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回、馬伯通計傷凶僧
馬伯通一見,趕緊擺了擺手:“且慢!我說大和尚,你沒病吧?咱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們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動傢伙,能不能先告訴我們,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要殺我們?怎麼也得讓我們弄個明白吧?”
“哼!咱們沒有家仇有國恨,各為其主。你們幫著韃子做事,就是和朝廷過不去!貧僧就是來超度你們的!”
“你是國師府的人?”
“然!”
“好好!你要是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你們來這兒是不是為了破龍脈來了?”
“龍不龍脈的貧僧不管,既然讓我撞見了,你們就別想離開這兒!”大和尚說到這兒,手舞鋼鞭,摟頭蓋頂,奔著馬伯通就砸了下來。
馬伯通一見,這傢伙直接沖著自己就來了,心裏暗暗叫苦。馬伯通這兩子,打個貓、踹個狗還能比劃一陣,這場合根本就伸不上手,眼見著鐵鞭掛著風聲奔著自己砸下來了,趕緊往旁邊一閃,勉強躲了過去。
書中代言,這個凶僧是誰呀?這個大和尚法號叫法能,綽號鐵臂羅漢,乃是鐵煞山宏恩寺的主持,是駱花子的好朋友。國師府招兵買馬,駱花子廣發英雄帖,請來幾十位江湖綠林上的朋友共同對付大金。這個法能大和尚平日裏和駱花子私交甚好,接到請帖,二話沒說,就奔來了。
駱花子帶著國師府的那些人在遼東察龍尋脈,大破風水穴。也不管對錯,一旦發現王氣升騰之地,一律破壞,所過之處,無一倖免。幾個月前,駱花子終於尋到了這裏,找到了奇龍脈,趕緊佈置風水陣法,要毀掉整條龍脈,破了龍穴。屠龍脈和殺雞可不一樣,要說殺雞,一刀一去,把血放乾淨,雞就死了。但是龍脈乃是天地所生,並沒有那麼容易就能殺死,雖說布下了陣法,但是最快也要一百八十天后才會起效。
前來破此龍穴的正是國師府的人,出來兩個多月也沒有回去,駱花子擔心此地是否出了意外,這才派大和尚來此看看。事也湊巧,大和尚剛剛趕到,正好撞見魏寶山幾人從鼇背上下來,躲在樹上聽了一陣,這才知道,自己人估計是遭遇不測,已經死了。從魏寶山幾人的談話中,猜到魏寶山幾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能找到這裏,必定不是平頭老百姓,十之八九都是大金國的人。
法能雖說沒有見過魏寶山,但是沒少聽人念叨過,穿著、打扮、年歲、五官相貌,今天一看來人,穿得像是個種地的大老趕似的,又是二十多歲,便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法能心想:我要是能把魏寶山給抓住,一刀把他腦袋給切下來,一天雲彩都散了。
馬伯通從身上抽出一把片刀,上下揮了揮,“唰唰唰”,練了幾趟。
法能把大嘴一趔,哈哈大笑:“行……今天貧僧我就會會你,瞅瞅你有什麼能耐,看鞭!”瞅都沒瞅,掄鞭就砸。馬伯通拎片刀接架相還,就聽“嗖”的一聲,片刀立時就被震飛了,把馬伯通震得手腕子發麻,“唉喲”一聲,咧著大嘴,直抖手腕子。
法能一看,鬧了半天,就就這麼大點兒能耐,真是耽誤時間,掄鞭橫掃。
馬伯通隨手往外一抖:“看暗器!”
法能一聽,身形一怔,趕緊撤鞭護住自身,閃在了一旁。可是左看右看也沒見有什麼暗器,這才知道是上當受騙了,氣得“哇呀呀”一陣暴叫,往前一沖,掄鐵鞭當棍,一式“立劈華山”,自上而下就砸了下來。
馬伯通趕緊又一抖手:“大和尚,看法寶!”
法能心說,你當我傻啊?上了一次當,我還沒完了呢!壓根沒理會這茬,手上沒緩勁,接著往下砸。
鞭子還在半空中,就感覺眼前一股黃煙,一股子嗆人的味道熏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直躺眼淚,心裏暗道一聲“不好”。
就在這時,馬伯通沖著法能身後大喊:“寶山,快下傢伙!”
再說魏寶山,見馬伯通和法能打得熱火朝天,都快看傻了,沒想到自己這師叔還真有兩下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暗器竟然把這大和尚給打退了。正尋思的工夫,聽到馬伯通喊自己,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手中的八卦金剛傘,咬了咬牙,掄圓了胳膊,用鋼傘奔著法能的腦袋就掄了過去。
法能眼睛睜不開了,可是耳朵好使,聽到腦後惡風不善,趕緊來了一個縮頸藏頭,往下一蹲身,躲了過去。
魏寶山並不懂武功,完全是胡掄。一見這下沒打中,趕緊掄鋼傘,從上而下,斜著又掄了下來。
法能就地往旁邊一滾,滾到一旁,又險險地避開了。
馬伯通一見,這個大和尚可不好惹,眼睛都睜不開了,還這麼厲害,萬一一會兒眼睛好了,自己這些人可夠嗆啊,左右看了看,拾起掉落在地的片刀,盯著法能,慢慢地走了過去。
魏寶山左右胡掄,累了夠嗆,可是始終也沒打著法能。
馬伯通眼珠一轉,悄悄地把刀平伸,慢慢地奔著法能就迎了過去。
法能眼睛睜不開,全憑耳朵。魏寶山一陣胡掄,也把法能逼得手忙腳亂。馬伯通躡手躡腳,法能根本沒有防備,直到走到近前三尺多遠了,馬伯通突然大喊一聲:“寶山,從後面踹他!”
