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丹家秘傳,多用手抄本師徒授受。余於1983年春訪道於嶗山太清宮,由匡常修道長引見先師王沐先生,王沐先生以此手抄本相授。此抄本名《地仙玄門秘訣》,文字淺顯,丹法精到,貫通三元,知其為內丹學大家之著述,宜初學者入門之用,余閱讀時曾隨手朱筆作了批註。此丹家手抄秘本,佚失作者姓名,僅有張子本所作《敘》題乾隆四年(1739)。王沐先生所得丹家秘本乃道門居士杜興培於1934年抄錄,抄本工筆小楷,字跡清秀。後吾以此抄本影本贈來訪道友,後發現竟有人將此抄本在網上發賣以牟利,違道悖德,豈吾贈書之初衷哉!今將《地仙玄門秘訣》抄本全文點校,標出重點,公開普渡,以便好道者入門實修雲。

餘嘗竊笑夫世之人,動慕丹道,以求飛升,輕聽僧道方士淫邪放僻之言,服食運氣,以致隕喪其身者正複不少。甚而以采戰淫女之事,作神仙求道之方,此又愚之又愚者也。獨不思神仙脫胎,亦系死後靈光不昧耳,非血肉之軀可以上升不敝也。乃世之人甘於自促其生,而不知悔,可慨也夫!獨此書一切服餌升舉,半語不及,顯然並無此事。惟清心寡欲,可以卻病延年。諄諄是訓,其與世之荒唐者向別。於是喜為書而複系之言,以弁其首。

乾隆四年歲次己未仲春中浣有二日

華亭張子本書於燕京客舍

地仙玄門秘訣

大丹之道,不外性命雙修。性者,心神;命者,腎氣。神氣混一謂之雙修。性由心悟,妙在無心。命假真傳,要須采氣。采氣之訣,不是有心存想,搬運身中血氣。一身血氣,皆屬至陰,謂之後天。中有真陽,名為元氣,乃屬後天。氣運有時,逆行為采。丹道只重一逆字。法在夜半子時以後,一陽將動之時,玄門謂之“冬至”。披衣起坐,內照澄心。陽氣雖來,初猶未覺。防閑既久,自見兩腎中間一縷金光,從竅湧出。欲過關元(在臍下三寸),偷泄而去。惟因起坐,只得逆行,逆行而還歸氣穴。返還既久,日漸氣增,氣至以微意迎之。使之升於神室。腎氣上升,心液下降。心下腎上,強曰“中宮”。腎氣屬“坎”,心神象“離”,神氣配合曰“坎離交媾”。交媾數足,入落黃庭,一點微光形如黍米,一日一粒,黍米漸增,神氣始溢,逼勒上長升,沖貫尾閭夾脊,直透泥丸。由泥丸下降,直落丹田。升降迴圈五六七遍,又複凝然。有如圓月,下浸寒潭。神氣愈盛,下寄於坎離之中,外達于任督之表。丹田至頂,強曰“乾坤”。河車運轉,仍落黃庭,遍體生光。紅爐點雪,陽氣日長,陰氣日消。剝盡群陰,純陽乃複。總之所謂煉氣煉神,至於煉形,別當有訣。起一身之真火,煆百脈之濃陰,去下穢濁,退上皮膚,神氣愈清,形骸愈結,堅如鐵石,寒暑不侵。一朝解化,遺蛻長存。形神俱妙,信不誣也。雖然煉神煉氣,統在性中,性亂神昏,氣終陰濁。欲超仙境,何異象龍。

煉形之訣,大約一年可作二三次,每次始初可二三日,以後五六日。不飲不食,不接人事。以腹有飲食,則隔礙真氣,不能遍徹一身,豈能盡逐向外。煉形之時,謂之“分龍”。蓋初修仙者,其陽雖盛,尚與後天之氣相混。既雜後天,便非純“乾”,不能脫出陽神也。若漸與後天形軀分出,則真神之氣可以去來自由,遂向頂門飛出。是知先天真氣乃立體於虛無,藉後天之氣以載之耳。因始出煉形,止二三日,以不能久餓也。

丹家有“內解”、“外解”。內解者,是從大便泄出腸胃中之污穢。外解者,是生瘡痍等症,攻出皮膚之疾,隨人平日所受何等病耳。蓋緣真氣充足,邪氣不能相容,自然發出來也。

第一煉己

道有三乘,上乘、中乘、下乘。世之學者,開口便說清靜無為,忘人忘己,此是最上一乘。初學豈能到此?但需忙裏偷閒而已。偷閒之法,先僻靜室一間,上懸祖師聖像,使心有所歸依。無力構室,隨緣隨處,皆可取靜。禪家所謂“若能靜坐一須臾,勝造河沙七寶塔”是也。方期欲靜之時(期:猶、要也,至當也),轉覺許多不靜。蓋因身中五賊有以致之耳,故必使目不視外而視內,則魂在肝而不從眼漏;耳不聽外而聽內,則精在腎而不從耳漏;鼻不聞香而呼吸在內,則魄在肺而不從鼻漏;口不開言而默默守內,則意在脾而不從口漏;心不妄想而惺惺在內,則神在心而不從想漏。如此祖師所謂精神魂魄意,攢簇歸坤位(坤為腹),而獨無漏者也。久久純熟,鬧中可取靜。而為煉己之事始矣,所謂煉精化氣也。

