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一座完全空的寺廟。它裏面什麼也沒有:沒有偶像,沒有經典,什麼也沒有。它只有空空蕩蕩的牆壁。連住持也住在外面。他說:“一個住持只能住在寺廟的外面;他不能住在裏面。”如果你問住持這座寺廟的神在哪里,他就會說:“看它廣——而那裏一片空虛;那裏什麼也沒有。他會說:“看!這裏!”現在那裏只有裸露的、光禿禿的、空空蕩蕩的寺廟。如果你尋找目標,那麼你就無法跨越第六個身體達到第七個身體。所以,有一些消極的準備。一個消極的頭腦是需要的,一個不渴望任何東西的頭腦——甚至不渴望解脫,甚至不渴望涅第,甚至不渴望真理;一個不等待任何東西的頭腦——甚至不等待上帝、梵天。它只是存在,沒有任何期待,沒有任何盼望,沒有任何企求。只是存在。然後,它發生了…


  連宇宙也消失了。


  所以,你能夠漸漸地進入第七個身體。從肉身開始,然後修過乙太身。然後修過魂魄身、精神身、靈性身。直到第五個身體,你都能夠修,然後,從第五個身體開始,只有覺知。那時候,做(doing)已經不重要了;覺知是重要的。最後,從第六個身體到第七個身體,甚至覺知也不重要了。只有存在。這就是我們的種子的潛力。這就是我們的可能性。

 

 
、夢的心理學


  我們有七個身體:肉體的、乙太的、魂魄的、精神的、靈性的、宇宙的和涅獎的。每一個身體都有自己的夢的類型。在西方的心理學中,肉身被認為是意識的,以大身被認為是無意識的,魂魄身則被認為是集體無意識的。

  肉身會產生自己的夢。如果你的肚子不舒服,它就會產生一種特別的夢。如果你生病了,在發燒,肉身就會產生它自己的夢。有一點是肯定的;夢的形成總是因為某種不自在。


  
    肉體的不適,肉體的不自在,會形成它自己的夢的範圍,所以肉體的夢甚至可以由外界引發。你在睡覺。如果用一件濕衣服把你的腿包起來,你就會開始做夢。你可能夢見自己正淌過一條河。如果把一隻枕頭放在你的胸口上,你也會開始做夢。你可能夢見有人坐在你的身上,或者有一塊石頭掉在你的身上。這些夢都來自肉身。

    以大身——第二個身體——也用它自己的方式做夢。這些乙太的夢使西方的心理學大傷腦筋。佛洛德誤認為乙太的夢就是壓抑的欲望所引發的夢。確實有許多夢是由壓抑的欲望引發的,但是這些夢都屬於第一個身體,屬於肉身。

  如果你的肉體有壓抑的欲望——比方說,如果你剛剛齋戒過——那麼你極有可能夢見吃早飯的情景。或者,如果你壓抑了性欲,那麼你就極有可能產生性幻想。但是這些夢都屬於第一個身體。乙太身被遺留在心理學研究的範圍之外,所以我們一直把它的夢作為第一個身體、肉身的夢來解釋。這就造成了很大的混亂。


  乙太身能夠在夢中旅行。它極有可能離開你的身體。當你回憶它的時候,它被認為是一場夢,但它並不是一場夢,它跟肉身的夢不一樣。在你睡覺的時候,乙太身能夠離開你。你的肉身照樣躺在床上,但是你的以大身能夠走出去,在太空中旅行。沒有空間可以限制它;對它來說,也不存在距離的問題。那些不瞭解這一點、不認識以大身存在的人或許把這解釋為無意識領域的現象。他們把人的頭腦劃分為意識和無意識。然後,肉體的夢就被叫做“意識”,而以大的夢就被叫做“無意識”。它不是無意識。它跟肉體的夢一樣有意識,只是它的意識是在另一個層面上的。如果你能夠意識到你的乙太身,那麼跟那個領域有關的夢就會變成有意識的。


  就像肉體的夢可以由外界引發一樣,乙太的夢也可以這麼形成、這麼引發。咒語就是形成乙太幻覺、乙太夢境的方法之一。一句特別的咒語或者一句特別的那達(nada):一個特別的字,在乙太中心反復響起——就能夠導致乙太夢。方法很多。聲音就是其中之一。


  過去蘇非們用香味引發乙太幻覺。穆罕默德本人就十分喜歡香味。一種特定的香味可以引發一種特定的夢。色彩也能夠幫助形成以大夢。利比特(Leadbeater)有一次做了一個藍色的乙太夢——純粹的藍色,只是深度比較特殊。他開始跑遍世界上所有的商店去尋找那種特殊的藍色。經過幾年的尋找,最後終於在一家印度商店裏發現了它——一塊具有那種特殊深度的藍色的天鵝絨。後來這種天鵝絨也被用在其他人的身上以形成乙太夢。


  所以,當一個人深人靜心的時候,看見色彩,經驗各種香味和聲音和完全陌生的音樂,這些都是夢、乙太身的夢D那些所謂的靈性境界都屬於乙太身;它們都是以大夢。古魯們現身在門徒的面前,那不是別的,正是乙太旅行、乙太夢。然而因為我們僅僅在一個存在層面——肉體層面上研究頭腦,所以我們不是圍生理學的立場來解釋這些夢,就是把它們拋在一邊,忽略不計。


  或者,於脆把它歸入無意識的範疇。把任何東西說成是無意識的一部分,實際上就等於承認我們對它一無所知。這是一種手段、一種花招D沒有什麼東西是無意識的,而是,所有在較深層面上有意識的東西在較淺的層面上都是無意識的。所以對於肉身來說,乙太身是無意識的;對於以大身來說,魂魄身是無意識的;對於魂魄身來說,精神身是無意識的。


  有意識指的是那個已經被知道的。無意識的意思是那個還沒有被知道的、那個未知的。同樣也存在著魂魄的夢。在魂魄夢裏面,你可以進入你的前生。那是你的第三個向度的夢。有時候,在一場普通的夢裏面,也會有部分乙太夢和部分魂魄夢。假使那樣的話,夢就會變得亂七八糟;你無法弄懂它的情節。因為你的七個身體同時出現,有些東西能夠從一個世界進人另一個世界、能夠穿越它。所以有的時候,哪伯在普通的夢裏面,也有乙太夢和魂魄夢的片斷。


  在第一個身體、肉身裏面,你既不能在時間上旅行,也不能在空間上旅行。你受你的身體狀況和當時的特定時間的限制——比方說,晚上十點鐘。你的肉身可以在這個特定的時間和空間裏做夢,但是超出這個範圍不行。在以大身裏面,你能夠在空間上旅行,但是不能在時間上旅行。你可以到任何地方去,但時間還是晚上十點鐘、在魂魄的世界裏,在第三個身體裏,你不僅能夠在空間上旅行,也能夠在時間上旅行。魂魄身可以跨越時間的障礙——但是只能向過去跨越,不能向未來跨越。魂魄的頭腦能夠進入無限的過去,從變形蟲一直到人。


