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分 法身非相分

行者:佛問須菩提“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不?須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須菩提知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他為什麼還要回答“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呢?

愚仁:須菩提從涕淚悲泣之後所問的法,都是代後世修道人問的,他知道後世人著相,有意作此回答。

行者:所以佛說“若以三十二相觀如來者,轉輪聖王則是如來”,來教訓後世修道者切莫著相。這時須菩提把話鋒一轉說:“不應以三十二相觀如來”,這樣就能讓後人加以注意。

愚仁:是的是的。

行者:第十三分是,不應以三十二相見如來,這一分是觀,見與觀有何分別?

愚仁:眼見心觀,用心去看就是觀,在這裏用觀是用心的意思。

行者:“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這裏這個“我”和前面的無我相的“我”不矛盾嗎?

愚仁:“若以色見我”的“我”,是指自己的本來,說的本來無形、本來無相,無相怎麼見?無我怎麼求我?能以色見沒有相的我嗎?能以音聲求沒有我的我嗎?

行者:所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只要你是個人,你就是在行邪道,你就見不到法身如來。就是因為著在“有”這個層面上,不會見到沒有。

愚仁:是的是的。阿彌陀佛!

 

第二十七 分無斷無滅分

行者:“須菩提,汝若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莫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三藐三菩提’”。相同內容重複兩遍,只有“汝作是念”和“莫作是念”有所不同,是何意?

愚仁:佛對須菩提說:須菩提你如果這樣想,不以具足相,就可得無上菩提,須菩提不要這樣想,不以具足相,就可得無上菩提。

行者:那麼這一分的第二段,就應這樣說:“須菩提你如果這樣想,發無上菩提心者,所有的法都要斷滅,不要這樣想。為什麼呢?發無上菩提心者,於法不可說斷滅相。”問題是為什麼這樣說?不明其理。

愚仁:前一分裏,佛問須菩提,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不?這一段是破相破有,這一分裏破相之後又會著空,著空破空,空有都破了,就會著在斷滅上,所以說於法不說斷滅相,是破的斷滅的想。這一分的題目就是無斷無滅。

 

第二十八 分不受不貪分

行者:“若菩薩以滿恒河沙等世界七寶持用佈施;若複有人知一切法無我,得成於忍,此菩薩勝前菩薩所得功德”。什麼是知一切法無我得成於忍?

愚仁:“知一切法無我”,“知”是什麼,知是念嗎?知是法嗎?知是想嗎?知是我嗎?好象都不是。什麼是無我,無我還有一切法嗎?無我無形相,無我無生滅,無我無斷常,無我是什麼狀態?如果能說個狀態的話,只有體會一下“前念已滅,後念未起”這個之間啦。“住”在這個之間做一切事心不動,即是得成於忍。

行者:為什麼此菩薩勝前菩薩所得功德?

愚仁:因前菩薩有相沒破,有空可守,有淨可進,有法可修,此菩薩無我,無我就無受,所做一切,因無我就沒有貪著,沒有貪著的心就是功德。

 

第二十九 威儀寂靜分

行者:“須菩提,若有人言,如來若來若去、若坐若臥,是人不解我所說義”。這一段是說,如果有人說,如來有來也有去,能坐也能臥,這個人不解我所說的意思。從“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這幾句話不知是何意?

愚仁:如來者,如即“如是”,來是“本來”,即“如是本來”。“如是”無形,“本來”無相,離言說,離心識,離生滅,離去來,不是有,也非無。“前念已滅,後念未生”之時,即是如來所說義。

 

第三十分 一合相分

行者:“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為微塵,于意雲何,是微塵眾,寧為多否”?須菩提言:“甚多,世尊”。什麼是三千大千世界?

愚仁:三千大千世界本身就是個虛妄,碎為微塵也非實有,佛說法不離一心,三千大千世界也即如此。身有萬行可造個大千世界,口有萬語也可說出個大千世界,意有萬念也可想出個大千世界。把它碎為微塵,即一動一意一念,就成了無量個動,無數的意,沒有間息的念。

行者:“何以故,若是微塵眾實有者,佛則不說是微塵眾”,怎麼理解?

愚仁:重點是“實有者”,如果是實有的話,就不會是虛妄啦,佛也不說是微塵眾啦。

行者:那麼“佛說微塵眾,即非微塵眾,是名微塵眾”,重點是“即非微塵眾”了,即非微塵眾就是沒有微塵眾,沒有即空,強加個名叫“微塵眾”?

愚仁:是的是的。

行者:“如來所說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所謂的微塵眾成空,由微塵組成的世界也成為空,空是個“實有”,空中無妄,無妄即“實”,所以“是名世界”。那麼“若世界實有者,則是一合相”,什麼是一合相?

愚仁:諸多的相合成一相,就是一合相。如:三分山六分水一分田,合起來就成了地球的表面的相;銀河系、總星系與虛空合就成了一個大宇宙的相。

行者:“如來說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能不能這樣理解,當佛說一合相時有諸多的相,有諸多的相就不是一個合起來的相,當沒有諸多的相時,就是一合相?

愚仁:可以這樣理解。

行者:“須菩提,一合相者,則是不可說,但凡夫之人貪著其事”。為什麼說“凡夫之人貪著其事”?

愚仁:佛說法都是以“降伏其心”展開的,這一分也是如此。“心”的一合相是什麼,是真如,是實相,是寂滅相,他是無法說明白的,才說了句“則是不可說”。對實相真如一旦有了貪著就變成了欲望,成為欲望就永遠證不到實相。

 

第三十一分 知見不生分

行者:佛問“須菩提,若人言:‘佛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須菩提于意雲何?是人解我所說義不”,此話何意?

愚仁:如果有人這樣講,佛說有我見、有人見、有眾生見、有壽者見,這個人理解沒理解我要表達的意思呢?須菩提回答:不也,這人不理解如來所表達的意思。

行者:“何以故,世尊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即非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是名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又是何義?

愚仁:一切都以本來不動的心來講的,不動的心就是空。在不動的心上世尊說有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講完我、人、眾生、壽者見後,回到那個沒有-空,強加上個名字,曰我、人、眾生、壽者見。

行者:“須菩提,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應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不生法相”。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是怎樣的知、怎樣的見、怎樣的信解?

愚仁:對所有的法,都應以本來不動的心為主,知而不住知,為真知。見而不住見,是真見。信解也不住信解,才是真信解。於一切法不住,即無法相。所說的法相,並非法相,隨說隨滅,給加上個法相的名而已。

 

第三十二分 應化非真分

行者:“若有人以滿無量阿僧祗世界七寶持用佈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發菩提心者,持於此經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讀誦為人演說,其福勝彼”。問題是“于一切法應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不生法相”。不生法相就是不住一切法,不住知,不住見,不住信解,此處又說“持於此經乃至四句偈等……”難道不是住嗎?不是執著嗎?

