看在他身上的東西,說這麼多東西你能拿的了嗎?
  我說,你幫我塞車裏就行了。說著我就招手引來了一輛計程車。
  王風幫我把東西塞進車裏後,對我說,KK,自己要注意身體,有事兒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我說我知道了,你也趕緊回家吧。有時間我去看看阿姨他們。
  王風忽然喜出望外的說,真的啊?
  我說,我是說有時間。
  王風說,嗯!那……我把你送走我再走吧。
  我也沒有囉嗦,鑽進車裏和他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我悄悄的扭頭,看到王風站在那裏還在向我揮手。我和他越來越遠。
  的哥這時和我閒聊起來,姑娘,那人是你男朋友吧?
  我說,不是,就是一普通同學。
  的哥笑了笑說,哦,呵呵,祝你們友誼長存。
  我說,謝謝,您開錯方向了。
  在百般波折和我的指導之下,的哥終於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我說,您不認識我說的地方,怎麼也不問下就開呢?
  的哥說,我認識啊!我剛才是想把你交給那邊那個司機,想讓他送你回去。
  我說,幹嘛這麼複雜,而且把乘客轉租給別人你賺啥啊?
  司機說,小姑娘,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這是一個團隊,有三個人專門在出站口旁邊拉客,有五個人專門在外面接客。
  我說,這樣有啥好處?
  司機說,這樣五個人能輪班休息一下,也能爭取多的時間拉倒乘客。
  我說,好傢伙,你們太牛了!
  司機笑著說,等你以後上班了你就知道團隊的力量多麼強大了。
  我說,司機大叔,你比我爸爸還會教育人呢!
  司機說,咳咳,我今年才30歲。
  我說,不好意思,那您要不要跟他們說一聲啊。
  司機說,已經發資訊了。
  我頓時冷汗直冒,這開著車竟然發短信!比打電話還危險啊!
  從我通知爸媽我下火車之後,我的電話就像定了鬧鐘一樣,幾乎每十分鐘響一次。
  這些都是媽媽打給我的,每次接通電話都是“到哪了?”“怎麼這麼慢啊”,我知道媽媽想我了,我有記隨筆的習慣,所以為了把這一刻的甜蜜記錄下來,我在本子上寫了這樣一句話:
  我多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回城卷,咻的一聲就出現在爸媽身邊,然後交任務,領獎勵!
  在媽媽不知打的第幾通電話之後,我到家了。
  我看到爸媽在門口迎接我那一刻,眼眶濕潤了。
  司機幫我把東西搬下車,跟爸爸閒聊了兩句就離開了。
  這就是家鄉,這裏所有的一切都那麼親切。
  晚飯是在家吃的,爸爸拿出他泡制的白酒給我和媽媽都倒了一杯。  媽媽笑不攏嘴,我則口水直流。因為這一桌有5樣菜,都是爸爸的拿手好菜。我一想到自己都N久沒吃過了,心裏開始難過起來,於是眼淚就從嗓子裏分泌了出來。
  一家人碰杯,輕抿。然後開動。
  我在一旁無法自拔般的陷入了飯菜中,媽媽一邊勸我吃慢點一邊給我夾菜。
  終於我抬起了頭,舉起杯子跟爸爸媽媽撞了一下,說,好啦,家庭聚餐正式開始!
  兩位家長見我緩過來了,於是開始了排山倒海般的詢問。
  “學校飯菜還吃得慣不?”“哪一科不行啊?”“和同學關係好嗎?”“衣服夠穿嗎?”“有沒有不錯的男生啊?”“和哪個男生關係好啊?”
  我一一進行了解答,可是越到後面越不對勁兒。果然,媽媽一本正經的說:“咋還沒找對象啊?”
  我說嘿嘿笑著說,爸媽,你們怎麼就這麼希望我能早點嫁出去呢?
  媽媽說,我可沒說讓你早點嫁出去!是早點找對象!
  我說,那為什麼要我早點找物件呢?
  媽媽說,我跟你爸爸擔心你找不到物件!
  我說,您話說的,再怎麼說你閨女也繼承了你光榮傳統啊!就這姿色,哪怕到您這年齡段也肯定不少人追,您以經歷來說,我說的對吧!
  媽媽若有所思的回答道,嗯。是這樣!
  然後,我和媽媽一起觀察起爸爸的臉色。
  爸爸抿了口酒說,看什麼啊,你爸爸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其實我們想讓你早點找物件的原因是想讓你早點認識什麼是愛情。能學會看清什麼是男人,什麼樣的男人才是最適合你的。
  我說,您意思是讓我嘗試啊?你們不怕未婚先孕啊!
  爸爸尷尬的說,我沒說讓你嘗試那個啊!
  媽媽在一邊捂著嘴大笑起來。
  爸爸說,你別笑了,你給女兒解釋一下。
  媽媽說,我跟你爸就是想讓你早點找個物件,別因為學習工作或者個人情緒耽誤了你。等你30歲左右的時候就晚了。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要不早點找物件以後就得30左右結婚呢?
  媽媽說,因為我是你媽媽。
  開開心心的吃完晚飯,我和爸媽在客廳邊看電視邊聊天。這時候電話響了,王風。
  “喂?”
  “嗯。我在。”
  “吃了嗎?”
  “嗯。吃了。”
  “叔叔阿姨好嗎?”
  “嗯。很好。”
  “你幹嘛呢?”
  “嗯。幹嘛。。。不是,看電視呢。”
  “你看這心不在焉的樣子,誒,明天有事兒嗎?咱倆去玩啊?”
  “我說玩什麼啊,多大人了都,趕緊在家好好陪陪家人,等開學又見不到了!”
  “咱不是放好幾天呢嗎,再說也沒啥事兒,好不?出去玩玩”
  “過兩天吧,我明天想睡覺”
  “好吧!那,你想出去玩的時候一定得叫著我昂。”
  “嗯,放心吧,我掛了啊?”
  我把電話掛掉,媽媽的一隻耳朵還在手機上貼著。然後嘖嘖了兩聲又看起了電視。
  我說,爸,你接電話的時候我媽是不是也會變成手機貼膜啊?
  爸爸沒反應過來,問,你說啥?
  我說,我媽可愛不?
