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民間失傳絕技

偽作楠木棺術

楚、夏之地有楠木,生長于深山窮穀之中,每株楠木的年歲無人可知,難測百年千年之齡。如果此樹被大風拔起,橫臥在沙土中,竟然千年不朽。楠木色紫,味道香,用牙去咬則軟,用刀去削則卷。

當地老百姓得到楠木後,都截木為棺,入土後水不能齧,蟻不能穴,每具棺值價千金。但儘管價高,仍然是可遇而不可求。有木商為了漁利,以絕技偽作。掘地作池,將煮過的柳松泡在池中,使其變色,可與楠木無異。若是色紋氣味也相同,價值也可逾千金。但是,這種假楠木棺材入了土,不下十年,即與炭一樣腐朽了。

識寶之蟲

從西域來的商人,大多能識寶,靠的不是學問,而是識寶之蟲鱉寶。徐星伯的僕人李保兒,曾經跟隨廣東觀察朱爾虞額到伊犁去,在那裏結識了西域商賈,知道了他們識寶的絕技。其實,其技也也不甚難:遇得鱉寶,與它相約,伴隨十年或八年。鱉寶大如黃豆,喜歡飲血,也會與人相約,每日食血若干厘,不超過一分,兩相約定,主人即以小刀劃破手臂將蟲納於臂中,如此便能亮眼識寶了。

到了限定的日期,鱉寶便破臂而出,不辭而去。由此看來,西域那些身懷識寶絕技的人,並非是天生的異人,也並非別有幻術,實在是依仗於區區一隻小蟲而已。

制畫絕技

乾隆間,蘇州王月軒用四百兩金從平湖高氏家購得一幅名畫,此畫即高房山的春雲曉需圖立軸。有一個姓張的裱畫工,用白金五兩買側理紙半張,裁而為二,以十金委託翟雲屏照春雲曉需圖臨慕二幅,又以十金委託鄭雪橋摹仿畫中穎印,方法是用清水浸透,實貼於漆幾面上,等其幹後,再浸,再貼,一日二、三次,到三個月而止再用白髮煎水蒙於畫上,滋其光潤墨痕已入肌裏,先裱裝一幅,原畫的續邊上有煙客江村圖記,因此取材江村題簽嵌於內。畫襪好後,拿給畢潤飛看,偽稱真品,當時畢正臥病不出家門,一見到此畫,非常欣賞,讚歎不已,即以八百金購之,等到病癒起床細心審視,才發現是殿品,已悔之莫及了。姓張的裱畫工,又按前法將另一幅裱好,攜至江西,陳中丞見了也未看出破綻,以五百金購之。現今,此畫的真本仍在吳門,無人過問。

辨毒奇術

《類辛雜識》記載著松雪寫的一段話:杏仁有大毒,必須煮得極熟,以中心無白為度,方可食用。生食則能殺人,凡煮杏仁的汁,貓狗若飲,立死。還有,甯都魏際瑞寫過一首石山人畫蓮絕句的詩,詩後注釋:蓮身皆藥,惟蓮心食之,令人煩雜。據我所知,此二味都是現今醫家所常用的藥,而以上兩種說法則很少有人知道。因而記錄在此。當年,我在吳門時,門下士魏巡檢邦魯通醫理,而時時

勸我並叫全家莫飲杏酪,毋嚼杏仁,也許是曾見過此說吧。

識竹雌雄

竹與萬物一樣,也有雌雄之分。《類說》雲:竹有雄雌,雌者多筍。因此,種竹應當種雌竹。如何辨識竹之雄雌呢?《本草綱目》雲:竹有雄雌,但看根上第一枝,雙生者必雌也,乃有筍。簡言之,自根以上第一節發筍者,為雌竹。萬物難逃於陰陽,不由人不信。

取沉香術

高竇等州產生結香,聞名天下,而採取生結香的技藝,堪稱絕活。山民在深山中尋得香木,彎曲枝杆,以刀亂砍,損枝經年後,香滯留杆中,方可鋸下。運下山,刮去白木,其香結為斑點。稱為鳴鴣斑。將香斑取下,取大甲香如昆侖耳者,再用酒煮蜜熬,香方成。

