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卻,不知如何下筆,只能一聲歎息。

我有一個男同學,初中、高中六年,學習成績一直是班中一、二名。還記得剛入初中時他的樣貌,小小的、瘦瘦的,真的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裏。他就坐在我的旁邊,中間隔了一個過道,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他一直看我,我就看過去,他收回了眼光。如此,我就注意了他。我問我的同桌,為何他總看我,我的那個早熟的同桌說,他可能喜歡你呀。我臉紅了,說怎麼可能,心想“我是要一心學習的”。如此回憶,原來最初的最初,是你先招擾了我,我卻要用一生來還。

初一的第一次考試,他的成績就是一、二名。而我只是個中等。後來,差距越來越大。我一直默默關注、喜歡他,他的學習成績是高不可及的。這種思緒,讓我的心痛而糾結著。高考後,他考上了國內數一數二的學校,而我偏安一隅,讀了個二本。人生,就此分路,再也沒有見過面,是兩個世界的人。

初中、高中的六年時間,我已將他的身影刻畫到我的靈魂裏,六年的時間,他也從一個小小的、瘦瘦的男孩子,長成一個高高、帥帥、瘦瘦的男生。六年時間,我也依然是個醜小鴨。

我曾在一個星期天走遍全市的商場,只為尋找一支瓶子是紅色的修改液,售貨員阿姨拿出個藍色的,我搖搖頭,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我走開了。後來,終於讓我找到這樣一支紅色瓶子的修改液,但是出水有點不順暢,但我還是滿心歡喜、毅然決然的買了。因為,因為,他就是用紅色瓶子的修改液,在我的心中哪怕和他有一點相近也可以呀。

也曾,在無數個放學的路上繞一個大圈回家,只為裝作偶然,碰見一面。

也曾,在學校上自習的時候,默默的注視他。

也曾,聽說幾個男同學,要去西大山玩,可我不可能去,我的矜持也不允許我去。只記得那個星期天的下午,我坐在家裏的院子,望著西大山默默流淚。後來得知,你們那天也沒有去成,我白白流了一個下午的眼淚。

我努力、努力的學習,只為靠你更近些。可是差距卻越來越大,六年時間,我們幾乎沒有說過幾次話,還打過一次架。初中你坐在我後面,用桌子擠我,欺負我,還記得我用書扇了你。你說了一句狠話“你願意死,我也願意埋”。這句話,至今我依然記得,卻不知,十幾歲的小孩子沖口而出的話,帶著怎麼樣的因果。你是如何回憶我,也許早已不記得還有這麼個人存在過。

最後一次見你,是高考後成績出來了,在那個剛開發建設的體育場,你和好多人一起在踢足球,我穿過體育場向回家的方向走去,你沒有注意到我,那個體育場好大。我穿著淺色的長裙,夕陽將我的影子拉的很長,風吹過場邊的野草,一切都那麼靜悄悄。別了,那些曾經。我心知,從此就不會再相見…….,有誰知道一個十八歲女孩子的心,在夏日的傍晚猶如冬日的殘陽。

後來,我讀書、畢業、戀愛、結婚,而和他,再也沒有見過面,一別就是十幾年。但是在我結婚的前夜,我竟然夢到他,在夢裏也是從來不說話,我總是一個旁觀者。結婚的前夜,入了我的夢。近幾年,隔一段時間就要夢到他,醒來後,總有一種憂傷漫上心頭,牽掛讓我總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後來,聽一個同學說,畢業後,你因為專業不太好,工作不是太順利,到歐洲換了個專業留學。我又夢到你,在異國他鄉的學校宿舍裏,急急忙忙要去上課,很孤單。我依然是個旁觀者。醒來後,心痛的無法呼吸,牽掛你過的好不好。連續兩天晚上,我出去狂跑步,跑到淚流滿面、無法呼吸,來排解這種無法言說的思念與莫名的牽掛。

