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風月傷春逝,離愁成殤執筆悲,幽詞平仄賦相思,遙祭流年月下痕。

 

硯一泓雅墨,展一紙素箋,執筆沉吟,填一闋相思詞,遙祭情殤。
  
  孤燈下,青色案牘,檀香嫋嫋,孑然只影,揮毫潑墨,筆尖相思濃,書寫著舊事前緣,那一抹淡淡的幽傷,滑過了歲月如煙刻痕,擱淺了淺斟低吟的情懷,閑拋了誰和的一世琴簫?化為相思痕,寫進相思詞。
  
  吟一段煙花爛漫,聽一曲月色未央,邂逅幾許寒風透窗,燭影搖紅,風舞幔帳,亂了流年;默聽花語,憐惜群芳黯綻,瘦了幾許清愁,感歎花期暗逝,添了幾縷神傷,荼蘼花開春事了,凝眸處,那漸行漸遠的倩影將去何方?又將繾綣何方的少年郎?

 

半生流連,一世癡迷,只換來千里煙柳,萬豔一哭,哭盡這繁華易逝、閒愁萬種,曲終人已散,蠟炬終成灰,醉鄉一夜頭白,依稀,誰的眼眸又氤氳了珠淚漣漣?誰的羅衣又翠綠了相思離殤?
  
  擱筆信步,倚窗望月,寒月如鉤,孤懸在疏影柳梢頭,瀉下一池清冷,迷離了荷塘蓮蕊,驚起蛙聲無數;風吟小樓,幽門半閉,冷香暗浮動,殷紅桃花搖曳淩亂月色,揉碎滿園殘蕊落紅,綠波生處,伴雨帶愁流過。

 

這一場憂傷煙雨,打濕了前唐晚宋的幽詩怨詞,癡了天涯羈客相思幾度?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莫道不銷魂,只是當時已癡迷,臨水照影,花季邂逅,金風玉露卻抵不住歲月蹉跎,那一季的纏綿鐫刻了蒼白流年,伴隨著時光穿行千年,錯了信期,黯然了誰等誰的癡情守候?
  
  微風透窗,素箋伴風飛舞,翩躚了紙上相思,清瘦了瑰麗飲水詞,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前情旖旎,笑靨如花,西窗剪燭相偎私語,醉笑不訴離殤,已是舊時景,隨風飄落在護花春泥,無情了落紅。

 

驀然回首,前塵不堪流連,自卿離去,暗淡了這俗世繁華,只餘孤影幾度徘徊,獨酌月下,對影成殤;陌上花開乏人賞,紅塵孤飛憑誰引?獨自憔悴,把劍淒然望,來時路上,再不見那一痕素裳淡雅。
  
  堂前燕,沐煙雨,鳴月孤飛,月下荷,濯清漣,伴泥搖曳,樓中人,染相思,閒愁空拋,花徑追憶舊時歡,秋千空蕩人影渺,人間別久悲成酒,兩處銷魂各自飲。

 

一燈如豆,燃盡歲月虛華,一縷相思,氤氳前塵舊夢,這一闋相思豔詞,怎賦盡離恨愁緒?雅墨詩不達意,素箋詞有誰續?邀風長吟,沐月而歌,唱幾句平平仄仄,押韻了離殤。
  
  握一掌清冷月華,摘幾枚窗前桃花,以離殤為曲,釀一壇香醇桃花酒,醉飲這滿園幽芳,將遺恨霜化為桃花枝頭的蕊,待來年,春風一度,再抽新芽,不知來春,新芽可能再入相思酒?