  在榮格的心理學中,魂魄心識被稱之為集體無意識。它是你累世的個人歷史。有時候它也會鑽到普通的夢境裏,但是和健康的狀態相比,它更常出現在生病的狀態下。在一個精神病人的身L,前三個身體失去了它們通常彼此之間的差別。一個精神病人有可能夢見他的前生,但是沒有人會相信他。他自己也不會相信。他會說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這並不是生理層面L的夢。它是魂魄夢。魂魄夢很有意義,十分重要。但是第三個身體只能夢見過去,不能夢見未來。

    第四個身體是精神身。它能夠進入過去和未來。在至關緊要的時刻,有時候連一個普通人都能瞥見未來。如果某個跟你關係親近的人快要死了,那個資訊就可能在一個日常的夢中傳遞給你。因為你一點也不瞭解夢的其他向度,因為你不知道其他的可能性、所以這個資訊會滲透到你日常的夢境中去。
  但是這種夢不會很清晰,因為資訊所必須跨越的障礙可能成為你日常夢境的一部分。每一種障礙都要剔除一些東西、改變一些東西。每一個身體都有自己的象徵體系,所以每當夢從一個身體過渡到另一個身體時,它都要被翻譯成那個身體的象徵體系。這樣一來,所有的東西都亂套了。


  如果你直接在第四個身體裏面做夢——不是藉著別的身體,而是藉著第四個身體本身——那麼你就能夠進人未來,但是你只能進入你自己的未來。它依然是個人的;你無法進人別人的未來。


  對第四個身體來說,過去和未來一樣都是現在。過去、未來和現在合而為一。一切都變成了現在:向後延伸的現在,向前延伸的現在。那裏沒有過去和未來,但是照樣有時間。時間,即使作為“現在”,也還是時間的長流。你還是不得不集中你的頭腦、你能夠向後看,但是你將不得不把頭腦集中到那個方向上去。與此同時,未來和現在將被暫時擱在一邊。當你集中在未來的時候,另外兩個——過去和現在——不在了。


  
    你能夠看見過去、現在和未來,但不是作為一體的。你只能看見你自己的個體的夢境——那些作為個體而屬於你的夢境。

    第五個身體,靈性身,橫跨個體的領域和時間的領域。現在,你進入了永恆。做夢不是像前面那樣跟你有關,而是跟整體的意識有關。現在,你知道整個存在的全部過去,但是不知道它的未來。
  通過這第五個身體,所有關於創造的神話都被揭示了。它們完全一樣。採用的象徵不同,故事稍有差異,然而無論它們是基督教的、印度教的、猶太教的還是埃及古代宗教的,關於創造的神話——世界怎樣被創造的,它是怎麼形成的——都是對應的;它們都有一條相似的潛流。比方說,那些內容相差無幾的關於大洪水氾濫全世界的故事。這些故事沒有歷史記錄,但是,仍然,有一個記錄。那個記錄屬於第五個心識——靈性身。第五個心識能夠夢見它們。


  你向內進人得越深,夢離實在也越來越近。生理的做夢不很真實。它有它自己的實在,但是它不很真實。乙太夢就真實多了,魂魄夢甚至更加真實,精神夢和真實差不多,最後,到了第五個身體,你在做夢的時候就已經變成真正的寫實了。


  這就是了解實在的方法。把它稱為做夢還不夠恰當。然而在某種意義上,它的確是做夢,因為它的真實不是客觀現存的。它有它自己的客觀性,但它是以一種主觀體驗的形式出現的。兩個已經認識到第五個身體的人可以同時做夢,在此之前,這是不可能的O一般說來,不存在做公共夢的途徑,但是從第五個身體往上,夢可以由許多人同時來做。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它是客觀的。我們可以比較記錄。那麼多在第五個身體裏面做夢的人就是這樣瞭解到相同的神話的。這些神話不是某個人單獨創造的。它是特定人群、特定傳統一起工作的結果。


  所以,第五種類型的做夢變得真實多了。在某種意義上,前面四種類型都不真實,因為它們都是個人的。不可能有另外一個人來分享他的體驗;沒有辦法評判它的正確性——它是否是一種幻想。幻想是你設計的東西;夢是某種並不那麼實在、但是已經被你瞭解到的東西。在你向內走的時候,做夢的幻想性、虛構性變得越來越弱——它的客觀性、真實性、可靠性變得越來越強。


  
    所有的神學概念都是由第五個身體創造的。它們在語言上、術語上、概念化上有所不同,但它們基本上是一樣的。它們都是第五個身體的夢。

 
   
在第六個身體——宇宙身裏面.你跨越了意識/無意識、物質/精神的門檻。你失去了所有的差別。第六個身體夢見宇宙。你跨越了意識的門檻,所以無意識的世界也變成了有意識的。現在,每一樣東西都是活生生的、有意識的。甚至被我們稱之為物質的東西也是意識的一部分。
  在第六個身體裏面,宇宙神話的夢都被實現了。你超越了個體,你超越了意識,你超越了時間和空間,但語言還是可能的。它指向某種東西;它標示某種東西。關於梵天、幻象的理論,關於一、關於無限的理論,在第六種類型的做夢裏面都被實現了。那些在宇宙的向度上做夢的人後來都成為大系統、大宗教的創始者。


  通過第六種類型的頭腦,夢表達為有(being),不表達為無(nonbeing);表達為肯定的存在,不表達為不存在。對存在依然有一種執著、對不存在依然有一種恐俱。物質和精神已經合而為一了,但是存在和不存在沒有合而為一,有和無沒有合而為一。它們依然是分離的。這是最後一道障礙。


  第七個身體,涅磐身,跨過肯定的疆界而投身於無。它有它自己的夢:關於不存在的夢,關於無的夢,關於空的夢。那個是已經被丟在後面了,現在,甚至羊也不是非了;那個無不是沒有。相反.那個無甚至更加無限。肯定必然會有疆界;它不可能是無限的。只有否定是沒有疆界的。


  所以,第七個身體有它自己的夢。現在,沒有符號、沒有形式了。只有無形存在。現在也沒有聲音了,只有無聲;只有絕對的寧靜。這些寧靜的夢是全然的、永無止境的。


  這些就是我們的七個身體。它們中的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夢。但是,這七個向度的夢也可以成為瞭解七種實在的障礙。你的肉身有一種瞭解真實的方式和一種夢見它的方式。當你吃東西的時候,這是一種實在,但是當你夢見你在吃東西的時候,那不是一種實在。夢是真的食物的替代品。所以,肉身有它自己的實在和它自己的做夢方式。肉身以這兩種不同的方式工作,它們彼此相去甚遠。


  你越靠近中心——你就在越高級的身體裏——夢和實在的距離就越小。這好比從圓周向圓心畫線,當它們靠近圓心的時候,它們也逐漸靠近,如果從國心向週邊畫,它們就會逐漸遠離,夢和實在也是這樣,當你向中心走的時候,它們靠得越來越近,當你向週邊走的時候,它們離得越來越遠。所以就肉身來說,夢和實在相去甚遠。它們之間的距離很大。夢就是幻想。


  在乙太身上,這種差距沒有那麼大。夢和真實比較接近,所以,要分辨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夢比肉體身要困難一些。不過這種差別還是可以知道的。如果你的乙太旅行是真的旅行的話,它就會發生在你醒著的時候。如果它是一場夢的話,它就會發生在你睡著的時候。要瞭解這種差別,你必須在乙太身裏醒著。


