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語怪力亂神,是中國聖人面對不可知事物的態度,雖是聰明的作法,但這種不語只是因不知而逃避去面對而已,並不切實際,也不符合現代科學的精神。現代人追求真相真知,這些所謂怪力亂神之事,如果存在,我們人類不可不知,必得加以研究;如果不存在,我們也要多方面加以徹底研究,讓人類從此能清楚明白這些事物的意義是什麼,安心地揚棄不實的知識。

  一件事情,我們因不知而不語,是聰明;若因不知、不語而認為它不存在,就是無知。在未經詳細研究辨證、真相未明之前,我們都要謹慎,不可強加斷言。

  如果事情太難判斷,真假難分,我們只有根據實際上發生的經過,不加渲染地報導出來,做為將來驗證的根據,這才是現代人處理這種不可知事物的正確態度。也唯有如此,我們才能超越古聖先賢的不語、不究,使我們的現代文明有所突破。

  臺灣最近發生一件非常值得重視的事情,就是主辦太極門事件的侯寬仁檢察官將養小鬼之事列為犯罪事實,做為起訴當事人的原因,也就是將靈學上的現象提升到法律層面上來討論。

  這樣的事件,無疑會引起法律、文化、醫學、社會學及其他相關科學上的爭議。承辦此案件的檢察官屆時將如何以物質科學的證據,來審核心靈學上難以客觀觀察到的現象,從而鑒定犯罪的事實,實在是司法史上的一件大事。

  理論上來說,檢察官至少必須證實犯者確曾養小鬼,而養小鬼也確實造成對他人的傷害,同時這個傷害觸犯了刑法,這個案子就有成立的可能。但辯方很可能質疑養小鬼事實上無科學根據;或者印證他養小鬼反而有助眾人而要求案件不成立。

  在公平審判的原則下,到時候法官必須給雙方對等公平的時間、空間,進行對己方最有利的辯解。這些辯解,因為牽涉到很難用客觀的科學方法去驗證的養小鬼問題,甚至於光是針對辨識小鬼何在一事,就很可能讓本案成為臺灣司法史上空前絕後的世紀性審判。

  在國外,如遇有人談論這種事情,因屬宗教層面的問題,多不以法律議處,法律僅能就其行為中明顯可見的違法部分裁斷,可說是避重就輕地就法論法,所以不太複雜。如果有人堅稱他養了小鬼,則事涉無法印證的難解現象,法庭必會要求對當事人進行精神鑒定,那就又要面臨諸多立場互異的精神科專家不同意見的取捨了。

  不管本案最終結果如何,如果在處理過程中,能促進國內宗教界與學術界合作,共同來研究養小鬼的問題,同時對千百年來困擾人類心靈的諸多問題,多加關注且一併探討,激發眾多個人及學術團體對“心靈學”的知識產生興趣,最後得使這門學問成為一種真知,那才是最有意義的事。

  我也衷心希望這種心靈學的熱潮,在學術界發芽生根,讓學者對諸多靈界玄學上的現象,都願以客觀科學的方法加以研究驗證,而不只是嗤之以鼻,顯現學界對這些研究漠不重視,而且缺乏信心。

 

  靈魂附身的分類:

  在我多年的專業生涯中,經常見到靈魂附體的現象,這種相當詭異,但並非全然不可理解的事情,確實值得我們進一步研究。

  雖然在理性的層面上,很難相信靈魂附身的現象,但每一個宗教都會提及,甚且是一般人耳熟能詳的事情。身為前世催眠醫生,我也經驗了不少類似個案。這些個案若由一般醫生來處理,多半會為他們安上某種精神醫學的診斷,然後開給病人大量的安神劑或鎮定劑,也不管有效無效。事實上,只要遵循精神分析的理論與方法,按部就班地追根究底一番,才可能有真相大白之日。經我看過的幾十個類似附身的個案中,大略可分成四大類:

  1、虛性附身

  這是屬於歇斯底里症跟精神官能症的病症,被病人誤以為有外靈附身,其實查起來什麼外靈也沒有,這種附身是虛假的。

  2、假性附身

  這種附身在臨床症狀上確實有外靈存在的跡象,但考查起來,外靈並不是真的外靈,更像是自靈一部分的變形,造成好像是外靈的假像。  

  3、真性附身

  在這種附身裏,真的會查到外靈的存在。是屬於真的外靈附身,在催眠中可覺察,甚至看得到。

  4、實性附身

  這種附身比真性附身更加嚴重,病人的身體幾乎完全被外靈佔據,出現非常特別或無法預測的行為,是最真實的附身。

  一、虛性附身

  顧名思義,這種附身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即沒有真的靈體,完全是潛意識與意識狀態之間的捉迷藏而已,屬於歇斯底里症的一種。這種現象單從外表看來,也是有模有樣、變化多端的,不明就裏的人很容易就遭到矇騙。最簡單的辨識方法是:不管出現的是何方神聖,只要催眠師心誠意篤,都可以向這位神聖好好請益,真正的附體一定會說出個所以然來,跟你天南地北指引一番,假的附身多半會穿幫,當然還得看雙方功力的高低而定。

  例一、亡友附身?

