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你在談論馬哈威亞(Mahavira耆那教聖人)的時候說,馬哈威亞已經在前世成道了,他再次出生,是出於慈悲,是為了把自己的覺悟傳給其他人。同樣,你說克裏虛那(Krishna印度教聖人)也在前世就成道了。

  先前,在賈巴爾普爾(印度中部城市),我和你討論的時候,我有一個直覺,就是你和馬哈威亞、克裏虛那是一樣的,在前世就成道了。是不是這樣?你再次出生是否也是出於慈悲?你是否會將你在前世中所達成的東西傳達出來,以利於求道者?能否再說說你的今生(這一世)與上一世之間的間隔是怎樣的狀態?
 
       在沒有成道之前,人的出生沒有選擇的自由。我們通常無法選擇來世,我們的來世由受制於我們的欲望。我們在過去的業的推動下,有了今生,又在欲望(今生產生的業)的推動下,有了來世。就這樣,出生通常是被動、無助的。

  只有在完全覺知的情況下,才有自由選擇的機會——而這需要徹底認清自己的本性。也就是說要大徹大悟,只有這樣,你才能說:「我無需來世,因為沒有欲望,不再出生並不是什麼遺憾。」這樣,你首次有了選擇的自由,由於你達到了生命的最頂點。

  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非常神秘的事情——那些欲求自由的人,不可能有自由;而那些毫無欲求的人,反而達成自由了。很多人希望投胎於特定地點、特定家庭,但是做不到。但那些達成自由的人,可以任意選擇投胎地點。不過,這種自由出生的機會,只有一次——不是因為沒有再多一次出生的自由,而是因為在這次自由出生後,連再次運用這種自由(自主出生的自由)的欲望也消失了。

  自由是永恆的。在今生,如果你開悟成道了,你就會有這種自由。通常的情況是,一旦達成這種自由,運用這個自由的欲望不會馬上消失。而這種情形很有價值。

   但是那些覺醒的人知道:這也是一種束縛。耆那教——在這方面,比其他宗教探索得深——稱這種束縛為Teerthanker gotrabandh,意思是:成為師父去引領他人成道的欲望。

 
  [譯注:Teerthanker是耆那教用語,相當於佛教的「菩薩」]

    這是最後的枷鎖。這是一種帶著自由的束縛——最後的、僅有的欲望——慈悲心。    

  慈悲心仍然是一種欲望。這就為什麼有那麼開悟的人,都沒有成為提爾山克(Teerthanker)。要成為提爾山克,必需要有一條特殊的鏈條——由過去的業組成。一條長鏈條——要成為師父的欲望——是必需的。這個要成為師父的欲望,將提供最後的動力——幫助佛菩薩所達成的一切能與大家分享。

   成道之後,並非所有的人會選擇再投胎一次。數百萬個成道者,只有一個選擇再次出生。耆那教有個平均數,每一劫(srishti-kalpa,世界的成壞週期)出現24個提爾山克。這就是按通常算概率的方法算出來的。比如說,今天在孟買可能發生多少交通事故?把三十年的事故記錄拿來統計,就可以算出這個概率。但實際情況會或高或低於這個概率。這24個提爾山克也是個平均數,通過許多劫的記錄算出來的。但是要注意,正如我們剛才提到的是孟買的交通事故,不含倫敦的交通事故,耆那教的這個計算只是基於耆那教的系統,而耶穌、克裏虛那或者佛陀都沒有考慮在內。

  但是有趣的是印度教用自己的方式計算,也是24。同樣,佛教也算出24。因此,關於24個成就者的觀念很普遍。耆那教有24個提爾山克的觀念,佛教有24個佛菩薩的觀念。

    基督教、伊斯蘭教還沒有深入到這樣的觀念上。但伊斯蘭教說過,穆罕默德並不是第一個,之前已經有了。穆罕默德自己也說過,在他之前,已有4個,但關於這方面的文獻很含糊,不完全。在這個系統中,先於穆罕默德的那些人的資訊找不到了。這樣,穆罕默德成了他那個系統的發起者。

  一直以來,沒有人能比馬哈威亞更清楚地算出這個「24」,因為隨著馬哈威亞的到來,耆那教的那個系統走到了盡頭。馬哈威亞從最後往回數,很容易算。但穆罕默德處於中間,他也想過在他之後的情況,但很難看清楚。