愚仁:是執著也是住,執著在降服其心上,住在無所住上。

行者:阿彌陀佛!“為人演說不取於相,如如不動”是何意?

愚仁:為人演說,沒有演說的心,讓心如如不動。

行者:“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是不是這樣理解,一切有意去做去想的方法,就象睡夢中的幻影,水裏的水泡一樣虛幻不實。就象早上的晨露,雨天的閃電一樣短暫,靠不住。一切有為滅後如空,無為即現。

愚仁:是的是的,一切有為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隨生隨滅,滅後成空。一切從空性裏生,再滅於空性,空性即心,其心原本就沒動過,應這樣去理解。

行者:阿彌陀佛!

 

 

116、愚仁話聊《壇經》

 

行由品第一

行者:六祖壇經中神秀大師的四句偈: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為什麼五祖說他入門未得?

愚仁:根據此偈是入門未得,因為五祖要求的是“取自本心般若之性”。什麼是自本心般若之性?不就是自性嗎?自性有形有相嗎?自性是法嗎?自性是物嗎?都不是。第一句是菩提樹是有形,第二句是明鏡台是相,第三句是勤拂拭是法,第四句是惹塵埃是物。所以說他未得。

行者:都說六祖慧能大師的四句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是頑空,你怎麼看?

愚仁:不能說“都說”,只是部分人說是頑空,起碼我沒說它頑空,我說它是開悟偈。

行者:為什麼說是開悟偈?

愚仁:第一句是本無樹,是說般若無形,第二句是亦非台,是說其心無相,第三句是無一物,是說本來這個“東西”是空性,第四句是惹塵埃,是說自性空空蕩蕩塵埃沒有地方落,他承認有般若也承認自心,也承認塵埃的存在,只是污染不了自性而已,怎麼能說是頑空呢?怎麼能說他不明白呢?

行者:五祖給六祖傳法時,為什麼要袈裟遮圍不令人見?是不是有密法相傳?

愚仁:禪宗是直指人心,沒有什麼密法相傳,之所以袈裟遮圍不令人見是為了保護六祖而設定的。

行者:為什麼非要袈裟遮圍?

愚仁:主要是傳衣缽,而傳衣缽要有資格,不能隨意傳,而得到衣缽意味著地位的極致,世人看中的是地位而不是法,六祖不識字,五祖念《金剛經》,用金剛經來印證六祖的“證量”,恐世人加害才有遮圍。

行者:五祖念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六祖言下大悟,我念了二百多遍也沒能開悟,為什麼呢?

愚仁:六祖明白的是言外之意,而你是明白這句話,所以說他能大悟,你卻未悟。

行者:言外之意是何意?

愚仁:應無所住,不住法,不住於非法,不住一切相,不被任何境界所轉,不被任何事物所惑,什麼都不住了,是什麼心態?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狀態,什麼都沒有了就是無所住,就是那個無形無相的心,就是自性,從小到老所有的想法都是從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狀態裏生出的。

行者:“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是什麼意思?

愚仁:“何期”可作“原來”講。

行者: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原來自性本自清淨,原來自性本不生滅,原來自性本自具足,原來自性本不動搖,原來自性能生萬法。

愚仁:可以,本自清淨是說本來就有這個清淨的狀態;本不生滅,那個空空蕩蕩沒有生和滅;本自具足,那個空空蕩蕩本來就存在,它不是你修來的,不是證來的,不是學來的,不是上師給的,它是本來的;本無動搖,那個空空蕩蕩從來不動搖,從來沒變化。能生萬法,什麼樣的想法不是從那裏生出來的?一切的一切全部是從那裏生出來的。這幾句話,就是說明這個東西很簡單,別再搞得複雜又複雜了。

行者:佛佛惟傳本體,師師密付本心。什麼是本體?什麼是本心?

愚仁:本體本心不二,也是自性、空性、佛性在不同的地方作不同名稱而已,所謂本心並無秘密可言,處處都在明說,只是行人落在文字上不解而已。比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如果你真的把這四相消失了,你會是一個什麼“狀態”?“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真的把所有相空出來了會是什麼“狀態”?“不可思議”,真的沒有思沒有議是什麼“狀態”?“應無所住”,真的什麼都不住是什麼“狀態”?重點是“狀態”,而這種狀態又無法用語言說明,因此成為秘密。

行者:那麼所謂的狀態是什麼狀態?有個狀態那還是個有嗎?

愚仁:是的,有個狀態還是個“有”,但不得不說個狀態,總得用個語言來說明問題,不然就無法說話了,什麼都不說就是,但是有幾個人能明白?所謂的“狀態”很難用語言說清,到這時大多都是作個比喻,如:把大海比自性,把波浪比思維,當波浪平息下來就是大海,就是說思維“停下”來就是自性的顯現,但是大海不是自性,波浪不是思維,當你是大海時你不知道哪個波浪?當你是自性時你變成了你周圍的一切,當你是你周圍的一切的時候還是你嗎?當不是你了的時候你是什麼“樣”?

行者:你是說,當我是大海時我能知大海的一切,當我是自性時我就遍知一切,而又沒有我的感覺,是嗎?

愚仁:是的。

行者:這就成了神通了,你不是說學神通是外道嗎?

愚仁:自性是根本,神通是末,得本之後末自現,如果為神通而修,那就是外道。

行者:哦,那清淨心就是無念,清楚明瞭一念不生?

愚仁:是的。

行者:一念不生、無念,如果是這樣,佛祖49年講法是怎麼講的,難道什麼念都沒有?

愚仁:不是你理解的那樣,有念與無念是兩種狀態是兩邊,念與無念相互交替才能形成念、形成思維、形成語言。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不知道它的存在,讓我們一念不生或無念,能夠很接近本來無念的狀態。

行者:你的意思是說,“無念”不是因不生念得來的,而是本來就存在著這麼個沒有念的狀態,它與“有念”形成對立的統一。

愚仁:可以這樣理解。

行者:說說你的交替過程。

愚仁:禪宗有句名言:前念已滅後念未生之間,就是說的那個無念狀態,一句話有幾個音符組成,音符與音符之間就是那個無念,沒有它就無法說話,沒有它就不能思維,我們卻不知它的存在,不瞭解它,其實我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這個之間,不是用心意識可意識到的。

行者:壇經中說:慧能擲下衣缽于石上,曰:“此衣表信,可力爭耶。”能隱草莽中。惠明至,提掇不動。是怎麼回事?是六祖的神通嗎?