  雅惠的丈夫過世以後,哀淒之情,使關心她的人心碎,包括她先生那位拜把兄弟老薛在內。老薛在幫助她處理完喪事之後,某天忽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叫一聲,全身發抖,口中喃喃自語,發出雅惠丈夫的聲音,出現雅惠丈夫的表情,一直叫著雅惠,眾人在錯愕之下,都說雅惠的丈夫附身來了。這位被附身的朋友一定要雅惠去撫摸他、抱他,跟他說一些平常夫妻之間的親密言語,才會慢慢平息下來,然後他又會大叫一聲,仿佛死去幾分鐘,才醒過來。這對雅惠而言,實在非常尷尬,豈能紓解哀傷。

  家人把老薛帶過來,除了想治好他,更想藉機跟死者溝通。碰到這樣的個案,通常我都會盡可能讓附身靈體儘量發揮,去表現他的全貌;他們也多半會在進入催眠之後,很快就以附身姿態出現。我的步驟是先讓他安定下來,再詢問他有什麼要求,需要我們幫助什麼;建立起關係後,再跟他商量將來正確的處理辦法。

  問:“我忘了,再請教一次你貴姓大名?”

  答:“我叫張英田啊。”(此處用的是假名。)

  問:“你一向都在哪里遊動?”

  答:“我在陰間啊。”

  問:“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答:“那裏很苦啊。”(應該回答這裏而不是那裏,這個附身開始穿幫了。)

  問:“為什麼呢?”

  答:“我想念我老婆啊。”

  問:“她在這裏,你要跟她講話嗎?”

  答:“我想抱抱、親親她。”

  問:“陰陽相隔,怎麼辦得到呢?”

  答:“我現在在老薛身體裏啊。”

  對於這樣的歇斯底里症,我們的做法是透過坦誠的溝通,不拆穿他,但明白告訴他,不要再如此折磨自己了,應該光明正大走他生命中應走的路,安心地往生,不用再折磨老薛了;他老婆雅惠,已有很多親朋好友包括老薛在照顧,他大可放心。我最後很清楚地告訴他,不可再藉老薛的身體回來,否則會對老薛不利,這場假陰陽會才緩緩落幕。經過催眠後,老薛就沒再“被附身”了。

  例二、靈體作祟?

  半年多前,自一家醫院探病回來後,素貞就開始像著了魔似的,莫名其妙地發抖,感到恐慌、害怕,不敢見人,慢慢的也不敢出門了,看到任何事情,都感覺害怕,尤其看到家人在辦喪事時,更會令她膽寒顫慄不已。半年多來,她瘦了整整七公斤。大家都說她撞到鬼了,她也如此相信。這其間也經歷過其他治療,但是沒治好。到過幾個大醫院檢查,都說她沒有病,這更讓她咬定是鬼魂附身沒錯。

  進入催眠後,我們用不同的感應,進入所有的意識層次去找“鬼”,都感觸不到有任何靈異的蹤跡。我幾乎可以斷定,她身上沒有外靈的存在,只是如何來解釋她的“病”呢?再仔細地探索,她才一點一滴地道出:她丈夫病逝不久,她本來就有點憂鬱不安,等到半年前去醫院探了親人的病回來,就引起自己的恐懼症,害怕自己也會死掉,於是開始假擬自己生病死亡的種種可能性,自己也就越發感覺有病。這中間當然還包含了想念亡夫,想跟他團聚的“死亡願望”。就是這些因素將她帶入嚴重的精神官能症,再加上親人七嘴八舌說她被靈體附身了,恰好符合她自己的信仰,因此就相信自己被靈魂附了身;各種症狀也就出籠了。

  這是標準的精神官能症,心病還需心藥醫,這時精神分析理論派上用場了,只不過我用催眠來加強精神分析的效果,比用一般的自由聯想去猜測象徵意義直截了當多了。經過一次分析治療,病人就知道了自己的病因,從此就逐漸痊癒了。