法能一愣,下意識往前一躍,正好撞在馬伯通的刀尖上。就聽“噗”的一聲,片刀紮進去足有三寸多深,好懸沒有紮個透心涼。
法能怪叫一聲,用手捂著傷口,氣得五雷轟頂,用手捂住傷口中,頭也不回,幾個急躍,奔著山裏就沖了出去。
馬伯通一見得手了,長舒了一口氣,沖著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喊道:“別看熱鬧了,趕緊跑吧!”
魏寶山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拉著杜拉爾•果果跟著馬伯通就往山下跑。
第55回、風水規劃瀋陽城
且說魏寶山三人好不容易從墓裏逃出來,卻又遇到凶僧法能,馬伯通施計傷了凶僧,三人這才趁機跑下了山。等跑到山下的大路上時,天就已經大亮了。三人緊趕慢趕回到城裏,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後,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就一路跑到城中正白旗衙門前,讓守門的兵士進去通稟求見。
衙門裏管事的是固山額真紮他哈。紮他哈聽說有人求見,便讓人把魏寶山三人帶了進來。見過面後,皺了皺眉,就問魏寶山他們:“你們有什麼事嗎?”
魏寶山掏出汗王親賜的金牌呈了上去。紮他哈一見,這玩意兒可假不了,上面有汗王的大印,早就聽說瀋陽城前段日子熱鬧得不得了,有個大老趕技驚四座,騎花遊城,汗王親賜金牌,沒想到竟然主動登門了。雖說魏寶山沒有官職,但是汗王有旨,無論官階大小,都要行師生之禮,趕緊起身施禮道:“原來是魏師爺駕到,未曾遠迎,您可別挑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魏寶山趕緊攙起紮他哈,也沒細說緣由,只是讓紮他哈趕緊派兵守住城後通往大山的各條通道,嚴禁所有人上山。
紮他哈當即領命,傳下令去,按魏寶山所說,守住入山的所有通道,並且派出十隊巡邏士兵,晝夜巡邏,死死地守住了後山。
魏寶山也不敢耽擱,從衙門出來後,三個人趕緊快馬加鞭趕回瀋陽城。
回到了瀋陽城,魏寶山先回到家,給父母問了個安後,便直奔範文程府。
範文程見魏寶山等人回來了,很是驚喜,聽完魏寶山幾人的陳述後,也是大吃一驚,趕緊帶著魏寶山進了皇宮。
皇太極並沒有在朝堂接見魏寶山和範文程,而是把地點改在了內書房。
坐定後,皇太極聽完範文程的介紹後,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問魏寶山:“寶山,不知祖陵風水有何後患?”
魏寶山哪敢實話實說,一路上,馬伯通不止一次交代魏寶山,這種事一定要謹慎,有些話該說,有些是打死也不能說的。魏寶山早就想好了說詞,聽皇太極問話後,趕緊答道:“回汗王,祖陵風水有龍氣庇佑多年,雖說被國師府的人做了一些手腳,但幸好我們反應及時,龍穴之氣未破。只要令兵丁加強巡守,一年之後,萬事無憂。”
“哦!那就好!”皇太極點了點頭,“此次辛苦幾位了,若不是幾位捨命相拼,我大金江山岌岌可危矣!”
“汗王言重了,為汗王分憂,乃小人之本分!”
“好!本王賞你們每人白銀一百兩,馬五十匹。”
“謝汗王!”
皇太極笑了笑,看了一眼範文程:“文程先生,皇宮修建之事現在如何了?”
“回汗王,正在密切籌畫之中,城牆工事已完近半,主要政殿也已經開工了。”
“哦,先汗選定瀋陽城為都,乃天之授意。幸有七公出具藍圖,鄧公池親力親為,我看寶山博學多才,風水之術神乎其神,不如讓寶山也看看新城規劃,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臣尊汗命!”範文程沖著魏寶山笑了笑,“還不謝汗王!”
這種圖紙可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皇太極既然讓魏寶山看圖紙,就說明對魏寶山並沒有什麼戒備之心,對其相任可見一斑。
魏寶山趕緊伏身跪倒:“多謝汗王信任,小人定當全力而為,不負汗王重托!”
