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起源在哪里,生命的終止在哪里,這其中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那段人生,又是身體還是靈魂的一場演繹。每一個生命都來自於一聲啼哭,歸結於一抔黃土,可千萬年前的開始,時間與空間的最初,又是誰的啼哭來為天地開創局面?而千萬年後的末日,光陰和地域的極限,這世界還會埋葬于哪方塵土?  
活在現在的人永遠也不需顧慮這些東西,即使花費一生我們也看不到陰陽的兩極,但你永遠也不能停止去想,停止用一縷柔弱的波段,纏纏綿綿地去試探塵世的邊緣。超越了身體的思維是如何的自由和無依,縱入雲霄之後的那種快意和恐懼,糾纏擊打著人脆弱的神經,也許矛盾才是生存的依據,是讓一切思想火花跳躍的木屑,也是生物存活最明顯的標識。  

萬物生成皆神聖,一草一木總關情。  
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我一樣,執著地相信這句話。  
我一直覺得每一個物體都是有感情的,包括千年來逐漸風蝕的城牆,和隨手丟棄的塑膠袋。我總會不由自主地去想像我碰到的一切物體,想像它們的一生是怎樣的。你有沒有幻想過水的哭泣,以及鉛筆的老去?你有沒有幻想過路燈的沉默,還有陽光的快樂?你有沒有為躺在路邊的樹枝可憐?你有沒有為高飛在天的氣球擔心?從科學的角度來看它們是無意識的,沒有生命的,我知道。但我寧願相信它們通通都擁有一份隱秘的情懷,和一張或哭或笑的臉。  
我尊重每一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也相信它存在的理由。“天生我才必有用”。是的,這俗世如此繁雜,盤根錯節環環相扣打斷骨頭連著筋,從呼嘯而過的風雲到游離空中的浮塵,從陽臺搭著的花架到小池緩慢的流水,點點滴滴層層疊疊各自擁有它們的院落卻也交錯著臂膀,一吐一納一呼一吸間,完成了彼此的使命。  
生生不息。  

世間總有紛擾,就像大漠總有風沙。離開了母腹的孩子,從此開始孤單的行程,一路的春光,一路的荊棘,一路的風沙撲面,一路的塵土飛揚。多少人來往穿梭,多少人相依相伴,熙來攘往的歲月裏哭罷笑罷,留一聲慰歎在靈魂孤寂時徘徊,千回百轉亭亭嫋嫋消逝在時鐘旋轉的背後。曾經有過傷痛曾經有過愉悅,儘管刻骨,也都過去了,時光不會記得。然而那些紛紛擾擾的瑣屑和糾糾纏纏的煩惱,卻日復一日地沉澱,年復一年地纏繞,一世複一世地不斷在行人頰上刻下痕跡,古往今來那麼多鮮活的心靈,就這樣一點一點淪陷在無涯的荒野裏,流沙慢慢蓋過他們的面孔,沉睡在沙中是如此的盲目而安全。還有一些心靈跳動地更激烈,面對思維的一望無際強烈地感到恐懼和迷茫,他們拼命抓住過往的風和風中搖曳的雨,在流沙上疲於奔命,以刺傷自己為代價,讓流出的血來證明清醒……可無論如何,生命總叫人感動,你不得不臣服於它的每一種形式,任何一個活著的物體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可以含笑可以揮淚,可以直面如刀的命運,靜靜領教。  

時間永遠是那麼不緊不慢地走著,世界一圈圈的旋轉中,有人出生,有人老去。我們走在自己的軌道上,踩著前人拖長的影子並且把手中鮮花抛灑在路邊留待後人採摘,安靜地順著歷史的進程履行本身的責任。其實追溯到先古的盡頭或追蹤到末代的尾翼也不會有什麼不同,依然是滿世界的風雨旖旎,紅塵繁雜,存在著的每一樣東西也都是寂寂沉默,無心無情,我們都一樣,數十載的塵世遊,劃一個圓圈,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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