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吃過河豚,但據吃過的人講,味道不錯,卻也沒好到可以為吃它而不惜性命的地步;
我不抽煙,但據抽過幾千元一條香煙的朋友說,抽起來感覺與抽100多元一條的也差不多;
我也沒有去過許多熱鬧無比的地方,但據在黃金周遊玩過的人說,連上趟廁所都要排半小時隊……
看景不如聽景,對我們來說,得不到的永遠是好的。但得到了呢?多半也就那麼回事兒。
《列子•楊朱》記載了春秋時宋國的一個農夫,他穿亂麻破絮才勉強挨過寒冬,不曉得天下還有高屋暖房、絲綿綢緞、狐皮貂裘。
春天耕種時,農夫在太陽下曝曬,他對妻子說:“背對太陽,暖和極了。別人都不知道,若我去告訴君主,一定會得到獎賞。”
這位農夫不知道,君主有的,他永遠無法想像;但農夫得到的,君主似乎也很難享受到。而且,皇帝也未必活得不憋屈,想當年,道光皇帝想在紫禁城裏喝一回片兒湯都是一種奢望。
許多人對初戀念念不忘,這其實是一種“蔡氏效應”。發現這個效應的人是蘇聯心理學家蔡格尼克。
意思是說,相對於已經完成的事,無論結局如何,人們都會對未完成的事印象更加深刻。人的記憶天生就對未完成的事更敏感。所以人們對初戀也是一樣的,兩個人第一次談戀愛就能白頭偕老的概率太低了。
大多數人的初戀是未完成的、不成功的,所以才會被深深地刻在人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得到,說到底可能只是一種“暫時擁有”。
徐悲鴻是畫家,也是收藏家,他收藏的名家書畫有1200餘幅,其中不乏《八十七神仙卷》《朱雲折檻圖》等國寶級珍品。
徐悲鴻有一枚印章,刻有“暫屬悲鴻”四字。他叮囑家人,這些藏品自己只是暫時保管,一旦時機成熟,就捐獻給國家。徐悲鴻去世當天,他的妻子廖靜文就將全部藏品無償捐給國家。
亞里斯多德說,羡慕是別人的好運給自己造成的痛苦。在當下,有些人衡量人生價值的標準,不是自己本身的內在價值,而是環境與他人等參照物——別人得到的你沒得到,卻不去想一想,你得到的別人也未必擁有。
《呂氏春秋》中說:“登山者,處已高矣,左右視,尚巍巍焉山在其上。”這就是“這山望著那山高”的出處。
其實,在別的山頭上的人同樣會望著你所在的這座山頭,也會心心念念地想爬上這座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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