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回、夜半營盤大霧遮天

魏寶山三人尾隨著袁崇煥的大軍一直跟到了薊州。

薊州在在天津北面,燕山腳下,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古城。春秋時期稱無終於國,隋代為漁陽郡,唐代改稱薊州。明朝,薊州為九邊之一,戰略地位非常重要,是當仁不讓的軍事要塞。

魏寶山三人等到皇太極大軍趕到時,趕緊到賬中稟明情況。聽聞袁崇煥在遼東的一系列的遭遇後,皇太極終於笑了,連誇魏寶山幾個人是功不可沒,要重重封賞。

帳內除了皇太極和魏寶山三人,還有範文程,大貝勒代善,三貝勒莽古爾泰。皇太極還在路上時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袁崇煥已經先自己一步趕到了薊州城。皇太極心裏感歎,不愧是袁崇煥,真是兵貴神速,來得可真快,路途遙遠,竟然還跑到我們前面去了。

大家坐在帳中商議下一步的軍事行動計畫。

莽古爾泰拍著胸脯說:汗王,袁蠻子大病未愈,那些人又千里奔波,人困馬乏,我十萬大軍一走一過就把他幹掉得了!

皇太極搖了搖頭:你以為袁蠻子的頭說取就能取嗎?就算能取,我們也不能去取。

莽古爾泰一聽,瞪了瞪眼睛,粗聲大氣道:那是為何?

範文程一旁贊道:汗王用兵如神,比之諸葛孔明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太極看了看範文程,微笑道:什麼都瞞不過文程先生。

莽古爾泰左右看了看,有些不解,便問範文程: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到底是怎麼回事?

範文程笑道:三貝勒,《孫子兵法》中講,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正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皇太極點了點頭:我們殺了袁崇煥並不難,但是一旦他死在我們手裏,他就是忠臣,便會激起明軍的瘋狂報復,到頭來所有的怨氣都會發洩到我們頭上。本王一定要讓崇禎親自殺了他,讓他們自相殘殺,窩裏鬥,這樣,軍心渙散,亂成一鍋粥,我們自然可以不戰而勝!

在場之人無不讚賞地點了點頭。

代善道:汗王高見,只是如何讓崇禎殺了袁蠻子呢?那個小皇帝對袁蠻子可是信任有加啊!

皇太極看了看魏寶山三人,笑道:那是以前!現在,崇禎已將刀架到了袁蠻子的脖子上,可以說是一觸即發。先是我們廣造和談言論,又借袁蠻子之手斬殺了毛文龍,接著我們主動退讓了三十裏,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遼西,把這些事情放在一起,本王就不相信,那個小皇帝還能沉住氣!

莽古爾泰哈哈大笑:這袁蠻子估計死了都不會瞑目了!要說寶山他們真是好樣的,不愧為大金第一風水師,幹得真漂亮!

皇太極也讚賞地點了點頭:現在,我們還得再幫崇禎一把,把袁蠻子的腦袋再往刀裏推一步。我們不打薊州,不和袁崇煥交火,再繞過去,只是有件事還得聽聽寶山他們的意見。

魏寶山一聽,趕緊跪倒:小人不敢,有事請汗王吩咐!

皇太極擺了擺手,讓魏寶山趕緊起來,用不著這麼客氣,他只是想問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在袁崇煥眼皮子底下溜走,又不讓對方發現的妙計。

魏寶山聽後,皺了皺眉頭,要說是一個人悄悄地溜走還有可能,這十萬大軍要是悄無聲息地循走,確實有些困難。想來想去,看了一眼杜拉爾果果,然後沖著皇太極說道:回汗王,眼下這裏是為荒野,要想迷惑住對方,以風水之術來看,實在有些為難,畢竟這裏不同於屋宅,氣場廣闊,不好控制。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只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擔心萬一被對方識破,恐壞了汗王大計。

皇太極擺了擺手:寶山,但說無妨,大家一起商議。

回汗王,風水術中有一種陣法,稱為黃泉井。此法可以把無形的陰氣或是陽氣圈在固定的範圍內,使氣場衡穩不變,就像是用牆把水圍住一樣,一般用於孤寒之穴或是獨居之所。只不過現在這裏是荒郊野外,十萬大軍的營盤實在是太大了,沒有把握能成功,所以我還要請教果果薩滿,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改變一下這裏的氣象,儘量影響城中觀望之人的視線,或許可以瞞天過海。

改變氣象?皇太極有些不解。

魏寶山點了點頭:最好是下霧!