  經歷三十年的臨床磨練後,我體認到做為一名醫生,再謹慎也不為過。對於一般病例,根據常理判斷,運用醫學知識來診斷就可以了,就像以上這兩個案例。然而有些病,我覺得無法套用一般醫學上的診斷公式,這在精神病患身上尤其常見。對於這些特殊案例,與其急著安上一個可能是錯誤的疾病名詞,何妨多方探尋新的可能性,就像本章以下提到的幾個案例,以及本書其他部分所描述的一些特殊案例。

 

  二、假性附身

  顧名思義,這種附身可能有靈附現象,但附在他身上的靈不是另一個實在的靈體,而是假裝出來的,換言之,即是他自己化身出來的。這與上述完全沒有靈體附身,純屬心理作用的虛性附身不一樣。這種附身又可分兩類來說明。

 

  ○多重人格

  實際上,在精神醫學上所描繪的多重人格,並不完全能與這裏所說的假性附身劃上等號,因為多重人格中不只有虛性附身的現象,也有因為其中幾種人格自我變形得太厲害,產生假性附身的現象。簡單的說,在多重人格的個案中,大部分的人是人格異常,而有一部分人會有虛性附身或假性附身的現象,甚至兩種附身都出現。

  舉一個案例來看。在一般親朋的心目中,南山是彬彬有禮的二十八歲青年,做事認真負責,待人接物中規中矩,可是有兩、三次,他深夜騎摩托車回住處,洗完澡上床睡覺,第二天早上醒來卻很訝異地看到自己的棉被被撕得稀爛,好像自己用扁鑽劃破的。隔房的人說,夜晚從他房裏傳出一陣陣相當淒厲的貓叫聲。

  但是他對前一晚發生的事卻一無所知。他跟親朋討論之後,有人說他被貓靈附身或中了邪,有人說他吃了迷幻藥,有人說他羊癲瘋,有人說他大概是患了夢遊症,無論如何都教他去尋找專家解決問題。於是有人向他推薦我。

  因為他的恐懼感很強,頗難進入狀況,每次都只欠臨門一腳,他就立刻跳開到別處去了。在無計可施下,我只好請他回家休息,想像自己很累了,正在回家的路上,騎著機車……忽然間,他大叫一聲,說撞到一隻貓了,他趕緊停車熄火,只感覺貓兒好像被撞得飛了起來,撞擊到電線杆上,淒慘地叫了一聲,然後掉在地上,哀號幾聲就沒氣了。他飛快跑過去想看看是否可以急救,可是在電線杆附近遍尋不著。慢慢的,他感到一股懼意,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又聽到遠處草叢中幾聲不尋常的貓叫聲,嚇得他趕緊騎著機車急馳回家。這是他高二時候的事,他曾為此心中惶惑不安了好一段時日,夜深人靜時常覺得有只貓在跟蹤他,注視著他,後來因功課忙,就把此事忘記了。

  在催眠中,他忽然想了起來,第一次發作的那晚,約在十個月前;事隔十年之後,他又不經意地騎機車在深夜經過同一個地方。雖然馬路已拓寬了,路旁景觀也不太一樣,他居然在那時候覺得毛骨悚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注視著他、跟著他,附在他身上。回到家裏,他總覺得不太對勁,醒來之後就發生撕棉被的事件。以後兩次發作,也都是在深夜騎機車回家後發生的。

  在催眠中,我要他回到那三個晚上,去搜尋是否睡覺時做過什麼夢。他找了一陣子,然後說那只貓回來了,附在他身上,一直在淒厲哀號,然後忽然變成一名身穿盔甲的武士,他自己也變成一名武士,好像都不是中國人,兩人拼命互相砍殺,天昏地暗的大戰幾百回合;好像其他軍士都戰死了,只剩他們兩人,戰到精疲力盡了,他才被對方殺死。死後還被對方從城堡上丟下懸崖撞得稀爛,令他恨之入骨。而事實上,他在那三次發作後,都記不起他曾經做過這樣的夢。

  我們重回夢中去追尋情節。他感覺自己好像是歐洲一個小城邦的邦主,抵抗對方的侵略失敗了。沒想到,自己十八歲那一年,竟莫名其妙報了仇,也莫名其妙恐懼了一陣子,然後被附身,產生一連串莫名其妙的事。

  事實上,他並沒有被附體,只是被前世的記憶所左右、控制而已。附在他身上的靈其實並不存在,只是他自己的前世靈識,當這個靈識主宰他時,他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自己原來的身分暫時被忘掉了。醒過來後,回復到原來的身分,那個曾短暫控制他的靈識就消失了。這樣的現象,就像電影中的狼人一樣:在他變成狼時,會忘了自己是誰,醒來以後,也不會記得當過狼的事情。