古帖偽造術

張思聰善於摹古帖,自名翻身鳳凰,最能以假亂真。唐人蕭誠,最拿手的是偽制古帖,曾以自己的偽作讓李邕鑒賞,說道:這是王羲之的真跡。李邕審看良久,欣然道:是真物也。蕭誠以實相告,李邕這才恍然大悟,再細細去看,說道:無論怎麼細看,仍無法辨偽,只是覺得稍欠精神而已。

吳中有偽造古帖的高手,技藝更是令人駭絕:以豎簾舊粗竹紙,作夾紗拓法,以草煙末香熏之,火氣逼脆本質,用香和糊,若古帖臭味,全無一毫新狀,無論哪位識古帖行家,都無法識破,可見偽造的智巧精彩。

仿宋元古畫絕招

使用彩繪法仿造宋元名畫,是最難鑒別真偽的,歷來被唾充。然仿造之法不可不知,以備鑒別時一一道破機關。仿造法如下:凡面色先用三朱,膩粉、方粉、藤黃、檀子、土黃、京墨合和襯底,上面仍用底粉薄籠,然後用檀子墨水斡染,面色白者粉入少土黃、燕支,不用燕支,則用三朱,紅者前色放少土朱,紫堂者粉檀子老青入少燕支,黃者粉土黃入少土朱青,黃者粉入檀子,土黃、老青各一點。

粉薄罩,檀墨斡,以上看顏色清濁加減用,用不可執一。口角燕支淡,如要帶笑容,口角兩筆略放起。眼中白染,瞳子外兩筆,次用煙子點眼。墨打圈,眼梢微起,有折便笑。口唇上燕支驀鼻色紅燕支微籠。面雀斑墨水斡麻檀水渲。髯色黑者依鬢髮渲,紫者檀墨間渲,黃紅者藤黃檀子渲,頭髮先用墨染,次用煙子渲,排渲亂渲,當自取用。于指甲先用燕支染,次用粉染根。

凡染婦女面色,燕支粉,襯薄粉籠,淡檀墨翰。凡染法,白紙上先染後卻罩粉,然後再染提輟,絹則先襯後背。凡調和服飾器用顏色者,緋紅(用銀朱、紫花合)、桃紅(銀朱、燕支合)、肉紅(粉為主,入燕支合)、柏枝綠(枝條綠入漆綠合)、柳綠(枝條綠入槐花合)、官綠(即柳枝綠)、鴨頭綠(枝條綠入高漆綠合)、月下白(粉入京墨)、柳黃(粉入三綠標,並少藤黃合)、鵝黃(粉入槐花)、磚褐(粉入煙合)、艾褐(粉入槐花、螺青、土黃、檀子合)、鷹背褐(粉入檀子、煙墨、土黃合)、水獺氈(粉入土黃)、牙笏(好粉一點土黃粉底),皂靴(用煙墨標)、柘木交椅(粉檀子、土黃、煙墨合)、紫袍(三青燕支合)。

宣德爐秘識術

明朝宣德年間,皇上頒詔仿製秦漢以來爐鼎彝器古式,命司禮監會同工部督造,計有千百十件,以供大內及各宮釋道之用。製造宣德爐,質料之美,鍛煉之精,都非民間所能辦到的。其料歷來秘而不宣。有泄秘者曾以配方傳世:邏羅風磨生礦洋銅,日本的紅銅,加以倭源的白黑水鉛,賀蘭國的洋錫,至天方的番碑砂,三佛齊的紫,渤泥的紫礦胭脂石,琉球的安瀾砂,以及石膏、石綠、朱砂、文蛤、古墨、雲南黑白棋子等,皆所以助其色澤之用,經過八煉十煉以至十二煉而成的。顏色有棠梨、熟梨、豬肝三種。宣德爐的式樣有:商夔龍九子、鳳九錐、再岫龍耳、沖天耳、三足乳、雙魚耳、釜底天雞、錦邊九風、穿花飛風、貼耳、環耳、獅首、象首、豹首、角天雞、馬蹄滲金戟耳、橋耳、三足朝冕,四足三元太極、並雜款井口獸面,九箍桶子,如意方式,夔龍梵書,虎面百折沖耳,橘囊官,馬蹄大小台幾等。以上各種,或大字款,或小字款,或無款,或鐘五體,或歐體。