哦!皇太極點了點頭,這才明白魏寶山的意思,畢竟十萬大軍的營盤綿延幾裏地,短時間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實在是有些困難,如果有霧,視線受阻,只要在視線範圍內佈陣就可以了,無疑勝算會高出很多。

杜拉爾果果一愣,想了想,點了點頭:汗王,我願意試上一試!

好!大金有你們二人在,有所恃而不恐,真乃大金的中流砥柱!

皇太極命八旗兵在薊州南邊紮下營盤,擺出了一副攻城的架勢。

袁崇煥站在城頭,看著幾裏長的金兵營帳,抬頭看了看天,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如無意外,明天天一亮,必定就是一場血戰。

當夜,魏寶山和馬伯通帶著十人的小隊悄悄繞出了營房,直奔左右的山岡。

黃泉井原本是風水上一種用於紮宅立穴的陣法,如荒山僻野中建所孤宅,四下俱是荒野,煞氣沖宅,宅內自然不會太平,經常會有意外之災。所以,在修建時需要在宅基地的周圍尋到此宅的八煞黃泉位,釘以石樁,鎮住宅氣,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使煞氣自動被遮罩在外。

八煞黃泉是風水上的一種術語,又稱八路黃泉。講究庚丁坤上是黃泉,乙丙須防巽水見,甲癸向中休見艮,辛壬水路怕當乾。風水之煞,有來龍八煞、座山八煞、克向八煞、水口八煞、擇日八煞、砂峰八煞、凹風八煞、水法八煞、地支八煞等,風水一道,玄之又玄,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暫不多言。

皇太極按魏寶山的意思,把營盤紮成了箭頭形,一方面呈衝鋒之陣勢,一方面也方便魏寶山行事。不過就算是這樣,這也比屋宅的面積大了上百倍。魏寶山不得不把範圍擴展到了兩側五百米左右的山岡之上。

坎龍坤兔震山猴,巽雞乾馬兌蛇頭,艮虎離豬為曜煞,墓宅逢之立便休。魏寶山心裏默念著口訣,按著營盤所紮方位,營盤在坎位,而煞位即在辰方,一邊走,一邊校對著方向,這十餘人總算是摸上了山岡。

魏寶山伸頭看了看營盤中心故意點起的火堆,站在山岡上撐開八卦金剛傘看了看方位,確認無疑後,揮手叫過這十個人,讓他們分兩組,趕緊挖土,一個坑深八尺,一個坑深六尺,坑口二尺三左右。如果挖坑時挖到蟻窩、鼠洞、樹根,哪怕是大塊的石頭,都要把坑填平,然後平地後移三尺,重新再挖。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山岡上別的不多,石頭,大樹有的是,免不了挖出些石塊或是樹根來。這十幾個人忙活到大半夜,差不多挖了二十幾個坑,最後總算是找對地方,一挖到底,順利挖成了。

魏寶山看了看,趕緊讓這些人把事先準備好的馬血、豬血全都灌進了這兩個坑,直到血不再往下滲了。這才把削成尖的兩根胳膊粗細的樹幹紮進了坑裏,高出地面一尺後,用土給埋了。

看了看時間,剛好亥時三刻,趕緊悄悄地又返回了營地。

正中央的大帳已經騰出來了,杜拉爾果果一直在等著魏寶山的消息,見魏寶山回來了,趕緊準備做法。

大帳內只留下一盞燈,帳內昏黃。一張桌子上擺滿了祭祀用的牲畜,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杜拉爾果果抽出一捆香,點燃後拜了拜,然後插在了面前的香爐上。又端起酒碗,用右手的無名指蘸了蘸,輕輕地朝著空中彈了一下,重複了三次後,伸手抄起那面薩滿鼓,掄起鼓鞭重重地敲了一下。

鼓聲低沉有力,節奏由緩變急,杜拉爾果果邊敲邊跳,跳著跳著,口中又念起了奇怪的咒語。

魏寶山和馬伯通站在營帳之外,守著帳門,不讓閒人打擾,心裏除了緊張就是擔心。杜拉爾果果前幾天傷得實在是太重了,已經傷到了命魂,雖說行動如常了,可是魂魄受損,根本不是一天兩天能恢復過來的。當初給她看病的大薩滿再三叮囑過,三個月內,一定要留神注意,儘量不要施術,以免舍文反噬。雖說有那枚戒指可以護住她的命魂,但是這種事,說白了,誰心裏也沒有底。

80回、天明城下空無一人

魏寶山看了看,趕緊讓這些人把事先準備好的馬血、豬血全都灌進了這兩個坑,直到血不再往下滲了。這才把削成尖的兩根胳膊粗細的樹幹紮進了坑裏,高出地面一尺後,用土給埋了。