皇太極趕緊伸手,扶起了魏寶山:“寶山不必多禮,此處又不是朝堂,用不著這麼客氣。在這裏,我們就是朋友,沒有君臣,隨便些也無妨。”
範文程從懷裏掏出一張圖紙,展開後平鋪在案台之上,叫過魏寶山,道:“寶山,你來看看,這就是新城的建設圖。最初的設想與佈局乃是行地七公中的文曲先生做繪,後來先汗歸天,行地七公隱遁,所以後續的規劃是由其弟子鄧公池主持的,你先看看。”
魏寶山起座離身,盯著圖紙仔細地看了起來,越看心裏越驚訝,心裏暗道:看來行地七公果然名不虛傳,如此規劃設計,實乃平生罕見。從皇宮選址到城方分佈,從道路規劃到水路分流都是可圈可點,的確是大師之作。新城按三才、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之數為本,使都城明現八卦,暗合九宮,果然有幾分龍飛鳳舞之氣勢。
皇太極等了一會兒,估計魏寶山看得差不多了,這才問道:“寶山,怎麼樣?此圖如何?”
魏寶山躬身道:“回汗王,此城營造獨具特色,小人自愧不如。小人才疏學淺,只識其中一二。此城以中心皇宮為太極之本;東、西、南、北四塔為四象;方城的八門為八卦。城郭為圓意指天,城池為方意為地,正所謂天地人合,盡得王道。”
“哈哈,魏先生果然非同凡響,短短時間竟能看出此城之玄機,讓是讓人欽佩。我大金得此良將,看來真是天佑大金了!”皇太極十分高興,拂須笑道。
魏寶山趕緊答道:“汗王之贊,愧不敢當。小人有些微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寶山,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麼就直說吧!”
“皇宮之佈局,以崇政殿為中心,從大清門到清甯宮為一條中軸線,將皇宮分為東、中、西三路。中路崇政殿為長,配以飛龍閣、翔鳳閣、師善齋、協中齋、日華樓,意為‘眾星拱月’,格局上並沒什麼不妥。而東路的建築上,以大衙門為中心,輔以八旗亭,小人以為,八旗亭之列位排序有待商榷。”
“哦,請魏先生細說。”
“回汗王,如今八旗之排序是四正旗居前分列左右,接著是四鑲旗。不過從陰陽五行來看,北方屬水,其色為黑或藍;南方屬火,其色為紅;西方屬金,其色為白;東方屬木,其色為綠;中央屬土,其色為黃。不如將五行屬土的兩黃旗放在北面去克北方所屬的水;把象徵水的兩藍旗放到南面去克南方所屬的火;把象徵金的兩白旗放在東面去克東方所屬的木;把象徵火的兩紅旗放在西面去克西方所屬的金。如此佈置,八旗勁旅必將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好!好!好!妙哉!妙哉!”皇太極興奮得連連拍掌叫好,轉回身對著範文程說道:“文程先生,趕緊重新繪製圖紙,就按寶山所言,重新排列!”
“是!謹尊汗旨!”範文程趕緊應諾,繼而,範文程看了看魏寶山,笑道,“寶山啊,此城之方案,歷經數年,一直沒有急於修建,就是因為建都城之事事關重大,不可馬虎。八旗亭共議國事,乃是先汗所定,意在八旗團結,共治大金。此處也是皇宮內重要的一部分,你可以仔細看看,莫要有什麼紕漏!”
第56回、天干改造八旗亭
魏寶山一愣,感覺範文程的話裏有話。
大衙門(後改為大政殿)下分列八旗亭,是為共商國事,共治大金之意。平日裏也沒少聽範文程講過,現今的八旗各自為營,隱隱露出只認旗主不認君的趨式,也讓皇太極大為不悅。範文程這席話明顯是示意自己,能不能在風水上做些手腳,壓制八旗,突顯汗王之重。
想了想,魏寶山有了主意:“回先生,小人自當全力而為。适才說到八旗亭的落座排序,確實還有一事,只是有些唐突,所以一直猶豫不決!”
“咳,寶山,我都說了,在這裏,沒有君臣,你不用有什麼顧忌,對或錯都沒關係,咱們商量看。”皇太極趕緊表態。
魏寶山點了點頭,道:“汗王,八旗亭其數為八,若要天合,應配以天干之數,必保大金國勢亨通!”
“天干之數?”
範文程笑道:“汗王,天干之數為十,地支之數為十二。若是配以天干之數,還需兩亭。”
“可是,八旗亭只有八座,何來十座啊?”
“汗王,何不在八旗之首加建兩亭,是為兩翼。”範文程小心進言。
皇太極並不傻,略一思忖就明白了範文程之意,大衙門加八旗亭共議國事,實屬無奈之舉,若不是先汗所定,斷沒有如此道理。如今在八旗亭前加建兩亭,既合了天干之數,又可以震懾八旗,實在是一舉兩得。皇太極拍手笑道:“如此甚好,就依文程先生所言,在八旗亭前加建兩亭,就為左翼王亭和右翼王亭,意為左輔右弼。
書中代言,這一招實在是太高了!設此兩座虛亭,雖然名為左右翼王,實際上並沒有實職,但是無形中對八旗旗主而言,形成一種震懾,那就是,如果時機成熟,或許就會推選出兩位翼王,各統領正四旗和鑲四旗。當然,從歷史上來看,一直沒有出現過左右翼王,這兩座王亭也僅僅是有名無實,但是卻發揮了其不可替代的作用,此是後話,暫不多表。
範文程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看了看魏寶山道:“寶山,有件事正要和你商議,不知道你如何判斷。最近修建翔鳳樓時,不知為何緣故,柱梁經常發出奇異聲響,不出幾日就會出現裂紋,已經重新購置了不止一批木料,結果仍然如此。工匠說是最近天氣乾燥,木材水分蒸發,這才出現此種情況,不知你怎麼想?”