  有一些方法可以使你在乙太身裏保持覺知。所有內在操作的方法.像加頗(jaPa)反復念頌咒語——都把你和外在的世界分開。如果你睡著了,連續的反復就可以導致一次催眠性的睡眠。然後,你就會做夢。但是如果你能夠在你的加頗裏保持覺知而它沒有在你的裏面造成催眠效應的話,那麼,就乙太身而言.你就會知道它的真實。


  在第三個身體——魂魄身裏,要想知道這種差別就更困難了,因為兩者更接近了。如果你已經瞭解真的魂魄身而不是僅僅做魂魄夢的話。那麼你就會超越死亡的恐懼。從這裏,一個人可以認識到他的不朽。但是如果魂魄旅行是一場夢而不是真的,那麼你就會被死亡的恐懼嚇壞。那就是分辨的要點、試金石:死亡的恐懼。


  一個相信靈魂不朽並且不斷地重複它、勸說自己相信它的人,他無法知道在魂魄身裏面什麼是真的、什麼是魂魄夢。一個人不應該相信不朽,一個人應該知道它。但是在知道以前,一個人必須懷疑它,對它不確定。只有這樣,你才會知道你是真的知道它、還是僅僅這麼猜想。如果靈魂不朽是你的信仰,這個信仰就可能滲透到你的魂魄意識裏。然後你就開始做夢,但它只是一場夢。可是,如果你沒有信仰,只有一種知道的、探索的渴望——不知道探索什麼,不知道尋找什麼,沒有任何成見、偏見——如果你純粹是在一種空的狀態裏尋找,那麼你就會知道這種差別。所以,那些相信在過去生活中靈魂不朽的人,那些在信念上接受它們的人,很可能只是在魂魄的層面上做夢而並不知道它的真實。


  在第四個身體——精神身裏,夢和實在變成鄰居了。它們的面目非常相似,極有可能把其中一個當成是另一個。精神身的夢可以和真實一樣真實。而且也有一些引發這種夢的方法——瑜樹的,坦陀羅的,以及其他方法。一個在練習禁食、孤獨、黑暗的人可以形成第四種類型的夢——精神夢。它們是那麼真實,比我們周圍的現實還要真實。


  在第四個身體裏,頭腦完全是創造性的——不受任何客觀事物的阻礙,不受物質界限的阻礙。現在.它的創造是完全自由的。詩人,畫家,他們都活在第四種類型的夢裏;一切藝術都是第四種類型的夢創造的。一個能在第四領域做夢的人可以成為偉大的藝術家。但他不是知道的人。


  在第四個身體裏.一個人必須覺知精神創造的所有類型。一個人不能設計任何東西;否則它就會被設計出來。一個人不能盼望任何東西;否則那個盼望就極有可能成為現實。不僅在內在,那個盼望甚至可以在外在實現。在第四個身體裏,頭腦是如此強大,如此清晰,因為第四個身體是頭腦最後的老家。超越這個,無心(no一mind)就開始了。


  第四個身體是頭腦的本源,所以你能夠創造任何東西。一個人必須堅持不斷地覺知沒有盼望、沒有幻想、沒有偶像;沒有上帝,沒有古魯。否則他們都會從你那裏創造出來、你會成為創造者!看見他們真是太令人高興了,以至於一個人會渴望創造他們。這是sadhak,求道者的最後的障礙。


  如果一個人跨越了這道障礙,他就不會面對比這更大的障礙了。如果你是覺知的,如果你在第四個身體裏只是一個觀照者的話,那麼你就會知道它的真實。否則你就會繼續做夢。


  而且沒有任何現實能夠跟這些夢相比。它們是狂喜的;沒有任何狂喜能夠相比。所以一個人必須覺知狂喜、覺知快樂、覺知喜悅,而且一個人必須堅持不斷地覺知任何類型的偶像。


  一旦有了偶像,第四心識就開始滑入夢鄉。一個偶像引出下一個偶像,你繼續做夢。只有當你是一個觀照者的時候,你才能夠避免第四種類型的做夢。觀照可以顯示它們的差別,因為如果你在做夢,你就會認同它。就第四個身體來說,認同就是做夢。在第四個身體裏,覺知和觀照的頭腦是通往真實的途徑。


  在第五個身體裏,夢和真實合而為一。每一種類型的二分性都脫落了。現在不存在任何覺知的問題。哪怕你是不覺知的,你也會覺知你的不覺知。現在做夢只是真實的一種反映。有所不同,但是沒有差別。如果我從鏡子裏面著我自己,我和鏡子裏面的影像並沒有差別,但是有所不同。我是真的,而那個影像不是真的。


  第五心識,如果它有一些培養成的不同的觀念,它就可能產生知道自己的錯覺,因為它在那面鏡子裏看見了自己。它是在瞭解自己,但並不是按照它的本來面目——只是按照它被反映出來的面目。這是唯一的不同。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它也是危險的。危險在於你可能滿足於自己的影像,而把惟妙惟肖的影像當做是真實。


  就第五個身體本身而言,即使這種情況發生,也沒有什麼真正的危險,但是就第六個身體而言,它是危險的。如果你只是從鏡子裏面看見過自己,那麼你就無法跨越第五身的界限而達到第六身。你無法借助鏡子穿過任何界限。所以有一些人就停留在第五身裏。那些說有無數個靈魂而且每一個靈魂都有自己的實體的人——這些人都停留在第五身裏。他們已經知道自己了,但不是立刻地、直接地——只是通過鏡子的仲介而已。這面鏡子是從哪里來的呢?它來自於觀念的薰陶;“我是這個靈魂。永恆的,不朽的。超越生,超越死。”不知道自己而把自己想像成靈魂就會創造一面鏡子。然後你就不會知道自己的本來面目,你所知道的是你在那些觀念裏面的影像。唯一的不同就在於:假如知識是通過鏡子得來的,它就是夢,而如果它是立刻的、直接的,沒有任何鏡子,那麼它就是真實。


  這是唯一的不同,但這也是很大的不同——不是跟你已經通過的身體相比,而是跟亟待穿透的身體相比。一個人怎麼才能覺知他究竟是在第五身裏做夢、還是在過真實的第五身的生活呢?只有一個方法:放棄每一種類型的經典,離開每一種類型的哲學。現在,應該再也沒有古魯了;否則占魯就>2變成一面鏡子。從這裏開始,你是完全單獨的。沒有人能夠被你當做嚮導,否則嚮導就會變成一面鏡子。


  從現在開始,單獨是全然而徹底的。不是孤獨(loneliness),而是單獨(aloneness)孤獨永遠和別人有關;單獨和自己有關、當我和別人之間沒有聯繫的時候,我感到孤獨,但是當我存在的時候,我感到單獨。


  現在,一個人應該在每一個向度上都是單獨的:文字、概念、理論、哲學、教條;古魯、經典;基督教、印度教;佛陀、基督。克裏希納、摩何毗羅·、現在一個人應該是單獨的;否則任何現前的東西都會變成一面鏡子。現在,佛陀會變成一面鏡子,非常清晰,但是也非常危險。


  如果你是絕對單獨的,就沒有東西能夠反映你。所以,靜心是第五個身體的詞語。它意味著全然的單獨,解脫了每一種類型的冥想。它意味著和無心在一起。不管有任何類型的心識,它都會變成一面鏡子,它都會反映你。一個人現在應該是無心的,沒有思慮,沒有冥想。