  爸爸笑了笑,可愛,可愛。
  媽媽白了我一眼說,我跟你爸明天去別人家做客,你自己在家睡覺昂。
  我說,嗯,你們就算離家出走我也不會找那人玩的,沒勁。
  媽媽說,怎麼沒勁了?試了?
  我頭暈了一下,爸爸則乾咳了一聲,他說,我真難想像這個家要是沒有我,你們母女倆會變成什麼樣。
  我說,真的爸,要不是你一直以嚴父的身份出現在我們的世界裏,我媽都把我打造成妖精了!
  媽媽說,其實慈母嚴父的路線是最適合教育孩子的一個方法。
  爸爸說,你這不是教育了,都快成教唆了!
  媽媽說,我不就開個玩笑嘛,母女就是要親密無間!
  我忽然想起舍長,於是轉移話題,跟爸媽講起了我宿舍裏的那三個姐妹。忽然我覺得,舍長和媽媽有許多類似的地方。
  於是這個幸福開心的假期開始了!王風雖然還是每天都給我打電話,但我真的沒有去找過他,原因很簡單,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我知道王風這人靠不住,單憑他用陪家人的時間來約我這一件事,我就覺得他不是一個戀家的人。而這個年假的幸福快樂卻也是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爸爸住院了,被送進了急診室。
  因為節日的緣故,爸爸幾乎每天都有飯局,就是因為這麼多年在飯局裏的折騰,身體受不了了,在最後那場飯局進行的同時,我和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看著俗套的連續劇。我相信人與人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那天媽媽很反常的坐立不安,她總說怎麼爸爸還不回來,這種話我很少聽到過。果然,媽媽的擔心的事發生了。
  爸爸的同事打來電話說爸爸暈倒了,被送到了××醫院。
  媽媽對於這個電話並沒有表現的多麼震驚,相反我卻覺得猶如晴天霹靂,頭皮都炸開了!
  媽媽拉著打了一輛車直奔醫院,是的,是她拉著我。
  在來到醫院找到病房後,醫生還在進行這搶救,有**告訴我們,爸爸是因為長期大量飲酒,引起的動脈硬化!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我當時就哭了,但害怕媽媽更傷心,我堵住自己的嘴巴轉過了身。可是媽媽卻過來安慰我,說沒事兒的,你爸爸是好人,沒事兒的。
  那一晚對我來說是有生之年最漫長的一晚,爸爸一直沒醒來,而我和媽媽也一直沒睡去。
  也就是這一晚,我猛然發現,媽媽的頭髮都白了。
  沒有任何徵兆的,全部變白了。
  我的眼淚已經流幹了,媽媽卻從始至終沒有掉過一滴淚。
  我害怕媽媽照鏡子突然看到自己的樣子,所以我接了一盆水回來,親手用毛巾給媽媽擦著臉。
  媽媽對我笑著說,傻孩子,有你在,我就有活下來的勇氣。
  這句話像鑽進心裏的刺一樣。媽媽這一晚一定想了太多太多,包括美好的,悲痛的,包括如何繼續生活,該不該死去。
  第一次面臨令人厭惡的生離死別,第一次感受到人類的渺小。我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親人疼痛,甚至離去。
  我說,媽,我跟你說件事兒你別害怕。
  媽媽笑著說,嗯。我不怕。
  我說,你頭髮都白了。
  媽媽愣了一下,繼續笑著說,是嗎?是不是很酷啊?沒事兒的傻孩子,頭髮白了可以染回來,但是……
  我知道媽媽要說的但是是什麼,我說,媽,不會有但是的,爸爸身體沒犯過大病,咱家又不是拍狗血劇,不會的。不會的。
  我心裏確實有這個信心,我覺得爸爸會醒來。
  這是爸爸住院的第二天,醫生說爸爸處於休克,所以身邊不能沒人,建議我和媽媽能合理規劃下時間。
  媽媽當然是讓我先睡會兒,我則死活不同意。
  在我倆爭論的時候,王風打來電話了。
  我把所有的憤恨都對著電話咬著牙輕聲講了出來。
我說,王風,你別總自討沒趣行嗎?有時間多陪陪你爸媽,我覺得你這樣特沒勁,跟一隻狗沒什麼區別。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
  王風連一句話都沒插上,我便把電話掛掉了。
  我看看媽媽說,媽,你放心吧,爸爸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我看著沒事兒的。
  媽媽說,咱倆誰也別爭了,一起看著他吧。
  這時手機來短信,是王風的。他說,KK你怎麼了?大清早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還是家裏出什麼事了?你罵我什麼都行,但是你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心裏忽然緊縮了一下,王風真的那麼瞭解我嗎?就在這個疑問沒有解決前,我腦子裏竟然又開始思考該不該告訴他,而我剛思考這個新問題,我忽然問自己,讓他過來吧?!
  我把王風叫來了,他和我在病房門口站住,隔著窗戶說,叔叔很嚴重嗎?
  我點點頭。
  他說,讓我進去看看吧!
  我猶豫了一下,把門推開把他引了進來。
  媽媽還在注視著爸爸,根本沒注意到我多帶進來了一個人。
  我說,媽,這是王風,跟我在一個大學裏讀書。
  媽媽扭過頭,王風說,阿姨,您去休息吧,我跟KK在這兒就行。
  媽媽笑了笑說,阿姨沒事兒,我聽KK說過你,小夥兒挺好的。
  王風扭頭看了看我,我也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媽媽說,你倆出去轉轉的吧,我在這兒就行。
  我說,媽,你這樣身體也會垮的!
  王風說,是啊,阿姨,叔叔不會有事兒的。
  媽媽說,我知道,他不會有事兒,我就是想看著他醒過來。
  我心疼的走到媽媽跟前,抓著她的手。
  這時候**進來看爸爸情況,她翻了翻爸爸的眼皮,忽然扭頭對我們說:“你們看著點,我去叫醫生,病人好像醒了”。
  我和媽媽激動地走到爸爸面前,媽媽用手摸著爸爸的臉叫著爸爸,老頭兒?老公?老周?周建業?