“哦?有這種事?”魏寶山想了想,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決定明天到現場看看情況再說。
按下皇太極如何派兵駐守赫圖阿拉城的後山不表,單說魏寶山回到家裏,馬伯通趕緊就打聽魏寶山入宮後的事情,聽完魏寶山的講述後,馬伯通點了點頭,說:“寶山,你比以前強多了,師叔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句老話叫‘伴君如伴虎’,別看現在汗王對你尊敬有加,但是難保日後翻臉不認人,有些事要爛在肚子裏也不能說,有些事要故意裝糊塗,知道得越多,危險越大,古往今來,無不如此。咱爺們好在身無功名,大不了引身而退。說話千萬要小心,金龍穴被篡穴一事,千萬不能說實話,要不然,這事咱們非但沒有功勞,弄不好會因而引火上身!”
魏寶山點了點頭:“師叔,你說的對,要不是你老總在旁邊提醒我,我還真沒往這上面想。你放心吧,這事兒我有分寸。”
馬伯通笑著點了點頭:“咱爺倆有日子沒喝幾盅了,走,飯菜都準備好了,陪師叔喝點兒!“
次日,秋高氣爽,天高雲淡。
魏寶山和馬伯通吃過早飯便出了門,直奔皇宮的工地,憑著手上的金牌,一路上暢行無阻。
來到工地上,魏寶山圍著翔鳳樓轉了幾圈。如今的翔鳳樓已具雛形,位於崇政殿北,是皇宮內最高的建築物。樓分三層,上為三層樓閣式歇山式頂,黃琉璃瓦鋪蓋,鑲綠剪邊。樓周圍有廊,內部雕樑畫棟,絢麗奪目。而開裂的柱子就在第一層,柱高三丈二,從頂至底筆直地現出一道二指寬的裂縫,六根面柱均是如此,魏寶山看後點了點頭,又小心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馬伯通小聲問魏寶山:“寶山,怎麼樣,看出什麼門道來了嗎?”
魏寶山見左右無人,點了點頭,告訴馬伯通:“師叔,從柱子開裂的位置和形式來看,估計不是木材本身的原因,也不是承重的問題,似乎是地氣不穩。”
“哦?怎麼會這樣?”
魏寶山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好。昨天晚上,我還聽范先生講起當年先汗選址瀋陽城的事情,按理說斷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哦?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范先生說,當初,先汗聽從張玄靈道長的建議,選址赫圖阿拉建都,建國大金。後來,文曲先生夜觀天象,驚見五彩鳳凰即將落于沈水之陽,趕緊命人暗中監視。果然有一日,天降祥瑞,光芒四射,有神鳥落在此地,引來百鳥朝鳴,久聚不散。鳳凰不落無福之地,龍潛之地為龍脈,結而成為龍穴;鳳凰只棲息在梧桐樹上,平時並不落地,一旦落地,就會失去仙氣,但是如果鳳凰落足之地恰逢是龍穴,龍吟鳳鳴,天地相合,就會使龍穴變成‘軒轅奇穴’,若得此地,便可逆天改命,今後際遇實在無法揣測。”
“寶山,照你這麼說,這裏可是世間難尋的風水寶地,怎麼會地氣不穩,莫非有人背地裏做手腳?”
魏寶山點了點頭,繼續道:“柱裂如斧劈,則地氣不穩;柱裂如繩鋸,則天氣不宜;柱裂如蛛網,則人氣將盡。既然地氣不穩,估計是有人暗中搗鬼,要不然,這裏不會發生這種怪事。”
“那怎麼辦?”
魏寶山左右環視了一圈:“等我佈置一番,今晚定見分曉!”
第57回、翔鳳樓冷水澆石
魏寶山親自到工地看完後,便回到了家中,洗了把臉,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到了範文程府中,把自己的計畫全盤托出,範文程全力支持,趕緊安排下面人去準備。
魏寶山從範文程那裏出來後,直接回到自己院裏,上炕倒頭就睡,一覺直睡到太陽落山了,這才醒了過來。
連日來不停的奔波,一直也沒好好休息,這一覺睡醒後,精神總算好了很多。魏寶山來到隔避馬伯通的屋子,見馬伯通仍然在呼呼大睡,搖了搖頭,也就沒叫醒馬伯通,自己就到院中先準備了起來。
直到天都全黑了,馬伯通這才打著哈欠從屋裏出來了,看了看院裏正忙活的魏寶山,就問:“唉,我說寶山,黑燈瞎火地鼓搗什麼玩意兒呢?”