 

  ○前世附身

  在這種人身上,很明顯的有兩個人,一個是自己,一個是別人,而這個別人常常動輒現身,嚴重干擾到自己這個正主兒的生活。當對這樣一個人施以催眠之後,另外那個人也會很快現身,而經過專業性的盤問後,才知道這個別人原來也是自己,是自己錯亂掉了的一個前世靈識。

  湘如是一名三十六歲的單身女子,有正當職業,但無法留住男友,因為她經常會變成另外一個人,講話聲調也改變,甚至哭哭啼啼的,讓人既不舒服,也覺得毛骨悚然。這種現象,連醫生都會被嚇住,遑論一般人了。她已經找遍全國各地許多名醫與名師,做了各式各樣的治療及處置,情況有時改善,但都無法根治。她的家人帶她來找我,一方面存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一方面也是因她病情逐漸惡化,嚴重干擾她的日常生活了;她一直都覺得鬼上了她的身,使她在睡覺中會跳起來,身上好像有蟲在爬行,鬼還會搖床、勒脖子,使她極度不舒服。

  進入催眠後,沒經過多久,她就被“鬼”控制住了,我問她:“你到底是誰?”她回答說:“我是一個小孩子啊。”我再問:“你一個小孩子怎麼會在這裏?你的父母呢?你是男孩女孩?”

  她回答說:“我是一個小男孩,已經會走路了,坐在飛機上,飛機好大,不知道飛在什麼地方。”

  我問:“你是哪一國人?”

  她回答:“是中國人。”

  然後她忽然大哭大叫說:“好可怕喔!外面爆炸了!”

  隔了不久,她又說:“好痛啊!好可怕啊!我沒有腿了!也沒有手了!爸爸媽媽坐在旁邊也不見了!”

  接著又是連聲“好可怕喔!大家都沒有腿了!唉呀!那些人也沒有頭了!”

  我要她鎮定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先找找自己在哪里,她說她頭好痛,受傷好重,手腳都不見了,身體躺在草叢裏。

  很顯然的,這名男孩是在一個飛機失事的現場裏,手腳都炸斷了,頭也受了重傷,可是尚未完全死亡,等到短暫的彌留期一過,他就離開身體,飄浮在失事現場,看到現場屍體狼藉,散在各處的恐怖情形。以一個三、四歲小男生的靈識,實在無法瞭解這麼重大災難的殘酷現實。

  他說,他好怕好怕,就到處亂走。走到一個地方,找到湘如,就跟著她,“兩”個人在同一個身體裏一起長大。

  我問“他”說:“那湘如到底跟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一直跟著她?”

  他想了一下說:“湘如就是我啊!”又說:“不對!不對!我不是她,她不是我,我是朱遠伯。”

  我再問:〔到底怎麼一回事?你試著離開湘如看看。〕他停頓一下然後說:“不行!我們兩人是連在一起的。”

  原來如此。這個鬼就是湘如的前身,因遭受慘重的災難,所謂陰魂不散,雖然已經投胎轉世了,那個受難的陰魂卻仍然以獨立的靈識狀態,在自己身體跟心靈上作祟。

  要處理這樣一個幾乎已分裂了的靈魂,並沒有那麼簡單,我詳細審查她的心靈狀態,瞭解必須強力安慰“他”,而且要設法使“他”歸入她的潛意識裏,這個“鬼”才有可能消失。

  我告訴他,現在他可以安心地跟著湘如,也就是今世的自己“兩”個人要相依為命,而且可以永遠“在一起”,不必再分開。然後我鼓勵“他”跟湘如“合而為一”,而且要安心地躲在裏面,受湘如的保護,要瞭解前世才是他自己“朱遠伯”,今世是湘如,“他”不必再出現。

  六個月後,電話追蹤報告說她六個月來,都能安心地上班,已經不太提及那個小孩子的事了。

 

  三、真性附身

  這裏講的外靈附身,當然是指真正有外靈附在人身上而言,但廣義的附身則包括外靈跟在我們身邊,對我們產生干擾。對於這一類的附身又可區分如下:

 