  耶穌也曾算過在他之前的成就者,但是很模糊,因為耶穌的道路也是新的,他是發起人。佛陀也不能算清楚在他之前的,在這方面他只有些暗示。所以,那24個佛菩薩沒有一個在佛陀之前。

  因此,在這方面,耆那教最清楚。他們保留著24個提爾山克的姓名、住址。

  每一條道路,每個系統都有這樣的24個人。這些人成道之後,還會有最後一次的出生。這種出生,前面說過,僅僅是因為慈悲。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再次出生,要麼是欲望,要麼是慈悲,沒有第三種情況。好比說,我走進你的房間,如果是為了拿走什麼東西,這是欲望,如果是為了給予什麼,這是慈悲,沒有第三種。    

  所有因欲望而出生的,都是奴隸,因為在渴望或乞求的情況下,不可能有自由。一個乞丐怎能自由?

   所有的自由,在於給予。乞丐能有什麼自由?給予者、施主是自由的。即使你不要,施主也會給;但要是你不給,乞丐就要不到。不管我們會不會全部拿走馬哈威亞、佛陀給我們的,他們都會做得到全然地施予。而索取是不確定的,不是想要就有的要的,而給予是主動的、確定的,想給就有的給。想要分享自己所有、所知、所達成的,這是很自然的,但這就是那個最後的欲望。因此,這也是一種束縛。那些知道的人稱之為業力的束縛。這仍然是一種枷鎖——最後的枷鎖。因為有因緣,我不得不走進你房間。我可以要什麼或者給什麼,我都將走進來。

  但是有一個很大的困難:因為通常別人走進你的房間,是來拿東西的,你走進別人的房間同樣是要點什麼,所以,自然地,很難理解有人是為了給東西而進來。

   我要告訴你們一件因為這個而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

  既然你無法理解這種給予,所以很多時候,菩薩不得不先假裝從你那裏拿東西。這種慈悲會超出你的理解,菩薩甚至要考慮是否向你要飯。這就是為什麼馬哈威亞所有的佈道,都在要了飯(化齋)之後。佈道是一種感激,因為你給了食物。

  如果馬哈威亞來要飯,你馬上知道:他會用佈道來作為回報,作為感謝,然後走開。你會感到很滿足,因為你只給了兩片麵包,很划算!你不會懂這種慈悲——菩薩甚至要考慮你是否有施捨的虛榮。如果不安排讓你施捨,你的自我,你的虛榮心受不了。

  所以,馬哈威亞、佛陀(都是王子)要出去要飯,這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你的虛榮不可能容忍一個人老是給你東西,你肯定會把他當作敵人。你會奇怪,有人給你東西,而你毫無回報,他卻成敵人了。如果他不向你要點什麼,就會在你們之間出現一堵牆。

  所以,菩薩通常會向你要點小東西。比如說,一頓飯、幾件衣服、住一夜。他已經要了些東西,你就心安了。你就不會覺得比對方矮一截,你給了他一些東西,而他只是給你幾句話——一些故事或建議。

  所以,佛陀稱他的門徒為「比丘」(bhikkus),要他們當乞丐,因為只有作出這樣的「乞討」姿態,才能為「給予」提供方便。

   慈悲有它自己的難題。作菩薩,要面對相當大的困難。我們不理解他。他生活在不懂他的話、經常誤解他的人們中間。這是不可避免的,儘管他不會在意。當你誤解了他,他不會很焦慮,因為他知道這很正常,你是從你的層面和角度看問題。所以,那些在過去世沒有發展教導能力的成道者,消失了,一旦他們開悟,他們不會有下一世。
  與此相關,有一件值得理解的事情:馬哈威亞和佛陀的最後一世,選擇出生在國王的家庭,這是很有意義的。
   耆那教最後確定:一個提爾山克必須出生在帝王之家。我曾說過一個故事:馬哈威亞的靈魂投胎于一個婆羅門女人,而神不得不將他與一個屬於剎帝利女人的胎兒進行調換,因為一個提爾山克必須出生在帝王之家。

  為什麼?因為如果一個人身為王子,卻自願作乞丐,就會給人們留下很深的印像,得到很大的擁護。人們已習慣從國王那兒得到賞賜,因為一切都屬於國王。所以,他作為王子,下來給予,人們是樂於接受的。