“喲,師叔,你醒了?沒弄啥,晚上要用的東西,拾掇拾掇。”
“哦!唉,年老不講筋骨為能,歲數大了是不行啊,粘枕頭就睡著,一覺都快睡連夜了,要不是肚子餓,指不定啥時候醒呢!”
“師叔,我也沒吃呢,都弄得差不多了,咱爺倆先吃飯去吧,今天晚上還有好戲要看!”
“是嗎?嘿,我就愛看熱鬧!寶山,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啊?有譜沒譜啊?”
“咳,師叔,天機不可洩露。”
爺倆有說有笑回到屋裏,早有下人把飯菜準備好了。四菜一湯,有葷有素,晚上有事,誰也沒喝酒,每人吃了三大碗飯,直到撐得實在吃不下了,這才放下了筷子。
爺倆帶好應用物品,也不著急,溜溜達達地就到了工地上。
到了晚上,工地裏除了幾個當班值夜的,什麼人都沒有。
當班的遠遠就看到魏寶山過來,大老遠就喝問:“喂!幹什麼的?”
魏寶山走近後沖著工頭點了點頭,“喲,你是張工頭吧?我是魏寶山,白天時來過。”
“喲!魏爺,馬爺,您二位這麼晚了到這兒幹什麼來了?”
“咳,有點事兒,你也不用跟著,我們弄完後就走。”
“好嘞!二位爺,有事您就言語一聲,我就在這兒打更。”
“好,好!”
繞過崇政殿就是翔鳳樓,邁上十五重石階,便到了大殿前。
魏寶山把背著的東西放下來,從裏面掏出一摞子小碗來,讓馬伯通在每只柱子旁邊都擺好一隻小碗,裏面加滿涼水。然後自己又抓過一把鐵條,鐵條一尺來長,一指寬細,薄如錢幣,在最前端都有個孔。魏寶山把鐵條依次插在每根柱子和基座之間了縫隙裏,然後取出一把小鈴鐺,掛在了鐵條的孔洞上。
做好這一切後,魏寶山掏出一大包銅錢,讓馬伯通每七隻銅錢摞成一摞,分別擺在每只柱子前方一尺遠處,然後在錢眼中點燃三支香,都弄好後就可以了。按下馬伯通去擺錢點香不表,單說魏寶山交代完馬伯通後,又取出一隻直徑一尺左右的銅盆來,把盆里加滿水,然後擺在了正中的殿門前,剛好馬伯通也弄完了,兩個人圍著銅盆一左一右,直接坐在地上,一邊看著盆裏的動靜,一邊閒聊。
馬伯通對魏寶山這一套顯然有些好奇,就問魏寶山:“寶山,你這擺的是什麼陣啊?”
魏寶山笑了笑:“師叔,這個是我自創的,本來是檢驗地氣流向用的‘問地七星陣’,只不過我把這陣法改善了一些,希望能有用吧!”
“哦,那咱在這兒等啥啊?”
“呵呵,師叔,你咋比我還急呢?”
爺倆閒聊自不必多說,直到更深夜靜,過了戌時,眼看就要到了亥時了,突然銅盆裏的水毫無預兆地動了起來。從銅盆中心向外,一圈一圈地出現了細微的漣漪,很快,幅度越來越大了。
馬伯通盯著銅盆,小聲問道:“寶山,你看是不是來了?”
魏寶山點了點頭,讓馬伯通負責殿門左側三根柱子,自己負責右側三根柱子,一會兒如果銅鈴響起,哪個鈴鐺響,就用旁邊的那碗涼水澆那根柱子的根部,速度一定要快,千萬不能馬虎。馬伯通連連點頭,讓魏寶山放心,這種事小菜一碟。
爺倆一左一右,死死地盯著面前三根柱子上的三隻銅鈴,果然,不到一刻鐘,“當”,其中一根柱子上的銅鈴率先響了一下。魏寶山手疾眼快,趕緊抄起柱子旁邊準備好的涼水,照著柱子就潑了過去。涼水澆在柱子上立時冒起一陣白氣,就像澆在燒熱的烙鐵上一樣,情形十分詭異。
容不得絲毫遲疑,很快,“當、當、當”鈴聲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把魏寶山和馬伯通忙活的手忙腳亂,直到馬伯通把最後一碗水潑下去後,突然西北方的天空瞬間就亮了起來,通紅一片,火光沖天。
魏寶山面露喜色,點了點頭,沖馬伯通道:“師叔,成了!咱爺倆趕緊也過去看看熱鬧去!”說完,拉著馬伯通就往西北跑。
西北角距皇宮不遠有一家鐵匠鋪,也不知道為什麼,正在打鐵時,突然熔爐爆裂,火星四濺,一瞬間,鐵匠鋪就被大火籠罩了。過去的房子都是木結構刷油漆,一旦失火,眨眼間就燒成一片,根本沒辦法撲滅,只能幹瞪眼。
就在鐵匠鋪剛剛起火還不到五分鐘左右,街道上突然就冒出來一百多號官兵,把這家鐵匠鋪圍了個水泄不通。四十多個弓箭手單腿跪在地上,張弓搭箭,死死地瞄著鐵匠鋪。
鐵匠鋪失火,屋裏的人嚇得趕緊往外就跑,剛剛跑到街上,就被這些官兵給圍住了。
軍頭騎著大馬,拎著馬鞭沖著跑出來的那些人大聲喝道:“都別吵!誰也不許亂動,要不然,刀槍無眼,別怪我不客氣!都好好地給我按大小個站好!說你呢,趕緊站好!”