  爸爸眼皮動了動,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媽媽哇的一聲哭了。
  36就這樣,悲喜參半的一家人度過了一個劫難,而劫難最後卻留了一個沉重的尾巴。
  爸爸得了腦血栓,雖然不是很嚴重,但行動變得遲緩不便了,單位也因此把爸爸辭退了。
  媽媽的頭髮染回了黑色,一家三口也像從前一樣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只是,歡笑少了很多很多。
  就這樣,我帶著傷感回到了學校。
  王風雖然知道我家裏發生的事情,但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只是在返校的火車上不斷地囑咐我,有事兒一定要告訴他,有困難也一定要找他。
  我雖然答應他,但我有困難有事時我不會找他,因為我不想依賴他。
  回到宿舍後,三個丫頭像**一樣把我打劫了,她們把我的包翻了個遍,結果沒找到一樣可以往嘴裏塞的東西。於是三個人邊怏怏的幫我把東西歸類好,邊抱怨我不給她們帶好吃的。然後幫我把衣服掛起來,把被子鋪整好後,拿出各自帶來的家鄉特產分了起來。
  我說,我不想吃。舍長看了看我,把分給我的那一堆兒收了起來放在了我廚裏,之後坐在我身邊說,咋了丫頭?
  丫丫和歡歡一看不對勁兒,把正在吃的東西往嘴裏一塞都跑到我床鋪上來了。
  一個個像等待聽故事的孩子一樣眨著睫毛。
  我看了看她們,說,我被強姦了!被TM生活強姦了!
  我當然不會告訴她們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想讓別人看我時露出憐憫的眼光,我敷衍了她們幾句,把話題轉移到了兼職上面。
  我說,我想瞭解這個社會,我想現在經歷些什麼!
  舍長說,現在才大二你著什麼急啊。明年咱們一起找兼職。
  我說,我等不及了,我要把生活反奸了!
  三個丫頭鼓鼓掌說,好!我們支持!然後歡歡說,說了半天,生活到底是哪個班的啊?
  我迅速將歡歡推倒,這是一個有著F罩的尤物,此時不摸更待何時!
  於是一場打鬧開始了,可是打鬧過後,我依然感到落寞。
  三個丫頭雖然跟我鬧來鬧去的,但真的開始幫我留心起兼職。
  而回學校沒幾天,一個廣告公司來學校找平面模特,我通過簡單的篩選,開始進入了這個行業。
  這是一家賣洗衣粉的公司,我要在裏面拍二十張寫真。
  舍長不放心,所以和我一起簽得合同。然後我便直接進入了片場。也就是這第一次攝影我認識了rr姐,她不像其他模特那樣看了我一眼就轉移了目光,她一直在仔細打量我。
  這是二十張形象生動的寫真,我主要是用二十個畫面,表現出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從穿著到脫掉再到洗淨後穿上的差距。
  片場有兩件一模一樣的白色大T恤,其中一件用彩繪的方法塗抹的亂七八糟,有些髒兮兮卻很酷。攝影師說,這樣人們既能明白是髒衣服,還能將目光注意到我的身上。
  我只穿了一條熱褲,所以在套上大T恤之後我下身像沒穿一樣。我覺得有些尷尬,但舍長和攝像師一直鼓勵我甚至誇讚我。這時候rr姐過來,她說,我叫rr,也是模特,妹妹你條件很好,把自己盡情的展現出來,想像別人的目光都要被你吸引,還有什麼不快樂?我說了聲謝謝,然後真的放開去做了!
  我覺得既然做了,那就要全力以赴做好!哪怕自己不願意。因為生活不就這操行嗎?
  因為這次拍攝是從上午10點才開始的,所以只拍了一個半小時就告一段落了。我們只完成了五組照片的拍攝,可能因為我沒有經驗,所以這樣低的效率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而攝影師似乎也有些著急,他讓我吃飯的時候好好琢磨一下拍攝時他講的話。
  舍長一直在旁邊守著我,剛一結束她就拉著我走出了攝影棚,她說,kk啊,要不咱別幹了,要求太苛刻了,你看你一個動作來回重複,我站都站得累了。我心裏暖暖的,說,沒事兒的,咱不就是來受苦的麼?你下午回去吧,沒事兒的。你在這兒我反而有些放不開。
  舍長撇了撇嘴說,回去又沒事兒幹,你自己在這兒我們不放心。
  我飛快的在舍長臉上啄了一下。
  舍長摸著被我吻的地方,誇張的說,你這個流氓!
  我嘿嘿一笑,這時發現剛才鼓勵我的rr姐過來了。
  我迎著她的笑臉走上前,我說,謝謝你rr。
  rr姐笑了笑說,客氣了。剛才我看你資料了,咱倆一個學校的,我比你高一屆。
  我說,是嗎,學姐好!
  rr姐點點頭說,丫頭為什麼要做平模啊?
  我說,想體驗生活。
  rr姐笑笑說,我那時候也是這麼跟別人說的。
  我愣了一下,付之一笑。
  rr姐說,走,咱不吃盒飯,姐姐請你們下館子,然後談談經驗。
  就這樣,我認識了rr姐。她說,到了片場,我們只是一個工具,就像一個打火機,或者一堆積木。我們只是為了讓他們使用而存在,他們想把我們堆積成什麼樣子就堆積成什麼樣子,因為他們出錢了。
  帶著這句話,下午的拍攝非常順利,攝影師我的腿型很好看,所以改變了一些角本和動作,從墊腳到盤腿而坐,從撩腿到抬腿,從翹腳到凸臀。  越來越大膽的動作被要求出來,舍長幾度想阻止,但都被我的眼神制止了。我覺得第一步必須要邁出來,不然以後很難混下去。而且rr姐就在旁邊拍攝,不知道為什麼,有她在我很心安。
  我們在拍攝過程中是有休息時間的,只要模特說累了,拍攝就會中斷3-10分鐘不等,而我在下午的拍攝中只喊停了三次,三次都是因為想上廁所,然後借著休息的時間去安慰舍長。
  很顯然舍長有些接受不了我拍攝這些,她說,kk這些動作合同中並沒提到。我說,我知道,他們說了是後加上的,如果我接受可以漲錢。舍長說,你那麼缺錢麼?我說,不是的,我是為了磨練自己。舍長說,我怎麼到感覺是糟蹋自己啊!我說,沒事兒的,可能是我在你心中乖乖女的形象太穩固了,所以你一時沒法接受,但是你要知道,每個女孩心中都有一股騷勁兒的,我覺得現在釋放出來總比以後的生活中釋放出來以致犯錯好!