  ○鬼壓床

  大部分的鬼壓床,都不是真正的鬼壓,而只是睡眠的一種非尋常現象。有時因我們身心過度疲倦,睡到一半,受到內外環境的刺激突然醒來,因醒來得太迅速,往往感覺的大腦先醒來,已經有知覺了,但運動的大腦還沒醒過來,就變成雖醒了或半醒,但是全身不能動彈,感到有些異樣與不適,甚至產生恐懼。很多人以為這就是鬼壓床,其實並不正確。如果碰到這種情況,只要設法讓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動一下,最簡單的方法是去扳動手指頭,登時全身的運動神經就會蘇醒過來。

  醫學上有一個名詞形容這種現象,叫做睡眠麻痹(sleepparalysis)。

  真正的鬼壓,除了有上述特徵外,尚有其他症狀,譬如說會聽到聲音,會有其他知覺上的變化,甚至於會有些特殊跡象,也會很清楚地感覺到“他”來了,壓在自己身上。而且,即使身體某個部位已經在動了,被壓的感覺並不會消除,其他身體部位也不一定會活動起來。

  小玫從小就常經驗這種被鬼壓的現象。開始時,她還不到十歲,覺得很害怕,慢慢就習慣了,有時會被壓長達二十分鐘。她來找我時,是因為聯考太緊張。催眠快結束時,她才提出這個問題。

  在催眠中,她回到被壓的現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壓在她身上的是一位身穿盔甲的武士,而且好像跟她蠻熟悉的;畢竟兩個人接觸十來年了,不知何故,她竟然可以接受這樣的事情,而不覺得害怕。幫助他們倆溝通以後,才知道原來他們互相認識。

  問:“你到底是誰?” 小玫回答:“他說他叫做路易士。”

  問:“你們兩人有什麼恩怨嗎?你為什麼老是跟在小玫身邊?”小玫轉達他的話:“他說他愛我,而且叫我安娜,因為那個時候,我叫做安娜。”

  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你們人在哪里?”

  答:“在法國,我們兩人年齡相差蠻多的。他非常照顧我,當時社會動亂,大家互相殘殺,連國王都上了斷頭臺。我跟他離散了,等我找到他時,他已受重傷快死了。兩人見面,只能傷心哭泣。他說他很難過,曾經找不到我,直到今世才又找到。”

  這是一種可以被接受的跟隨附身。他不會傷害她,但因長久跟在她身旁,使她的感應力增加,連帶對其他無形的事物比較敏感,因而受到干擾。小玫也覺得自從路易士找上她以後,她就變得身體虛弱,常常生病。

  小玫不忍心看到路易士因她如此飄泊不定,路易士也希望小玫自由自在,所以我要他們兩人商討計畫,讓兩人都能因此長進。計畫擬好後,約定兩個月之內路易士就離開她,走向他們將來計畫要再見面的地方去。

  兩個月後,小玫就不再有鬼壓的現象。至今事隔一年半,小玫仍常常打電話來,每次都說路易士真的走了。

 

  ○陌生靈附身

  對很多人而言,遊覽名勝古跡是賞心悅目的享樂,可以陶冶性情,增廣見聞,也可以醫治文明病。但是很多人旅遊回來之後,常會得一些怪病,醫學上認為是帶回了旅遊地區的病毒或細菌,而這些病毒或細菌,對旅遊者來說身體裏沒有抗體,缺乏免疫力,最常見的症狀是拉肚子。通常經過幾個禮拜之後,身體產生抗體了,病也就應該痊癒。

  春葉在第一次與我見面的五個月前,到臺灣北部某一個古城遊覽,回來之後即發作間歇性的胃痛,那種感覺是肚子內有氣在遊走,有時會拉肚子,有時會便秘,屢醫不愈。幾個月下來,不好也不壞,一直維持原狀。

  在催眠中她回到去過的山莊,看到山莊的莊主病了,一直思索著怎樣去幫他分擔病痛。然而旁邊有一群人對她這種想法不諒解,就轉過來附在她身上,使她身體不適。她問他們,自己跟他們素來無冤無仇,為何要捉弄她,他們說那個莊主有很多業障,這樣做是為了要警告她不要插手管閒事。而且如果她想管,就必須瞭解正確的作法,去做有益於他們這群人的事,使他們靈魂超升,譬如念佛經、做善事等等。

  在催眠中,她跟他們談妥了條件,醒來之後,真的依約奉行。大約一個禮拜後,她的胃痛就開始好轉。半年後,她聲稱胃痛從那以後就沒有再復發過。

  疼痛因靈附身?