  人們習慣於抬著頭仰望國王,因為他總是高高在上。即使那個國王選擇作乞丐,當街要飯,他依然是讓人覺得高高在上的。因為這個習慣,人們也樂於幫助他。這是個設計,為了方便給予。所以,這樣的提爾山克只會出生於帝王之家。而這並不困難,他們是自主出生的。所有像佛陀、馬哈威亞這樣的人,都已在前世開悟了。然後,在這最後一世,一切都拿來施與、分享。

   你肯定會問:「佛陀、馬哈威亞既然在前世開悟了,為什麼在這一世,他們還要花那麼大的努力去修行?」

  關於這個問題,一直沒有人回答。

  由於這個,混亂產生了。為什麼佛陀、馬哈威亞要作那麼大的努力?克裏虛那就沒有這樣做。這個努力不是為了達成真理。真理已在前世達成了,但是要解釋和傳達這個真理,一點也不比達成真理本身容易。實際上是更困難。如果一定要解釋這個真理,這將更加困難。

    比如說,克裏虛那的真理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所以他傳達起來沒有費那麼大勁。但馬哈威亞和佛陀教導的真理剛好顯得很特別。他們所教導的方法也很特別。比如說,馬哈威亞要求禁食30天,如果他自己沒有這樣做過,別人是不會聽他的。馬哈威亞不得不禁食了12年,就是為了那些他要教導的人。否則沒有辦法講這個禁食。他安靜地禁食了12年,是為了要說服他的人能安靜地只呆上12天。

  至於佛陀,有一個有趣的故事。佛陀開創了一個新的靜心體系,而馬哈威亞的方法不是新的。

  馬哈威亞已經有了一個成熟的科學體系,這個體系中,他是最後的總結者,而非開創者。這個體系是每一代師父繼承上一代師父,逐漸積累起來的。

   這實在是一個奇跡,從創始人到馬哈威亞,知識保存得連續完好。其實,馬哈威亞沒有帶來什麼新東西。一切早已成熟了,並經歷那麼多代的加強。但馬哈威亞仍然要創造自己的個性,為的是方便教學。

  有趣的是耆那教徒們最記得馬哈威亞,馬哈威亞之前的那23個提爾山克幾乎被遺忘了。這很奇怪,馬哈威亞是最後一個。他不是先驅者,又沒有帶新東西進來,而只是繼承現成的,但卻被人留下最切實的記憶,而其他那23個,都成了神話人物了。

    要不是馬哈威亞出生,我們不會知道那23個提爾山克的姓名。更深的原因是,馬哈威亞用了12年建立了自己的個性特徵,而其他提爾山克沒有,他們只是關心方法的本質。馬哈威亞有一套很豐富的體系。而那個本質很簡單,但對馬哈威亞來說,那個本質需要很豐富地表現出來。

  這就是為什麼馬哈威亞留下的形像最鮮明,而其他23個很模糊。馬哈威亞創造自己的性格形像,就如同一個老練的藝術家,一切都是先胸有成竹的,事先就有充分的計畫和準備。

   佛陀開創了一個新的方法體系。因此,佛陀走了一條不同的路。但有意思的是,這讓人產生了錯覺,以為佛陀還在修行。其實,他也是在前世就開悟了。而這一世只是來分享已有的收穫。但是佛陀寂滅之後,並沒有留下一個清晰、豐富的傳承。因為佛陀完全為自己探索出一條新路。在那同一座山上,已經有一條很多人走過的寬闊的大路,而佛陀卻開闢了一條新的小路。

    馬哈威亞一直走在那條早就有的大路上,他仍然要把路再次指示出來因為人們經常會忘記,但路是老路。而佛陀因為要另起爐灶,所以他對他的這最後一世有不同的安排。

  首先,他試驗了所有其他的方法。經過試驗,他說,所有這些方法都是「外道」,沒有用。最後,他宣佈了自己的方法,並聲稱既然他自己能通過這個方法開悟,那麼其他人也能。

  這可以說是一個預先計畫好的策略——肯定早就計畫好了!因為要引進一個新方法,就必須先宣稱所有的舊方法都是錯的。但是如果佛陀沒有先試過,就說它們是假的,就像克裏虛那姆提(Krishnamurti,一個導師)那樣,那麼就沒有說服力。

   因此,佛陀要試過所有其他方法,並說它們對任何人都無效。然後他才說:「我是通過這個方法達成的,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的體驗。」