宣德爐的色澤有:正色則有滲金、流金、臘茶、藏經四種,臘茶以水銀浸搽入內戴洗為之;藏經以金爍為泥數四塗抹火炙成赤;滲金,流金金銀絲片嵌減俱實用赤金、白銀若干兩,其在上半名覆祥雲;下半名湧祥雲。若流金單傅本色則有臘茶、藏經口色,又有蠟茶,滲金最佳。又有蟹殼、青森殼色、棠梨色、熟梨色、棗紅色、朱砂斑、雞皮皺。其中藏經、栗殼更有淡者一種,朱砂斑者番朱砂點入名金帶石榴爐,雞皮色跡如雞皮,拂之實無跡,是因火氣久而成。有人說爐舊為覆手,必有青綠色,卻也未必。熟梨色嫩黃,豬肝色深紫,三代及秦漢間器,流傳世間,歲月浸久,色微黃而潤澤者,稱為蠟茶色,可知原是古銅器。藏經色黃極亮機,稍似赤金色,是由於質料之美,鍛煉之精,故質純而嫩,晶瑩透脫而無一膜之隔,色嬌而雅。鮮潔膩潤而有油然之光,真足為稀世珍寶。

宣德爐落款有十六字真書的珍品,字為:大明宣德五年監督工部官臣吳邦佐造。也有一個字為款的,這字為,篆文或圓或方,屬於御用諸爐,極其可貴。

認別玉器年代

凡玉質堅硬細膩,溫潤沉重,必入土久遠,其性質漸漸發生變化。如何得知玉器年代?有秘術可識:大概入土中五百年,玉體發松受淪;千年則玉質似石膏,二千年形似枯骨,三千年爛如石灰,六千年則不出世,早已爛化如泥了。三代以上舊玉,質已朽爛,玉體鬆脆,用指爪去掐,即可掐落,此玉通稱老三代。如果是秦漢時舊玉,質地爛松,玉性未盡,只有用刀才能削落。如果是晉魏六朝舊玉,質地未變,玉性尚堅,偶有軟硬相間的玉器,系南土中的古藏之物。唐宋時的舊玉,質地依然,緊硬如故性,水銀也偶爾有沁入玉器之中的。

識硯秘術

怎樣辨識寶硯上的夠鴿眼?有絕技識之:黃黑相間晶晴在內、潤瑩可愛,謂之活眼;四傍浸漬,不堪睛明,謂之淚眼;形體略

具,內外皆白,殊無光彩,謂之死眼。三種夠鶴眼,如何分其高下呢?有訣如下:活眼勝淚眼,淚眼勝死眼,死眼勝無眼。

端硯石秘識

魏泰說:端溪硯石有三種,岩山、西坑、後磨。石色深紫,襯手而潤,叩之清遠,有清綠圓小鸚鶴眼的,是岩山石。色赤,呵之乃潤,鸚鴿色紫,浸慢而大則西坑石。石色青紫,向明側視,有碎星光點,如沙中雲母,幹而小潤,是後磨石。三種硯石中,以岩山為最貴。其價為:西坑硯三枚當岩山硯一枚;後磨硯三枚當西坑硯石一枚。硯石的品質大致以此為識,歷來為識視之士的秘訣。

造古紙秘技

造紙始于蔡倫,有網紙、麻紙,徒傳其名。晉有子邑紙,側理紙(又名水苔紙,以苔為料。乾隆時,江春鶴亭得此紙,綿厚數層,連疊揭之成球,旁無端縫,購以進呈,高宗題詩其上。康熙時內庫,也有一幅,與此同)、繭紙。大秦有蜜香紙(又名香皮紙,微褐色,紋如魚子,極香而堅韌),江南有竹紙、楷皮紙,膨縣凝霜紙,浙江有麥麩福杆紙,吳有由拳紙,刻溪小等月西松紋紙。唐有短白簾硬黃紙,粉蠟紙、布紙、藤角紙、麻紙(黃白二色)、桑皮紙、桑根紙、雞林紙、苔紙、建中女兒青紙、卵紙(又名卵品,光滑如鏡面,筆至紙多退,非善書者不能用)。南唐會府紙(長二丈,闊一丈,厚如增帛數重),陶谷家藏者,名鄱陽白(長如匹練,又稱匹紙)、澄心堂紙(膚如卵膜,潔如玉,細薄光潤,為一時之甲、即卵紙,劉後村詩:當時百金售一幅,後人聞此那複得)。宋有張永自造紙(為天下之最,尚方不及)、藤白紙、光小本紙、蠟黃藏經箋(有金粟山轉輪藏二種)、白經箋、鵲白紙、白玉版匹紙、繭紙。元朝有黃麻紙、鉛山奏本紙、常山榜紙、上虞大箋紙,皆可傳之百世。明時大內白箋(堅厚如板、兩面研光,潔白如玉)、磁青紙、真麗繭紙、皮紙、新安玉箋(乃絕細堅韌白棉紙,裁為小幅)、松江譚箋(不用粉造,以潔白荊以連紙、荷厚、研光、用蠟打多樣細花)、觀音簾應紙,等等皆可珍可貴。