第二采藥

此功常靜,憑此清靜之功,而行采藥之訣。藥者何物,吾身中元氣是也。人之一身俱是血肉所成,屬陰。惟此一點“元陽之氣”(此即先天之氣,以其雜於血氣之中,不可純謂之先天矣)行於血氣之中,而能目視耳聽手持足行。然人生有此元氣以生之也,所以玄門強名此氣曰“命”。而又以心中之神強名曰“性”(性命、神氣原只是一,強分之者,設此條目,以教人耳)。蓋因心氣、腎氣而分言也。以神馭氣,性命合二為一,則曰雙修(功夫只在“雙”字,心火炎上,腎水下流,便不雙矣)。夫修性者,必兼修命。修命無他,不過采此腎中之氣耳。采氣之訣如何,要知凡人一身脊骨二十四節,從下尾閭穴,至上第七節之旁,兩腎居之。腎屬水,天一生水,夜半子時以後,一陽複生,身中元氣自下而上,恰好行到腎。兩腎中間有一竅,正在七節之中,元氣從此而出。所以人人睡到半夜以後,外腎陽舉。陽不自舉,由內腎竅中之氣發出。行到外腎而陽舉耳。當其內腎陽氣將到外腎之時,不妨披衣起坐,垂目閉口,調息綿綿,存想兩腎之間,若有氣從此出(此氣玄門謂之鉛,卦屬“坎”,名曰“水中金”也,又名白虎)。腎絡連心,下動上應,夜夜行功,坐到更餘,方才就睡。月餘之後,心覺兩腎中間,氣動而出。只因起坐,此氣不得順下而行,逆而往上。(丹道重一“逆”字。語雲,順則成胎,順則以此點精氣,施之同床之凡母便成胎。逆則成丹,逆則以此點精氣,施之身中之靈母便成丹。丹者,出世之胎;胎者,出世之丹。)

外腎不舉,便是陽氣不走之驗。不采之采,是名為采。而所謂煉精化氣者,已在此矣。精何謂化氣也?棲雲先生曰,人吃諸味與五穀,濁者化為渣滓,津液化為陰精。陰精不經煆燒,便在身中作怪,思想淫欲。只用丹田自然之風,吹動其中真火。火在下而水在上。水得火蒸(卦名既濟),又名爐火中之水。得火蒸者,自然化為氣而上騰。薰蒸傳透于一身之關竅,是謂陰精煉盡而化為真氣。

第三交媾

腎氣既覺上升,便以心氣向下迎之(此氣玄門謂之“汞”)。久久迎合心腎二氣,自然交媾(玄門謂之“小坎離交”)所謂身中之夫婦也(坎男離女)。雖是以意為媒,用意勾引,而夫婦必借黃婆(黃即中央)意土也,又曰戊己土。所謂交媾,只在心腎二氣迴圈於心下腎上之間(玄門指此為洞房宮)。交媾數足,迴圈數百遍,落入黃庭(黃庭即丹田也)。人間之夫婦有夜不交媾,身中之夫婦無夜不交媾。夜夜落入黃庭,則夜夜元氣凝聚,便是積氣。積氣便是抽添。所謂“氣是添年藥”,常人以之延年,玄門以之修煉,皆借此氣為丹頭矣。

第四河車

元氣漸漸積聚於下者,無路可通,只得下穿尾閭而至夾脊,由夾脊而至玉枕,由玉枕而至泥丸,此皆後天通也。又自下丹田有氣一道,踴躍而升至泥丸,此胸前氣通也。前升之氣勾引後升之氣,上而複下,下而複上,玄門所謂“河車”運轉,又雲“夾脊雙關透頂門”、“常令關節氣通透”者此也。總之是任督二脈通則百脈皆通。黃庭經雲“皆在心內運天經(天經即吾身中之任督二脈),晝夜存之自長生”者此也。任脈起於中極之下,循腹裏上關元至咽喉,總任陰脈之海,蓋任由會陰而腹也。督脈起於下極之腧,寄脊裏上風府循額至鼻,總督陽脈之海,蓋督由會陰而行背也。會陰穴,穴在兩陰間。人身有任督,如天地之有子午也。