  第六個身體裏面沒有鏡子。現在只有宇宙存在。你已經消失了。你不在了;做夢的人不在了。雖然沒有做夢的人,但是夢照樣可以存在。如果有一個夢而沒有做夢的人,那麼它看起來就像真正的實在一樣。沒有頭腦,沒有思想者,所以無論你知道什麼,你都是知道了。它成為你的知識。那些創造的神話開始出現;它們奔流而過。你並不存在;天地萬象只是奔流而過。沒有人在那裏評判;沒有人在那裏做夢。


  但是,一個不存在的心識.依然存在。一個湮滅的心識依然存在——不是作為一個個體,而是作為宇宙的整體。儘管你不存在,但是梵天存在。所以他們說整個世界就是梵天的一場夢。這整個世界就是一場夢,就是幻象。不是任何個體的夢,而是全部的、整體的夢。你不在了.但是那個全部還在做夢。


  現在,唯一的差別就在於:這場夢是不是肯定的。如果它是肯定的,它就是錯覺,它就是一場夢,因為在終極意義上,只有否定存在。當每樣東西都成為無形的一部分,當每樣東西都已經回歸本源,那麼每一樣東西都在在,同時也都不存在。肯定是唯一剩餘的因素。它必須被跳過去。


  所以,如果在第六個身體裏肯定消逝了,你就會進人第七個身體。第六個身體的真實是第七個身體的大門。如果沒有肯定的東西——沒有神話,沒有偶像——那麼第六個身體的夢就停止了。那麼只有存在的:如是(suchness)。現在,除了存在以外,別無存在。事物不存在,但是源頭存在。樹木不存在,但是種子存在。


  那些已經知道的人把這種類型的心識稱之為有種子的三摩地——samadhisabee。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回歸本源——宇宙的種子了。樹木不存在,但是種子存在。但是從這粒種子,做夢還是有可能的,所以,即使是種子也必須被毀掉。


  在第七個身體裏,既沒有夢也沒有實在。你只能看著某種真實的東西直到可能做夢的程度。如果沒有夢的可能性,那麼就既不存在真實也不存在幻覺。所以,第七個身體就是中心。現在,夢和實在已經合而為一了。沒有不同。你要麼夢見無,要麼知道無,但無是一樣的。


  如果我夢見你,那就是幻覺。如果我看見你,那就是真實、但是,如果我夢見你不在或者我看見你不在的話,就沒有不同了。如果我夢見任何東西不在,那個夢就和不在本身是一樣的。只有在某種東西是肯定的意義上,才有真正的不同。


 
  所以,直到第六個身體都有不同。在第七個身體裏,只留下無。甚至種子都是不在的。這就是nirbee samadhi——沒有種子的三庫地。現在沒有做夢的可能了。所以,有七種類型的夢和七種類型的實在、它們彼此滲透。正因為如此,所以鬱良多混亂。但是如果你區別七種身體,如果你對此很清楚,那麼這是很有幫助的。心理學離瞭解夢還差得遠。它所瞭解的只是肉體的夢。有時候也有乙太的夢。但是乙太的夢也被他們以肉體的夢來解釋。

  榮格比佛洛德穿透得深一點,但是他對人類頭腦的分析都被當做是虛構的、宗教的東西看待。他仍然有這個種子。如果西方心理學要發展的話,它應該通過榮格,而不是佛洛德。佛洛德是先驅,但是如果忠誠于他的進步最後變成了一種迷戀的話,每個先驅都會變成進一步發展的障礙。現在即使佛洛德也過時了,西方心理學還迷戀著佛洛德的創始階段。現在佛洛德必須成為歷史的一部分。心理學必須再向前進。

  在美國,他們試著通過實驗室技術來瞭解做夢。那裏有許多夢的實驗室,但是他們所使用的方法只和肉體有關。如果要瞭解夢的全部世界,就必須介紹瑜伽、坦陀羅和其他秘傳的訓練。每一種類型的夢都有一種並列的實在,如果無法瞭解整個幻象,如果無法瞭解整個夢幻的世界,那麼就不可能瞭解真實。只有通過夢幻才能瞭解真實。


  但是不要把我說的話當成一種理論、一個系統。只要把它作為一個起點,然後開始以覺知的頭腦做夢。只有覺知你的夢,你才能瞭解真實。我們甚至連自己的肉體都不覺知。我們一直對它很遲鈍。只有當某些部分生病的時候,我們才有所覺知。一個人必須在健康的時候覺知他的身體。在生病的時候覺知身體完全是一種應急措施。它是自然的、固有的程式。當身體的某些部分生病的時候,你的頭腦必須覺知,這樣它才能夠照顧名,可是一旦身體恢復健康,你就重新對它麻木不仁了。


  你必須覺知你的身體:它的運轉、它的感覺、它的音樂、它的寧靜。有時候身體是寧靜的;有時候身體是嘈雜的;有時候它是放鬆的。在每一種狀態裏它的感覺都很不一樣,不幸的是我們對它沒有覺知。當你準備睡覺的時候,你的身體裏面有一些微妙的變化。當你在早晨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又有一些變化。一個人必須覺知它們。當你在早晨準備睜開眼睛的時候,不要馬上睜開它們。當你覺知睡眠已經過去了,你要覺知你的身體。還不要睜開你的眼睛。現在正在發生什麼?裏面正在發生很大的變化。睡眠正在消退,清醒正在來臨。你一直看見朝陽升起,但是從來沒有看見你的身體升起。那有它自己的美。你的身體裏面有一種早晨和一種夜晚。它被稱之為。ndhys:轉化的時刻,變化的時刻。


  在你準備睡覺的時候,靜靜地觀照發生的一切。睡眠將會來臨,它將會一步一步地來臨。要覺知!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覺知你的肉身。而你一覺知它,你就會知道什麼是肉體的做夢。然後到了早晨,你就能夠記得什麼是肉體的夢、什麼不是。如果你知道自己身體的內在感覺、內在需要、內在節奏,那麼當它們反映在你夢裏面的時候。你就能夠理解它們的語言。


  我們沒有理解過自己身體的語言。這個身體有它自己的智慧;它有幹幹萬萬年的經驗。我的身體有我的父親和母親和他們的父親和母親等等等等的經驗,經過無數個世紀,我的身體的種于才演化成今天這個樣子。它有它自己的語言。一個人必須首先理解它。等到你理解了它,你就會知道什麼是肉體的夢。然後,到了早晨,你就能把肉體的夢和非肉體的夢區分開來。


  只有這樣,才會打開一種新的可能性;覺知你的以大身。只有在此之後,不可能在此之前。你變得更微妙了。你能夠體驗更微妙的聲音、香味、光。然後,當你走路的時候,你知道這個肉身在走路;乙太身不在走路。差別是非常明顯的。你在吃飯。是肉身在吃飯,不是以大身。乙太身也有渴、饑餓、期望,但是只有在你完全瞭解肉身的時候,你才能看見這些東西;然後漸漸地,你就會瞭解其他的身體。


  做夢是最大的主題之一。它的面紗仍然沒有被揭開,它仍然是未知的、隱藏的。它是秘密知識的一部分。但是現在正是一切秘密都必須公開的時候。每一件隱藏至今的事物都不能繼續隱藏了,除非它可能被證明是危險的。