看了看時間,剛好亥時三刻,趕緊悄悄地又返回了營地。

正中央的大帳已經騰出來了,杜拉爾果果一直在等著魏寶山的消息,見魏寶山回來了,趕緊準備做法。

大帳內只留下一盞燈,帳內昏黃。一張桌子上擺滿了祭祀用的牲畜,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杜拉爾果果抽出一捆香,點燃後拜了拜,然後插在了面前的香爐上。又端起酒碗,用右手的無名指蘸了蘸,輕輕地朝著空中彈了一下,重複了三次後,伸手抄起那面薩滿鼓,掄起鼓鞭重重地敲了一下。

鼓聲低沉有力,節奏由緩變急,杜拉爾果果邊敲邊跳,跳著跳著,口中又念起了奇怪的咒語。

魏寶山和馬伯通站在營帳之外,守著帳門,不讓閒人打擾,心裏除了緊張就是擔心。杜拉爾果果前幾天傷得實在是太重了,已經傷到了命魂,雖說行動如常了,可是魂魄受損,根本不是一天兩天能恢復過來的。當初給她看病的大薩滿再三叮囑過,三個月內,一定要留神注意,儘量不要施術,以免舍文反噬。雖說有那枚戒指可以護住她的命魂,但是這種事,說白了,誰心裏也沒有底。

兩個人心裏正想著事兒的工夫,突然感覺四周靜了下來,很快就開始白氣綽綽,下起霧來。剛開始還不怎麼明顯,很快,空中就像飛起了一團團棉絮一般,霧下得越來越大了。

帳內的銅鈴聲和著鼓聲仍然響個不停,看了看時間,魏寶山和馬伯通點了點頭,看來杜拉爾果果成功了!

趁著大霧掩護,皇太極命大軍迅速開拔,繞過薊州,直接南下,直奔京畿富縣玉田而去。

因為氣場被魏寶山做了手腳,所以這場大霧直到天明仍沒有散去,影影綽綽地只能看出前面不足二百米。

天剛亮,袁崇煥就爬上了城樓,一見滿天的大霧,皺了皺眉,凝神觀瞧,見對面營帳影影綽綽似乎還有火光,心想:老天爺還是有眼啊,這場大霧下得太好了!如今跟著自己先一步到來的只有九千騎兵,餘下的一萬五千步兵還尚在途中未到,大霧多持續一會兒,就會給自己爭取時間。他趕緊傳令下去,讓騎兵抓緊時間修整,城上官兵提高警惕,嚴防金兵偷襲。一旦霧散了,馬上來報。

日上三竿了,陽光耀眼,而城前仍然是大霧繚繞,並沒有絲毫消散的跡象。

袁崇煥四周看了看,突然萌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城東、城北、城西,一望百里,唯有城南大霧遮天,看著十分詭異。袁崇煥想來想去,有些不放心,趕緊派出一支小隊,偷偷出城,騎快馬到金兵陣前打探。

這支小隊出了城,慢慢地接近金兵營盤,越走心裏越奇怪,怎麼營盤內寂靜無聲,實在是有些古怪。有膽大的騎馬到了近前再一看,腦袋當時就大了,只有二十多頂帳篷頂在最前面,裏面空無一人。十萬八旗兵像是鬼魂一般已經神奇地消失了,嚇得哨探趕緊飛馬回城稟告袁崇煥。

袁崇煥聞聽後,大叫了一聲,急火攻心,加上舊傷未愈,嗓眼一鹹,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兩眼往上一翻,再次昏死過去了。親兵趕緊把袁崇煥抬回了知州衙門,好一番診治,這才蘇醒過來。袁崇煥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要裂開一樣,疼得要命,全身骨節酸疼,抬胳膊都吃力。

餘明德趕來後,親自給袁崇煥號了號脈,取出銀針,分明在上星、印堂、合穀等穴位下了幾根針,袁崇煥身上的痛感這才減輕一些。皇太極突然撤兵,不戰而退,完全打亂了袁崇煥先前的部署,打破了拒敵於薊州的設想。眼下只有兩種選擇:一是入都,二是向敵。前者必須要搶在皇太極之前趕回北京佈防,背靠北京與敵血戰,可以上解君父之憂,下安萬民之心;後者則是尋找後金主力,採用機動靈活的戰術,伺機偷襲,蠶食其有生力量,等待自己的後續部隊到達後,兵合一處,再給金兵以重擊。