第五心息

運轉之後複落入黃庭,自覺黃庭之內有氣存焉。吾以心念常常照顧,玄門所謂“心息相依結聖胎”,又謂“凝神入氣穴”者此也(白祖雲,煉丹無別訣,只要凝神入氣穴)。行住坐臥,照顧不移,神氣自然凝一。氣既歸中,鼻中之氣息自微,所謂“調息須調真氣息”者此也。然凝一之久,又複周流,迴圈不已。鼻中之氣接著天地之氣,從鼻而入,接著吾腎之祖氣,與之混合,一齊運行(此人也漸與天地合,以為後來煉氣化神之張本)。補益吾  喪之真氣,正是“竹破須將竹補”是也。又以此氣融化,我日逐穀氣所生津液,而生真精。精盛自然化氣,氣盛自然化神,精氣神充滿於一身。所謂“精從內守,氣從外生,以氣取精,可以長生”,然而仍屬後天,未能超脫,以之卻病延年可也。如欲得丹脫化,必須棄世入山,靜極(小靜三日,中靜五日,大靜七日)生動。所謂“大死再活”,此時全在道友扶持之。斯後雖見於書而未臻其境,不敢妄為之述也。

第六金丹

《金丹篡要》曰:金丹者,何也?無上至真之妙道,金剛不壞之義也。初非別物,本來一靈而已。此一點靈明永結不壞,如金之堅,愈煉愈堅,所以道家謂之金丹。上士修丹之始必借陰陽五行以成之,其後漸以陽火煆煉,真金養成。真金養成。真金純陽之體,遍體生光,此金丹之真境界也。然鑄金必用爐鼎,修丹必用靈藥,必用火候。學道之士,必於三者之中,一一分明。務知煉己功夫,方許下手。用功努力精修,慎勿懈怠。庶金丹方能有日成也。

第七爐鼎

爐鼎者,何也?其爐鼎之名非一,曰乾坤鼎器,曰坎離匡郭,曰太極神爐,曰混元丹鼎,曰偃月爐,曰胎金鼎。曰玄牝,曰虛無,名雖名異,爐鼎則一。又名玄關一竅,既是此爐鼎也。爐鼎二器,今曰一竅,到底爐也鼎也?答曰鼎也。其玄關一竅,系熔藥之所也。因喻曰鼎。玄關之外,天然真火烹煉,不可以名為爐也。抱真子曰:爐鼎之義明矣。何以又名為玄關乎?答曰:至玄之關竅也。凡人之真息,一呼而接天根,一吸而接地根,往來必由關竅,譬若關口然。即真息呼吸必由之關也。畫圖   者,陰陽交結之象也。是竅也,藏於先天混沌之中,隱於無有、有無之內,人之一身八脈九竅,經絡聯腠,空間一竅,至虛至靈。《度人經》有曰:“中理五氣,會合百神”。太上謂之穀神。陳致虛先生曰:“此元氣所由生,真息所由起,神仙凝結聖胎之處也。”抱真子曰:此一竅既在人之身上,居何所乎?答曰難言。著在身上便不是,離了此身又更不是。然此非自身親得,焉能知之詳確?惟丹書有雲:乾坤交媾罷,一點落黃庭。黃庭即玄關。此乃指明之玄關之部位也。未嘗乾坤交,安識黃庭落?凡修真之士,識此一竅,則採取在此,交媾在此,烹煉在此,溫養在此,結胎神化無不在此矣。

第八藥物

藥物者,何也?藥物之名,亦非一說,曰嬰兒姹女,曰木龍金虎,曰烏肝兔髓,曰交梨火棗,曰天魂地魄,此等類皆是異名。惟先天元陽祖氣,即藥物也。曰大藥三品精氣神,今獨言祖氣何也?元氣即元精所化,以元神居之,三者凝於一矣。分而言之,名雖有三,而先天一氣實為藥物。曰何以為先天乎?曰父母未生此身,先有此氣;既有此氣,始有此身。非先天而何?蓋人一身皆後天而生,屬陰;為此祖氣先天而生,屬陽。取此先天之陽,點化後天之陰,換盡陰濁之軀,變成純陽之體,而丹始成。但產藥有川源,采藥有時節,入藥有造化,煉藥有火功。張紫陽祖師曰:“要知產藥川源處,只在西南是本鄉。”因西南即是坤方,坤位在腹,而祖氣發生於腹中,此乃陰中之真陽也。如乾一爻交坤而成坎,坎中原有乾金,所以曰水中之金也。