愚仁:“惠明至,提掇不動,乃喚雲:‘行者!行者!我為法來,不為衣來!’”當惠明得到衣缽時,惠明是一個什麼心態,他知道衣缽是傳法信物,他得到了,他傳什麼法,這時的心態很自然就能說出“我為法來,不為衣來”,他知道他提掇不動這個代代相承的以心傳心的“法”,所以不是六祖的神通廣大,要是六祖有那麼大的神通就不怕惡人追殺了。

行者:惠明聽了“不思善,不思惡”就言下大悟,我為什麼看了上百遍都搞不明白?

愚仁:那是因為你只著文字相,不看這段文字想說明什麼。

行者:所謂的”不思善,不思惡”,難道不是讓人清淨下來嗎?

愚仁:是的,問題是你真的清淨了,真清淨了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那個狀態和本來面目有什麼兩樣?

行者:啊!我明白了,我的確著在文字上了,從來沒想過清淨下來是個什麼“狀態”。只是讀過去而已,在這個所謂的“狀態”的確無二法,無善、無惡,無常、無無常,即非是有,也非無有。在這個狀態裏,矛盾的雙方已不存在,要說有個存在的話,就是個一,就是整體,就是一切。

愚仁:阿彌陀佛!

 

般若品第二

行者:六祖在般若品一開始就說了這麼幾句話:“菩提般若之智,世人本自有之,只緣心迷,不能自悟……”

愚仁:是不是說“本自有之”,是個什麼狀態,什麼樣子?

行者:是啊!到底是個啥狀態?

愚仁:請問你有沒有思維活動?

行者:有啊,這和“本自有之”有什麼關係?

愚仁:你能不能在同一個時間裏,產生兩個或兩個以上內容的思維活動?

行者:不能,只能一個內容一個內容的來。

愚仁:那麼,前一個內容與後一個內容之間是個什麼?

行者:你那意思是說念與念之間就是?就那麼簡單?誰能信呢?

愚仁:就那麼簡單,因為大道至簡至易。什麼叫至簡?至簡就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至易就是容易到不能再容易了。再說也不是我的發明創造,禪宗大德早就說過要我們“參話頭”、“看念頭”,什麼叫頭?不就是那個之間嗎?

行者:六祖說:“‘摩訶’是大。心量廣大,猶如虛空,無有邊畔,亦無方圓大小,亦非青黃赤白,亦無上下長短,亦無嗔無喜,無是無非,無善無惡,無有頭尾。諸佛刹土,盡同虛空。世人妙性本空,無有一法可得;自性真空,亦複如是。”就是說的“念頭”?

愚仁:念與念之間那個“空檔”,哪一方面不符合他老人家說的?

行者:我還是無法相信,如果真成為那個“之間”、那個“空檔”,不就成為無記空了嗎?

愚仁:誰知道的無記空?有個“知”還是無記?

行者:空與無記空怎麼分開?

愚仁:空是本有,非修、非練、非證、非悟、非學。它是本有的狀態,不要認為放下所有的念就是“空”,應該是所有的念都生於空,滅於空,念與念之間的空,就是那個非修、非證的空。無記就是空心靜坐時產生沒有任何記憶的空。

行者:“摩訶是大,猶如虛空,自性是大,萬法在諸人性中,心量廣大遍周法界。”摩訶、自性、心是不是一種狀態,或一個東西?

愚仁:是的。

行者:“世界虛空,能含萬物色像。日月星宿、山河大地、泉源溪澗、草木叢林、惡人善人、惡法善法、天堂地獄、一切大海、須彌諸山,總在空中。世人性空,亦複如是。”請問性空怎麼能含萬物?

愚仁:什麼叫性空?自性本來空寂,也就說我的自性本來什麼都“沒有”,沒有中能含萬有,如果沒有這個“沒有”,就無法說話,無法思維。只有“沒有”才能容納一切有。

行者:為什麼沒有這個“沒有”就無法說話、無法思維了?

愚仁:一句話有幾個音符組成,音符與音符之間都有那個什麼也沒有、“空”,思維與思維之間也是如此,如果音符之間沒有“空”,就組不成語言,就不會有思維,沒有思維是個什麼樣子?

行者:怎樣做才能讓自己心量廣大?

愚仁:去掉我執。什麼叫我執?我的思想、我的概念、我的認為、我的角度等等,以我為中心的一切東西,沒有我了,你就是一切,心量自然廣大。

行者:“當念之時,有妄有非。念念若行,是名真性。”後兩句是什麼意思?

愚仁:若能注意每個念頭的生滅處,或念與念之間,若能做到想什麼就做什麼,沒妄念、妄想,就是行。你“成”為那個之間就是性。沒有妄念的一切行,都是性在作用。

行者:“凡夫即佛,煩惱即菩提”怎麼理解?

愚仁:誰沒有自性?自性就是佛,煩惱就是妄念,哪個妄念不是從空性上升起的?知道從空性上升起,不是菩提嗎?

行者:六祖說:“為大智人說,為上根人說。”“上根、下根”怎樣劃分?

愚仁:無相修是上根人,有相修是小根人,眾生本性本自具足,本無上下、大小之分,只是迷悟而已。欲望強、自以為是是小根,反之是上根。

行者:菩薩戒經雲:“我本元自性清淨,若識自心見性,皆成佛道。”本元自性清淨是什麼意思?

愚仁:就是說自性一直就在清淨狀態,從來就沒有被染汙過,如能識自性,你就是佛,佛不是修成的。

行者:“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是為無念。”是指什麼法?

愚仁:一切法指的世間法和出世間法,包括佛法在內,一切法不著的狀態就是無念。

行者:一切法不著的狀態,不就成了“百物不思,當令念絕”了嗎?

愚仁:一切法不執著的狀態,就是心自然不動的狀態,“百物不思,當令念絕”那是無記。一切法不著並不是不生念,而是不執著。

行者:“悟無念法者,萬法盡通;悟無念法者,見諸佛境界;悟無念法者,至佛地位。”到底無念法是個什麼法?

愚仁:無念法是不是法的法,它本來不是法,強名曰法。前念已滅後念未生之間,思維與思維之間,佛號與佛號之間,語言與語言之間,那是法嗎?那是“無念狀態”,這個無念狀態能生萬法,這個無念狀態就是佛的境界,這個無念狀態就是佛地位。

 

決疑品第三

行者:決疑品中梁武帝說:“朕一生造寺度僧,佈施設齋,有何功德。”達摩言:“實無功德。”那麼功德和福德怎樣劃分?

愚仁:一切有為法善法都是福,但不一定是德,因清淨帶來的一切為功,但不一定是德。

行者:福德功德都有德,你說不一定是德,那麼德是什麼?