後來,聽說你回國,工作很好,賺錢也很多。我知道你一會定會好起來,你那麼聰明,國內一流大學畢業,出國讀了研究生,會四國語言,又換了專業。我祈禱老天給予你更好的。偶然中,我也得知你的感情也一直不順利。至今未婚。

而我依然,每隔一段時間夢到你,每次醒來,都是淡淡的哀傷和無法排解的憂愁。在我心中,你已經變成了一個親人,希望你過的好、幸福。而現實生活,總在我已忘了的時候,你在夢中跳出來,讓我憂傷。夢中的我們,依然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因為生活上一些別的無法排解的事情,找到范老師做了心理諮詢。做了1次諮詢後的晚上,又夢到你。我告訴了范老師,老師說下次諮詢的時候會搞清楚的。

老師在引導的過程中,讓我在一張畫著半圓的紙中,畫下我,還有他。我將他畫在了我的身後,老師讓我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在看我,我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場景。我站在一個例似青海湖那樣的高原湖泊前,腦海知道是“聖湖”,湖水是那麼清,天空很藍,天上有白雲。清冷的畫面中,我頭上紮著很多小辮子,穿著例似藏族的異族服裝,我叫白瑪。而他穿著白色的長衫,很華麗,也是異族的服裝,面貌不是今生的樣子,但依然有今生的影子,依然很瘦。我是部族的聖女,對著聖湖為部族的蒼生祈福。老師引導我,看他在做什麼,在說什麼。我看到,他在振臂高呼,很絕望的樣子,在啊的大叫。老師讓我落到他身上,體驗他的感受。我情緒一下就控制不住,淚水流了下來,怎麼會這樣?他在喊“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跟我走,我放棄了所有的一切,放棄了王位,為什麼你不跟我走”。我對他說“我是聖女,為蒼生祈福,我是月亮,月光是普照大地的,不會只照耀一個人。你這種愛是小愛,我要的是大愛,對蒼生的大愛,請你不要責怪月亮,這不是月亮的錯”。在那個場景中,我心中有一種蒼茫的博愛,一種洪荒的普度眾生的愛。在今生我是多麼眷戀著他,但在那個場景中,對他一絲一毫的愛都沒有,很平靜、很平和。老師,讓我看他又做了什麼。我看到他拿出一把刀,在絕望中,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心臟。他死了…….

在那一刻,我心中很內疚,因為他是因為我而放棄了生命,他是該有多絕望,才揮刀刺向自己。我覺得只有死,才能還他一命。我抱著他,一步一步,走向聖湖。我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老師讓我浮上來,看到他的靈魂,他的靈魂在想什麼。他的靈魂說“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不會原諒你,我要生生世世的報復你”。老師讓我看接下來幾世有什麼因果糾纏。我看到,

一世,他是個浪蕩公子,我們好象是指腹為婚,我嫁於他,身穿紅嫁衣,很美麗。但是,他像是瘋了似的不同意,家人拉都拉不住。我穿著一身紅嫁衣,就在那個結婚的日子上吊自殺了。

一世,好象是民國時期,我們是學生,好象是戀人,在鬧革命。他將我向警察局告發,我被槍斃。

今世,他一直高高在上,永遠是我無法企及的,沒有說過什麼話,但卻讓我用一生的眷戀來償還。我的眼淚,淚流成河,我的憂傷,氾濫成海。怎麼會這樣?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的一聲歎息呀。