以此確據,豈非產藥之川源乎!其次聯曰,“鉛遇癸生須急采,金逢望遠不堪嘗”。鉛即金,癸即水,此時有氣而無質。迎其將生之時,必當乘時而急采之方可用。苟遲則藥已成質,即或采之亦無所用也。如望後則月不堪玩賞矣,此非采藥之時節乎!其三聯曰:“送歸土釜牢封固,次入流珠廝配當。”蓋因既得真鉛,即當送歸黃庭土釜之中,慎勿令其走失。再運火龍流珠之汞,如法以配之,方能凝結聖胎。正所謂采得藥來收得藥住。此非入藥之造化乎!其四聯曰:“藥重一斤須二八,調停火候托陰陽”者,緣鉛系八兩汞亦半斤,其二八十六兩,配合而成一斤之數,如法煆煉則水不可令其枯乾,而火切莫令其寒也,所以雲水怕枯乾火怕寒,務要陰陽停勻而水火既濟,此非煉藥之火功乎!又曰鉛是先天氣,汞何物也?答曰:鉛是先天氣,汞是後天靈。鉛是陰內之陽,汞是陽內之陰。陰內之陽象坎,陽內之陰象離。真鉛生於坎,其用卻在離;真汞生於離,其用卻在坎。又問曰:鉛汞既勻平,言采鉛而不言采汞何也?答曰:鉛汞相投,如磁石之與針也。《悟真篇》有雲:“但將地魄擒朱汞,自有天魂制水金。”修真之士,既得真鉛真汞,何患乎朱汞水金不擒也。又曰因聞凡內藥者必有外藥,內外何以分乎?答曰:外藥命宗也,坎也。內藥性宗也,離也。移外陽之一點而點內陰,又名取坎填離而成乾卦,其實內藥在自己身中,而外藥亦在自己身中,惟體一而用二者也。又有先天之元精、元氣、元神而為內,後天交感之精、呼吸之氣、思慮之神而為外。內者妙於無形,而外者顯於有象也。至於清靜頭、彼家尾等訣,且謂藥自外來,想又另有別傳,此非吾之所知也。又問曰:其詳細作用可得聞否?答曰:今欲明明言之,又恐洩露天機。若秘無言,何以破後來之惑,又犯棄道之愆。乃秘訣曰:前弦短兮後弦長,機關且莫向人揚。射入龍宮為斗柄,元陽初動運神光。此乃外藥之作用也。真土擒真鉛,真鉛制真汞,此是內藥之作用也。外作用是抽坎中之陽,即煉精化氣神之造化也。內作用是補離中之陰,即煉氣化神之造化也。坎離合體成乾,即煉神還虛之造化也。外藥可以治病,可以長生久視。內藥可以超越,可以出入有無。內藥無為而無不為,外藥有為而有以為。內藥無形無質而實有,外藥有體有用而實無。外藥色身上事,內藥法身上事。學道必從外藥起,自知內藥。高尚之士,不煉外便煉內也。

第九火候

火候者,何也?火候之名,亦非一說,曰二十四氣,曰七十二候,曰二十八宿,曰六十四卦,曰十二分野,以及海潮升降周天等類。名雖各異,總不過調和神息即是火候。神即是火,息即是藥。以神馭氣而成道,即以火煉藥而成丹。息非眾人之息,眾人之息以喉,真人之息以踵。神非思慮之神,思慮之神是邪火,不神之神乃真火。凡修丹之士,務須心息相依,一呼一吸,一往一來,如爐鞲之抽動,風生於管,爐火自炎,《入藥鏡》所謂“起巽風,運坤火”也。李清庵先生所雲“神氣和合生靈質,心息相依結聖胎。”

張紫陽先生雲,“但安神息任天然,何用孜孜看火候”,廣成子雲,“丹爐河車休矻矻,鶴胎龜息自綿綿”,皆直指也。曰凡聞火候皆曰“周天”,今不過本身之呼吸,何以擬周天也?曰周天者,乾坤闔辟陰陽運用之機。人既受天地之氣以生,天地同一陰陽。子時氣生於湧泉,漸升到尾閭,醜寅時到腰,卯辰巳時到夾脊,午時到泥丸,未申酉時到胸隔,戌亥時又歸於腹。此人身中一日之升降。一呼則自下而上子升,一吸則自上而下午降,此人身中一息之升降也。邵康節先生謂,“冬至後為呼,夏至後為吸,天地以一歲為呼吸”。人身呼則接天根,吸則接地根。一息之間,天地之氣一周。丹書所謂“一息功夫,自有一年節候”是也。如是煉之一刻,一刻之周天;煉之一時,一時之周天;煉之一日,一日之周天;煉之百日,謂之立基;煉至十月,謂之胎仙。凡自陽初動,采鉛制汞,取汞和鉛,不過此息為妙用。至有元海陽生,水中火起,天地迴圈,乾坤反覆,無非此息為斡旋。則沐浴溫養,進退抽添,皆妙合天機,俱不費力也。若簇月歸日,簇日歸時,簇時歸刻,朝屯暮蒙,晦朔弦望,以為進火之候。殊不知所謂候者,非時候之候。丹書雲,“既知天癸始生時,自有陰陽應候回”是也。大抵真火隨真息,真息隨真氣,真氣化真精,真經歸玄關,元神發真火,真精結成丹。內功一切火候之說,至於此已盡悉矣。