愚仁:如因佈施而得福,有了福不一定有平等心,有福了對人不一定有禮,有福了不一定能做到無所染,如果做不到這些,就叫有福無德。因清淨心能見性,因清淨心能謙下,因清淨心能離妄,因清淨心不離自性,這就是功,有功無德是知解徒。德是不違背規律,德是順應自然,德無欲、無妄,德是平等心。

行者:六祖說的西方和淨宗的西方不一樣,為何?

愚仁:六祖所說西方是站在無相角度上說的,而淨宗多數是站在有相角度上說的。佛說西方是引化,往生西方必先自淨其心,心淨則佛土淨,土即是心,佛土淨就是佛心淨,你的心淨啦,你就是佛。若是不了自性,不識自身淨土,所謂的帶業往生,那就往生到他認為的西方去。所以一人一世界,一人一佛國,人與人的佛國是不相同的。

行者:“到如彈指,便睹彌陀。”彌陀是什麼意思?

愚仁:彌陀的意思是無量,無量在你的心裏會產生什麼樣的狀態?是不是給人一種無限廣大,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的感覺?那個空空蕩蕩不就是嘛!但非想像。

行者:除去十惡八邪就是十善八正了?

愚仁:十惡八邪沒有了,十善八正也就不存在了,十善道八正道是對應十惡八邪設定的。正邪都不住不就是了嗎?

行者:為什麼六祖只說西方不說極樂呢?

愚仁:東西方只是個方向,沒有其他含意,極樂對應的是極苦,沒有極苦的對應,極樂就不成立。如果把人世間說成是極苦,修行也成了問題,因為是極苦,改變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再說,西方是太陽下落的地方,兩千五百年前沒有現在的電燈、電話,各種機械,汽車、火車、飛機等,沒有這些。太陽落下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沒有陽光了,整個世界一片寂靜。“除人我,去邪心,無煩惱”,在自心性上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這不就是那個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的寂靜嗎?在這個空蕩中,什麼三毒、地獄一時消滅。

 

定慧品第四

行者:定慧品中一開始,就說定慧一體不二,定是慧的體,慧是定的用,從定慧的字義上看是二相,從體用上看也是二相,我怎麼也轉不過這個彎來?

愚仁:定是清淨心,其心如如不動就是定,自性本來清淨,自性的自然流露就是慧,六祖關於燈和燈光的比喻,最能說明這個問題。就像大海與波浪的關係,一張紙兩個面,是一非二。

行者:“我此法門”是指禪宗嗎?

愚仁:是指直指,直接告訴給你什麼是定,什麼是慧。

行者:“不斷勝負,卻增我法,不離四相。”什麼是“我法”?什麼是“四相”?

愚仁:想爭高低、對錯、勝負,不就是“我執”嗎?執著在高低勝負上,執著的內容就是法。“我法”是二相,勝負是二相,就是四相。

行者:“直心是道場”明白,“口說一行三昧,不行直心;但行直心,於一切法,勿有執著。”怎麼理解?

愚仁:一是一切時一切處,行是行為行動,三昧是正定。六祖這句話的意思是,嘴上說自己時時處處行的是直心,是正定,而行的並不是直心,口是心非,無用。

行者:“直言常坐不動,妄不起心。”現在學佛人不都是這樣做的嗎?為什麼六祖說是障道因緣?

愚仁:因為他們理解錯了佛祖的本意,常坐不動,不是那個不動的心,妄不起心也不是那個不動的心,真正不動的心是妄念的起處和妄念的落處,這個起落處就是本心。不是修來的,學來的,更不是練出來的,它本來就存在,在佛不增,在凡不減,這個不動的心無處不在,如果說通過長期打坐,制心不起得來的,那就犯了一個方向性的錯誤。

行者:壇經說:“心不住法,道即通流;心若住法,名為自縛。”是什麼意思?

愚仁:什麼叫“法”?你平常心中的一切想法,通稱為法。有想法不可怕,是正常現象,可怕的是抓住你的想法不放,自己還認為自己沒有什麼想法,就像那些精神有問題的人。也有些學佛人,把自己學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滿嘴裏講鬼話,還說自己是正法,這就是執著法造成的,就是自縛,執著佛被佛縛,執著法被法縛,執著坐被坐縛,縛就是不自由,就不是解脫道。

行者:“法無鈍漸,人有利鈍,自識本心,自見本性,即無差別”,請說明一下?

愚仁:法是指所有的法,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同樣一件事,一百個人看了,就有一百種說法,都是站在自己角度上理解問題,這才出現了“論”。但是法並沒有變,你的角度接近這個法要說明的問題,你就對此很快理解,否則就很難明白,利、鈍就分出來啦。如果沒有自己的意識,也就是說沒有自己的角度,不管你面對何種問題都是一目了然,沒有意識,沒有角度的狀態就是本心,就是本性。本心無意識,本性無角度。

行者:“立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無相者,於相而離相。無念者,於念而無念。無住者,人之本性。”不是很明白。

愚仁:無念為宗,那麼什麼叫無念?念與念之間就叫無念,有了念不執著在念上,而是落在念與念之間,這個之間是個什麼狀態?它不住任何境,任何境也不能染著,因此以這個狀態為宗,無相為體,於相而離相。無相什麼樣?有樣就有體,有體就有相,無相就是什麼樣都沒有,空空蕩蕩,以這個空蕩蕩沒有相的相為體,所以於相離相,離相就是那個空空蕩蕩,也沒有那個空空蕩蕩。無住為本,不住任何事,不住任何相,不住任何法,事過不留任何痕跡,是為不住,什麼都不住啦,是一個什麼狀態?連這個狀態也不住,這就是根本,這樣去做就是了。

行者:前面講以無念為宗,後面又講真如自性起念,這是什麼意思?

愚仁:念與念之間就是無念,也可以說是真如自性,請問哪個念不是從真如自性上起的?只是不染萬境就是啦,萬境就是諸法相,真如自性就是第一義。

 

妙行品第五

行者:妙行品中,從“此門坐禪,元不著心,亦不著淨,亦不是不動。若言著心,心元是妄。知心如幻,故無所著也。若言著淨,人性本淨。由妄念故,蓋覆真如,但無妄想,性自清淨。起心著淨,卻生淨妄。妄無處所,著者是妄。淨無形相,卻立淨相,言是工夫。作此見者,障自本性,卻被淨縛。”這一段怎樣理解?

愚仁:自性本來清淨,如:前念已滅後念未起之間,或者說佛號與佛號之間,這個“之間”本來就是清淨的,你放上個念並著在念上,這個就是妄念,就能蓋覆真如。在這個本來清淨上放上個清淨,這個清淨就成妄淨,就是被淨所縛。

行者:“不見人之是非善惡過患即是自性不動”怎麼講?