袁崇煥經過深思熟慮,最後決定,令祖大壽立即率軍尾隨其後,死死盯住皇太極,不能讓他在京畿橫衝直撞,不過也千萬不能和皇太極硬拼,野戰本是大金的強項,再加上敵眾我寡,勢力懸殊,要保全有限的力量。至於自己,親自帶兵回京佈防。

餘明德不無擔心地對袁崇煥說:督堂,兵部尚書孫承宗事先有令,讓督堂立即帶兵到京郊昌平、三河一帶佈防,以阻擊皇太極,督堂擅自回京,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唉!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皇太極一向狡猾,常常是聲東擊西,而且都是騎兵,來去如風,行進速度極快。他既然能繞過山海關,就不能繞過通州?能在我們眼皮底下跑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萬一他甩開我們,繞道京南或是京西,就更不可收拾了。到時候,我們回援京城,恐怕也來不及了,一樣是死罪。

按下袁崇煥這邊暫且不表,單說皇太極,率大軍離開薊州後,徑直南下,一路勢如破竹,先克玉田縣,又克三河縣,再克香河,八旗鐵騎,一路橫掃,風馳電掣,席捲京郊。

袁崇煥手下只有九千騎兵,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自己之長在於倚城固守,雖說自己手下這九千關甯鐵騎,戰力之強,絲毫不遜於八旗騎兵,但是人家是十萬大軍,九千對十萬,實在是無力抗衡,只好一路尾隨,伺機而動。眼見皇太極離京城越來越近了,袁崇煥決定不再尾隨皇太極了,轉而直達京城,終於在十一月十六日,抵達京城左安門,準備據城而守。

袁崇煥的固定戰法一直都是堅守城池,殺傷敵軍,待敵疲憊時再奮勇出擊,從寧遠到錦州,屢試不爽。所以這一次也一樣,也想把皇太極引到北京城下,誘敵攻堅,待其受挫後,再全力進攻,或許可以大獲全勝。這確實是個很高明,很完美,最有效的計畫,只是袁崇煥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這裏是北京。

81回、袁崇煥兵臨城下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袁崇煥忘了這裏不同于寧遠,不同于錦州,寧遠也好,錦州也罷,都是個小地方,裏面兵比民多,自己一個人說得算,讓守就守,讓沖就沖,不用和誰商量。可這裏不一樣,京城裏還有個皇帝,他這個督師到了這裏可就不像在遼東了。

崇禎皇帝坐在京城裏,看著皇太極帶著十萬大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來跑去,一連幾天覺都睡不好。本想著叫袁崇煥來護駕,結果,袁崇煥也跟著跑來跑去,一路上一仗沒打不說,現在又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帶兵到了北京城,他究竟想幹什麼呢?

就在這時,崇禎又接到禦史彈劾袁崇煥的奏章,閱罷後大吃一驚:是呀!這個袁崇煥擅殺一品大員毛文龍,確有資敵之嫌,這相當於解除了韃子們的後顧之憂。皇太極率千軍萬馬離開瀋陽,袁崇煥他真不知道?他在瀋陽城安排下那麼多的探子,都是幹什麼吃的,眼睛長在肚皮上了嗎?說出來誰信呢?如果知道,他卻未加干涉,縱敵入京,是何居心呢?要說袁崇煥要謀反,崇禎現在仍然有些不相信。袁崇煥進士出身,位高權重,根本沒有謀逆的緣由。或許是五年複遼的話說得大了些,現在想逼朕做城下之盟,倘若真是如此,真是膽大包天!你只顧自己的臉面,讓朕的臉面放在哪里?崇禎坐在京城裏,心如亂麻,趕緊召來兵部尚書孫承宗議事。

孫承宗從皇宮出來,眉頭一直緊鎖,自己的學生,自己知道。袁崇煥絕對不會有謀反之心,可是現在這麼多事情擺在面前,就算是自己想保住他,也實在有些困難了。聽說袁崇煥率軍到了北京城下,孫承宗趕緊就派出了使者。

孫承宗,字稚繩,號愷陽,漢族,北直隸保定高陽人,曾是明熹宗朱由校的老師,也是袁崇煥的老師,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了袁崇煥。這個人可不簡單,可以說,他的存在實實在在地影響了明末歷史,讓明末真正得以延續了十幾年。

早在天啟二年八月,孫承宗被任命為遼東經略時,他即著手實施其欲保關門,必先固遼西;欲複遼東,亦必先固遼西的戰略計畫,積極部署寧錦防線。大力整頓了關門防務,同時是修築寧遠城。孫承宗所在遼東的四年,重用了一大批忠直的文武將吏人才,邊防大備,袁崇煥正是其中之一。正當他銳意恢復之際,卻遭到了來自魏忠賢的打擊。天啟五年九月,自請罷官返鄉。