第十煉己

煉己者,何也?若要修成九轉,先須煉己持心。心者,一身之主宰。學道之士,萬慮俱忘,一心清靜。《清靜經》曰,“人能長清靜,天地悉皆歸”。曰如何心得清?曰誰令汝濁?曰如何得心靜?曰誰令汝動?夫人迷一切事,本由自心,悟一切事,亦由自心。汝若不著一切想,一切想亦不著汝。不著不執,心自常清靜矣。曰念頭動處頻須掃,戰退群魔育正陽。又曰大道教人先止念,念頭不止亦徒然。“止念”二字,正是覓清靜頭路。雜念既消,迴光返照,無念之念,即是真心。所謂浩月連天靜,寒潭徹底清。煉己到此,而丹道成矣。

第十一功夫妙用

金丹之道,先須煉己。清靜虛定,方可求丹。擇靜室、師友、正身趺坐。含眼光,凝耳韻,調鼻息,緘舌氣。著昏沉則生陰界。心動則神不入氣,身動則氣不入神;身心不動,惟將一念守于玄關。師雲“煉丹無別訣,只要凝神入氣穴”。暫行暫臥,不可離了這個。又雲睡法既能知止趣,但於睡中調神氣。夜半子時,即癸生之時也。依前藥物章內口訣,使戊己為媒。戊己者,中央土也。因水火分于上下,金木隔於東西。木為火母,金為水母,若無戊己,則水火不交,金木不並。為媒妁者,用戊從坎到離,用己從離降坎,動乾坤之橐龠,取坎離之刀圭,運日月之雙輪,簇陰陽於一息。時節若至,妙理自彰。恍惚之中見真鉛,杳冥之內見真汞。鉛見火走,汞見火飛,卻憑戊己合在中宮。水火自然升降,金木自然混融。精神如夫婦交合,魂魄如子母相依,此謂坎離次,交畢落黃庭。便覺坤宮有物,此其驗也。功夫到此,時時覺照,刻刻觀中,久中坤宮真氣如迅風下穿尾閭,由夾脊過玉枕,上泥丸。所謂“泥丸風生”者此也。此背後氣升,自下丹田,一道氣踴躍而起,由鵲橋自上泥丸。前升之氣,勾引後生之氣。下複上,上複下。所謂“上鵲橋、下鵲橋”者,此也。造化無窮,藥物融盛,忽爾水中火起,兩腎如煎,膀胱火熱,心生煩躁。切莫驚恐,但定心默坐。沉真土於海底,輕運默舉,一息間天機自動,從太玄關逆流而上至泥丸。藥氣化為金液,甘同玉露,自上齶下重樓,入黃庭還本位,丹田火氣漸微,此金液還丹之妙也。蓋藥物者,水中金也。金不自生,必假火逼,所謂火逼金行顛倒轉,自然鼎內大丹凝。從此後升前降,迴圈無端。至於大靜之極,夾脊如車轉,四肢如山石。恍恍惚惚,萬孔生春,心身意精氣神俱成一家,如在太虛中,不知身之為我,不知我之為身,不知神之為氣,不知氣之為神,夜來混沌顛落地,萬象森羅總不知。此時全在道侶扶持,入定之後,與他喚醒,醒來慢慢與他湯吃。最要謹慎,難!難!不入深山,不能到此。所謂乾坤交,忽然落黃庭,乃采鉛投汞之機,一日之內結一日之丹也,到此方得還丹藥之生也。小配坎離,造化大同,乾坤運用,美景真境也。《參同契》雲,“金砂入五內,霧散若風雨,薰蒸達四肢,顏色悅澤好”。既得還丹入鼎,用符火溫養,息息歸根,綿綿不絕,如婦人懷胎,如龍養珠。存之以誠,聽之以心,念不可起,念起則火炎;意不可散,意散則火冷,務使操合得中。若遇丹火發熱,兩眉之間存一輪黑光,大如碗口,收入鼎中,其熱即退。一動一靜,不可差殊。《悟真篇》雲,“大都全藉修持力,毫髮差殊不作丹”,是已如此。隨日隨時,漸凝漸接,十月滿足,嬰兒現形,移神換鼎,調神脫胎,直至忘神合虛。真人上舉之能事畢矣。

第十二陽神

脫胎陽神,即吾元神。金液點化,陽火溫養,氣足神全,霹靂一聲,脫胎而出。當神之將出也,須擇靜室,默坐等候,元神自丹爐中湧出,從頂門上升,離身三五尺,慎勿驚恐。若現諸神怪狀,一切魔景,不可錯認,不可接談。直等空中現一金光,大如車輪。急存正念,將元神射入光中,少頃光小,用意吸入元神宮中,此金丹成就之時也。此後如調小兒,出不可行遠。自一步至數百步,複回本宮。演習九九數,俱複如是。或一裏至百千萬裏,亦複如是。速去速來,出入純熟,聚則成形,散則成氣,隱現莫測,變化無窮,聖而不可知之謂神也。