愚仁:自性本來清淨,自性中沒有是非善惡,沒有標準,沒有角度,它本來不動,若有角度就有是非善惡,有是非善惡就是妄,就是障道。因為是非善惡之念都是在不動的自性上升起的,著在這些念上自性就不能顯現。

行者:壇經講“若著心著淨,即障道也”是什麼意思?

愚仁:真心本自不動,在不動的心上再找個心看著,自性本來清淨,在清淨的地方找個清淨守著,難道不是障道嗎?無妄即無心,自性本清淨。

行者:坐禪不是坐著不動嗎?

愚仁:六祖說得很清楚,心念不起就是坐,不胡思亂想就是坐,心不著事,心不著物就是坐,在心念不起的情況下,可做一切事(類似條件反射,或自動行為)。

行者:“內見自性不動名為禪”,什麼是內見自性不動?

愚仁:自性本來不動,按照六祖的話“何其自性本來清淨”,但是那種本來清淨的狀態你必須知道,這個知道就是“內見”。

行者:“外離相為禪,內不亂為定。”禪與定是什麼關係?

愚仁:不執著任何相,自心相就是一個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的狀態就是禪。站在什麼也沒有的狀態上,見諸境界心就不會動,心無染著,心不動就是定,禪定是一回事,都是降伏其心。

行者:“我本性元自清淨”是什麼意思?

愚仁:本性本來就清淨,誰也無法去污染本性。念與念之間,佛號與佛號之間,誰能把它污染掉?學佛的與不學佛的都有這個之間,人與其他生命也都有這個之間,誰能離開這個本性?就算你妄念紛飛,本性也是清淨的,沒有這個清淨哪來的妄念?如自己能夠“看到”自己的本性清淨,去除自己的妄想和欲望,佛道就是現成的。

 

懺悔品第六

行者:懺悔品中說“須從自性中起”,自性不是不動嗎?為什麼還能起呢?

愚仁:所謂自性不動不搖,是說自性本身,它能生萬法,也能滅萬法,你細想一下,什麼樣的想法不是從自性中流出,再回到自性中去?而自性不動。

行者:有些名詞我都搞不明白,如“自性五分法身香”,自性能分還是法身能分?

愚仁:你喝水嗎?

行者:有水,礦泉水。

愚仁:你那乘水的瓶子是塑膠的還是玻璃的?

行者:塑膠的。

愚仁:透明的嗎?

行者:半透明吧。

愚仁:你的塑膠瓶有多厚,容量有多少?

行者:我明白啦,在自性上生出個戒、定、慧、解脫和解脫知見來,都能做到就是個法身佛是嗎?

愚仁:不能說是法身佛,因為你還有個戒、定、慧、解脫和解脫知見在,只能說法身可分成這五種“狀態”來。

行者:為什麼六祖的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與其他派不同?

愚仁: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角度不同而已,慧能大師是以無相這個角度說的,如:戒香、無非、無惡、無嫉妒、無貪嗔、無卻害是個什麼狀態?定香:見了所有的善惡場面內心不動,是個什麼狀態?慧香:以最平常的心,經常以空觀照不動的自性,自然不會造惡,不造惡就是修善,心再不執著一切,很自然地就敬上念下,憐憫眾生。這些只有站在沒有角度的角度上才能做得到。

行者:沒有角度為什麼還要“廣學多聞,識自本心,達諸佛理”呢?

愚仁:沒有角度了才能“廣學多聞,識自本心,達諸佛理”,否則你的角度就成為你廣學多聞的障礙。

行者:何為三世?何為三業?

愚仁:三世者,前念、今念及後念。三業者,身、口、意,身不驕誑,口不嫉妒,意不愚迷,懺其前惡,悔後不犯。

行者:四弘誓願的內容與其他宗是一樣的,只是前兩個誓願,前面加上了個“自心”,後兩誓願前面加上了個“自性”,何也?

愚仁:前兩誓願說的,一、眾生;二、煩惱。眾生是指從出生到老死,隨時生的以我為中心的所有的妄念。煩惱是指,從小到老在自已心上發生的不如意的事。所有的眾生與煩惱都是自心生出來的,以自心為主,而後兩誓願,一、法門;二、佛道。法門是方法,因為有個角度,才生出八萬四千法,因有我執,才有個“學”,去掉自己的角度和我執就是正法,就是直心,就是無學。佛道是規律,不找真不生妄,一直心是規律,直心是道場,直心是佛性,直心當下即成佛,自性就是佛性,自性就是正法,所以後兩誓願以自性為主。

行者:剛才您說到無學,什麼是無學?

愚仁:無學是個位次,叫無學位,什麼是無學位呢?簡單地說一下,無學是不用學就會,不學就能用,如:眼睛看東西不用學,耳能聽聲音不用學,如是鼻、舌、身、意也是這樣,不用學就會用,自性、空性、佛性也是這樣,非修、非證、非學、它本來就存在,本來就是。只是放下自己的知見、欲望,就回到本來,本來就沒離開過也沒有個“回到”。你是自性、空性、你是佛,你還學什麼?

行者:六祖說“歸自性三寶,佛者覺也,法者正也,僧者淨也”,也就是說歸依自性佛、法、僧,可是99%以上歸的是西方阿彌陀佛、東方藥師佛和本師釋迦牟尼佛,難道就不對嗎?

愚仁:什麼是空性?空空蕩蕩明明了了什麼也沒有,佛的空性和你的空性是一不是二。過去佛和現在佛的空性有什麼兩樣?如果是一非二,空性就是一個整體的話,歸了自己的空性,不就歸依了所有的佛了嗎?就是與無量佛所種菩提。

行者:什麼是自性?

愚仁:自是自己,性是空性,就是自己的空性或本性。

行者:一體三身自性佛,六祖說得很清楚啦,讀了很多遍就是記不住,為何?

愚仁:這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理解,其實你還是不理解,如能發現自己的角度,並放下自己的角度,那就成了真的理解,真理解了也就不需要記住了。

行者:以法身佛為例,經中說“世人性本清淨,萬法從自性生”,這句話已很清楚,本性清淨就是法身,我還有什麼角度?