造紙蜀人用麻、閩人用竹、北人用桑皮、剡溪用藤、澆人用苔、浙人用麥麩稿杆、吳人用繭、楚人用格。蜀地曾有布頭紙,取布頭機餘經不受緯者,治之作紙《東坡志林》中曾有記載。古人造紙之法,秘不外傳,卻有法可遁,取稚竹末梢,逾月後砍下漬在石灰池中,使皮骨盡脫,而筋獨存,蓬蓬若麻,這才是紙材。將此材一斷為二,捆成一包,再漬於石灰水中,漬畢納於大鍋。蒸至極熱後取出,淨水中浣洗,浣畢後則暴曬於地。凡是暴曬之地必須平整,闊有數頃,地上砌以卵石,灑以綠礬,才能使之荒蕪。故此,凡暴紙之地不可再種田。暴畢,再漬於石灰水中,漬畢複蒸,如此往復三遍,則使黃者轉而潔白。漬水中須加桐子,或黃荊木灰,要不然則不白。待到料白以後,乃放入水礁中春之,每時可春三石左右。則絲者轉而成碎粉了。此時,還懼怕此材中混有雜物,盛於細布囊中,墜於大溪,懸版於囊中,而時上時下淘動,則灰質盡去,粲然如雪,此時紙材方成。制紙時,鑿石為槽,視紙幅大小,稍加鑿寬,再織竹為簾,簾又視石槽的大小,尺寸有度,編得極為精細。槽與簾備下後,取紙材倒入其間,漬以水,和之以膠,以及木槿汁,取其粘性。然後兩人舉簾對漉,一左一右,使紙成於簾中,即舉而覆在傍石上,用力柞水,隨後取下炙於牆壁。炙牆也是專門製成的,壘土糊土,納火其間,舉紙者以次櫛比於牆之背,後者剛粘貼上,前者已幹,仍掀去再炙。凡是漉與灸,高下疾除,得之於心,而應之於手,終日不破不裂不偏枯。這樣的匠人便稱為國工。若非以上功夫,莫能成一紙。水必取於七都的球溪。自折梢到灸畢,需經過七十二手而始成紙。

《紙槽諺》雲:片紙非容易,措手七十二。錢塘黃興三過常山,山中匠人秘告其術,這才得以記載。

古鼎偽制術

鑒古之難,是因偽制者手段實在高明,難以凡眼識破。說是:宋元之跡,大半厥鼎,一點不謬。

徐星伯家藏舊鐵香爐一口,在西域時,曾偽製成鼎,以假亂真,他曾得知秘技蝕銅鐵之法:用強水入真響以及五倍子水合成,浸銅鐵於內,必蝕無疑。故此,徐星伯便取蠟油畫龍於舊香爐之上,題寫數字,置爐于強水中,一夜之間鐵熔一二分許。取出的香爐已傭若古鼎:地平如鏡,龍飛淩空。凸突如浮雕。攜此爐到京,觀者紛紛誇讚道:刀法如此之平,非秦漢以後所能。都斷定為秦漢鼎器,無人知道這所謂的古鼎是由強水蝕成,那鼎上之龍,僅是脫於蠟胎而已!

密寫術

《嘯紅筆記》中記載過這麼一件事:金中都被圍困,完顏承暉以礬寫奏告急。為防中途失密,承暉沒用墨寫而用礬寫,實在極為高明。金人發明的密寫術,制法為:用礬及膠與鐵釘共煮,用這種煮出的水寫在白紙上,視之無跡,但只要將墨塗在紙背,紙面上的字便躍然而顯。曾有人在康熙三十年得到一卷詩稿,有詩四十二首,自達官貴人,以至山村隱逸,一時名士,大抵皆備。初以為是拓本,細審時發現筆有濃淡,暈痕顯然,這才知道是承暉用礬水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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