第十三忘神合虛

忘神合虛,其妙如何?曰忘神合虛者,吾之元神與太虛合體也。若言其有,千聖覓蹤尋不得,全身隱在太虛中。若言其無,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乃億萬劫金鋼不壞之元神也。

第十四身中證驗

如此修煉,有何證驗否?曰采藥之始,外腎堅舉不倒,丹田氣滿也。須防走失,保固丹元,真氣既動,百邪難容。或胸膈煩滿,而口吐頑痰;或腹肋疼痛,而便下惡物;或遍身汗出,或四肢酸疼,宿疾漸除也。或陰陽擊搏,腹內如裂帛;或關節將通,頂門如雷鳴;或藥物上升,耳內如水潮;或真氣流通,百脈如蟲行。次口生甘液,次頂降寒泉,次鼻聞異香,次靜中忽覺元神自下丹田跳躍而起,直至頂門。次靜中常聽天樂,次暗室而生慧光,或隔壁見物,或內見五臟。次形體光澤,次雙眼如漆,次黑髮再生,次行及奔馬,次涕淚涎淤皆絕,次三屍九蟲盡出,次魂魄不遊夢寐。次陽精充體,靈府堅固,寒暑不侵。次志合太虛,次目視萬里,次心知未來,次內神出現,次外神來朝。功完行滿,膺錄受圖。或見火龍飛,或見玄鶴舞,采雲繚繞,瑞氣繽紛,入聖超凡,逍遙自在。

第十五混沌鴻蒙

《參同契》雲,“混沌鴻蒙,牝牡相從。”混沌鴻蒙者,一氣未分之時也。牝牡相從者,陰陽混於其中,而不相離。當其未相離也,神凝氣聚混融為一,內不覺其身,外不知其宇宙。與道冥合,萬慮俱遣,溟溟幸幸,不可得而名,強名曰太極含真氣,或名曰先天一氣,是為金丹之母。勤而行之,指日可與鐘呂祖師並駕。神仙修煉,別無他術,《複命篇》雲,“采二儀未判之氣,奪龍虎始媾之精,閃入黃庭。煆成至寶”。蓋采者以不采而采之,取者以不取而取之,在於定靜中有非動作可為也。以丹法言之,則寂然不動,返本複靜之時也,是信乎寂然不動,則與天通,而造化可奪也。《翠虛篇》雲,“莫向腎中求造化,卻須心裏覓功夫”,可謂深切著明矣。

《還金篇》雲,“鬼神不見處,龍虎定相尋”。先天大道,致虛極,守靜篤,不可以一毫思慮加乎其間。當其深入杳冥之內,竟不知天之為蓋,地之為輿,亦不知世之有人,己之有軀。少焉三宮氣滿,機動籟鳴,則一劍鑿開混沌,兩手霹靂鴻蒙。是謂無中生有,不在塵牢不在己,直須求到杳冥端,豈不信哉!今人不知大道之祖,或指鉛為先天,或兩腎中間一點明為先天,皆尋枝摘葉之見,非大道之先天也。

 

煉丹次第要法

第一要知“玄關一竅”

此竅乃混沌初開第一竅也。人得之而為性命之根,即中宮一寸二分是也。但不可以形跡求之,號無虛之府,清靜之鄉,內有真陽之氣,自有生之後,散之於一身。所以祖師有曰,“四大一身皆屬陰,不知何物是陽精”,陽精即真陽之氣也。又曰“一點真陽,秘在形山,不在心腎,而在乎玄關一竅”,無端的妙。在真師一句傳,皆此言也。(按此竅不在心腎,是真氣發生之處也。    按此竅在腎中間,是真氣發生之處也)。

第二要知“閉關之開”

關者,指陰蹻之穴,在尾閭前陰囊下,泄精之路也。閉者趺跏之時,以腳根抵之,此關既閉。按閉關陽生之後,不使真氣下行,方為得藥。若待至陰蹻穴,則其藥已老,閉之遲矣。諸關漸開,諸脈則開通,閉即開者,留此真陽之氣,方能開通關竅也。此閉彼開者,乃留真氣以通諸關也。一脈通則諸脈皆通,所以溯流直上泥丸頂,關節才通便駐顏。又曰“常使氣通關節透,自然精滿穀神存”,關節既通,正氣流行,邪氣自退,穀神焉不得存!