愚仁:你的內心有個“佛高大威嚴無所不知”的角度,或理解“本性清淨就是法身”,但自己從來沒有體驗過本性清淨的狀態,所以理解不夠透徹。

行者:是的,我知道自性常明但想法太多浮雲覆蓋,做不到所謂的常明,如能不被妄念浮雲覆蓋,自性不得不明朗。

愚仁:是的。

行者:化身佛的概念,還是不那麼清楚。

愚仁:經中說“若不思萬法,性本如空”。一念思,即變化,思就是想,自性上有了想的內容,就是變化,你所想的大千世界即芸芸眾生都是自己的化身,有千百億想就是千百億變化,每一個想就是一個化身,千百億想就是千百億化身,知道這些化身是自性“所為”,自性就成了化身佛。

行者:那麼報身呢?

愚仁:經中說“於實性中,不染善惡,此名圓滿報身佛”。所有萬法生於自性,萬法有變化有生滅,自性不動不變,不變之性就是實性,若實性沒有染著,沒有染著的自性就是報身佛。

 

機緣品第七

行者:機緣品中,法海問“即心即佛”,按我現在理解,“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佛不二。”可是六祖問答的“前念不生即心,後念不滅即佛”是什麼意思?

愚仁:前念不生,是誰不生,不是心嗎?不生念的心就是本來的心。後念不滅,什麼念不滅,前念不生,後念就不用滅啦,不滅的只有生念的自性不滅。也就是說,心生念就是妄,心不動就是佛,心生相就是著,心中無相就是佛。

行者:祖師偈中的“雙修是正”,什麼意思?

愚仁:你的心就是智慧,你的自性就是定,定慧等持才能意中清淨,就是定、慧雙修。

行者:法海開悟偈說的是什麼?

愚仁:他說:我那個不動的心原來就是佛,不悟的時候自己小看自己啦,我知道定慧的原因了,妄心上無染著就是清淨心,心清淨定慧自顯。

行者:法達誦法華三千遍,六祖說:“汝若念至萬部,得其經意,不以為勝,則與吾偕行。”何意?

愚仁:意思是,你誦到萬遍,能夠明白經意的話,也不為勝,和我一樣。

行者:“汝今負此事業,都不知過。”是不是說你誦三千法華就認為了不起啦?起了這樣的心,還不知道錯了,這就是執著自我的緣故。接下來又說,“有我罪即生,亡功福無比。”就是說,有個我在就會產生這樣的罪,就不會有功德福德。亡就是沒有“我”啦,沒我才能福無比。

愚仁:是的。

行者:“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六祖說一大事就是佛的知見,佛的知見就是,外離一切相,內於空離空,那麼不著相不著空,是個什麼樣的狀態,能說嗎?

愚仁:說不清楚,不能說,只能體會。

行者:怎麼體會?

愚仁:體會一下,佛號與佛號之間,咒與咒之間,語言與語言之間,念與念、想與想、思維與思維之間,是個什麼狀態。若能契入,自是佛之知見。

行者:就是說自心就是佛,心外無別佛,知道自心不起惡念就是自開佛之知見,知道佛所說內容了,按照佛所說的做就行了。

愚仁:是的。

行者:我試解一下“心迷法華轉”這幾句偈語。

愚仁:阿彌陀佛!

行者:第一句,好像是說你心中有角度,有自我,你就讀不懂法華,你就是在法華里找你的角度。

第二句,心中無一物的時候,自己沒有任何角度了,就會處處理解法華真意。

第三句,雖能久誦熟背,未究經義。

第四句,說空找有,於意相反。

第五句,什麼都不想的想就是正確的。

第六句,只要帶著自己的想法去修證都是邪法。

第七句,有和沒有都能放下,不計較的話。

第八句,你就是成功者。

愚仁:阿彌陀佛!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行者:“諸大聲聞乃至菩薩,皆盡思共度量,不能測佛智。”是不是差距很大?

愚仁:不是,之所以不能測佛智,是不懂佛智,不知道佛智是什麼東西。

行者:什麼是佛智?

愚仁:你不是剛說了,處在沒角度的角度上就是了。

行者:明白啦,菩薩不知佛智,就是因為菩薩有個“盡思共度量”的角度。用“角度”測度“無角度”是測不明白的。

愚仁:六祖說得夠明白的,“三車是假,為昔時故”。昔時為過去世,“一乘是實,為今時故。”今時就是“當下”,只教你去假歸真,歸真之後,真亦無名,說到這份上還不明白,就應該打。

行者:智通大和尚,不會三身四智,六祖回答說:你的自性就是法身,你的報身就是智慧,你的千百億化身,就是千百億種的本行(行為)。這個三身好理解,關於四智,六祖說:自性清淨就是大圓鏡智,轉我見為平等,煩惱與菩提一如,為平等性智,沒有任何分別的。能知一切事和物的就是妙觀察智,能成種種行,為成所作智,也不難理解,為什麼能明瞭三身就能明白四智呢?

愚仁:智通大和尚已經說給你啦,“三身元我體,四智本心明,身智融無礙,應物任隨形。”

行者:智通和尚參六祖說:大通和尚講“汝之本性,猶如虛空,了無一物可見,是名正見;無一物可知,是名真知”沒有什麼不對的啊?

愚仁:見了虛空,沒了見,無物可知。失了知,見知雙息是本源,心念歇處自性顯。

行者:六祖的偈語是不是這樣的——“不見一法存無見”,“不見一法”是萬法皆空,“存無見”是又立了個“無見”。大似浮雲遮日面,“無見”之見像浮雲一樣遮住了光明,“不知一法守空知”,不知一法應是無法,無法即是空,守空知,在此立了個“空知”,還如太虛生閃電,空知之知成了太虛中的閃電,“此之知見瞥然生”,立起的這個見知,猛然在眼前顯現,“錯認何曾解方便”,錯認了見知,就不會明瞭方便法門。“汝當一念自知非”,你當下一念,就應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自己靈光常顯現”,很自然的,你自己的本性自性就會顯露出來。下面是智常和尚聽六祖偈之後,心中即開,並述偈說:無端起來這麼個知見,在相裏求覺悟,在心裏還有一個悟字就和過去迷時一樣了。自性本源本來不動,隨著自己的識不停地流轉,如我今天不進祖師室,我還在有無中忙著呢。

愚仁:阿彌陀佛!

行者:志道和尚問六祖:“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這是佛經上的語言,我也沒有轉過這個彎來。

愚仁:主要是站在世人的角度上,去理解這句話,不懂是必然的。站在自性這個角度上看就能理解了。比如: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上看自己的思維和行為,什麼是常的?你會看到一個念的生起,此念結束之後就滅了,在念滅的“地方”再生起第二個念來,就這樣生生滅滅一直下去。做事也是這樣,事做完了,就沒有事了,在沒有事的基礎上再做第二件事,就這樣生生滅滅。前一念、前一件事,結束了、滅了,就沒有了,以這個沒有為樂,不要讓這個沒有生出個樂的受來。如果生了個苦,生了個樂,那就是頭上安頭。

行者:志道和尚說的“一體五用”是什麼意思?