  同樣的這些方法馬哈威亞也試過,但他說這些方法,已經被很多代人試過,都是有效的。而佛陀為了開新路,才說它們都無效。他們兩人都是在前世就成道了。

  克裏虛那同樣在前世就成道了,但他沒有引進任何新的技巧。克裏虛那強調一種生活的藝術。所以,不需要任何靜心技巧和苦行,因為這些東西就是一種障礙。

    如果馬哈威亞說,坐在商店裏,也能成道,那麼他自己花那麼多功夫去苦修,就顯得沒有必要。人們會問馬哈威亞:「為什麼要放棄所有,有必要嗎?」如果克裏虛那曾走進森林靜心過,那麼當他站在戰場上,教導說——在戰場上也能達成,就沒有人會相信他。阿朱那(Arjuna)就會問克裏虛那,為什麼要騙他。如果克裏虛那自己曾走進森林,為什麼要阻止阿朱那這麼做?

  所以,一切取決於師父想怎樣教,想教什麼。

  然後,就要安排一種活生生的示範。師父經常要在自己的生活中,製造一些假像。為了那個慈悲、那個給予,這是不可避免的。

   我的前一世是在700年前。因為這個,發生了更多困難。

  馬哈威亞的前一世大約離他這一世有250年,佛陀的前一世離他這一世只有70年。在佛陀的時代,有些目擊過佛陀前一世的人,甚至還活著。

  在馬哈威亞的這一世,甚至有人能回憶到,他在前一世,遇見過馬哈威亞的前一世。克裏虛那的最後一世離上一世大約有2000年了。

  700年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但要是去投胎,700年並不長,因為當一個人不處於肉體時,700年和一瞬間沒有區別。

  時間的計算開始於身體。在身體之外,700年與7000年沒有區別。直到獲得了一個身體,區別才出現。

   關於這前後兩世之間的時間是如何算出來的,也很有趣。我是怎麼知道我的前一世在700年前?直接算很困難。我只是估算的——通過觀察別的人在這期間出生了幾次。比如說,700年前我認識的一個人,在我投胎的間隔,出生了10次。假如有這10世的記憶,通過這個記憶,就能計算我離開身體多長時間了。否則很難算,因為我們的時間度量方式不適用於超越身體的情況。我們的時間針對的是身體存在的世界。

   好像是這樣,有個片刻我睡去了,做了個夢。在夢裏,我看見有好幾年過去了,你叫醒我,告訴我剛才打磕睡了。我問你剛才過去了多長時間,你回答:「就一會兒。」我說:「怎麼可能?我在夢裏過了好幾年了。」

  在夢裏,幾年能在一瞬間度過。夢裏的時間是不同的。如果,一個做夢的人被叫醒,而他無法知道他何時睡去的,那麼他很難判斷睡了多長時間。那只能通過鐘錶判斷,或者是那些沒睡的人告訴他,沒有第三種可能。所以,就是這樣,才算出那個700年。

   可以這樣說,我是以將近完全開悟的狀態出生。我說「將近」,是因為有幾個步驟特意先留下了,沒有完成,原本是可以馬上就完成的。

  有關這方面,耆那教的做法也是很科學。他們把開悟分成14個步驟。前13步在塵世中,最後一步是超越的。這前13步中,有一些是可以省去的;它們是可選的。沒有必要全部完成它們。

  不過,這些可選修的,如果跳過去了,就不可能會有完整的提爾山克狀態。

  這些可選修的,作為導師(大善知識,提爾山克),一定要懂、要學。作為學生,能通過必修課的考試就足夠了。但教師一定要瞭解全部,包括選修的。

  這些走向成道的13個步驟,有些可選修。有些層面,不是為了開悟所必須要知道的。你可以直接就解脫(moksha)了。但你要成為導師,這些層面必須知道。

    還有個要點要注意:進展到一定階段之後,比如說,到達第12步之後,完成剩餘步驟的時間,可以延長。可以延長到一世、二世或者三世。這個延期有巨大的價值。

  因為我前面已經說過,成道之後,最多還有一次的投胎機會,這樣的成道者不可能會協助或幫助再多一次這樣的再生。但是,到達第12步之後,如果剩下的兩步先放在一邊,那麼就可以有許多世可以對他人有幫助。

  而這種暫時先放一邊的可能性是有的。

  到達第12步,旅程將近終點。我說「將近」,這意味著所有的牆都倒了,只有一張透明的簾子,透過它,一切都看到了。只是簾子在那裏。掀開簾子,就可以過去了,沒有困難。越過簾子之後,之前你能看到的,在簾子的另一邊也能看到,毫無差別。