  舍長無話可說,但她還是希望我拍完後不要再拍了。
  下午拍攝結束,rr姐和我們一起回的學校,在校門口我被王風截住了。
  你為什麼不開機?王風似乎有些生氣。
  我說,手機沒電了。然後拉著舍長和rr姐向宿舍走去。
  早上在和舍長去片場簽合同前,我就告訴大家不要告訴王風我去哪了,而我自己也關機了。我不想讓他知道是因為我怕他阻止我,然後更加費精力的看住我。
  我不是自作多情,我知道王風喜歡我。儘管他有女朋友。我也曾想過把話說絕讓他別再聯繫我,可是一想到爸爸住院那天我罵完他後他回的短信,我心裏總會莫名的緊縮一下。這些秘密我沒告訴過舍長她們,但是我卻告訴了rr姐。
  人就是一個奇妙的動物,有些話不會告訴親近的人,反而會告訴剛認識或還很陌生的人。有書上說這是一種自衛式的發洩,但我卻覺得,這屬於培養另外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
  把不為人知的秘密拿出來交給一個自己很想交往的人,就是為了讓他(她)感動。至於他(她)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晚上我拉rr姐來我們宿舍,舍長很是激動的相互介紹,歡歡挺了挺自己的胸說,rr姐真漂亮。然後被丫丫拉著和rr姐討論起穿衣打扮來。
  我覺得她們說的話題可能對我以後很有幫助,便沒有打斷。
  於是直到宿舍拉閘停電,我才有機會和rr姐討論平模的一些事情。因為rr姐被我留下和我同床共枕了。
  rr姐身材很好,眼鏡很大,且水汪汪的,她穿衣很大方,但是性格很可愛。讓我總感覺她像一個大我很多的姐姐一樣。
  我留下rr姐的原因其實還是為了讓舍員們不必為我擔心,讓她們認識rr姐,知道即使她們不在我身邊,rr姐也會照顧我。
  第二天拍攝按說只要按照我前一天的表現就可以迅速拍完,結果就六張寫真,卻整整拍了一天。中午吃飯時,rr姐說,沒事兒,我下午拍完陪著你,等你晚上拍完我陪著你。
  我當時還覺得rr姐太悲觀了,下午我就可以拍完。結果真的是到了晚上才拍完。
  拍完了該慶祝拍攝順利完成了。公司的一個管理層人物都出現在了片場。這時候rr姐拉住我的手,在我耳邊低聲說,這把戲太沒智商了,看姐怎麼玩他們。
  仲介人組織完攝製組人員,拿著簡歷來到我身邊說,kk小姐,那位是我們高層。我看了看他所指的正是公司裏派來的高管,而高管也正好看見了我,於是對我點了點頭。我向他笑了一下,扭頭問仲介,說我知道他,來的時候攝製組的跟我介紹了。
  仲介點點頭若有所思了一會兒說,一會兒你可要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這樣以後有活兒還會找你。
  rr姐這時插話說,放心吧,我跟kk一起去。
  仲介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好啊好啊!
  我忽然有些害怕,但我扭頭看見rr姐對那人略帶嘲諷的微笑後,想起了她剛才告訴我的話。
  ——沒事兒,我下午拍完陪著你,等你晚上拍完我陪著你。
  換掉衣服,穿上羽絨服。心裏忽然害怕了起來。
  從片場走出,因為化妝師被男朋友接走了,所以剩餘的9個人中只有我和rr姐是女生。我緊緊的拉著rr姐的手,rr姐幫我拉了拉衣袖。涼颼颼的小風吹在臉上,我覺得自己都開始顫抖了。
  我和rr姐坐在了劇組的班車裏,高管和仲介開著小車在前面開道。
  我在rr姐耳邊說,rr姐,我是不是要失身啊?
  rr姐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她說,你別告訴我你還是CN!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說,我真是!都沒交過男朋友呢!
  rr姐看著我的眼睛,用手摸了摸我的臉說,為啥沒交男朋友啊?難不成你是les?
  我說,不是,以前不想談,現在沒機會。
  rr姐若無其事的說,那今天可便宜那禽獸嘍。
  我著急的說,真的要做那事兒啊?雖然我不是非常在乎,但,還是蠻在乎的。
  rr姐再次大笑起來,放心吧傻孩子,我逗你的,看你語無倫次的樣子。
  然後她遞給我一個耳機,我塞上之後,本來錯綜複雜的思緒一下子安靜下來,是一個滄桑男人的歌聲。
  青春啊,總是在這樣**的失落的煎熬的夜晚讓人傷心,我多麼想你,只能輕輕唱歌。
  飯店裏,我被安排在了高管左手,rr姐坐在我的左手邊。我的左手一隻拉著rr姐的右手。
  rr姐用大拇指不停的瘙我的拇指。餐桌周圍的人們討論著廣告推廣計畫。高管時不時扭臉看我一眼,我用力攥了攥rr姐的手,rr姐嘿嘿的笑出了聲。大家投來疑問的目光,rr姐說,沒事兒,你們繼續聊,我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兒。
  高管說什麼有趣的事兒啊?能一起分享下嗎?
  rr姐說,我想起了動物世界裏動物在準備捕捉獵物前裝模作樣的畫面。
  高管乾笑了兩聲,說rr是“老人”啦!
  rr姐說,嗯,但kk可不是“小人”。
  仲介這時插話打圓場,kk這次拍攝很成功,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會找你!那個,錢明天打你卡上。
  我剛要說話。rr姐對高管說,你要給kk多少錢啊?
  仲介插話說,雖然是兩天,但是也就二十片,所以基本是一千了。不過,我還得跟咱們高管談,沒准高管還想多給點呢。
  我忽然覺得,我和高管像帶了兩個軍師對峙一樣,基本上我們只是擺個造型,剩下的事兒就是各自軍師的脫口秀表演了。
  果然,rr姐對仲介說,基本上kk做的一些動作要加價到兩千,不然以後沒法合作,這頓飯也是散夥飯。
  仲介諂笑著說,這個,咱還是吃晚飯再說吧。
  rr姐說,現在菜還沒上全呢,先把事兒說清。現在時間就是金錢啊!
  高管說,rr小姐說的是,kk這兩天表現不錯,兩千應該的!