第三要知“調息綿綿”

真息本綿綿奚以調?為只因身心不定,重樓浩浩而出,不復綿綿。學人含光存神,心息相依,不調之調,順其自然,息定而後氣生,是謂“眾人之息以喉,真人之息以踵”。又曰“息往息來無間斷,金丹成就合原初”。《黃庭經》雲,“後有密戶前生門,出日入月呼吸存”。清陽雲,“玄牡無時交日月,中和極處體乾坤”。睹此必須調息綿綿,方有造化。不然呼吸之氣,畢竟空勞。真息在腹中,呼吸之氣在口鼻。

第四要知“橐龠風生”

橐龠乃爐匣鞲管之物,往來不窮。即學人調息綿綿之後,用之不勤,方為真橐龠。仙翁所謂,“天地以陰陽為橐龠,人身以玄牝為橐龠”也。橐龠風生,即是內呼吸。

第五要知“巽風坤火”

前雲橐龠風生,即巽風也。巽順也,順其自然也。巽下斷,陰氣發於下,謂之巽風。巽風即生,坤火必燃。因雲,“坤居下為爐”,非猛烹極煉,則不能出爐。“乾居上為鼎”,非倒行逆施,則不能升鼎。所以火非風生不能運動。故《入藥鏡》雲,“起巽風,運坤火,入黃房,成至寶”是也。

第六要知“烹煉陰精”

人身乃純陰之體。陰精者,飲食五穀之精也。苟非巽風坤火,猛烹極煉,此精必在身中作怪,思想淫欲,攪亂心君,務要凝神調息,使橐龠鼓風,而吹火烹煉陰精。陰精化氣,混入一身之氣,此氣再合先天之氣,才有藥物。仙翁所謂,“欲得先天以補後天,須資後天而育先天”是也。

第七要知“煉精化氣(陰中之陽)”

前雲烹煉陰精,陰精化氣,混入一身之氣,即此煉精化氣者是也。蓋一身之氣,乃後天之氣,始自先天而生,今因後天行事,故先天退藏,惟知有後天之用,不知有先天之根。所以學人煉精化氣,注意中宮,須臾不離。使後天之氣,各歸其根,如子戀母。到此則先天之氣,再從竅中發出,化後天為一家。邵子所謂,“若問先天無一字,後天方要著功夫。”李清庵雲,“下手煉精始,精治然後化氣,氣定然後煉神,此真之外更無真。”

第八要知“先天後天”

先天後天者,即內外二藥也。先天為內,後天為外。學人不知關竅,不辨先後,縱能積聚後天而無用也。必須後天積聚,修築城郭,然後先天之氣,再從竅中發出,化後天為一家,氤氳結成鉛汞。始則汞投鉛窟,終則鉛度汞關,到此才言藥物。先天以元精、元氣、元神而言,乃曰“內”;後天以交感之精、呼吸之氣、思慮之神而言,是曰“外”。

第九要知“鄞鄂即神室也,神室即玄牝也。苟非煉精化氣,後天先天混為一家,則鄞鄂何從而立!《參同契》曰,“混沌相交接,權輿樹根基,經營養鄞鄂,凝神以成軀”。又《悟真篇》雲,“鼎內若無真種子,猶將水火煮空鐺”。鼎即鄞鄂也。既有神室,即有種子。神室未立,種子何從而胚胎乎!祖師曰,所謂“中虛寸余,以安靈汞”者此也。

第十要知“玄牝闔辟”

玄牝闔辟,乃真息綿綿也。真息既綿綿,即是乾坤闔辟。緣生生之機,無瞬息間斷。若有瞬息間斷,此身即死屍矣。夫學者必須行持先天後天混為一家,其機自不容禦。太上所謂“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者此也。

第十一要知“融合交媾”

後天先聚,先天後生,先後相參,打成一片。前雲混成一家,即此融會交媾也。到此方為坎離交媾一周天也。《擊壤集》所雲,“恍惚陰陽初變化,氤氳天地乍迴旋”是也。

第十二要知“河車運轉”

北方正氣,名曰河車,自坎離交媾之後,氣中生真一之水,水滿即行河車運轉,前路通達,自然逆生。仙翁所謂“上鵲橋、下鵲橋”,又曰“河車運轉不暫停,運入昆侖頂”是也。此皆自然而然,非有所作為而然,亦不知其所以然也。

第十三要知“天人合發”

河車運轉,自然逆升,不拘時候,謂之人元。靜坐至八月十五夜,金旺水清之時,天地交媾氤氳之氣,周施於人身,交媾沖和之氣相應同運並行,所以盜天地之真精,感天地之清氣,謂之天元。直至九次,謂之九轉。仙翁所謂,“月夜望中能採取,天魂地魄結靈丹”是也。人元,天元隨人力量所至。或自人元而至天元,或自天元而了大事。大抵自人元而至天元者多,自天元而了大事者少。

第十四要知“河車停止”