  在過去,一些事物保持隱密是必要的,因為無知的人掌握知識可能帶來危險。目前在西方.這正是科學知識遭遇的情況。現在科學感覺到這種危機,他們想創造秘密的科學。原子武器本來就不應該給政客們知道。那些進一步的發現必須嚴守秘密。我們必須等待人變得非常有能力,可以公開這些知識而不至於產生危險。


  同樣地,在靈性的領域裏,東方人知道許多東西。但是如果它落到無知者的手裏,它就會帶來危險,所以要把這些知識的關鍵隱藏起來。這些知識是隱蔽的、秘密傳授的。它被極其謹慎地從一個人傳給另一個人。但是現在,由於科學的進步,已經到了公開它們的時候了。如果靈性的、秘傳的真理依然鮮為人知的話,科學就將被證明是危險的。它們必須公開。


  這樣靈性的知識就能和科學的知識保持同步。夢是最大的秘傳領域之一。我說了一些關於它的話,以便你們能夠開始覺知,但是我並沒有告訴你們夢的全部科學。那既沒有必要,也沒有好處。我留下一些漏洞。如果你走進去,這些漏洞就會自動補上。我所說的只是外面的一層。它不足以使你能夠建立一套關於它的理論,但是足以使你開始。

 
秘密的遊戲:一個成長的障礙


  首先需要理解的是:身體和頭腦之間的分別完全是錯誤的。如果你以那個分別起步的話,你就什麼地方也到不了;錯誤的開始最後總是一無所獲。它無法產生任何東西,因為每一步都有它自己的發展邏輯。第二步將從第一步產生出來,第三步將從第二步產生出來,等等。都有一個邏輯的結果。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你跨出第一步,就已經選擇了一切。第一步比最後一步更重要,開始比結尾更重要,因為結尾只是一個產物、一個果實。然而我們老是擔心結尾,從來不擔心開始;老是擔心目標,從來不擔心手段。結尾對我們變得那麼重要,以至於我們已經想不起種子、想不起開始了。然後我們可以繼續做夢,但是我們永遠也達不到真實。


  對任何一個求道者來說,這種分裂的人的概念,這種兩重存在的概念——身體和頭腦的、肉體和靈性的——都是錯誤的一步。存在是不分別的;所有的分別都只是頭腦的。正是頭腦看待事物的這種方式創造了兩重性。分別是頭腦的監獄。頭腦無法以其他方式工作。要把兩個矛盾的事物、兩個對立的極端想像成一個,這對頭腦來說很困難。頭腦有一種保持“一致”的強迫和迷戀。它難以想像光明和黑暗怎麼會是一個。這是不一致的、矛盾的。


  頭腦不得不創造對立:上帝和魔鬼,生命和死亡,愛和恨。你怎麼可能把愛和恨想像成一種能量呢?這對頭腦來說太困難了。所以頭腦要分別。這樣難題就解決了。恨對立於愛,愛對立於恨。現在你可以保持一致,頭腦也可以安心自在了。


  所以分別是頭腦的一種方便——不是真理。不是實在。要把自己一分為二是很方便的:身體和你。但是你一分別,就已經走錯了。除非你回過頭去改變第一步,否則你就可能生生世世地流浪,而最終毫無結果;因為一步錯誤將導致步步錯誤。所以要有一個正確的開始。要記住:你和你的身體不是兩個,那個“二”只是一種方便。就存在而言,“一”足夠了。


  把自己一分為二是人為的。事實上,你向來都感覺自己是一個,可是一旦你開始思考它,麻煩就來了。如果你的身體受傷了,在那一瞬間、你從來不會覺得你是兩個。你覺得你和身體是一體的。只有在事情結束以後.當你開始思考它了,你才會分別。當下沒有分別。比方說,如果有人拿把刀刺進你的胸口。在那一瞬間.你沒有分別。你並不認為他要殺死你的身體;你認為他要殺死你。只有到事情結束以後,當它變成記憶的一部分了,你才能夠分別。現在你可以看著這些事情,可以思考它們了。你可以說,那個人他打算殺死你的身體。然而在當時的情況下,你是說不出這句話的。


  每當你感覺的時候,你都感覺到“一”。每當你思考的時候,你就開始分別。然後敵對就產生了。如果你不是這個身體的話,就會爆發一場戰爭。問題出現了:“誰是主人呢?是身體還是我?”然後自我開始感到很受傷害。你開始壓制身體。而當你壓制身體的時候,你也在壓制你自己;當你和身體鬥爭的時候,你也在和自已鬥爭。如此混亂的局面,它已經變成自殺了。


  即使你試著去做,你也不可能真的壓制你的身體。我怎麼可能用我的右手壓制我的左手呢?它們看起來是兩個,但是兩個裏面流動著相同的能量。如果它們真是兩個的話,那麼壓制就是可能的——不僅是壓制,徹底毀滅也是可能的——但是,如果兩個裏面流動著相同的能量.我怎麼可能壓制我的左手呢?那只是假裝而已、我可以用我的右手把我的左手放下來,我可以假裝我的左手贏了,但是下一秒種我就可以舉起我的左手,沒有東西會阻止它。這就是我們玩的遊戲。


  它被我們玩了又玩。有時候你把性壓下去,有時候性把你壓下去。這成了一種惡性循環。你永遠不可能壓制性。你可以轉化它,但是你永遠無法壓制它。如果你分別把你和身體作為起點的話.就會造成壓制。所以,如果你的目的在於轉化,你就不應該從分別開始。只有把整體作為整體來理解,才能產生轉化。把整體誤解為各自分離的部分就會產生壓制。如果我知道兩隻手都是我的,那麼努力壓制其中之一顯然是荒唐的。戰爭變得很荒唐,因為誰要壓制誰呢?誰要跟誰鬥爭呢?如果你對你的身體能夠感到安心自在,你就可以起步了,那將是正確的一步。這樣分別、壓制就不會出現了。


  如果你把自己和身體分開來,很多事情就會接踵而至。你越壓制身體,你就越失望,因為壓制是不可能的。暫時的停火協議可以達成,但是很快你又被打敗了。而且你越失望,分別就越大,你和身體之間形成的隔閡就越深。你開始越來越敵視它。你開始覺得身體非常強大,所以你才壓不倒它。然後你想:“現在我必須再使勁一點打!”所以我說每一件事情都有它自己的邏輯。如果你以錯誤的前提開始,你可以繼續走下去,直到終點,而永遠不會取得任何進展。每一場戰爭都把你引向另一場戰爭。頭腦感覺:“身體很強,而我很弱。我必須加倍壓制它。”或者它感覺:“現在我必須讓身體虛弱下來。”所有的苦行都只是削弱身體的努力。可是,你把身體弄得越虛弱,你自己也變得越虛弱。同一種相關的力量始終保持在你和你的身體之間。


