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壞蛋的故事

  其實這一帶蠻荒中很多古老的部族,或多或少可能都與多年前的巴國有點關係,比如路族。巴國的祖先當年進入巴原時,路族的祖先就曾經受徵召加入開闢道路的隊伍,他的名字叫武丁,後人稱之為路武丁。路武丁後來也返回了深山中的部族、帶回了不少東西和見聞,他的後人便以路為姓,此後才有了越來越興盛的路村。

  經過長期的戰亂之後,巴原五國都需要休養生息、無力再發動大規模的國戰,所以巴原上近幾十年比較沉寂,只是偶有小規模的衝突而已。但是幾十年又過去了,已經重新蓄積起力量的各國中有人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圖謀著擊敗與攻佔其他的國度。

  到達有魚村的這位貴客,就來自於如今的五國之一,這個國度恰好毗鄰這片蠻荒,走出深山的道路就通往那裏,他們當然也自稱巴國。這位貴客當然也不是普通的商販,而是國君的使者,特意來打探這片蠻荒中的情況。

  國君既有野心,當然要聚集各種可以動用的力量,所以也想到了以前巴國所屬的蠻荒各部。這位國君知道清水氏的存在,也知道那片蠻荒的各個部族中有著各種奇人異士,還有不少身強力壯、擅于格鬥的勇士。這樣的力量當然不能為他人所用,就算不便大舉徵召,能夠成為自己名義上的部屬、做為潛在的後備力量也是好的。

  國君也隱約聽說了清水氏覆滅的事情,近年來也有商販進入蠻荒、帶回了不少消息,所以他也想搞清楚確切的情況,於是就派一位使者率領一支商隊進入了深山。這位使者見到了有魚一族,詢問了這片蠻荒中最近的形勢,於是就決定不必再往更深處走了。

  使者的目的已經達到,見到了此地最強大的部族,再往前走沒有必要。而且他也不習慣和深山野民打交道,這蠻荒中的路途也太艱險了,於是便返回巴原複命,並留下話還會再來。

  這位使者帶著使命而來,從他的角度當然支持態度恭謹的有魚一族統領蠻荒各部,然後成為巴國穩定的臣屬,將來便可在各部族中徵召勇士到巴原效命。可是有魚村的高層自己心裏卻清楚,若想收服蠻荒各部聽命,所面對的最大的阻力就是路村和花海村結成的聯盟。

  原先的野心未及伸展就被打消了,可是國君的使者到來,又讓他們看到了希望。於是魚梁主動請命,率領一支由精銳戰士組成的狩獵隊伍,在族中宣稱將去高處的深山中獵取犀渠獸。其實獵取犀渠獸只是一個名義,有些事情暫時連普通族人都不便知曉,否則難免走漏風聲。

  魚梁集中這樣一支精銳的隊伍進山,主要目的當然不會是為了與犀渠獸群去拼命,而是摸清花海村和路村的底細、搜集重要的情報,以制定將來的攻伐計畫。

  有魚村的高層也認為,要想讓路村臣服,首先要打破路村和花海村的聯盟,最好選擇相對弱小的花海村先下手,讓大家都看到花海村的下場,別人以後也就不敢再跟著路村搗亂了。蠻荒中發動大規模攻伐行動最大的障礙,就是距離太遠、路太險,對彼此的情況不瞭解。

  魚梁以狩獵犀渠獸為名帶隊進入深山,他要摸清楚花海村的地形地勢、出入的道路、族人們的作息規律、狩獵隊伍什麼時候外出、村中什麼時候最空虛等等情況。還有另一個情況也需要考慮,如今斷崖上有橋,而路村離花海村不遠,對付花海村就要防備路村來援。

  所以魚梁也要觀察與搜集路村的情報,在他的設想中,如果將來要突襲花海村,就要選擇路村和花海村都是最空虛的時候,而且時間最好是半夜。

  路村與花海村之間隔著一道斷崖深壑,出路村過了深壑向上走三裏多、再越過一道山梁,才能看見花海岸邊的花海村。半夜裏族人都睡著了,這麼遠的距離也聽不見另一邊的聲音,若突然動手誰也防備不過來,一定要做得乾淨利索不留後患。

  清水氏的覆滅,至今不知是何人所為,但也給了有魚村一個啟發,如果深夜突然發起襲擊,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也是可以覆滅一個部族的。想出其不意滅掉花海村,最好能聚集百名勇士,這是有魚村目前能動用的最大遠征力量。

  只要成功了,就能以花海村為據點,趁機撲殺毫不知情返回花海村的外出族人,連路村恰好過來走動者也一舉撲殺,然後快速離去。只要花海村一滅,路村將難以獨自與有魚村抗衡,其他各部族也會受到震懾。有魚村既威懾各部族,再給大家許以好處,便能達到目的。