愚仁:是指五蘊而言。

行者:六祖批語志道和尚說:你是和尚,為什麼拿外道邪見來論佛的最上乘法呢?據你的說法,你這個肉身之外還有個法身存在,離開了生滅本來就是寂滅,你又在寂滅“上”去找個寂滅,又在涅槃上再生出個常樂來受,受就有個身在,你這是怕生死,貪著世間樂。六祖說志道和尚:你今天應當知道,佛為了這些迷了的人,說五蘊和合。為自己這個肉體的相,分別這一切的法為身外的塵相,好生怕死,念生念滅的遷流,不知這都是夢幻,是虛假的,枉受輪回,佛湣眾生,才示涅槃真樂,免受輪回之苦。我是這樣理解的。

愚仁:是的。

行者:“刹那無有生相,刹那無有滅相,更無生滅可滅,是則寂滅現前。”這幾句話我就有點犯迷糊了。

愚仁:前念已滅後念未生之間,討論一下這個“之間”,前念滅,滅的是念,後念未生,生的還是念。念有生滅,這個之間有沒有生滅?一句話有幾個音符,音符與音符也有個“之間”,這個之間被稱為“刹那”。那裏沒生的相,也沒滅的相,你想滅它,你滅不了它,你想生,也無法生,那個狀態就是寂滅。

行者:啊!明白了,當下就是,人人都是。

行者:行思問六祖:當何所務,即不落階級。之後的一問一答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愚仁:這是語法問題,行思禪師是和尚,問的是佛法,“當何所務”意思是說修什麼樣的法,“即不落階級”,階級就是漸次,就是說不落在漸次法上。六祖反問道:你過去修的什麼佛法?行思回答:佛法不是修的啊。六祖又問:既然佛法不是修的,是什麼漸次呢?行思回答:佛法不是修的,哪還有什麼漸次呢?六祖知道行思已達根本,很器重他,令做首眾。

行者:懷讓禪師參六祖,前面的問答不知說的什麼內容?

愚仁:六祖問:你從什麼地方來?讓回答:從篙山來。祖問:是個什麼樣的物,怎麼來的?讓答:說它是個物,它又不是個物。祖又問:這個不是物的物,還可修還可證否?讓回答:如果沒有修和證的話,就不知道它的存在,如有證就是污染它。祖說:這個不污染的“東西”,所有的佛都在護念它,你是這樣,我也是這樣。

行者:永嘉禪師與玄策對話時,玄策說:“威音王以前即得,威音王以後無師自悟,儘是天然外道。”是什麼意思?

愚仁:大音希聲,一片寂靜,寂靜到讓人生畏,就是讓我們的心達到這樣的境界,回到以前本有的清淨狀態。在這裏是說,要有師父,沒師父就是天然外道。

行者:“無師自悟,儘是天然外道”這句話,和六祖的意思相背,六祖是讓人自修、自悟、自證、自了的。

愚仁:那也需要善知識啊!

行者:六祖與玄覺和尚的對話好像在爭論,六祖處在下勢。

愚仁:說說看?

行者:六祖說:“大德自何方來,生大我慢。”玄覺說:“生死事大,無常迅速。”他沒有回答六祖的問,沒有被六祖的話轉。祖曰:“何不體取無生,了無速乎。”六祖倒被玄覺禪師轉了。玄覺曰:“體既無生,了本無速。”六祖只好認可並說:“如是,如是。”玄覺見六祖認可,禮拜告辭,祖曰:“返太速乎?”又被玄覺的告辭所轉。玄覺說:“本自非動,豈有速乎。”根本的東西是不動的,哪來的速度呢?六祖又被話所轉,說:“誰知非動?”玄覺說:“仁者自生分別”。六祖只有讚歎!說:“汝甚得無生之意。”又給了玄覺一個機會。玄覺說:“無生豈有意耶?”六祖抓住“豈無意”,追問一下說:“無意誰當分別?”這時玄覺回敬了一句“分別亦非意”,六祖讚歎!

愚仁:你這樣的認為是你的角度問題,站在六祖完全平等的角度上,還會這樣嗎?

行者:我把玄策禪師與智隍的對話改成現代語言,你看對不對。

策問雲:你在此處作什麼?隍曰:入定。策雲:你說你入定,你有心入呢,還是無心入?如果是無心入的話,一切的無情物,無生命的東西,都在入定狀態。如果是有心入的話,一切的有情,帶有識性的生命,也應是入定狀態。隍曰:我正在入定的時候,不會有個有無之心的念。策雲:既然不見有無之心,就是常定,既是常定哪來的出和入?如果有出有入,就不是常定?隍無話可說,過了很久才問:你師父是誰?策雲:是曹溪六祖。隍曰:六祖以什麼法為禪定?策雲:本性本來就是不動的,而他的體和用也是不動的,五蘊本來就是空無的。六塵也是空無的,從來就沒有出和入,不是定不是亂,禪的性質也無住也沒有離開無住,禪的性質本無生滅,應離開生禪的想,心空空蕩蕩如虛空,也沒有虛空的量。

愚仁:是的,是的。

行者:隍聽策說就來找六祖,祖問你從哪里來?隍陳述前緣。祖曰:就像你所說的,心中空空蕩蕩如虛空,也不著空想,不要有個空的概念在心裏,如能這樣,應用就無礙,動也無心靜也無心,凡夫聖人無分別。能和所見也都沒有啦,性也如如不動,相也如如不動,這樣就沒有不定之時也,隍於是大悟。

愚仁:阿彌陀佛!

行者:一和尚問六祖的對話好像沒什麼意義,為什麼還記錄下來?

愚仁:和尚問:黃梅五祖的傳承,應當是什麼樣的人得?祖曰:精通佛法的人才有資格得。和尚雲:和尚你有這個資格得這個傳承嗎?祖雲:我不會佛法。意思是,不會佛法,只是一個不動的心,是說給和尚,不動的心即是佛,不能說沒意義。

行者:六祖想洗達摩所傳下來的衣,而無美泉。這段是不是想表明當修行人修到一定程度就會有神通?

愚仁:是的。

(1)師振錫卓地,泉應手而出。

(2)忽有一僧來禮拜,雲:方辨。

(3)昨日南天竺國見達摩大師。

(4)辯取衣分為三,一披塑像,一自留,一用總裹痊地中,四處顯神通,顯現神通不是六祖的風格,六祖是直指人心,寫作風格也不像法海,法海不會用像“見山林鬱芪,瑞氣盤旋”這樣的語句。

行者:臥輪禪師偈子,如果有個對錯的話,哪里不對勁呢?