跑出來的這夥人慌作一團,半天才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裏面有個歲數大的老頭趕緊走了過來,對著軍頭行了個禮:“軍爺!你看小的家裏失火了,你們不幫著救火,也不讓我們救火,這不眼瞅著東西都給燒沒了嗎?”
“少廢話,讓人別動就別動,再不老實,小心我抽你!”軍頭橫眉立目,瞪著眼睛,根本不吃這一套。
老頭連連作揖:“軍爺,這話怎麼說?我們遵紀守法,都是順民,也沒犯了哪條王法,這是幹啥?”
“別廢話,讓你幹啥就幹啥,聽著沒?”
老頭瞥了一眼軍頭,沒敢吱聲,剛要退回去,有個大漢可不幹了,往前一竄,擠到前面來,用手指著軍頭道:“你這當兵的怎麼不講道理!哪有你這樣的,不救也就算了,你還管著我們了,我們自己家失火了,哪兒礙著你們的事兒了!”
第58回、鐵匠鋪夜半失火
軍頭一聽:喲呵!還有不服氣的?嘴裏罵罵咧咧地舉著馬鞭子帶馬就到了大漢面前,沖著大漢笑了笑:“行啊,你小子挺有種啊!我讓你有種!”說罷,手中的馬鞭一輪,奔著大漢就抽了過去。
沒想到大漢大手一伸,一把就扯住了馬鞭,再往懷裏一帶,一把就把軍頭從馬上扯到了地上,在地上滾了幾個滾,好不容易才爬起來。
這小子可不幹了,起來就罵:“好小子,你敢還手,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眾兵丁往上一撲,就要拿人,正在這時,突然從街角跑過來幾匹大馬,人還未到近前,聲音先到了:“都給我退下!”
軍頭一聽,剛想回罵,一見來人,嚇得一縮脖子,趕緊躲後面去了。
來的非是旁人,正是範文程和魏寶山眾人。
馬到近前,眾人跳下馬來,範文程借著火光打量了一眼對面的十幾個人,點了點頭:“各位,有些話不用多說,各位心裏也明白。有道是好漢做事好漢當,既然都做了,還不敢承認嗎?”
那個老頭打量了一眼範文程,往前邁了一步:“大人,小的們在此打鐵為生,一不留神失火燒了房子,實在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大人,大人說的話,小人不明白。”
“是嗎?”範文程點頭笑了笑。
正在這時,馬伯通突然盯著人群中的一個人愣住了,半晌後,這才緩過神來。笑著往前走了一步,指著其中一個胖子道:“大和尚,你的眼睛好了吧?”
這個胖子非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被馬伯通打傷的凶僧法能。法能見是馬伯通,眼眉當時就立起來了:“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那日你暗中傷我,今天我非報此仇不可!”說罷,跳到近前,奔著馬伯通就是一掌。
馬伯通哪是他的對手,趕緊往後就撤,沖左右喊道:“快來人,把這凶僧抓住,他就是明廷的奸細!”
話音一落,眾兵西呼啦啦往上一闖,就要抓人。
再看面前這些人,一個個也不低著頭,貓著腰了,一個個腰杆一挺,目露精光,抽傢伙就打了起來。真沒想到,這夥人看著不起眼,動起手來可利索,個個武藝高強,這些大兵哪是他們的對手,刀光劍影,拳打腳踏,眨眼間就讓他們給砍倒了十多個人,放倒二十餘人。
範文程一見,趕緊讓人往後撤,弓箭手準備放箭!
別看這夥人功夫了得,三個五個都近不了身,但是弓箭這玩意兒那是遠端武器,亂箭齊發,就算你長了三頭六臂,也根本就躲不過去,非得被射成個刺蝟不可。對方的老頭一見形式不好,打了一聲呼哨,喊了聲:“風緊,撤!”