  可是這麼大規模的行動,又要穿越漫長艱險的蠻荒群山,怎麼才能保證行蹤隱蔽不被人發現呢?魚梁也想到了一個計畫,就是分成小股的狩獵隊伍,分批從不同的方向進入山中,然後都繞道集結在花海村附近,等待恰當的時機發動雷霆一擊。他這次的行動,就是一種試驗與試探。

  但這麼做需要一個非常熟悉當地情況的嚮導,而魚梁偏偏得到了一個嚮導,便是被花海村驅逐的猴子。有了猴子帶路,魚梁這幾天已經在花海周圍高處各隱蔽的地點觀察了很久,今天又悄悄來到了那片視野最佳的高崖上。

  當站在高崖上遠眺時,魚粱心中上述的計畫才漸漸清晰成型。但還沒等他回去將計畫說出來,人便被若山抓住了,所帶來的手下也全軍覆沒。

  ……

  猴子被驅逐出花海村,身上沒有帶武器,只拎著一隻野雞。他忍著疼將受傷的右肩關節接上了,走到很遠的地方才將那只野雞趁著新鮮給吃了,然後沿著崎嶇的山路獨行,目的地便是那片中央谷地。只有在那裏他才有可能找到機會活下去,獨自留在蠻荒中是必死無疑。

  還算他走運,同時也有多年在蠻荒中的生存經驗,半夜選地方宿營並沒有被野獸叼走,第二天在山路上也沒有碰見強大的猛獸。蠻荒各部族人在野外的食物,並不僅是那些需要獵殺的飛禽走獸,山中的野果、植物的莖塊、甚至各種肥美的蟲子都是可以吃的。

  當猴子端著一條受傷的胳膊又進入山林找食物時,恰好被帶隊悄然而來的魚梁發現了。蠻荒深山中遇到獨行者是很罕見的情況,魚梁就命手下抓住了猴子詢問其來歷,當得知猴子是被花海村驅逐的族人時,心中大喜過望。

  魚梁告訴猴子,既被部族驅逐,一個人在蠻荒中絕對活不下去,就算到了中央谷地,也得有其他部族願意收留才行。可是中央谷地中也有花海村和路村的人定居值守,只要聽說了他的事,又有哪個部族會收留他呢?猴子想要活命的唯一辦法,就是聽他這位魚大人的號令,只要能為魚大人立功,將來說不定還能活得很舒服、甚至天天有魚吃。

  猴子當即表示願追隨魚梁,他還真的立刻給魚梁立了一功,就是說出了虎娃的來歷,幾年前聽小姑娘綠蘿告訴他的——虎娃是清水氏唯一的血脈遺孤。

  猴子當然要說自己是怎麼被花海村趕出來的,全是因為一個可恨的小崽子,而這小崽子還另有一個特殊的身份。魚梁聽聞是大吃一驚,當即就命手下給了猴子一支梭槍,讓他在山林中防身並可以當做拐杖,又問了很多關於虎娃的情況。

  魚梁此行的目的是探查道路、搜集花海村以及路村的情報,能找到猴子這樣一個熟悉情況的嚮導已是意外之喜,而得知虎娃的存在更是喜中之喜!當他聽說虎娃經常跑到花海村去玩,在那條偏僻的山路上往往只有這孩子一個人經過的時候,便動了別的心思。

  魚梁是來做偵察試探的,當然不會暴露自己,可是若有機會能將虎娃抓回去也是大功一件。虎娃代表著一種繼承的地位,各部族的主要財物都是族人共有,清水氏留下的東西從名分上也是屬於虎娃的。前段時間的鹽井爭端,是因為鹽井已無主,而山中各部族的衝突,也是因為清水氏一族消失後留下了各種空白。

  有魚村的長老們之所以有更多的想法,有一個因素是不可忽略的,他們的祖先就是清水氏祖先的扈從,當年跟隨理清水來到這裏定居並繁衍生息。清水氏沒有了,有魚一族便有一種想當然的感覺,他們理應繼承清水氏留下的一切。可是山中各部族並不認這個道理,有魚一族也沒這個權利。

  但有了虎娃在手,情況就不一樣了,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繼承清水氏所留下的一切,控制虎娃成為有魚村的族人,便能從道義和名分上解決這個問題。這樣有些小部族就不會參與爭奪,而有些部族就算不滿,也不是強大的有魚村的對手。

  更重要的是,虎娃是清水氏一族的後人,而那片蠻荒谷地是清水氏的受封之地,控制了虎娃進而控制這片地方,也會得到平原上的巴國理所應當的支持。這種繼承關係就算是國君也是不可否認的,否則那位國君又何必號稱自己繼承了巴國正統呢?