  所以我說「將近」:再多走一步,就可以越過簾子。但這樣就只有一次再出生的可能,而如果留在簾子的這一邊,想再生多少次都可以。一旦越過了,只有一次回到簾子這一邊的機會。

可能有人會問:馬哈威亞與佛陀是否知道這點。當然,他們很清楚,並且也利用過了。但是環境很不同了。

  有趣的是:成道之後,那個達成只能教給悟性很高的弟子,而不是全部。因為這些人,佛陀和馬哈威亞對他們下工夫已經好幾世了,他們一直以很多方式跟佛陀和馬哈威亞在一起,對於他們,再多一世就足夠開悟了。有時碰巧那再多一世都不是必要的。

  比如說,一個人在今生20歲開悟,如果他能活到60歲,而在這40年裏他想做的工作都完成了;那麼就沒有必要再回來了。

但是現在情況很不同了。那些所謂有根基的人(sadhaks)跟沒有根基一樣。將來的導師不得不對這些人下許多世的工夫,工作才能完成;否則不行。

  而對於馬哈威亞和佛陀,情況不同是因為:在他們離開最後一世的時候,他們能在周圍找到一些可以委任進一步工作的人。這種情形現在不存在。

    現今,人完全是外向型的。那就是為什麼現在的導師有過去所沒有的困難。不但要為大量無根基的人更辛苦地工作,而且還要擔心可能白費工夫。還有,現在不可能找到可以委託進一步工作的人。錫克教就是這種情況。到了辛哈(Gobind Singh)——第十任錫克教導師,就找不到下一個了。但辛哈不肯甘休,化了相當大的努力——前任從未過有的努力,去找第11個人,把鏈條延續下去。但他沒有找到。

    他只好停止尋找,鏈條由此斷了。現在,沒有可能會有那個第11人,因為這需要緊密的連續性。只要有很小的中斷,就不可能接得下去。

    菩提達摩,佛門的悟道者,不得不從印度跑到中國,因為在中國可能有人能承傳他的悟道。佛教傳統最終在印度消失。通常的理解是:因為一些佛教僧人為了把佛教傳得更遠,所以才去了中國。但這個觀念是錯誤的,這是一種膚淺的理解。

   慧可,就是那個可能承傳的中國人,值得注意的是他沒有想要來印度。世上的困難經常難以想像。慧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潛能,所以,菩提達摩不得不親自千里迢迢來中國。同樣,佛教的奧秘也是這樣傳到日本的。

   在這700年,我有幾個困難。首先,越來越難有合適的子宮。對於達到一定靈性階段的人,很難為下一世找到合適的父母。

  而在馬哈威亞和佛陀的年代,沒有這種困難。每天都有可用的子宮,讓這些高級的靈魂入住。

  在馬哈威亞的時代,比哈爾邦(印度北部的邦)有八個完全開悟的人——和馬哈威亞一樣。他們分別來自八條不同的道路。那種將近開悟的境界,也有數千人達到。不是幾個,而是數千人可以委任進一步傳承的使命。

   而現今,一個達到那種高度的人如果想再出生一次,他也許不得不等待幾千年。另一個難點是:在這個間隔中,以往可能已下的工夫會白費。這期間,那些他為之下過工夫的人可能已再次出生了十次,很難一世一世往回追溯。現在,任何一個師父(菩薩)在最後掀起簾子,徹底超脫之前,都不得不化相當長的時間。他不得不把自己拉回來。一旦越過了簾子,他就不會也不想再次出生了。他還有最後出生一次的機會,但是他覺得沒有用了。這是有原因的。他可以再出生一次,但是為誰?僅僅一世,根本不夠做什麼。

   如果我知道來到這個房間,能在一小時內完成工作;那麼是值得來一趟的。如果工作完成不了,來了也沒有用。出於這個考慮,「慈悲」有雙重目的。第一,是想要給你些東西;第二,要知道——如果只是從你那裏拿走些東西,同時並不能給你什麼;那麼你會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你的困難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如果我能點化你,那當然好。但是如果我不能點化你,反而你原來能看得到的東西都看不到,那情況就更糟了。

   有關這700年,還有些事情。首先,我一直沒有想到要講這些內容。700年前,在我前一世臨死前,我在做一個21天的靈性實踐。我準備在21天的徹底絕食之後,就離開身體。