直到前不久,皇太極率軍避開山海關,寧錦一線,繞道內蒙,從喜峰口突入塞內,相繼攻陷遵化、迂安、灤州、永平,直指北京。在此危難之際,明廷這才想起這個人才來,所以二次起用孫承宗,詔以原官兼兵部尚書守通州,統籌全局。

要說明白自己學生真實意圖的恐怕也只有這個老師了,派去的使者傳達了他的一段話給袁崇煥:皇上十分賞識你,我也相信你的忠誠,但是你殺了毛文龍,現在又把軍隊駐紮在城外,很多人都懷疑你,希望你為國效力,若有差錯,後果不堪設想。

明朝有規定,邊防軍隊,未經皇帝允許,不得駐紮於北京城下,但是袁崇煥卻以為事非得已,情有可原,誰也沒請示,就直接把兵駐紮到了南城。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不小,再加上早有流言流入了京城,所以上到朝廷重員,下到小商小販,一致認定,袁崇煥這個人有問題。很不巧,更要命的是就在幾天後,皇太極率軍抵達北京城下,並駐紮於城北,一南一北,遙相呼應。這下子,袁崇煥也有些慌了,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誰都以為,金兵是自己帶來的。

崇禎皇帝本來心裏就疑神疑鬼,聽聞皇太極率大軍兵臨城下了,這回終於坐不住了,趕緊召見袁崇煥進城,他要親自召見。

袁崇煥聽說皇上要見自己,預感到大事不妙了。一年多了,自己寸土未複不說,現在還把金兵弄到了京城底下,于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了。明知是死也得去,自己不去,就更解釋不清了。心情忐忑不安地進了城,和他一起見皇帝的還有三個人,分別是總兵滿桂、黑雲龍、祖大壽。

祖大壽是袁崇煥的心腹。滿桂一直和袁崇煥有矛盾,黑雲龍是滿桂的部下。見到了皇上後,沒想到崇禎並沒有發火,也沒有訓斥,反而極為關心地把自己的大衣披到了袁崇煥的身上,一陣噓寒問暖。

袁崇煥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己一年多啥也沒幹,讓敵人都打到了眼皮底下,聖上竟然還對自己還這麼客氣,實在是做夢也沒想到,一瞬間,袁崇煥徹底懵了。而讓文武百官更懵的是,袁崇煥竟然當著皇帝的面,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讓自己的人馬進城休整。

這句話可嚇壞了所有人,崇禎帝想也沒想,嚴詞拒絕,當場就否決了袁崇煥的請求。邊軍未經請示就駐紮城下,本身就是罪不容赦,而現在又要把兵帶進京城,這不是得寸進尺嗎?別看崇禎對袁崇煥表面上噓寒問暖,但是人言可畏,又怎麼會不加防備,萬一袁崇煥的九千騎兵進了城,造了反,這不是引火焚身嘛!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北京城外不是一片曠野,外城還有很多老百姓,國家養你軍隊是幹什麼的?讓人家打到家門口你還把老百姓扔在外面,讓韃子燒殺搶掠?老百姓能服嗎?

其實,這事也不能說是袁崇煥得寸進尺,確實情有可原。自己的部下比起大同、宣府之兵不知要辛苦多少倍,連日來一直馬不停蹄,一天行軍一百多裏,已經累得不行了。袁崇煥心裏有氣,可是嘴上不敢說,心想:前不久,大同總兵滿桂和宣府總兵侯世祿的勤王之師,不是也進城修整了嗎?我比他們的地位要高吧,他們都能進城,我為什麼進不了?

可是他忘了,本來現在人人都在猜忌你,你還要帶兵入城,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嘛!

袁崇煥沒辦法,只好拖著疲憊的身體,親自到各營安撫,總算是把事情平息了。

且說駐紮在城北的皇太極,此時正穩坐中軍帳內,召眾貝勒議道:各位都不止一次和袁蠻子打交道了,這個人擅於守,咱們還得儘量避開他,別和他硬拼。如今,京城中到處都是關於他的流言,崇禎不可能不對他產生懷疑,咱們只要稍稍加把火,造成一種與袁崇煥有約的假像,君臣相疑,相互反目,一觸即發。

莽古爾泰點了點頭:汗王,你說怎麼辦吧?

皇太極道:明天清晨,我們集中兵力攻德勝門,排縱隊,隊與隊之間保持距離,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別讓炮炸了。五哥帶人去城南拖住袁崇煥,邊打就退,讓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我們並不是在真打,就是走個過場。我就不信,小皇帝還能沉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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