再看這夥人一個個騰身而起,躥房越脊,幾個縱越,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有兩個動作慢的,躲閃不及,一個大腿根中箭,一個肩膀頭中箭,身子一趔趄,從房頂上摔了下來。眾兵丁趕緊過去,三下五除二就給捆了起來,總算是捉到了兩個活口。
範文程下令,把這二人押回衙門,由他親自審問。
按下範文程如何審訊暫且不表,單說馬伯通和魏寶山,從鐵匠鋪回來後,直接回了家,洗了一把臉,收拾了一下,這才松了一口氣。
馬伯通就問魏寶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寶山沖馬伯通笑道:“師叔,不瞞你說,這是我昨天和范先生早就定好的計策。翔鳳樓的柱子異常開裂並不是偶然,顯然是有人對這裏的風水做了手腳,這才使台柱莫名開裂。能幹這種事的必然是精通風水之人。對方躲在暗處操做很難發現,我這才將計就計,逼得他們主動跳出來。”
風水這種事就和人體的經脈差不多。中醫講究按相應的穴位,可以治療相應的疾病,使經脈暢通無阻。風水也差不多一樣,那種鐵匠鋪的位置剛好與皇宮的氣眼處在同一條地脈之上,每到晚上,便有人燒爐打鐵,打鐵的金氣順著地脈而行,導致地氣雜亂無序,根基不穩。五行中,金克木,木頭柱子受金氣所制,這才會不得安寧,就像被利斧劈開似的,裂出一道縫隙。魏寶山抓住時機,不偏不倚,用冷水潑柱,水氣克火,這才使得鐵匠鋪的熔爐爆炸,引起了火災。早就埋伏在城中四周的軍隊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圍住了鐵匠鋪,控制住了局面。
馬伯通聽後拍手大笑,連呼痛快。
次日早朝過後,皇太極在書房又親自召見了魏寶山、馬伯通和範文程三人,大加讚賞。
魏寶山把昨天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後,皇太極也聽得津津有味,不住咋舌。講完後,魏寶山看了看皇太極,繼續說道:“汗王,如今賊人已抓,工程可以順利完工了。小人查過此處風水,建議用方柱替換現在的圓柱,以穩固地氣,同時在柱頭雕以獸像鎮壓,以防它日再起波瀾。”
皇太極點頭道:“好,就依你所言!寶山,這回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麼賞賜,儘管開口!”
魏寶山趕緊搖頭:“汗王,小人現在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生活無憂,什麼都不缺了。小人能有今天,已經很滿足了,謝汗王美意,別的賞賜真的不用了!”
皇太極哈哈大笑道:“這樣吧,寶山,既然你不缺錢花,又不想當官,本王就賜你一座府宅,你和你家裏人就搬過去住吧!離著皇宮也近,有什麼事也方便,你看可好?”
“謝汗王賞賜!汗王,現在小人在范先生家裏住得挺好的,有吃有住,就別麻煩了吧?”
“咳!麻煩什麼,現成的房子,你過去住就是了!這事就這麼定了,這兩天就過去!”
魏寶山見皇太極這麼說了,也不再推辭了,趕緊再次謝恩。
皇太極轉回頭看了看範文程:“文程先生,被抓之人審訊有結果了嗎?”
範文程趕緊伏身跪倒:“回汗王,那兩個人審了一夜了,無論怎麼問就是不開口,臣慚愧!”
“哦?原來還是兩塊硬骨頭!”
馬伯通在旁邊聽後眼珠轉了轉,對著皇太極施了一禮:“汗王,要不讓我試試,我去問問看。”
“哦?老人家可有良策?”
馬伯通訕訕笑了笑:“回汗王,也不能說有良策,小的常年行走江湖,深知江湖禮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有棗沒棗打一竿子試試唄!”
皇太極拂掌笑了笑:“好,那你就去試試吧!有勞老先生了!”
“汗王客氣了,成不成我也不敢說大話,小人權且試試!”
第59回、馬伯通巧審二犯
從皇太極的書房裏出來,馬伯通和魏寶山直奔大牢。
魏寶山一邊走就一邊問馬伯通:“師叔,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馬伯通笑道:“這玩意兒還用什麼辦法,問個犯人,除了打就是嚇唬,就看你會不會嚇唬了!”一邊走著,一邊在路上拾了些石子和一根樹棍,魏寶山有些不解,也沒有多問。
到了大牢,馬伯通讓牢頭先把其中一個犯人押了出來。
等到把人押到時,魏寶山往下看了看,不由得咧了咧嘴。眼下這人顯然沒少挨打,身上幾乎沒好地方了,滿身血污,衣服都成片兒了,耷拉著腦袋,趴在地上,一聲不吭。
馬伯通一瞪眼睛:“我說朋友,何必呢?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現在既然你犯了事了,也就別再遮著掩著的了,有什麼就說什麼,也免得自己受罪。你叫什麼名字?你們都在這城裏幹什麼了?”
底下這傢伙抬頭瞥了一眼,腦袋一撲棱:“不說!不說就是不說!老雜毛,有法兒你想去!爺要怕就不來了,來了就不怕。死算個什麼呢?再過三十年,爺還這麼大個兒。”
馬伯通笑了笑:“好,有道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三十年後,你是不是好漢咱先不說,我先給你數數皮子!”本來馬伯通不主張用刑,但是這人張口就罵人,馬伯通也有些火了,命人把他按到地上。這頓揍,你說這些人下手輕得了嗎?胳膊粗的棍子都打折了,鞭子也抽斷了,把這人打得血肉橫飛。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骨頭,把牙咬得“嘎嘎”響,就是不招,再打眼看就得打死了。
馬伯通擺了擺手,讓下邊人先停手別打了,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根大拇指粗細的樹棍,看了看,點了點頭,又掏出一把石子,沖下麵人喊道:“來人,把他褲子給我扒了!”