   這是有原因的,但我沒能完成這21天。有3天留下了。在這3天前,我就過世了。我的這一世是從那裏的一個延續。從這方面考慮,那個投胎的時間沒有任何意義。當只剩下3天的時候,我被殺了。21天沒能完成是因為我被殺了,那3天被留下了。

在這一世,那3天完成了。如果那21天在那一世完成了,也許我就不會再出生了。現在,許多相關的事值得注意。
    站在那個透明簾子前,而又不越過去,這是相當難的。看著簾子,很難不掀起它——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這發生了,因為在那個3天前,我被殺了。

    因此,我多次提到:猶大準備了很長時間去殺耶穌,雖然猶大對耶穌沒有敵意,那個殺我的人對我也沒有敵意,雖然他被當作敵人。

   那個謀殺變得很有價值。

   那個死亡把那個3天留下了。在前一世為開悟而作的一切艱苦努力的基礎上,我在這一世成道了,化了21年,原本用那個3天就夠了。那個3天的每一天,相當於這一世的7年。所以我說:單就上一世而言,我還沒有完全成道。換句話說,我將近成道。簾子本來可以掀開了,不過那樣就只有一次再出生的機會。

   現在我還能再出生一次。有這個可能性。但這要看是否有用。在今生,我會一直努力去看有沒有再出生的必要。如果有,那麼還值得再來一次,否則,事情就結束了,沒有必要做任何努力。所以那個謀殺是有價值、有用的。

    我前面說過,關於時間的度量,處於身體和處於其他意識狀態是不同的。出生的時候,時間過得很慢。死亡的時候,時間過得相當快。我們不理解時間的速度,因為通常不認為時間有速度。我們的理解只是:一切在時間中移動。

   直到現在,甚至最著名的科學家都沒有這個觀念:時間也有速度快慢。

  原因是如果我們確定時間有速度,那麼就很難度量所有其他的速度。因此,我們把時間固定了。我們說:一個人在1個小時內走了3裏路。但是如果走這3裏路的這個1小時時間本身也有些走動了,這就會造成很多困難。我們因此把這1小時固定下來,否則一切將會混亂。就這樣我們的時間成靜態了。但是最有趣的事實是:時間不是靜態的,反而比其他任何東西都更是「動態」的。

  時間本身意味著變化。我們把這個「變化」像敲帳蓬樁一樣固定下來。這樣做的原因正是為了可以度量其他一切運動變化。這個「時間速度」的快慢和人的頭腦狀態是對應的。

   孩子的「時間速度」很慢,而老人的就很快,很緊湊,很濃縮。就更大範圍來說,每種動物的「時間速度」也不同。人類的孩子14年的發育相當於小狗崽的幾個月。有些動物則發育得更快。有些動物剛出生,幾乎完全成熟了,和成年沒有兩樣。

  所以動物沒有很強的時間感。它們剛出生就會走路,不能想像這其間有時間間隔。但人類的孩子就有這個時間間隔的印像,所以說:人是一種被時間困擾的動物。人總是處於緊張之中,不斷跟時間賽跑,感覺時間不斷飛奔、消逝,把自己遠遠拋在後面。

   在我上一世最後的日子裏,那剩餘的工作之所以能在3天裏完成,因為時間走得很濃縮。我已經106歲了。時間走得相當快。那3天延續到我這一世,就變成21年。

  許多次,如果一個時機錯過了,那每1天可能就必須用7年來補。所以我不是以完全的達成來到這一世的,只是將近達成。但現在我要作出不同的安排。

    那些馬哈威亞和佛陀不必做的,我必須做。我閱讀了世界上所有的文獻,這是多此一舉。其實毫無用處,我根本不需要。但是現在的世界,誰會去關心那些一直禁食或者閉著眼睛坐著的人,通過行苦行(如馬哈威亞)無法傳遞資訊。如果現在有人能用苦行達成,那麼只有通過經我消化過的那些文獻。

   所以我的一生伴隨著書本。可以這麼說:馬哈威亞一直保持禁食並不困難,而我卻要讀那麼大量的對我毫無用處的書,這才真是遭罪。但如果不遭這個罪,我就無法與這個世界溝通,也就無法傳遞我的資訊。

  如果我說的這些,你弄清楚了,那麼你就不難去想想你自己的前世。我希望我能使你很快記得起來,因為這樣你就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和精力。通常,你不是從上一世已完成的地方延續你的這一世,而是又從頭開始。如果你能記得過去,就不需從頭開始了,而從已完成的地方開始。