  滅花海村、削弱路村、震懾各部族,控制虎娃繼承清水氏所留下的一切、取得平原上的巴國理所應當的支持、進而成為統禦整個蠻荒部族的有魚氏,這一系列計畫是多麼完美,就連魚梁也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這位天才在猴子的帶領下潛入到最合適的位置,真的發現了虎娃獨自出現在山野中,但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太久,就被山爺帶人給滅了,不僅計畫難以實現,就連任何消息都不可能再傳出去。

  ……

  而若山怎會來得這麼及時?他帶領一批族人在中央谷地駐守,當然不是每天看風景,除了結交各部族首領、解決各種爭端,也關注著各部族的動靜,特別是有魚村的異常動態。

  一直駐守在谷地中的魚梁前陣子回村了,再返回時卻帶著一隊精銳的勇士,其中還有兩名身懷神通的修士,隨身帶的武器等物也是最精良的,這立刻就引起了若山的警覺。魚梁等人在谷地中休整了一天,然後出發進入了深山,據說是去打獵。

  魚梁其實也不想讓若山起疑,他沒走前往路村的那條路,因為從那條路上去山中只有路村並無別的部族。魚梁走的那條路在谷地另一側,到高處有好幾條分叉,通往不同的部族,有大片不屬於任何部族傳統獵場的區域。

  魚梁走這條路應該不會引起誰的懷疑,可是若山偏偏早就在懷疑他。魚梁這支隊伍威脅不了花海村或路村,但是足以襲擊一些弱小的部族了。而且有魚村人通常只捕魚很少進山林中打獵,就算打獵的話,下方的魚海附近就可以,沒必要進入谷地再往上進入那麼遠的深山啊!

  有異於常情,便是可疑之處,就算魚梁想襲擊深山中很遠的小部族,也不是若山想看見的。於是若山帶著仲壯和叔壯,也悄悄地尾隨在後面。在這樣的險峻深山中追蹤,既不被對方發現又不能追丟了,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但若山修為高超,魚梁帶的人又比較多、難免留下各種痕跡,而擅於狩獵的部族居民也擅長于追蹤這些痕跡,所以一直不遠不近地悄然跟著。若山發現這些人真不是來打獵的,他們帶足了乾糧,只是偶爾順手獵一些東西而已。

  由於若山的距離比較遠,只在後面追蹤他們留下的痕跡,並沒有看見魚梁是怎麼抓住猴子的,可是第二天在高處看著這支隊伍經過一片開闊地帶,其中卻突然多了被花海村驅逐的猴子,若山也吃了一驚,暗中猜到了這些人的目的地。

  魚梁在猴子的領路下,果然找到隱蔽的道路潛入花海附近,並登上視野良好的高處觀察花海村和路村的各種動靜,他們在附近偷偷摸摸轉了好幾天、反復地觀察著。而若山一直跟著他們,還派叔壯悄悄通知了蠱辛。

  山爺沒有搞清楚魚梁究竟想幹什麼,所以暫時也沒驚動這些人。這天魚梁來到那片高崖上,恰好發現了虎娃獨自一人在荒野中玩耍,當即決定悄悄將虎娃抓走,然後就帶隊離開這裏,此行將極為圓滿。

  由於隔著那座高崖,若山等人是在後方,他們並沒有看見山崖下的虎娃。等魚梁命令手下爬下山崖動手時,他們也覺得情況不對,摸過去也打算動手了,卻恰好聽見虎娃吹響了哨子。虎娃的哨音可以說是個意外,若山本打算不驚動族人悄悄解決掉魚梁的。

  魚梁帶來的十四名手下,在攀登高崖到一半時,便被崖上飛來的箭射落斃命。若山活捉了魚梁,但此人嘴很硬,並沒有審出太多有價值的資訊。倒是水婆婆抓住了猴子,問出了很多內情,可以推測出更多的東西。

  魚梁當然不會告訴猴子山外使者到來的事情,有魚村已經下令禁止族人私下談論,他更不會說出自己的計畫。但這些天猴子和這些人走在一起,聽這些有魚村族人的交談,有意無意間也能知道很多事情,清楚他們是來偵察花海村以及路村的情報,那麼將來肯定會有所圖謀。

  所以猴子不聽命令仍然追向虎娃時,魚梁曾想射殺他,就是為了滅口。可惜魚梁沒有來得及,猴子這個活口仍落到了水婆婆手裏。問清楚事情始末之後,若山等人將魚梁與猴子也都給宰了,並悄悄處置了屍身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魚梁和他帶來的十四名精銳手下,就這樣和猴子一起無聲無息地丟掉了性命,就連有魚村也不會知道他們是怎樣消失的。若山等人的手段很乾脆,蠻荒各部族的民風雖然古樸淳厚,但生存在險惡嚴酷的環境中,真起了爭鬥也是血腥冷酷的,沒那麼多留情的餘地。

  正因為如此,若山才想儘量避免更多的血腥衝突,搞不好大家會同歸於盡的。

  事情的最終結果,就連花海村與路村的族人都不知情,更別提其他人了。若山與蠱辛並不是不相信族人,但知道的人多了,難免會走漏風聲。族人們只知虎娃吹響哨子是因為猴子悄悄跑回來想傷害他,而猴子已被處決,山村部族又恢復了寧靜。

  ……

  天黑之後,若山已經處理完所有的事情,稍有些倦意,但他並沒有休息,坐在屋中又點亮了那盞油燈。豆粒大小的燈光燃起,照見了整間屋子內的情形,他一扭頭問道:“虎娃,你怎麼還沒睡,又來找我有事嗎?”