  國棟到醫院去探視腦瘤開刀的母親,看見母親在加護病房中垂危掙扎,相當痛苦。當時他母親口中喃喃自語,好像在跟一些人講話,他就大聲叫:“你們不要帶走我母親,我們需要她多留下來一段時間。”他一直陪著母親,見到母親好像有些起色了,就安心回家。哪知從此他開始腳痛,右腳腫起,直到他母親一個月後過世了,仍未好轉。他來找我催眠,想知道有無特別的道理。

  進入催眠以後,回到病房中,他看到一群人圍繞在母親周圍,等著要帶母親走。那些人之中好像有些跟母親蠻熟悉的。他大叫那一聲之後,有些人就走了,有些人卻跟著他回到家,開始捉弄他的腳,使他腳痛。問他們為何那樣做,他們回答說,他們因為他說了那一句話,只得多待一段時日,所以就捉住他的腳,要他不要忘記,必須給他們一些走路費。之後他燒給他們一堆紙錢,腳就開始消腫,三天之內就行走自如,跟多日來舉步維艱的現象,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另外一個案例,並沒這麼戲劇化。一名三十多歲的先生,從小到大,總是覺得有病,有時還會腰酸脖子痛,遍求群醫都找不出毛病來。進入催眠之後,發現是自己在相隔不很遠的某一前世,在墳場得罪了死者,被對方附身,一直跟到今世來,造成他今世身心不安寧。處理辦法也是尋找更高級的靈來度化這位附靈。

  以上的三個個案,實在是我很不願意提及的事,因為深怕這對社會大眾的心靈改造沒有助益,更擔心會增加部分人迷信的傾向,使人覺得不管什麼病,都跟鬼神有關,都去求神問卜,而不是去醫院就醫,以致延誤醫療時效;這就違背我寫本書的宗旨了。

  但是,因為這是實際上發生過的事,本著誠實原則,經過痛苦思考後,還是把它們記錄下來,以待來者更多的研究與評定。

  我希望讀者在正統醫療方式無效時,才以此做為尋求另類醫療的參考。畢竟科學化的現代醫學確實已提供了最大可能的有效醫療途徑,唯有在這種醫療方法失效時,才有必要考慮這裏所提供的方法;這是最正確也最有利的求醫策略。

 

  ○複合靈體

  這可以說是一種雙重人格,但這種雙重人格是同時存在的,即甲人格知道乙人格,乙人格也知道甲人格,他們可以各自單獨存在,也可以同時存在,不像一般的多重人格,一種人格存在時,其他的人格就隱藏起來了。

  如萍的問題就是這樣。她是一名二十八歲的已婚婦女,自從七、八歲開始,每當她不慎撞到頭時,就會裝出中年婦女的聲音跟語調,連聲地說“你好可憐喔,不要怕,我來保護你”等等之類的話,都是以第二人稱稱呼自己。除了這種現象外,她的心智一切正常,功課也都名列前茅;順利完成學業、就業、結婚、生子。

  直到約三個月前,她出車禍,撞傷了頭,在醫院觀察了一個禮拜,安然無恙。回家後,家人又開始聽到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有時從她房間裏傳出一名陌生女人跟另一個小女生講話的聲音,到她房間查看時,除了她自己一個人外,並沒有女人及小女生的蹤跡。

  這種現象,確實符合精神病診斷條件。家人帶她去醫院治療,吃了一段時間的藥,病情沒好轉,只是讓她昏昏沉沉,看起來狀況不妙,家人才把她帶過來診治。

  跟她談話時,我發覺她腦筋很清楚,知道自己是誰,相信自己沒病;她說,那個女人其實是存在的,她知道她的名字叫梅妹,從小就看到她,三十多歲,身穿白色裙子,長得很好看、很慈祥,從小到大一直跟她形影不離。

  進入催眠以後,我要她們倆給我一個解釋。如萍似乎感到很痛苦,接著梅妹就出現了,她說她們倆坐在同一輛巴士上,要去一個大城。那城好像叫西貢。不幸巴士被炮彈打中,梅妹立刻被炸得粉碎,找不到自己身體,只看到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倒在路旁,頭已被炸開,卻還沒死,一直在那裏呻吟,梅妹(這時是個靈體)看她可憐,就去拉她,把她扶起來;看她似乎仍然很痛苦,就把她抱起來,要尋找醫治她的地方。她很快地飄到一家醫院,忽然間,她就跟著她變成如萍了,兩人如此相依為命二十八年,好像無法分開。

  我問她,可以試著離開如萍的身體嗎?她說很難,我要她再試試看。她好像很用力在拉扯,過了好幾分鐘,她才說成了。於是,我分別跟她們二人商量,希望找到最完善的處理辦法。兩人都說還是讓梅妹離開,走她應走的路,也商討出梅妹應該去的地方——向觀世音菩薩求救。從此,如萍就不再有過去的症狀了。