  你一變得虛弱,就開始感到更失望,因為現在你更容易被打敗了。而且你對此也無能為力;你變得越虛弱,戰勝身體誘惑的可能就越小,你就越需要加強鬥爭。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用分別的思想來考慮問題。這種分別——肉體的和靈性的、物質的和精神的、意識和物質一僅僅是語言的假像而已。全部荒謬都來自於語言。比方說,如果你說什麼,我就必須說“是”或者“不是”。我們沒有中立的態度。是”永遠是絕對的;“不是”,也是絕對的。任何語言裏面都沒有中立的辭彙。所以,狄·保諾發明了一個新的辭彙,叫做“頗”(po)。他說“頗”應該作為中立的辭彙來使用。這就是說:“我聽了你的觀點。我對它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用了“頗”這個詞,整個可能性都改變了。“頗”是一個人造的詞,是秋·保諾從猜想或者可能從詩歌裏面找出來的——是一個中立的詞,裏面沒有評價,沒有貶損.沒有讚美,沒有承諾,既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如果有人在罵你.只要說“頗”。


  然後感覺一下心裏面有什麼不一樣。僅僅一個辭彙就能造成這麼大的差別。當你說“頗”的時候,你是在說:“我已經聽見你說的話了。現在我知道這是你對我的態度。你或許是對的;你或許是錯的。我並不在評價。”


  語言創造分別。即使那些大思想家們也都不斷地用語言創造並不存在的東西。如果你問他們;“什麼是精神?”他們就說:“它不是物質。”如果你問他們:“什麼是物質?”他們就說:“它不是精神。”結果你既不瞭解物質,也不瞭解精神。他們用精神定義物質、用物質定義精神。而它們的根源依然不清楚。這是很荒謬的,然而這總比對我們說“我不知道,沒有人瞭解它”聽起來要舒服得多。


  當我們說“精神不是物質”的時候,我們感覺心安理得——似乎我們已經把某樣東西給定義了。我們什麼也沒有定義過。我們既不瞭解精神,也不瞭解物質,但是要說“我不知道”會使自我灰心喪氣。我們一分別,就覺得我們已經主宰了那些我們一無所知的事物。


  百分之九十九的哲學都是由語言創造的。不同的語言創造不同類型的哲學,所以,如果你改變語言,相應的哲學就會改變。那正是哲學之所以無法翻譯的原因。科學向來是可以翻譯的,但哲學不是。詩歌甚至更難翻譯,因為它依靠語言的一種特殊的新鮮。你一改變它的語言,它的風韻馬上蕩然無存;那種味道沒有了。那種昧道屬於一種特殊的文字安排、一種特殊的文字應用。它們是不能翻譯的。


  所以首先要記住的是;不要從分別開始。只有這樣,你才會正確地起步。我並不是說要從“我是一體的”這個概念開始。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這樣的話,你又從概念開始了。


  僅僅從無知開始,從謙卑的無知開始;只有一個前提;“我不知道。”你可以說身體和頭腦是分離的,或者你可以採取相反的立場,你可以說:“我是一體的。身體和頭腦是一體的。”但是這種論調仍然預先假設了一種分別。你說的是一,然而你在感覺二。為了排斥“二”的感覺,你堅決地說“一”。這種堅決又是一種微妙的壓制。所以要從存在開始,不要從概念開始。要從深深的、未概念化的覺知開始。那才是我說正確的開始的意思。開始感覺那存在的。不要說一也不要說二;不要說這也不要說那。開始感覺什麼存在著。只有當頭腦不在的時候,當概念不在的時候,當哲學和教條不在的時候——事實上,是當語言不在的時候,你才可能感覺什麼存在著。當語言不在的時候,你在存在裏面。


  當語言在的時候,你在頭腦裏面。有一種不同的語言,你就有一種不同的頭腦。世界上有那麼多種語言。不僅有語言的語言,還有宗教的語言、政治的語言。一個某某主義者坐在我的身邊,他根本沒有跟我在一起。他活在一種不同的語言裏。我的另一邊可能坐著某個相信“業”的人。某某主義者和這個人無法互相接觸。他們不可能交談,因為他們絲毫不懂對方的語言。他們或許在使用相同的文字,可是他們仍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些什麼。他們活在不同的世界裏。

  因為語言,每一個人都活在私自的世界裏。沒有語言,你就屬於共同的語言——存在。這就是我所說的靜心的意思:離開私自的語言世界,進入非語言的存在。那些分別身體和頭腦的人總是反對性。原因就在於,通常情況下,性是我們所知道的唯一非語言的、自然的體驗。性行為完全不需要語言。如果你在性交的時候使用語言、你就無法深入它、所以,一切聲稱你不是身體的人都會反對性,因為在性行為中,你完全沒有分裂。


  不要活在語言的世界裏。要深深地進人存在本身。使用一切,但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非語言的層面上、回到覺知的層面上。和樹木在一起,和小鳥在一起,和天空、太陽、白雲、雨露在一起——隨時隨地和非語言的存在活在一起。你越是這樣,你就越是深入它,你就越能體會一種並不反對“二”的“一”;那種“一”不是兩個部分的簡單結合,而是大陸和島嶼的完整性.在海水下面,島嶼本來就連接著大陸。這兩個部分從來都是一體的。你之所以把它們看成兩個部分,是因為你僅僅從表面上看。


  語言就是表面。各種類型的語言——宗教的,政治的——都在表面上。當你和非語言的存在活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一種微妙的“一”,它不是數學的一,而是存在的一。


  所以,不要試著去玩這些語言的遊戲。“身體和頭腦是分離的;身體和頭腦是一體的…、。”把它們扔了!它們很有趣,但是沒有用。它們不會帶來任何成效。即使你在裏面找到一些真理,它們也只是語言的真理。你打算向它們學點什麼呢?


  這種遊戲你的頭腦已經玩了成千上萬年了,但它是很幼稚的;任何語言的遊戲都是幼稚的。不管你玩得多麼嚴肅都沒什麼兩樣。你可以找出很多東西來支持你的立場,很多意義,但它只是一場遊戲。就日常工作而言,語言是有用的;但是你不能依靠它進人更深的領域,因為這些領域是非語言的。語言只是一種遊戲。如果你在語言和非語言之間發現某些關係的話,那原因並不在於你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秘密,不是的。你可以發現很多看上去似乎很重要的關係,但是它們並沒有真正的意義。它們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你的頭腦不知不覺地創造了它們。


  無論走到哪兒,人的頭腦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人的頭腦所產生的每一樣東西往在都很相似。比如,媽媽這個詞在每一種語言裏面碰巧都差不多。這不是因為它有什麼意義,而是因為“ma”這個音是每一個孩子最容易發的音。一旦有了發音,你就可以創造不同的文字,然而發音只是發音而已。孩子只是在發“。a”這個音,但是你卻把它當做一個文字來聽。


  有時候,我們能夠發現一種純屬巧合的相似。“God”(上帝)和“dog”(狗)正好反一反。這只是一種巧合。但是我們卻發現它很有意義,因為在我們意識裏面,狗是某種低賤的東西。然後我們說上帝是跟這個相反的。這是我們的解釋。也可能就為了對立於上帝,我們才創造了“狗”這個詞,然後把這個名字送給所有的狗。這兩者根本沒有一點關係,但是如果你能夠給它們創造一種關係的話,它對你就會顯得很有意義。