  我扭頭看了眼rr姐,rr姐向我笑了一下,舉起酒杯說,來!我敬大家一杯!kk是我姐妹,以後大家多照顧點!
  高管舉起酒杯說,那是!不看rr小姐的面子也要看你家那口子的面子。
  rr姐說,別製造緋聞,我和他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我舉著杯用疑問的眼神看著rr姐,rr姐對我說,大人的事兒,小孩別管。
  全桌都笑了。
  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冠冕堂皇推杯換盞。
  rr姐幾乎擋住了所有給我敬來的酒。
  終於rr姐不行了,她第N次拉著我去衛生間,這次她不像之前一樣笑眯眯的,而是非常正經的跟我說,kk!接下來看你了!別TM讓那畜生得逞!
  我重重的點點頭。
  午夜11點11分,王風發來短信,他說,如果你能在11:11收到一則短信,說明有人想你了!
  高管貼過臉說,誰啊?
  我往另一邊靠了一下說,我男朋友,他說我再不回去他就來找我。
  高管笑呵呵的說,大學生吧?現在還是孩子,情侶間應該有**!他還不懂!太稚嫩了!
  我說,您有侶伴了嗎?
  高管說,像我這個歲數,有人陪就是侶伴了!
  然後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說,咱倆幹一杯吧!為了咱倆不是一路人。
  rr姐忽然插話說,kk說的對!這個世界誰跟誰是一路人啊!都是自以為是的同類罷了!
  我撫撫rr姐的臉對高管說,來!幹!
  一杯啤酒下肚,頓時覺得寒冷。
  周圍的人依次散去,最後只剩下我和rr姐VS高管和仲介。
  rr姐說,我是知道了!今天你是不打算讓我倆回去了!
  高管說,怎麼會,能和rr小姐一起吃飯是我的榮幸,加上能幸運的認識kk,我就自私的想多留你們一會兒。
  rr姐哼了一聲說,那繼續喝!
  然後她端起酒杯又和高管喝了起來。
  仲介這時候湊過酒杯說,kk小姐,咱倆也來一個!你很有天賦!以後大紅大紫了可別忘了我。
  我碰了下他的酒杯說,我不打算一直幹這個,畢業就去家公司工作了。
  高管說,來我這兒吧!你想學什麼都行!有人帶。
  rr姐說,我去行嗎?
  高管說,可以啊!榮幸榮幸!
  rr姐說,如果我不讓你上我呢?
  高管愣了一下,說,看你話說的,我又不是那種人!不過,大家出來玩就得放得開!相信rr小姐清楚這些,所以。
  仲介插話說,所以,盡興就好!別太拘束自己。
  rr姐說,盡興!喝!
  然後這一杯後,rr姐徹底多了。而仲介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也開始低迷起來,躺在椅子上仿佛睡著了。
  高管嘿嘿笑了一下說,這倆人還真是,喝酒是為了培養氛圍,非要喝成這樣。呵呵呵呵。
  我說,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高管看著我說,你以後還想接我的工作嗎?
  我說,看價錢。
  高管說,如果以後每天給你7百呢?
  我說,什麼尺度?
  高管笑著說,小丫頭心眼兒真多,放心吧,尺度還和今天一樣。
  我說,那我接受。
  高管說,痛快!喝!
  就這樣,我喝得實在是想吐了,於是去上廁所了。
  我從沒喝過這麼多的酒,但我卻依然清醒。我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倒下。我還要照顧rr姐!終於,我趴在馬桶上吐了出來。
  我回到屋子,發現高管正在打電話。於是悄悄的坐回座位,看rr姐怎麼樣。
  rr姐睜開眼傻笑了兩聲又睡去。
  我轉過身,夾了口菜吃。這時高管電話打完了。
  他說,我定了兩件房間,一會兒別回去了,你和rr小姐一間。明天如果有老師找你事兒你給我打電話。
  我說,不用了。我還能回去。
  他說,怎麼回去?打車?這麼晚了,我不放心,出了事兒我得負責,讓我送?我不行了,開不了車。再說了,這個時候學校早關門了!
  我語塞,看了看rr姐,這時候我多希望她能反駁他!
  我說,那好,咱倆也別喝了。我喝得難受,都去休息吧。
  高管看了看rr姐,忽然把我拉進了他懷裏!他說,kk,你想進入這個行業,必須得過我這一關。
  我沒有任何慌亂,我早就設想了N種他對獵物的攻擊。
  我說,我沒有想進入這個行業,我也不是雞。你如果想怎麼樣,我會告你。
  高管說,是嗎?我到看你怎麼告我!
  他瘋了一般的吻我,我極力抵抗著,嘴巴緊閉,身體僵硬。他用力掰開我護在胸前的手臂,邊吻我的脖子邊撫摸我的身體。
  我們從椅子上摔下來,他不管我有沒有摔傷,繼續吻我。
  忽然他停止動作,把嘴湊到我耳邊說,kk身上有股香味兒呢,你男朋友一定很幸福。
  我大腦空白,小光趴在我身上的記憶又開始在我腦海中放映。
  他開始撫摸我的腿,從小腿到大腿外側,從大腿外側到大腿內側,一遍又一遍的撫摸。他開始喘息,用舌尖抵住我的嘴唇,不停的吮吸。
  隔著上衣我聽到了他框裏的心跳。我知道,我要被他佔有了。我不反抗,因為從他掰開我手臂的那一瞬間我知道我無法阻擋他。
  他繼續撫摸我的大腿內側,然後向我的**用力揉搓。
  我看了一眼rr姐,說,rr姐今天針對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是為了我好。
  他嘿嘿的笑著說,怎麼會。
  然後繼續撫摸起我的身體,他的一隻手遊弋到我的胸部,隔著**用力的抓,我有些疼,但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他拉下我的短褲,隔著打**繼續撫摸我的**。我說,你喜歡我哪里?
  他邊撫摸邊說,你的腿,你的體香,你的一切。
  我冷笑了一聲說,別浪費時間了,進來吧!