愚仁:臥輪有伎倆,是有個方法;能斷百思想,能斷是行為。對境心不起,心不起是強壓;菩提日日長,菩提不是長出來的。

行者:那麼六祖的第一句,慧能沒伎倆,就是不被法縛。

第二句,不斷百思想,就是無心斷,也無心想。

第三句,對境心數起,就是來什麼事,就應什麼事。

第四句,菩提作麼長,本來如是,不管菩提的事。

愚仁:是的。阿彌陀佛!

 

頓漸品第八

行者:五祖之後,分了南能北秀二宗,因惠能以直指為主,神秀以禪坐為主。直指很快得法,禪坐需要幾年,因此,才出現了頓漸二宗,六祖把頓漸的原因已說的很清楚了。我的問題是,為什麼人還有利鈍?什麼原因造成的利鈍?

愚仁:記不清楚是哪篇文章說的了,說佛法接引的是兩頭的人,一是很聰明的人,有文化的人,二是低層的老實人或沒有文化的人。為什麼這兩種人就容易接受呢?就因這兩種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沒有一個堅固的角度,人人都有一個堅固角度,他們有角度而不堅固。聰明人知識範圍廣,各種知識都需要一個角度,角度就變成了一種工具,這種人把自己的角度變成了廣普角度。那些老實人,做事都直來直去,知識範圍很小,反而他沒有堅固的角度,你說什麼他就能接受什麼。利鈍就是一個角度問題,自己的角度不堅固或沒有固定角度在學佛路上就是利根人,反之就是鈍根人。

行者:“住心觀淨,長坐不臥。”現代人不都是這樣修的嗎?讓自己的心清淨下來打坐,每坐不能少於兩個小時,還有很多人修不倒單,這不對嗎?

愚仁:“住心觀淨,長坐不臥”就是個角度,“讓自己的心清淨下來”如果是個行為,就是對的,住心就是讓心停下來,讓心停下來就是念;觀淨,本無垢淨,何來觀淨?都在有上打轉。讓自心明瞭、清淨,這與長坐有什麼關係呢?所以六祖說:“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

行者:諸惡莫作名為戒,諸善奉行名為慧,自淨其意名為定,與六祖戒定慧差別在什麼地方?

愚仁:心中有惡,不作惡為戒,叫戒惡,六祖的“心地無非自性戒”就是說心中沒有是非善惡的念,才是真的戒。第二句,心中有善,以善而行,就叫慧,六祖的“心地無癡自性慧”,就是說心中沒有執著,沒有角度的束縛就是慧。第三句心中有意,不能隨意而行,不隨意念走就是定,六祖的“心地無亂自性定”,就是心中沒有被世間法境界所染,無所染就不亂,不亂就是定。

行者:“不增不減自金剛”是什麼意思?

愚仁:無非、無癡、無亂還有什麼?你能讓自性增加點什麼?有所增就不是自性。自性不動不搖,誰也破不了它,身體的來去,生與死的流轉都在自己的自性上生生滅滅,而自性從來不動。不動不搖的性體就是金剛。

行者:“回趣真如,法還不淨。”真如自性為什麼成了不淨呢?

愚仁:有了真如的概念,有了法的概念,還是自性嗎?若能見性,不立一法,不立一法才能建立萬法,不立一法,諸法寂滅,才是淨,淨也不立。

行者:行昌入室加害六祖,揮刀者三,悉無所損,是怎麼回事?

愚仁:不知你看過楞嚴經中的五十陰魔沒有?修到想陰時,就會出現意生身,因意生出的身,只是個影子,別說三刀,三十刀又何妨?

行者:六祖的常與無常,我還是沒搞明白。

愚仁:六祖說佛性無常,理由是:如果佛性是常,為什麼一生說的是善惡諸法。如果佛性是常的話,為什麼沒有人真正發菩提心呢?如果佛性是常的話,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有應是佛,不加修證才是,所以佛性無常。六祖說善惡諸法是常,是說念念都在生滅,前念滅,緊接著後念又生,所有的世間事都是這樣生生滅滅從沒有停止過,所以說善惡諸法是常。

行者:那什麼叫真常意呢?

愚仁:那個生生滅滅從無間斷是什麼呢?常與無常是兩邊,能知兩邊的“知”是什麼?

行者:阿彌陀佛!

愚仁:我認為,你著在六祖說的常與無常上了,佛性並不是常,也不是無常,是中道,若兩邊不立,中道也無。

行者:什麼是八倒?

愚仁:因人們執著在常與無常中,佛才說個真常;因人們生活在苦和樂的矛盾中,才說個真樂;因人們活在自己的“意識我”和“身體我”中,所以才說個真我;因人們生活在垢淨的對比中,所以才說個真淨。其實什麼都沒有,都是人們自己的意識所為罷了。沒有假說,說真又有什麼意義呢?

行者:神會禪師初參六祖,六祖說:“還將得本來否,若有本則合識主。”是什麼意思?

愚仁:六祖說你得見本來了沒有?如果有個本來那就是識性所為,你說說看。神會回答說:以無所住為本來,見就是主人。六祖說:這小和尚,淨學別人的話說。意思是說,這小和尚並不明白。神會問六祖:大和尚你坐禪,你有見還是沒見?六祖沒有正面回答,只因神會是帶有一種情緒問的,六祖為指出他的病根,便打三下問:我打你痛不痛?回答說:也痛也不痛。六祖借神會的回答,回了神會一句,也見,也不見。迫使神會問下去。神會問:什麼是也見、也不見?六祖回答,見是見自己的過,不見是不見他人過,後回答了“見即是主”的見與不見是兩邊,痛與不痛是生滅,你自己在生滅中還不知道,還敢愚弄人,引出後邊的一席話。

行者:六祖說“吾有一物,無頭無尾,無名無字,無背無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愚仁:他不能論“個”,“也不是什麼東西”,神會回答的是正確的。諸佛之本源,神會之佛性,如果沒有神會之佛性,只有前一句,回答就不全面。因為有“吾有一物”其意是只要有吾,就有此“物”,是說人人都有此物。就是念與念之間,佛號與佛號之間那個什麼都“沒有”,那個“之間”無頭無尾,那個之間無名無字,那個之間無背無面。

行者:從師見諸宗難問之後這一段,是不是說各個宗派的學道人都來向六祖問難,起噁心惡念?六祖憐憫他們才說:一切善念、惡念應當盡除,“吾有一物,無頭無尾,無名無字,無背無面,諸人還識否?”神會在這種情況下回答,被六祖印證為知解宗徒,隨後才說:“無名可名,名於自性,無二之性,是名實性。”

愚仁:阿彌陀佛!也可以這樣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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