   只有這樣,才能更進一步,否則不可能。

   有一件值得瞭解的事:動物一直毫無進化。科學家們很奇怪動物一直只是複製自己但沒有任何發展。猴子的腦只是比人的稍小點,但在進化方面竟有如此大的差距。問題在哪?難點在哪?為什麼猴子只是一再重複那個沒有進化的迴圈?它們仍停留在一百萬年前的水準。

  我們通常認為進化會發生在每一個地方,但其實這是很不確定的。達爾文的假設很讓人迷惑,因為千百萬年來猴子始終沒變,並不是處於發展進化中。牛也絲毫沒有進化。因此進化不是一個自動機械的過程;是別的什麼東西在促成進化。

   每一隻猴子都必須從它父輩開始的地方開始。兒子不能從父親結束的地方開始。父親無法與兒子溝通,告知兒子它已達成的東西,以便兒子能從父輩成果的基礎上開始前進。而兒子只能從相同的起點開始。

  靈魂進化情況是類似的。如果你這一世的起點和前一世的起點是相同的,那你就不能進化。

    在靈性方面,你就沒有發展。如果每一世,你都是從相同的起點開始,那就不會有進化。

    進化或發展意味著以前的終點要成為現在的起點;否則沒有進化。人類之所以能發展,是因為發明了能交流資訊的語言文字。成人所知道的可以馬上傳給幼兒。教育就意味著這點。

  這樣兒子不必從父親開始的地方開始。如果兒子從父親的成果開始,那麼就會有進步。這樣就形成迴圈運動,是不斷上升的螺旋式迴圈。這樣,孩子就不必饒圈子,而是開始攀登。這就是普通人類教育的真理,也是個體靈性發展的真理。

    如果你的這一世與前一世毫無溝通,你就不知道你前世達成了什麼。你就不能從你前世已經達成的地方開始。這樣你就很可能又從平地開始建造前世已經完成的部分大廈。

  你又回到了基礎。如果你總是停留在基礎,那麼何時才能完成整個大廈?

   因此,我告訴你們一些我前世的事情,並不是因為這有什麼價值,或讓你們更多地瞭解我的事情。我告訴你們是為了激起你對你自己前世的探尋。那個你記起前世的時刻,將會是你的靈性發生革命和進化的時刻。然後你就能從前世已達成的地方開始;否則你會迷失在無止境的生生世世之中,毫無進展。總是在原地打圈。

   必須要有個聯繫,有個溝通,在你的這一世和前一世之間。無論你前世達成了什麼,都應該知道,這樣才能有進一步。這就是為什麼佛陀和馬哈威亞那麼詳細地論述前世的事情。他們之前的導師並沒有這樣做。

   《吠陀》和《奧義書》的導師們已經述說了全部的終極的知識,但他們沒有談論關於記起前世的事情。因為直到馬哈威亞出生的時代,這個需要才變得明顯。就是說:只告訴你最終能達成什麼,那是不夠的。你還必須知道你曾經是什麼,因為沒有過去的基礎,你的潛力不會開花,你不能達成你最終的可能性。

  所以馬哈威亞和佛陀都用了整整40年來啟發人們記起前世。只要一個人還沒有記起前一世,就被告知無須關心進一步的發展。他應該首先看清楚自己的路和已到達的地方,然後再前進。要不然,會在同一個地段來來回回地跑,沒有任何進展。所以記起前世成為完全必不可少的第一步。

    如今的困難在於:現在很難讓你記起前世,那個叫「勇氣」的東西消失了。如果你在回憶今世你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時,能夠保持鎮定,你才有可能記起前世。否則不可能。

  記起今世的事情並不太難,但前世的記憶會撕裂你,有相當大的困難。今生的記憶是片段的,而前世的記憶是整個的,那將使你崩潰。

  在今生,今天的痛苦明天就忘了,明天的痛苦後天就忘了。但前世的記憶是整體的,不是部分的,這會使你崩潰。

  你能忍受得了嗎?你只有能忍受今生最難以忍受的事情,你才能忍受前世的記憶。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不應受干擾。

  當今生沒有什麼記憶能引起你的焦慮,你才能處於前世的記憶中。否則這些記憶會給你帶來巨大的傷害,這扇門不能打開,除非你有能力並值得去面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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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光般若問道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