  你可以繼續從任何事物裏面創造相似。你可以創造一個文字的海洋,它包含無限的相似。比如“猴子”這個詞。你可以玩味玩味這個詞,然後找出一些關係,但是在達爾文以前,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現在知道人是從猴子變過來的,所以我們能夠玩語言遊戲。我們可以把猴子(monkey)說成是man-key:通向人的關鍵;另外一些人用另外一種方式把這兩個詞聯繫起來。他們說猴子和人之所以有關係,是因為人的頭腦:人有一個猴裏猴氣的頭腦。所以,你可以創造很多關係,然後享受它們,你或許覺得這是一種很好的遊戲.然而遊戲畢竟是遊戲。一個人必須記住這一點。否則你搞不清楚什麼是真的、什麼只是遊戲,你會發瘋的。


  你越是深入文字,你所發現的關係就越多。然後,僅僅依靠一些手段和變化,你就能從中創造一整套哲學。很多人都在這麼於。甚至羅姆·達斯(Ram Dass)也十分精於此道。他就是用這種方法玩弄“猴子”這個詞的;他就是用這種方法比較’'上帝”和“狗”的。這不要緊;這沒有什麼不好。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在玩遊戲,在享受它,那麼就享受它——但是千萬不要被它愚弄了。而且你很有可能被它愚弄。這種遊戲可以非常引人入勝,你會繼續跟著它,浪費很多能量。


  人們想,正因為各種語言之間有那麼多相似的地方,所以肯定存在一種原始語言,所有其他的語言都是從這種語言產生的。但是這些相似之所以存在,並不是因為有一種共同的語言;它們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人的頭腦是相似的。全世界失望的人都發出同樣的聲音;全世界戀愛的人也都發出同樣的聲音。人和人的基本的相似在我們的語言中形成了一種相似。但是不要過於認真,因為一旦認真,你就可能迷失在裏面。即使你找到一些重要的根源,那也是沒有意義、毫不相於的。對於一個靈性的追求者來說,那是題外話。


  我們的頭腦就是這樣:當我們打算尋求某種東西的時候,我們總有一個先入為主的成見,我們就從這個成見開始。如果我覺得張三是壞的,那麼我就會不斷地發現各種各樣支持我的論點的證據,最後我證明自己是對的。這樣每當我碰到一個張三,我就開始挑毛病.而且沒有人能說我是錯的。因為我有證據。


  有人可能帶著相反的看法來到同一個人那裏。如果張三對他意味著一個好人的話,那麼在同樣這個張三的身上就能找到“好”的證據。好和壞並不是對立的;它們同時存在。人有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個,所以,不管你在他身上找什麼,你都能找到。在某些情況下他是好的,在某些情況下他是壞的。


  在你評判他的時候,躁情況本身相比,它更取決於你的解釋。它取決於你怎麼看待這或者那。比方說,如果你認為吸煙是壞的,那麼它就變成了壞的。


  如果你認為舉止特別是壞的,那麼它就變成了壞的。如果我們坐在這裏,當我們在說話的時候。有人睡著了,如果你認為這是壞的,它就是壞的。然而實際上,沒有什麼是好的;也沒有什麼是壞的。某個持不同態度的人會認為同樣的事情是好的。他會認為如果有人在朋友中間躺下來睡著了,他覺得這麼做很自由就是好的。所以,它取決於你的態度。


  我曾經讀過A S尼爾(A S Neill)在他的學校——夏山中學做的一些實驗。他用這所新型的學校做實驗,這所學校裏面允許完全的自由。他是校長,但是學校並沒有規章制度。有一天,一個教師生病了,所以他對學生們說,那天晚上不許有任何打擾教師的行為。


  但是到了晚上。學生們開始在病人的隔壁又打又鬧。尼爾走上樓。孩子們聽見有人來了,就馬上安靜下來,開始做功課。尼爾從窗戶往裏面看。有一個男孩假裝睡覺,抬頭正好看見他站在窗戶旁邊。他對其他人說;“不是別人,是尼爾。嘿,用不著停下來。那不過是尼爾。”於是他們又開始接著打鬧。而尼爾是他們的校長啊!


  尼爾寫道:“我非常高興,他們一點也不害怕我,他們能夠說;'別擔心。那不過是尼爾。”’他覺得這樣很好,但是沒有任何其他校長會覺得好。沒有任何其他校長!歷史上從來沒有過。


  所以,它取決於你,取決於你怎麼解釋它。尼爾感覺那是愛,但是同樣,那也是他的解釋。我們總是發現我們所尋找的東西。如果你認真地尋找,不管你要在世界上尋找什麼,你都能找得到。


  所以,不要以一個執著尋找某種東西的頭腦開始。只要開始就可以了!一個詢問的頭腦並不是在尋找某種東西,而只是在尋找。只是尋找,沒有先人之見,沒有明確的尋找目標。平時我們之所以會發現事物,是因為我們在尋找它們。


  (聖經)中巴別通天塔這個故事的寓意就在於:你一開口說話,就被分裂了。這個故事講的並不是人們開始說不同的語言,而是他們居然開口說話了。你一開口說話,你就神志不清。你一開口說話,你就被分裂了。只有沉默是完整的。


  很多人的生生世世都浪費在尋找東西上。一旦你對某樣東西認真了,你就可能輕而易舉地浪費你的生命。玩弄詞藻是非常自我滿足的,你可能把一生都浪費在上面。即使它很有趣——是一種好的、令人愉快的遊戲——對一個靈性的追求者來說,它也沒有用。靈性的探索不是一種遊戲。


  玩弄數宇也是同樣的遊戲。你可以製造關係。你可以想出為什麼一個禮拜有七天、有七個音符、七個行墾、六個天體。為什麼總是有七個?然後你就可以建立一套關於七的哲學,可是這套哲學只是你的想像的產物。


  有時候,事情的起源十分單純。比如,數數的起源。之所以有九個數字,唯一的原因就是人有十個手指。全世界任何地方,第一次數數都發生在手指上。所以我們選擇以十為界限。十足夠用了,因為接下去你可以繼續重複。所以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有九個數字。


  一旦九被確定了,你就很難想像怎麼使用多於九或者少於九的數字進行計算。當然,少於九是可以使用的。九不過是一個習慣罷了。萊布尼茲只使用三個數位:1、2和3。任何問題都可以用三個數字解決,和九個數位一樣。愛因斯坦只使用兩個數位;1和2。然後數數就變成了;l,2,10,11…·在我們看來,它們中間好象有一個“八”的間隔,但是那個間隔並不存在;它只在我們的頭腦裏面。


  我們有一種固定的態度,認為2的後面必然是3。沒有什麼必然。但是它卻讓我們混亂不清。我們認為2加2永遠是4,但是這裏面並沒有什麼內在的必然性。如果你使用兩個數位的系統,那麼2加2就是11。但是這樣一來,“11”和“4”的意思就是一樣的。你可以說兩把椅子加兩把椅子是四把椅子,或者你也可以說它們是十一把椅子,但是無論你決定使用什麼數位系統,椅子的實際數量都是一樣的。


  你能夠找到每一件事情的原因——為什麼一個禮拜有七天,為什麼婦女的月經週期是二十八天,為什麼音階裏有七個音符,為什麼有七個行星。而且,某些事情的背後或許確實有一個原因。