在淚眼中,老師問,想化解與他的因緣嗎?我說想。老師說,讓我看著他的靈魂,我看到一個黑色的、冒著黑氣的黑色的骷髏。我痛了,今生他是那麼帥氣,那麼有才氣,我問老師“怎麼會這樣”,老師說“這是他真實的靈魂狀態”。這樣的狀態怎麼會得到幸福?我向他哭著說“××,請你原諒我,真心請你原諒我,我那一世真的不能跟你走,請你原諒我。看到你這樣,我也很痛苦。”那個黑氣說,“不,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我痛哭,在那個靈體的狀態下,我拿出我身上一個紅色的心,我說,“你怎麼樣都不原諒我,那你把我這個紅色的心拿去,毀掉吧。如果這樣你不再生氣,不再痛苦。請你拿去我身上最寶貴的”。我看到那個黑色的骷髏,痛苦的流出淚,但流出卻是紅色的血,我是曾多麼的傷了你,讓你由愛生恨。“不”他大吼著“我恨你,但毀了這顆心,你就再也不認識我,我寧肯你恨我,也不願意你永遠不認得我”。

我心痛的也無以復加,那個紅色的心碎成千萬片。好痛…….

那個狀態下,我認為不能一直這樣生生世世旋轉下去,我乞求他能一起化解,有了那個念頭後,我的那顆紅色的心,變大了,我把雙手放到心上,也請他把手放上,他剛開始不願意,糾結了好久,後來把手放到了心上。這時候,那顆心發出萬丈光芒,刺穿了黑霧,慢慢將他身上的黑氣淨化了。這時候,我們都恢復到了初中時的模樣。范老師讓我,看一下我的那個同學,場景一下子回到初中上自習,我默默注視他的畫面。這時,他抬起頭,對我笑了,告訴我“你也會學習好的”。淚眼模糊中,我對他說“你也一樣,你要好好的”。

再見,曾經的眷戀,再見曾經無意的傷害。我想你也會好起來的,你曾對別人說過“沒有刻骨銘心的愛過誰”,我想你是怕再愛吧。好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輪回、輪回,迷路、迷路,迷了路的靈魂,願我們不再受苦。願所有的一切,都值得。淚眼中,我很累。

後記——從那次諮詢後,我再想起這個同學,心中不痛,也不再牽掛,也沒有再夢到他。范老師說,在那個世界已經改變了。

感謝范老師的諮詢。附一首英文歌,紀念我二十幾年的心痛和牽掛。

Burning(挺好聽的一首歌)

passion is sweet 
熱情是甜蜜的
love makes weak
愛情讓人虛弱
you said you cherished freedom so
你說你珍惜自由
you refuse to let it go
所以你絕不會讓自由從你手中溜走
follow your fate
追隨你的命運
love and hate
不管是愛與恨
never fail to seize the day
緊緊地抓住每一天
but dont give yourself away .
但是決不能放棄自己
oh when the night falls
哦,當夜幕降臨
and your all alone
你獨自一人的時候
in your deepest sleep what
在你的夢境深處
are you dreaming of
你會夢見什麼
my skin's still burning from your touch
我的皮膚仍舊因為你的愛撫而燃燒
oh i just can't get enough i
哦,我只是沒有得到足夠多的你的撫摸
said i wouldn't ask for much
我說過我不會向你所取更多
but your eyes are dangerous
但是你的眼睛對我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oh the thought keep spinning in my head
哦,這想法一直在我的腦海裏盤旋
can we drop this masquerade
我們能不能脫下虛偽的妝容
i can't predict where it ends
我無法預計我們的關係會在哪里結束
if your the rock i'll crush against
我只知道如果你是一塊岩石,我會毫不猶豫的撞上去
trapped in a crowd 
迷失在人群中
the music is loud
音樂刺耳
i said i love my freedom to
我曾經說過我也愛自由
now i'm not sure i do
但是現在我不確定(我是否還熱愛自由)
all eyes on you
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你身上
rings so true
結婚戒指是如此的真實刺眼
better quit while you're ahead
當你在的時候我最好不要提起它
now i'm not so sure i am
現在我不確定我是否仍舊熱愛自由
oh when the night falls 
my soul my heart 
我的靈魂我的心
if you're near if you're far
不管你在我身邊還是離我遠去
my life my love
我的生命我的至愛
you can have it all....ooohaaaah.
我可以給你我所擁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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