大夥一看,扒褲子幹什麼?
馬伯通往下一甩,把樹棍和石子扔在了地上:“把這石子先塞到他的糞門裏,然後用楔子再給釘上!”
這刑法可特殊,兩旁那些人都聽傻了,上了半輩子的刑,也沒見過有這樣的,趕緊往上一沖,就要動手。
底下趴著那位一瞅,把嘴一咧:“別……別……我招!”說著話的工夫,汗珠子都滾下來了。
你說這是何苦呢,早要招就就完了嗎?至於挨這頓打嗎?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降。
馬伯通聽說他要招了,便吩咐兩旁人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讓人先取來刀傷藥,給他敷上,另外取來一碗水讓他喝了,這才說道:“你別著急,只要你說實話,絕對不打你,也不釘你,好不好?你就細說詳情吧!”
這傢伙皺皺眉,咧咧嘴:“好吧!我說。我先說我是誰,我姓張叫張開肆,是大明朝欽天監的人,奉監副陰陽手徐天錦之命,一直潛伏在遼東,刺探情況,收聽情報。這間鐵匠鋪是我們的落腳點,也是往來之人聯絡休息的地方。”
“那逃走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人?”
“這個,說話的那個老頭姓于,叫於渡海,好像是個老道,有什麼本事,咱就不知道了。伸手的那個是個大和尚,法號法能,是前兩天剛來的。其他人都在這兒住住走走幾個月了,聽說好像是為了什麼龍脈的事情,這種事,我也不便多問。”
“你說的都是實話?”
“如有半句虛假,你咋說咋辦!”
“好!來人啊,把他給我押下去,把另外那個人帶上來!”
第二個人帶上來後,馬伯通往下看了看,突然就愣住了,仔細打量了一陣,悄悄地側頭對魏寶山說:“寶山,你看看,底下那人好像有點兒眼熟呢!”
“哦?是嗎?”魏寶山也瞪著眼睛看了看,半晌,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悄聲道:“師叔,好像是那晚上看到的夜行人!”
馬伯通點了點頭,沖下麵的人喝道:“唉,這位朋友!剛才你那朋友已經全招了,簽供畫押俱都在此。你也沒必要死扛著了,你說或是不說對於我們來說沒啥意義了,但是對你來說可不然,說了,或許能少受些罪,戴罪立功;不說,一刀哢嚓了是你的福氣,真要是給找個地方,吃不飽,穿不好,天天干累活,別看你這身子骨硬實,不出一個禮拜就得累躺下,你自己好好合計合計!”
底下那人往上看了看,嘴一撇,眼一閉,一聲不吭。
馬伯通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說道:“唉,你們的頭兒叫什麼來著?哦,對,叫徐天錦,要是知道有你們這樣的手下,應該很滿意了。朋友,識時務者為俊傑,別以為你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你是誰。半個月前,在袁督師府外的北山上,你不會忘了發生什麼事了吧?”
說完這句話,馬伯通一直盯著這人的表情,就見這人身子一怔,趕緊睜開了雙眼,盯著馬伯通看了半天:“你到底是誰?”
馬伯通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看來,那晚上碰到的夜行人就是這傢伙。不過這事也奇了怪了。這小子本就是大明廷的人,怎麼會夜闖督師府呢?難不成這裏面還有什麼別的事兒?馬伯通心裏想著,臉上可沒表現出來,淡淡一笑:“我說了,你說或不說都一樣,該知道的我們都知道了。所以,你也自己爭取個好態度,也為自己考慮考慮,沒准汗王一高興,就把你放了呢!”
“哼!小爺我怕死就不幹了!既然幹了,我就不怕死!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黃,叫黃天彪,江湖上有個小小的綽號‘鬼影子’。我來這兒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殺皇太極來的,有種的,你就一刀挑了我,小爺我皺皺眉頭都不算是好漢!“
“好!好!是個爺們!”馬伯通挑了挑大拇指,盯著黃天彪道,“那你為什麼夜闖督師府呢?”
“這……這個你就管不著了吧?”
“呵,你不說我也知道,是秘密行動吧?”
“廢話少說,要殺要剮請便!”黃天彪脖子一梗梗,眼眉一立,拔起橫來。
馬伯通嘿嘿一笑,道:“好!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刑法硬!”說完,向下看了看,指著地上的樹棍和石子問他,“你知道這個怎麼用嗎?”
“怎麼用?什麼意思?”
“咳,意思就是,把這石子先塞你糞門裏,然後再用那木棍當楔子給釘上。然後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懂嗎?”
黃天彪一聽,氣得暴跳如雷,扯開嗓門大罵了起來。
馬伯通擺了擺手:“別叫喚了,來人啊,給我把住,褲子扒下來,先塞倆石子,讓他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