一身陰氣,日逐剝盡,陽氣收回竅內,恍若月魄,吸盡日魂,光滿大千世界。又曰“性與命合則長生,日與月合則長明”,到此河車轉矣。只是忘形養氣,意存中宮,而不著相,終日如愚,一虛靜而已。廣成子曰,“丹爐河車休矻矻,鶴胎龜息自綿綿”。又曰,“著些不意意中意,存個無心心裏心,煉之餌之千餘日,身無陰氣自長生”,此之謂也。

第十五要知“煉氣化神”

河車停止之時,行其無為之功,只是虛靜抱一以候之,真息綿綿,氣自化神。但覺玄關一竅之中,杳杳冥冥,恍恍惚惚,始如火熱,終如雲蓊,腸蟠糾結,壺中夫婦,其歡娛之妙,不可以言語形容,到此方為真胎真息。仙翁所謂“胎由息生,息因胎住”者此也。又曰“修煉到此,積氣成形”,亦是此也。正所謂“是性命,非神氣”,方說得歸根複命、返本還元。否則終屬後天渣滓,安望成丹也。

第十六要知“混沌鴻蒙”

到此地位,返太極於無極,昏昏默默,大死一般,靜已極而未至於動,陽將複而未離乎陰,其中妙用,即善閉者無關,善守者無城,善戰者無兵,善治者無民。《參同契》雲,“濁者清之路,昏久則昭明”。又曰“觀夫雌雄交媾之時,剛柔相結,而不可解”者是也。雌雄交媾則神在氣內,氣存乎神,神不可出,乃昏昏默默,如大死一般,正混沌鴻蒙之時,少焉神出,仍昭明矣。

第十七要知“大死再活”

大死者,非真死也。當混沌鴻蒙之際,歸根複命,神凝精結,八脈俱住,呼吸皆無,璿璣玉衡,一時停轉,而日魂月魄皆沉於北方海底,恍若氣索命絕,絕後復蘇,因曰大死再活。《參同契》曰,“氣索命將絕,體死亡魂魄”是也。

第十八要知“雷鳴電掣”

到此地位,鑿開混沌,劈裂鴻蒙,水中火發,陰陽相擊,聲光迸出,自下元湧起,恍若雷鳴電掣,非譬喻也,乃真境也。正是大死再活之時,煉士於此一意不散,順其自然升降,不必規規火候之圖,而火候自符合也。所謂“真火本無候,大藥不計斤”是也。

第十九要知“煉神還虛”

到此地位,一味付之自然,但知有靜,不知有神。稍知有神,神必滯而不化,惟不知不著,神自還虛。《靈源大道歌》雲,“勤苦之中不必勤,閑閑只要養元神”。又曰“如龍養珠心不忘,如雞抱卵氣不絕”是也。

第二十要知“金丹點化”

金丹者,先天真陽之氣也。五千零四十卷大藏經罷,符至,若將些些藥,點化先天。真陽之氣,即脫胎而出陽神也。陽神既出,出仍顧殼。養至陽神強壯,破質而出,身外有身未為奇,還要移爐換鼎,再造乾坤,直到形神俱妙,與道合真,則先天能事畢矣。仙翁所謂“汞是吾家原有物,鉛是他家不死方”是也。煉士到此地位,有大力量者或不得金丹點化,照依二十一條行至二十四條止,自然到家。(或不得金鼎點化者,則依煉虛合道之路行之)只此二十四條口訣已盡,無複有他說也。(點化者,清靜頭、彼家尾也。非道不能用鼎,難!難!難!今方士會下,先言用鼎,謂先濁後清,不思凡胎俗骨,豈能承受。此又不可解者矣。)

第二十一要知“煉虛合道”

此乃化而不可為也。不知孰為虛、孰為道,游心於自得之天,一任無為而已矣。因雲“功夫到此,一個字也不用著”。又曰“虛既合道,則虛空自然粉碎”,所謂“捉不住真空,無下手處”,正自此而發端也。

第二十二要知“虛空粉碎”

向自捉住真空,真空以有;今則捉不住真空,真空亦無。捉住真空,尚有下手處;捉不住真空,竟無下手處。因曰“虛空粉碎”,皆自然而然,全無一毫用心著力可言矣。學者以意會之始得。仙翁所謂“若還果熟自然紅,莫問如何修種”。

第二十三要知“超出三界”

此是形神俱妙,與道合真,縱橫自在,無礙逍遙。非人非佛非仙,亦人亦佛亦仙。五行固不能拘,至聖亦不能測,故謂之道也。

第二十四要知“子又生孫”

到此地位,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聚則成形,散則成氣,千百億化無礙無邊。仙翁所謂,“一載生個兒,個個會騎鶴”。仙翁又雲,“學人何必苦求師,泄盡天機只此書”。除此二十四條,皆旁門小法,不足取也。伯牙高山流水秘,非鐘子期孰能聽之?

按二十四條,由下手以至神化,字字闡明,實蒙祖師真言之諄切,極當珍之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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