  他愣了一下,然後更加瘋癲般的扯下了我的打**,他摸著我的大腿說,真是尤物,皮膚這麼嫩,這麼好。然後用舌頭舔了起來。
  我又看了一眼rr姐趴在桌子上的背影,閉上了眼睛。
  我會記住今天的。午夜11:11分之後的故事。
  耳邊仿佛很清靜,腦海中開始出現許多人的身影,媽媽的白髮,爸爸病後深沉的眼神,舍長煞有其事的樣子,歡歡可愛的小臉蛋兒,丫丫認真的神情,王風溫暖的笑臉,小光畏懼的眼神,高中班主任厚重的眼鏡……
  他還在親吻著我的**,終於他脫下了我的鞋子,脫下了我的打**。我感到非常的冷,全身顫抖起來。
  他說,一會兒運動起來你就暖和了。
  然後一隻手揉搓我的胸部,一隻手扒去了我的**。
  我忽然用手拉住了他,我說你等一下。然後我用自己那留著長長指甲的食指插了進去。一插到底,像被撕裂一般,但真的只是一瞬的事兒,就像被針紮了指尖一下一樣,就那麼一下,我再次用力深入。
  他說,沒想到你還挺主動。
  我沒理他,輕輕的拔了出來。指尖都是淺紅色的血。
  他說,你來月經了?
  我沒理他,看著指尖那淺紅色的液體,多好看啊!
  他說,你第一次?
  我看向他說,這是我的,不會給你的!你繼續吧!
  他愣了一下,然後親吻起我的大腿內側。
  我用另一隻手的指甲挑出藏在指甲縫裏的鮮血,我來回玩弄著,就像生活來回玩弄我一樣。
  我被他一遍又一遍刺激著,我咬緊自己的嘴唇,用指甲卡住掌心。
  忽然,他停了下來。我以為他要脫褲子,於是又閉上了眼鏡,可是過了很久他都沒有進行下一步。我睜開眼,看到他盯著我的身體來回打量。
  他說,穿上衣服吧!我累了。我去把仲介送屋裏去,你讓服務員幫你把rr也送回屋吧。
  然後,他從我身上離開,看著我說,快點穿吧!別凍著。
  我像任他擺佈的木偶一樣,聽話的套上了**,拉上了打**。我從地上站起來,喊了一聲服務員,然後和服務員一起夾著rr姐離開了飯桌。
  我想回頭看他到底打算做什麼,但我沒有,我看著rr姐紅撲撲的小臉蛋,淚水無聲的落了下來。
  這一夜,我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天色,大把大把的黑夜吞沒了整個房間。我多想化作空氣然後不再被人察覺到!我摸著自己的指甲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rr姐醒來,她說,kk你幹嘛呢?
  我說,沒事兒啊,睡不著。
  rr姐起身來到我跟前,抱著我的頭說,受委屈了?
  我說,沒有。真沒有,我沒給他!
  rr姐說,是不是把小傢伙嚇著了?
  我說,不知道,就是覺得腦子累,想發會兒呆。
  rr姐說,你先**吧,我上個廁所,然後抱著你睡覺。
  我說,好啊。然後聽話的上了床。
  rr姐走出房間,我用手深入了我的兩腿之間,就這麼沒了嗎?
  太陽還是照常升起,照在我們白色的棉被上。我仿佛一夜未眠,也好像睡著了。腦袋有點痛,不想起床。rr姐已經穿好衣服打扮起來,我說rr姐我今天不想回學校了。rr姐說,不行!你跟我一起回去!然後再跟老師請假,好嗎?
  我說,我現在渾身都不舒服。
  rr姐放下口紅,走到我跟前摸了摸我的頭。說,破孩子,又不發燒,裝什麼病秧子。
  我說,rr姐,我怕回學校。
  rr姐冷了一下,摸著我的頭髮說,那今天姐姐帶你去玩好嗎?
  我說,我覺得很累。想自己睡會兒。
  rr姐沉默了一會兒,自己又回去塗起了口紅。
  之後,她拿著自己的包包走出了房間,一句話都沒留下。
  我看著天花板,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如何繼續。我想起小時候爸爸陪我釣魚時的情景。
  開始時我還是蠻興奮的要求爸爸教我釣魚的,後來當小魚被魚鉤拽上來時,我看到魚的眼睛哭了。我說,爸爸它好可憐。爸爸笑笑把魚鉤摘下,然後扔回到河中。爸爸說,誰讓它貪心呢。我說,小魚不會有事兒吧?爸爸說,如果魚鉤沒鉤壞它的魚鰓它還和以前一樣,但是如果把魚鰓紮破了,它可能活不了多久。我哭著說,爸爸我們真殘忍。爸爸用手臂把我攬入懷中說,kk啊,你記住,生存就是漁夫和小魚之間的對抗,在你沒有長大以前,你是小魚,你要經得起**,要有頑強的鬥志!等你長大之後你是漁夫,而這時你要想辦法把魚釣上岸,要有勇敢的內心。作者QQ:665544
  我記得那天我在日記中把生活描述成了屠宰場,老師大為驚訝。也就是那時,我小大人的形象開始固定在我的身影中。其實那時我什麼都不懂,只記得小魚無助的眼神。
  可是這一刻,我明白了。我的魚鰓被紮破了,我還能美好的暢遊在生活中嗎?我TM不是處了!
  我欲哭無淚,手又不自覺的摸向了**。我覺得冰涼,但是手冰涼還是**冰涼我體會不到。
  這時門又開了。rr姐探進頭說,kk,我幫你付錢了,你好好睡一覺,我一會兒幫你把門鎖好,等我走後誰叫門都別開,聽見了嗎?
  我說,嗯。謝謝rr姐。
  rr姐笑了笑說,有事兒給我打電話,記得給你們舍友告知一聲,免得她們擔心,我走了。
  我眼淚終於無聲的落下,她們還是她們,我們還是我們,可是我已經不是昨天那個我了。
  我用手撫摸著**,直到濕潤,我再次將手指深入。
  我瘋了,決絕了,我憎惡自己,憎惡所有的一切!
  手指瘋狂的摸索,直到自己緊縮抽動。
  我的淚落濕了枕頭,我多想從今往後都躲在這裏。
  不知不覺中我睡去了,直到被手機吵醒。
  迷迷糊糊的掛斷手機,手機再次響起。接聽,傳來了王風的聲音。
  kk,你在哪呢?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睡覺呢,累,一會兒再說吧。
  kk,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你在哪呢?