  虎娃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走進來答道:“山爺,是您叫我有空來的呀!您怎麼又點亮油燈了?”

  若山笑了:“我是要你明天來,沒讓你半夜不睡覺來找我啊。點燈,當然是給你照亮的。好孩子,你今天的表現真不錯,是怎麼知道吹哨示警的?”

  虎娃:“是水婆婆告訴我的呀,遇到危險就吹響哨子。”

  山爺追問道:“你是怎麼發現危險的?”這一問事出有因,假如虎娃等那些人已經爬到山崖下、拿著武器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就算來得及吹哨子恐怕也跑不掉,一定是提前發現了危險。

  虎娃眨了眨眼睛答道:“我今天想去瀑布下面揀石頭蛋,走過去的時候恰好聽見上面有人說話,是猴子的聲音,他要人抓住我。我當時只聽見聲音還沒看見人,趕緊轉身走了,到了山路上吹響哨子就跑。”

  若山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以後碰到這種事情也要小心。現在沒事了,你回去睡覺吧,記住水婆婆和我叮囑你的話,不要對別人多說什麼。”

  虎娃一向很聽山爺的話,點頭答應一聲就回去了,走到門口時卻又問了一句:“山爺,那我以後還能不能跑出去玩?”

  若山又笑了:“能,當然能,就和以前一樣。猴子已經被水婆婆處決了,事情也都已經解決了。”

  虎娃回屋之後忽然微微皺了皺眉,因為他察覺到又有人進了山爺的屋子,正是水婆婆。原來水婆婆也找山爺有事呀?虎娃倒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便自己休息了,睡之前仍然定坐于小床上行功修煉。

  水婆婆的身形飄然進了若山的屋子,坐在了油燈的對面。她與若山說的話,虎娃並沒有刻意去聽,就算凝神想聽也是聽不見的,因為兩人都運轉法力攏住了聲息。水婆婆說道:“有魚村應該想偷襲花海村,魚梁是來探路的,這麼做很蠢!”

  若山歎了口氣道:“他們有這個想法,我明白原因,但真的是太蠢了。想滅花海村,需要集合他們全族精銳的戰士發起偷襲,蠻荒路途艱險、距離又這麼遠,假如真有這種行動,又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呢?”

  若水:“我只是覺得奇怪,他們為何要這麼做?”

  若山:“我也覺得奇怪,可能只是一種癡心妄想吧。我們只要有所警覺,便不可能讓他們得逞。但經過了這件事,他們應該也不會亂動了。”

  在若山和若水看來,魚梁此番探路,若真的是打算在將來集合族中戰士搞偷襲,這種想法是很愚蠢的。無論是有魚村還是路村,都不可能動用全部的力量跑到別人的地盤上征伐。艱險而漫長的道路就是最大的屏障,且這樣的動作不可能不被人察覺。

  有魚村再強大,也沒有能力大舉遠征路村或花海村,路村和花海村也是同樣情況。誰要是這麼做了,簡直就等於自己找死,在谷地中的平常衝突,與勞師遠襲、發動存亡之戰完全是兩回事。

  而如今有魚村莫名損失了一隊最精銳的勇士,其中還有魚梁這樣一位四境高手和另外兩名二境修士。他們可不是普通的族人,有魚村原先若是手腳俱全,此刻至少等於被剁掉了一隻胳膊,短時間內既不敢也無力再挑起什麼爭端了。

  水婆婆又說道:“猴子是在半路上遇到魚梁他們的,他告訴了魚梁虎娃的身世來歷,而這些人一個都沒走脫,消息並沒有傳出去。”

  若山:“真沒想到,這件事是三年前綠蘿無意中告訴猴子的,我已經吩咐過,知情者嚴禁再提及此事,也不許私下談論。至於花海村那邊,如今也只有蠱辛知曉,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水婆婆也歎息道:“虎娃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世,這樣也好!如果我們永遠都不知道清水氏覆滅的真相,那就永遠也不要讓他知道。……我剛才聽見你問虎娃的話了,這孩子真的很難得。我感覺再過幾年,他一定能邁入初境,假如能得到世間真正的高人指點,成就絕不會亞於你我。”

  若山感慨道:“若是山神還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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