  這個案例實在是靠點運氣才能成功的。下面是一個不太成功的例子。當事人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平時並無異狀,但一有情況時,就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語言,沒有人聽得懂。我把她帶進催眠後,她又開始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語言,我一再要求她翻譯,她硬是不肯,繼續說她的奇言怪語。我們僵持了一陣子,她才透露出幾句話來,說她是當事人的妹妹,然後繼續嘰哩咕嚕地說她的語言;我很不客氣地表示,如果她不用我所知道的語言,就不必再講了。後來她終於又透露了幾句含糊的話,好像是當事人曾被她這個做妹妹的害死了,她很愧疚,才跟姐姐結合在一起,要分擔姐姐的痛苦。這兩個人的靈似乎是同時卡在同一個軀體裏。

  對於這個個案,我無法在一次療程中就完成治療,後來因失去聯絡而不了了之。

 

  四、實性附身

  這種附身,被附者多不抗拒,但亦不主動;外靈一旦上身,就會產生很多不可思議的行為跟現象。這在人類有文明記載的歷史中,屢有記述。新約四福音書中,記載了鬼讓人瘋、鬼入豬群等事,佛經中更是到處有入魔的敍述,這些都是實性附身的最佳例子。但這些經典都是在講故事,比較不容易有真實感,現在則要提幾個實際的例子供大家參考。

 

  ○起乩

  理論上說,真正的起乩都應該屬於這種附身,他們的身體多半被外靈完全佔據,暫時掩蓋了自己的本性,此時表現出來的言語行為都是屬於外靈的。在起乩的過程中,也可以看出有些乩童其實並沒有真的被外靈所附,只是虛性或假性附身而已,虛的是根本只是在裝模作樣,沒有外靈或所謂的神聖降臨;假的是,很可能他所找到的是前世的靈識,與今日的靈識來一段合作表演而已。

  在見到我的三年前,珠儀才二十八歲,罹患了白血病,還有相當嚴重的關節炎。西藥吃盡,改吃中藥,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在高速公路上南下要回家,經過彰化一帶時,忽然聞到滿車的檀香味,聽到一個聲音告訴她,藥吃到此為止;這個聲音自稱是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從此她所有的毛病就好像都痊癒了,她也開始在寺廟裏幫助人。

  她能幫助人也是很戲劇化的,平常的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子,面貌姣好,五官端正,四肢無缺,看不出什麼特殊能力;等到她經過一種奇怪的步驟,先不停地打嗝,再打出一個金剛手印,開始擺動身體,做出不同的優美姿勢,再打出很多手印及手勢,身心逐漸入定;再過幾分鐘,就可以開始辦理案子了。問她是誰,每次都有不同的回答,多半是道家中的諸位神聖,有時也會有佛家的菩薩。

  進入狀況以後,她會畫符、以押韻的古文寫出文章,以各種不同的音調語氣開示,也會治病,說是由神聖降駕施予靈療。她曾以靜坐施力,把病人體內的腎結石打散排出,幫人治療頭痛、腰酸背痛等,也頗有效果。當然她主要的工作是替人看命解疑,每天都要看幾十個人。

  她在我的診室裏,讓我看到她入定降駕的整個過程,也表演了她(它)的口語跟文字開示;她當時是以某位天尊的位格出現。但她的“本我”好像尚未完全睡著,有點像催眠的半睡半醒狀態。

  後來,她又來了兩次,當然包括去尋找她的前世,但主要是希望研究出使她靈力加強的方法,一方面能幫助她安心迎駕,一方面也希望在她醒著時同樣具有靈力。我就像打電腦那樣把她前世修行的成果調出來,也讓她能闖進被降駕的資料裏去打,讓這些資料跟她的意識及下意識連線,再加強她透視及感應的能力。醒過來之後,她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經過這樣的改變,她對自己以及外來的靈力都比較能控制自如了。她事後很感激地說,前世我曾幫她開創一片基業,今世又助她增強這麼大的功力,不知該如何表達謝意。

  我個人總覺得這些民俗靈療師,各具一些常人所沒有的精神力量跟生理特異功能,應該可以成為我們瞭解人類未知領域的研究物件,不應該被醜化,或成為嘲笑打壓的對象。

 

  ○惡靈附身

  一個人經常喃喃自語、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覺得別人要害他、做出很醜陋的表情、說話惡劣乖張、有暴力行為、隨意謾駡,而且根本不考慮對象是誰。對於這樣一個人,我們多半會直覺地認為他已經瘋了,醫生大概也會診斷為精神分裂。