  我在宿舍呢,沒事兒,就是累,放心吧。我掛了啊,我要睡覺了。
  掛斷電話,我確已經清醒了。
  我看著電話發呆,腦子裏混亂的播放著所有經歷。這時電話又響了,是丫丫。
  喂?丫丫,怎麼了?
  kk啊,剛才王風找過你,我們說你不在,後來覺得可能說錯話了,所以。。。
  我說,沒事兒。
  丫丫說,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說,想我嗎?
  這是電話那邊傳來的歡歡的聲音,想!你快回來吧!打升級都湊不上手了!
  我笑著說,好的。我馬上回去!
  之後有一周的時間,我沒有接任何兼職。我在舍友們身邊努力尋找著那個乾淨的自己,可是每當歡笑過後,我總覺得內心會露出慚愧的尾巴。可是我必須接受這一切,我要快點接過爸爸的擔子,我不想他們老的更快!
  這段時間,陳老師拍攝的各位女星的寫真在網上爆炸開。舍長發揮自己的神通竟然找來了一個檔夾,那幾天晚上,總會有男生在男生宿舍樓中大喊“阿嬌啊!”“柏芝啊!”。
  而每當我聽到這搞笑的喊聲心裏總是莫名的難過,我在別人眼裏是不是也那般純潔美好?
  這個無聊的問題最後還是被王風解開了。
  那天王風一身酒氣的忽然出現在我們宿舍門口,舍長一邊叫囂著管理宿舍的阿姨不負責一邊把我藏在身後。
  我拍拍舍長的手,走到王風跟前說,咱們出去聊聊吧。
  王風亦步亦趨的跟我走出了女生宿舍。
  我抬眼看看妖豔的太陽,這在冬天裏真是一種奢侈。
  我就一直向前走,王風就一直跟著我,一句話不說。我們走過操場,走出校門,離那座失身最多卻還被稱作象牙塔的地方越來越遠。
  就這樣一直走了很久,也許是半個小時,也許還要久。我的手心浸滿了汗水,可是身上還是很冷。面前是一個社區,我果斷的走了進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王風,只見他滿臉哀怨的看著我,繼續跟我走著。
  我們來到這個社區的露天健身場地,我抓了抓冰涼的雙杠,咬著牙一躍而起,坐在上面看著王風。
  王風問,涼不?
  我說,剛才涼,現在沒事兒了。
  一陣沉默。
  我說,王風你酒勁兒過去了嗎?
  王風苦笑了一下說,我沒喝多,喝酒上臉而已。
  我說,那好,咱們好好談談吧。
  王風輕鬆地躍上雙杠,坐在雙杠的另一頭。
  我說,你有女朋友是麼?
  王風說,是。
  我說,你女朋友知道你喜歡我嗎?
  王風說,知道,不過我對你的喜歡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
  我揮揮手示意不讓他說下去。我說,如果我做你一天女友,你會覺得幸福嗎?
  王風呆呆的看著我。
  我說,開玩笑啦,我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和你女朋友談戀愛,別總找我了。你得記住她才是最愛你的人,你如果讓一個愛你的人傷心,那你不如去死。
  王風說,你是不是也這樣對愛你的人?
  我說,是啊,只要我愛他他愛我,我就要一心一意的對他。
  王風說,你這樣會摔得很慘。
  我說,為什麼?
  王風說,沒什麼,我建議你找一個懂得珍惜的男人來談第一次戀愛。
  話畢,王風跳下了雙杆。他說,來,kk,咱們去玩蹺蹺板。玩完回學校,該幹嘛幹嘛。
  我說,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王風說,嗯。
  我跳下雙杠,坐在了蹺蹺板的低端,笑著說,來吧。
  王風說,你以為我真要陪你玩嗎?我要回去找我女朋友。
  說完,他轉過身,頭也不回了離開了。
  我坐在翹翹板上,仿佛整個世界只有我最低。心裏像被幾雙手拽拉了幾下,抬頭看看光禿禿的樹幹,還有那一顆突兀的太陽。我想回家了。
  不知道在社區坐了多久,直到手機響起。
  我站起身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發現是王風打來的。
  他是要道歉了吧?我該不該接電話?按說他應該知趣的不會騷擾我了,或許這次打電話是真的有事兒。
  於是我接通了電話,就在這時,我的雙腿像被無數支針反復刺紮一般。我疼痛的喊了一聲,隨後忍著疼痛,揉搓起來。是的,可能是天氣太冷也可能是我坐太久,腿麻木了。
  而這時王風著急的問道,kk!你怎麼了?
  我哈哈笑著說,沒事兒,退麻了。
  王風說,你還在那?
  我說,嗯就要離開了。等腿好之後。你找我什麼事兒?
  王風說,你等我,我馬上過去跟你說。
  說完他掛斷電話,雙腿開始更加的酥麻起來。我咬著牙一動不動,直到刺痛感漸漸退去。
  我松了口氣慢慢的離開了這裏。
  當我緩慢的來到社區門口的時候,王風的身影朝這邊跑了過來。他一直跑到我跟前,然後飛快的側身把我抱了起來。
  我驚呼,你幹嘛!
  王風壞笑著說,送你回學校。
  我看著王風因為奔跑而喘著粗氣的勞累樣兒,心裏忽然有些小感動,於是便不再掙扎。
  就這樣,他抱著我,穿過一些眼神向學校方向走去。
  我說,你怎麼這麼快就出現了?
  王風說,我壓根兒沒回去。
  我說,你放下我吧,我腿沒事兒了。
  王風說,KK,我要不放你你會怎麼樣?
  我說,你知道我脾氣的,現在我不會反抗,但過後你永遠都別想靠近我。
  王風笑著說,你看吧,你都知道我非常瞭解你。所以你跟我在一起肯定覺得踏實。
  我說,跟你怎麼會踏實?不好好陪女朋友,偷偷出來抱別的女人。再說,我本來就是一個沒安全感的人。
  王風說,什麼女人,是女生。
  我心裏咯噔一下,說,你放我下來吧,不然我真生氣了。
  王風看我表情堅定,便停下把我放了下來。
  我們面對面站著,學校雖然已經出現在了視線裏,可是我覺得離我好遠。或許是感到筋疲力盡,我竟然覺得自己走不回學校。
  王風說,張望什麼啊?走啊?
