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歷代道教祖師,從來不以長壽作為道高之象徵,所謂:“有道不在年高,無道空活百歲”。觀我玄門祖師,從來不拿年齡作為炫耀世間的資本,故曰“道不言壽”。
全真祖師王重陽“穎悟絕人”,自稱“王害瘋”,且言:“害瘋害瘋舊病發,壽命不過五十八。”世壽五十八歲,一樣得道成真。因此道人所重者,不在長壽與否,乃在得道與否。
世人多以為壽愈長則道愈高,故樂以標榜長壽,不足為奇。其實不明,道教“長壽”之真義何在?
正如呂祖丹訣詩雲:“古今機要甚分明,自是眾生力量輕。盡向有中尋有質,誰能無裏見無形。”又曰:“世人認假不認真,難度長生上品經。”
明《正統道藏•洞真部•玉訣類•真藏經要訣》雲:“一切眾生貪著有為,欣生惡死,意雖求生,由造死業,不持戒行,雖得長壽,由如老樹,有何殊別?”清王常月祖師《龍門心法》雲:“誰曾不死?那見長生?不死者,豈是凡身?長生者,非關穢質。
彭祖至今何在?顏回萬劫還存。不死者,我之法身;長生者,吾之元氣。”
貳
蓋道家所言的長壽,乃是太上所雲:“死而不亡者壽”,因而不是有限歲數的“長壽”。
然而並不是說,道教修行與佛教修行是一回事。
蓋道教是借假修真,須要保護這個軀殼的堅固;佛教是見性成佛,認為這個軀殼是“臭皮囊”。雖然說境界高低與壽命無關,但是在道教是以壽命為基礎,在佛教是以心性為著落。故道教修行,是性命雙修;佛教修行,是修性不修命。
由於道教對命功的重視,因而做到長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太平經•解承負訣》說:“凡人有三壽,應三氣,太陽、太陰、中和之命也。上壽一百二十,中壽八十,下壽六十。”《莊子•盜蹠》說:“人上壽百歲,中壽八十,下壽六十。”《養生經》說:“黃帝曰:上壽百二十,中壽百年,下壽八十。”
《黃帝內經素問•上古天真論》說:“餘聞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所以能年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者,以期德全不危也。”當初軒轅黃帝北上崆峒問道于廣成子,成為中國歷史上有記載的第一位道教弟子,其師廣成子當時已經是一千兩百歲了。彭祖史載活了八百歲,老子活了一百六十多歲或者兩百多歲。後來的張三豐祖師,根據其仙跡活了兩百多歲或者四百多歲。
三
有位一百二十多歲的師父傳授長壽法門,每一代授幾位弟子都有規定。
因此,道教存在這樣的法門,在一定限度內可以做到長壽。但是沒有永生不死的肉體,因此道教並不以長壽為終極目標。儘管道教存在這樣的法門,在一定限度內可以做到長壽。但是沒有永生不死的肉體,因此道教並不以長壽為終點。
因而,若以為道教修煉,就是為了單純延長壽命,乃是不懂道家內涵的說法。道教固有各種神仙位階之說,然皆非以壽命為標準,而是以了生死為圭臬,生道為一,與道合真。
所以真正得道的長壽,不是有形肉身的長存,乃是元神不死、亙古長存,證得萬劫不壞之法身,合於永恆不滅之大道,與道同壽,方為“長壽”。
明乎此,則知道人之“長壽”,非世俗之“長壽”也。自然不必糾結於世俗壽命,當究修道之真義所在,是謂要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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