  比如,”月經”這個詞的意思是一個月。可能人最初開始計算月就是根據婦女的月經週期來計算的,因為女性的自然週期是一段固定的時間:二十八天。這是一個簡便的辦法.知道一個月已經過去了。當你的妻子開始行經的時候,一個月已經過去了。或者,你也可以根據月亮來計算月。但是這樣一來,我們稱之為一個月的時間段就會變成三十天。月盈十五天,缺十五天,所以完成一周需要三十天的時間。


  我們是根據月亮來確定月的,所以我們說一個月有三十天。但是如果你根據金星或者根據月經週期來確定它的話,它就有二十八天。為了消除這種差異,你可以劃分二十八天的週期,用七天一個禮拜的模式來思考。然後,一旦這種劃分在頭腦裏面固定下來,其他事情就會自動一件接著一件地發生。那就是我的意思:每樣東西都有它自己的邏輯。一旦你有了七天一個禮拜的模式,你就能找到很多別的七的模式,七變成了一個意味深長的數字、一個富有魔力的數字。它不是的。要麼整個生命是富有魔力的,要麼什麼也不是。它變成了一種純粹的想像的遊戲。


  你可以玩弄這些東西,會有很多巧合。世界這麼大,這麼無限,每一秒種都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它必然會有巧合。那些巧合開始積累,最後你列出一大串那麼長的名單,你被它折服了。於是你想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七呢?它肯定有什麼奧秘。”奧秘只是你的頭腦看見了那些巧合,然後幹方百計地要用邏輯來解釋它們。


  古爾捷耶夫(Gurdiieff)說人是月亮的食物。這是完全合乎邏輯的。它顯示出邏輯的愚蠢。既然生命中的每樣東西都是其他某樣東西的食物,日此古爾捷耶夫偶然產生了一個極富創造力的想法:人肯定也是某樣東西的食物。如此一來,“人是什麼東西的食物?”就變成一個邏輯的問題了。


  太陽不可能吃人,因為陽光是其他東西的食物,是植物的食物。和別的種類相比,人應該處在較低的梯級上。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人是最高級的動物——據他自己說是的。


  所以,人不可能是太陽的食物。月亮跟我們的聯繫方式很微妙,但並不是古爾捷耶夫所說的方式。它跟婦女的月經週期有微妙的聯繫。它跟潮汐。跟海水的漲落有聯繫。在滿月的時候,發瘋的人似乎要比平時多一點。“lunatic(瘋子)”這個詞就是從這裏產生的:lunar,月亮。


  月亮一直催眠人的頭腦。古爾捷耶夫說:“人肯定是月亮的食物,因為食物可以被食者催眠。”動物,尤其是蛇,首先要催眠它們的犧牲品。它們變得呆若木雞,以至於能夠被蛇吃掉。這是古爾捷耶夫玩弄的另一個巧合。那些詩人、瘋子、審美家、思想家們都被月亮催眠了、肯定有某樣東西。人肯定是一種食物。


  你可以玩弄這個想法。有一個類似古爾捷耶夫那樣富於想像的頭腦,事情就會不斷墜入邏輯的模式。古爾捷耶夫是一個天才,他能夠把事情說成那樣,以至於它們看起來很有邏輯、很有道理、很有意義,無論它們有多麼荒唐。他首先假定這個理論是真的,然後他的想像就能夠找出許多聯繫、許多證據來。


  每一個系統的創建者都用邏輯來歪曲、用邏輯來證明他的論點。每一個創建者!那些想要和真理待在一起的人不可能創建系統。比方說,我永遠也無法創建一個系統,因為,在我看來,這種努力的本身就是錯誤的。我所說的話只能是斷斷續續的、不完整的。都是一些裂縫,無法結合的裂縫。跟我在一起,你必須從一個點跳到另一個點。


  創建系統很容易的,因為那些裂縫可以用想像來彌補。這樣整個東西就會變得十分光潔,變得很有邏輯。然而在它趨向邏輯的同時,它離存在的本源也越來越遠了。


  你知道得越多,你就越感到有很多無法彌補的裂縫。存在永遠不可能是一致的,永遠不可能。系統必需是一致的,但存在本身永遠不是一致的。所以.從來沒有任何系統能夠解釋它。


  不管人在什麼地方創建系統來解釋存在——在印度,在希臘,在中國——他都是在創建遊戲。如果你把第一步當做真的來接受,那麼整個系統就會順利運行,但是如果你不接受第一步,整個大廈就會倒塌。整個大廈就是一種想像力的練習。它是好的,詩意的,美麗的。可是,一旦系統堅持說它對存在的說法就是絕對真理,它就變成了暴力的和破壞性的。


  這些真理的系統都是詩歌。它們很美,但它們只是詩歌而已。許多裂縫都被想像彌補了。古爾捷耶夫指出了一些真理的碎片。可是要在一兩塊碎片上安置一個理論並不那麼容易、所以他就收集很多碎片。


  然後他再設法把這些碎片組成一個完整的系統。他開始彌補那些裂縫。然而越是彌補裂縫,也就越失真。最後,因為那些彌補的裂縫。整個系統全部散架了。一個沉醉于導師人格的人或許不會發覺他的理論有很多漏洞,而那些不沉醉的人只看見漏洞而看不見真理的碎片。


  對他的追隨者來說,佛陀就是一個佛,就是一個開悟的人——然而對其他的人來說,他就是引起混亂的人,因為他們只著見漏洞。如果你把所有的漏洞加在一起,它就會變成毀滅性的,但是如果你把所有的碎片加在一起、它就能夠成為你的轉化的基礎。


  真理必然是片斷的。它是那麼無限,你永遠不可能以一個有限的頭腦去達到它的完整。如果你堅持努力達到它的完整,你就會失去你的頭腦,你就會轉化你的頭腦。但是如果你要創建一個系統,你就永遠不會失去你的頭腦,因為這樣一來,你的頭腦就會去彌補那些漏洞。那個系統變得很光潔;它變得感人、有道理、能夠理解,但是再也沒有更多的東西了。


  而更多的東西是需要的:那種力量,那種轉化你的能量。但是那種力量只可能產生於斷斷續續的瞥見。頭腦創建了那麼多的系統、那麼多的方法。它想:“如果我放棄現在的生活,就會找到某些更深的東西。”這是荒唐的。但是頭腦繼續想,在西藏的什麼地方,在梅如·普拉瓦特(Meru Pravat)的什麼地方,肯定在發生那種“真正的事情”。


  心在鬥爭:怎麼到那裏去呢?怎麼接觸在那裏工作的師傅呢?頭腦總是在別的地方尋找什麼東酉,從來不尋找此時此地的東西。頭腦從來不在這裏、而每一個理論都在吸引人們:“梅如山正在發生那種真正的事情1到那裏去,接觸那裏的師傅,你就會得到轉化。”


  不要成為這些東西的犧牲品。哪怕它們有一定的根據,你都不要倒向它們。或許有人告訴你一些真實的事情,但是你被吸引的原因是錯誤的。真實的就在此時此地;它正和你在一起。只要致力於自己。


  一個人即使走遍了每一座梅如山,他都必須回到自己這裏來。最後,一個人發現梅如山就在此地,西藏就在此地:“此地,在我的裏面。而我卻一直在到處流浪。”


  越合理的系統,越容易倒蹋,不合理的東西必然會被引進,而一旦你引進不合理的成分,頭腦就開始粉碎了。所以,不要擔心系統。只要跳進此時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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