  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爸爸了,文雄在一次商場競爭中敗下陣來,令他極度失望、沮喪。開始時,他只是悶悶不樂,漸漸變成脾氣暴躁,罵人丟東西,再來竟把自己關起來,眼睛變紅,臉形也變了,會用頭去撞牆壁,也認不出妻子兒女,罵她們是賤人雜種。可是他也有清醒的時候。清醒時,他又好像不太記得自己發病期中的種種惡形惡狀。

  對這樣的症狀,首先我也暫時同意精神分裂的診斷;對這種病,通常我必定勸病人跟家屬先以藥物治療。他們也赴醫就診,症狀是改善了一些,但基本型態依舊。 我同意診治他是因為我在電話中跟他本人通過話,在那十五分鐘裏面,聽不出他患有什麼病,腦筋非常清楚;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會像著了魔般,身不由己。不曉得自己在幹什麼,然後又清醒過來。這種現象是一般精神分裂病患不可能有的現象,確實是值得研究的個案。

  在催眠前,他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是文雄;我們討論了一段時間,我要他安心,同時也勸另外那一個人,如果他忍不住要出現了,請他儘量自製,到底冤家宜解不宜結。

  進入催眠後,我要他仔細去尋找是否曾跟人結仇。他尋找了一下,找到一個蠻近代的街道,他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有吊帶的西裝褲,好像是在上海,他跟另外一個跟他一樣打扮的男人,在巡視倉庫。忽然間有三個人帶槍進來,朝另外那個男人連開幾槍,那人當場死亡。他感覺這是預謀的行動,而陰謀者就是自己;朋友死了之後,他好像就發了,搬進一間很不錯的歐式房子裏,一位漂亮的女人跟他在一起,這女人好像就是被害者的妻子,同時也是文雄今世的妻子。

  這個時候,怪事發生了。文雄忽然變臉成為另一個人,一副紅著眼睛、面色蒼白的樣子,滿臉仇恨,以深沉堅決的口氣說:“我要報仇!”我問他要報什麼仇,他說他被害死,現在已經找到仇家,可以報仇了。我問他要怎麼報仇,他說只要佔據他的身體就行了。我問為什麼你會找到他呢?他說他早就找到了,只是近不得身,這次是因為他生命力弱了,才使他有機可乘。

  我接著問他:“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他竟被我問住了,答不出來。我開始表示關心,告訴他我希望能幫助他,使他的生命進化超升,希望他告訴我怎麼做才可以使他得到最大的幫助。

  從我多年來的經驗,對靈界個體最有力量的,就是來自凡界人們的慈悲跟愛心,只要誠懇地表現出慈悲愛心;不是光用口頭講的,而是從我們潛意識裏發出這種心意。一旦靈界的人感應到這種愛的磁波,沒有不受到震撼感動的。

  附在文雄身上的這位靈體,也沒有例外,他只要求文雄從今日起誠心為善,不管成功失敗,有錢沒錢,每個月都要固定捐出一定比例的錢去幫助或拯救別人。我問他需要我做什麼?他說不需要了。說完,他就走了。

  看來基督教自古訂立的什一奉獻(每月收入的十分之一佈施出來)原則,似乎很符合這位靈體的原則與標準。

  人類社會的錯綜複雜,實在是錯誤的悲劇。為什麼有了軀體的人會變得兇狠殘暴,而靈界裏的人卻可以接受仁慈的感召,從善如流呢?看來,要想解決人類社會的問題,我們是應該向靈界社會多學習了。向來慣於把靈界中的生靈形容得窮兇極惡,似乎應該修正。

  關於精神疾病患者是受鬼附身之說,自古以來,各國文明就流行有這種看法;目前,非醫學界亦大有人相信此說。在我的經驗裏,除了上述個案外,確實已用同樣方法治癒幾十個個案;這些個案都是在找到外靈後,成功地跟他們溝通而治好的。

  可是大部分的精神疾病患者,尤其是會影響思想,使智慧消退的那種,一般來講並不是受外靈的干擾,而且事實上已有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那是與大腦的發育與構造有關的器質性變化所引起的;對於這樣的精神疾病患者,用藥物治療才是上上之策,也是最適當有效的。

 

  五、結語

  從以上的報導,相信讀者對於靈魂附體的問題已有所瞭解。靈魂的存在,目前尚無法用儀錶來證明,只能以親身經驗去體會,再加以分析驗證。相信不久的將來,終會有清楚明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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