  我說,現在都快五點了,我想吃完飯再回去。
  王風說,好吧,那我陪你。
  我說,不用了,你回去吧!好不?
  王風說,你吃完飯天就得黑了,不安全。
  我說,你怎麼總是不放心我啊?我又不是小孩兒。
  王風說,可是你在我眼裏就是個孩子!你自己一個人我就是不放心!
  王風的語氣雖然有些急躁,但是卻是軟軟的撞進我的耳朵中。
  我淡淡的說,好吧,那一起去吧。
  王風興高采烈的立刻走到我前面為我帶路。他問我想吃什麼?
  我說,小點的飯館就行,越小越好。人不會裝太多,不吵。
  王風說那就前面那家吧。
  我跟著王風向那家飯館走去,心裏忽然覺得這樣跟著一個人毫無顧慮的走著也是一種美好的感覺。
  這是一間只有六張長桌的小飯館,裏面還沒有顧客。王風看了看我,我向角落的位置走去。這時老闆娘迎上前熱情的招待起來。
  我看著菜譜說,給我來著三個菜,然後來四瓶啤酒。
  王風吃驚的看著我。
  我說,怎麼了?
  王風說,喝什麼酒啊?一會兒不上晚自習啦?
  我說,都大二了,還上什麼晚自習啊。
  王風向我伸出了大拇指,我沒理會他,拿出手機給舍長打電話請了個假。
  就這樣,我漸漸靠近了王風。
  王風說自己中午的酒勁兒還有,這一鞏固估計會吐。所以他沒怎麼喝,於是在他剛喝完第一瓶的時候,我已經喝了將近兩瓶。
  王風讓我喝慢點,我一口喝掉了剩餘的酒,又要了三瓶。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想喝酒,就是想喝多了什麼都不想。我太累了,滿腦子都不知道在跑著什麼回憶。
  可是我在喝第三瓶的時候,卻明顯喝不下去了。
  我說,怎麼沒怎麼喝呢就飽了?
  王風笑著說,你喝太快啦。
  我說,要不來點白的?
  王風說,kk,你怎麼了?
  我說,沒怎麼啊,那你中午為什麼喝酒?
  王風說,我想你啊!
  我裝作沒聽見看向別處。
  王風說,kk,你看著我。你看著我。
  我故作很不情願的看著他。
  王風說,kk,從上高中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後來我偷看你填的志願,便把志願和你填的一樣了。我當時就想,如果真的能考上同一所大學,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我拿起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若無其事的一干而盡。
  王風繼續說,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你一直逃避我。我安慰自己,你有你的事,我該給你**。可是,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越加想你。kk,我沒有女朋友。我那是騙你的,我怕你不讓我接近,怕你擔心我對你有企圖。雖然我真的有企圖,但我只是想保護你啊!從那時候看你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那裏學習的一刻,我就認為你需要一個人照顧,陪伴,甚至照顧!
  我說,你說這麼多,我根本跟不上你的思路。
  王風愣了一下,喊道,服務員,那一張紙和一支筆來!
  然後我看著他把剛才說過的話又寫了一邊。這些話,在他心裏迴圈了多少次啊!
  王風把寫完的紙條遞給我。我沒接過紙條,我說,有什麼話,都寫在上面吧!
  王風看了我一眼,把紙條接過去低頭寫了起來。
  我邊看著他寫邊喝著桌上的酒。半瓶過去後,王風抬起頭,把紙條遞了過來,接過紙條那一瞬間,我看到他眼中含著淚光。
  我沒有看紙條,疊了兩下放在了羽絨服的內兜中,最貼近心臟的位置。
  我說,既然你沒有女朋友,那麼我也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和你在一起玩了!
  王風顯然沒猜到我會說這話,他呆呆的問,那你是接受我了?
  我說,不是接受,是不排斥了!來幹!
  王風的表情並沒有顯得難過,而是面露笑容的和我碰了下酒杯。
  喝完後,我去廁所。然後偷偷的打開了紙條。
  kk,我不奢求什麼,只要讓我看著你,知道你現在好,我就滿足了。我覺得我就是為了你而存在的。我每天都設想N種告白的場景,但是也只是想像。我覺得你會選擇一個很成熟,很愛你,而且很帥的男生。哈哈。還是那句話,無論我們經歷了什麼,或者你經歷了什麼,我經歷了什麼。只要我能看見你,知道你過得好就可以了。我就滿足了。我知道我說的話很直白,沒有什麼可回味的。但,這就是我。不會花言巧語的話,只會用行動表示的我。對你的告白,我會藏在心中。雖然你已經知道,但我希望你成全我能夠留在你身邊的權利。哪怕,只是朋友。
  我覺得我們都是宿命安排的小丑,演一場又一場的鬧劇之後就離散下場。而心中的悲戚只有自己明白。水龍頭沖刷著水池,多麼清澈的水啊?被安排在了這裏。
  我擦擦眼角,走出衛生間。和王風說,走,去唱歌。
  然後我以去唱歌的名義喝了很多酒。然後我在王風耳邊對她說,我想給你。你要嗎?
  我不知道王風的表情,只知道過了很久,他把我放在了一個床上。然後仿佛是夢一般,我看到王風用我的腿和腳摩擦他的**。直到我的腿被有些發燙的液體澆到。
  我裝作睡熟了,然後迷糊中王風抱著我睡去了。
  第二天醒來,王風說kk,我不想趁人之危。
  我打斷他的話,我說,王風,我們在一起吧,我做你的女朋友。
  我總以為,我的初戀將會是一個浪漫的開始,至少會有明媚的陽光,溫熱的微風,會有****的綠色和一格格的樹葉影子。他牽著我的手,一步又一步慢慢的向前走,溫暖的手掌包裹在我的靈魂上,悄悄的在心中記住相戀的那一天。
  可是,我的初戀卻在帶有一點兵慌馬亂的情景下開始了。
  舍友們得知我和王風在外面住了一宿後,許多事都不用解釋了。儘管他並沒有對我怎樣,但至少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告訴別人,我的第一次是給了一個很愛我的人。
  我開始和王風約會,每天都會從他朝氣蓬勃的笑容開始。我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蹺課去外面打電動。
  有時我覺得這像夢一般,不是不真實,而是害怕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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