 

指間鏡花緣——冰凝子夜

夜色如墨,今夕仍舊坐擁星辰,思一襲藍衫,許月光一地清涼。
  
   長夜漫漫,我用悠長的目光,穿越這黑暗時空,卻仍觸碰不到往昔的溫柔。昔日的諾言,曾感動我這柔弱女子,曾經的在水之湄,可否還留存你心間?世間男子千萬,而你,卻獨拾我的繡球。如果你不曾在巷角相逢,如果不是你滿懷柔情的目光情牽,那麼我仍然深閨羅帷藏香,描淡紅點淺綠暗自憐。但你還是來了,從遙遠的 彼岸涉水而來,隨來的,還有一枚三生石上的誓言,驀然,雙目的交流,憶起沉睡夢縈的前身往事,從此,心,不在寂寞。

 

仍記得,花牆院下,你奏笛,我撫琴,那些薔薇花兒嘩啦啦的開的妖嬈,一幅才子佳人圖就清楚地展現在這蕭索的月下。
  
  仍不忘,秋千之下,你含笑,我羞若,彩袖曼舞雙飛燕,不羨鴛鴦不羨仙,於此,便安心卻又驚魂落魄般地棲息於你的影中。
  
  曾幾何時,所有的情感都已停留在昨日的記憶中,愛到極致的人,終究不在含笑凝睇,彈指的溫柔,已隨花期老去,而每次心痛俯身,青絲緩緩傾瀉的,依舊是流年的苦苦纏綿。三千煩惱,終釋其所。
  
  秋風起,螢蟲隱,清越的繾綣,終於暗淡了雙眸,凝結成一粒粒珠玉,悄悄的從臉龐滑落,濺了一地叮嚀。

 

一直以為,有些人會在時光的流轉中,會逐漸的淡去,即使阡陌飄揚,也只是心湖中一絲微微的漣漪;一直以為,你的離去,就像煙火過後,記憶也會隨之灰燼;一直以為,如果疼痛訴滿花箋,再無可訴的時候,你便不會再時隱時現的浮現在記憶裏……只是,在這樣一直一直的反復中過盡千帆,仍只取你一瓢飲。
  
  倚闌許久,仍不見你星月歸程,往日的紅衣女子,早已在秋風瘦骨中憔悴,十指纖纖如舊,卻再也無法撥動君的心弦,枉凝眉,空一世繾綣。想擷一縷風,遙寄思念,卻發現攤開的掌心,那些細密曲折的紋線交錯糾纏,深深的、淺淺的、長的、短的,亦如篆刻著一生糾纏不清的宿命。
  
  不知道這樣固執的守候還有多久,彼岸隔河遙遙,笙歌氤氳,此岸涉水淒淒,風寒月淡,獨守清寒。或許,這樣的等待也是一種流韻的格調,至少,還可以獨坐香案,拂袖撚香,任由思緒馥鬱,卻了一抹孤苦的清寂。是的,那十指緊扣的溫柔還在心脈間流淌,然,人去花祭酒,是不是就該在念念癡苦中,等待忘卻呢?

 

今 夜依舊詩香醺染,詩中花蕊,在暗夜默然綻定,隨由心事與月色流淌,一一漫過心弦。世間種種,皆有定數,我也只是梨渦淺笑,以靜默的姿態勾勒出你的模樣,由了夜色彌漫,把你掩藏於卷。飛花如蝶輕若夢,半掩黃卷數留念,你如何的來,又如何的去,已不關乎重要了,一些劇情,是早已透明的結局。想像,花開荼蘼,芳 華流逝,誰還會在乎曾經三生石上那銘心刻骨的諾言。不,不會,那些幻影叢生的意向,只是我失落一地字箋而已。
  
  我是對誓言感恩的女子,不為陌路,已是最好,所以,我並不計較誰是誰非,感情錯與對,只一味把自已沉浸在感恩中,凜冽著清涼的月光,為你淡墨千語,為你柔腸百結,為你撩一簾柔情,把卷風情萬種。就如此刻般,掂一枝黃菊凝月,目光深深處,有我羞笑嫣然,與唇邊暗香嫋嫋……
  
  月光,已輕移案頭,茶盞不再馥香。流水情韻,如同歌笙之末句,當最後的音符落止,一羽曼妙,終於紅紗染塵,青燈伴孤影。而那一場無聲的等待,在夜的影中,悠悠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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