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佛法應該是快樂的、輕鬆的、簡單的、充滿生機的。之所以很多行者修學辛苦,就是沒有洞見佛法的本質。絕大部分的辛苦其實更多的是浪費在尋找、摸索與探求佛法本質的過程中。只要真正把握了佛法的本質,不論男女老少,皆有可能當下一念成就。
那麼,如何才能透過幻相疾速洞見佛法本質?
答:把問題思考到極致即是事實的真相。
記得很小的時候, 經常思考一個問題: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時內心模模糊糊、朦朦朧朧有一個想法:好像大家都這麼過生活,出生、讀書、結婚、工作、變老、死去,最後化為一抔黃土,這種人生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和趣味。
那麼,到底什麼樣的人生才有意義呢?
(個人從小生活在林場,基本上就是放養長大,每天除了玩還是玩。當時的小夥伴其實也不多,固定的就那麼兩三個。如果在沒人陪著玩,極度無聊中,本能的就會生起這個念頭。)
然後,發現單靠自己一個人思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原因是自己的思維模式、知識水準、社會經驗及閱歷等等都不足以支撐自己把這個問題解決。
於是,隨著年歲的增長,就去看書,拼命的看,想從書中找到答案……
隨著看的書越來越多,同時,心中也越來越迷惑與茫然:
這個世界,好像所有的人生之路都有人走過,人家都把經歷與體驗、感悟寫出來了。如果自己再重複經歷一遍的話,這種人生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終究不過是重複一次別人的人生經歷罷了。
記得大約是初中,當時瓊瑤等言情小說很是流行,但是個人第一時間就把言情小說給捨棄了,從此不再看言情小說。根本原因就是內心非常清醒地認識到:無論言情小說寫得多麼美好,寫得多麼的兩情相悅,海枯石爛,天長地久,但有一個本質的前提就是:沒有麵包與牛奶的愛情永遠只會是一朵浮雲的故事。錢不是萬能,但是沒有錢萬萬不能。
於是,繼續思考“錢”的本質是什麼,而且是一個人非常深入地思考這個問題。很清楚記得這件事,因為它是人生為數不多的正確抉擇之一:(當時,個人是單獨住在林場一個僻靜獨棟的小單間,從而有足夠多的空間與時間來思考這些問題。)並且用筆和紙寫下了整個自問自答的過程,大意如下:
1、錢看來很重要,那麼,我到底要賺多少錢才能保證我一生衣食無憂呢?
2、自問:一萬元?(當時的萬元戶就是一個很了不得的大事。)自答:不知道。
3、自問:不知道,那怎麼辦?自答:不如這樣,先假設有了一萬元再說吧!
4、自問:好了,我有了一萬元了,下一步麼辦?自答:不如買一套房子吧!
5、自問:好,我現在已經買了一套房子了,下一步麼辦?自答:這樣啊,看來錢不夠,不如再來十萬,娶一個美女做老婆吧!(千萬不要笑,一個正常小男孩都會這麼想。)
6、自問:好,我有了十萬,也娶了一個漂亮的老婆了,下一步怎麼辦?自答:看來錢還是不夠,因為還要生幾個小孩,不如再來一百萬試試吧。
7、自問:好了,我有了一百萬了,也生了幾個小孩了,下一步麼辦?自答:人生得意須盡歡,有錢的話,不如多娶幾個老婆,再來一千萬吧!(也不要笑,一個正常男人都會這麼想。)
8、自問:好了,我有了一千萬了,也娶了幾個人間美女了,下一步麼辦?自答:我也不想做事,不如再來多一個億,買一些山莊與田地,養一些家畜,建立一個自給自足的大地主式生活吧。
9、自問:好了,我有了一個億了,也買了想像中的田莊,下一步麼辦?自答:這樣啊,吃喝拉撒,美妻賢子都有了,好像人生真的沒有什麼意義了啊?沒有事的話,不如來多一百個億,建立自己的王國試試?
10、自問:好了,我有了一百個億了,也建立了自己的王國了,下一步麼辦?自答:不如一統這個星球?
11、自問:好了,現在我已經一統這個地球了,成了唯一的王,超越了一切財富與權力,下一步麼辦?自答:其實,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權力與財富的問題了,就算擁有神奇的力量,再統治多幾個星球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一個是沒有這麼多時間與精力來管理;二個錢再多也只是一個數字問題。最終的問題就是到最後,我究竟想要什麼?
12、自問:對啊,我究竟想要什麼?自答:反過來,如果不論什麼物質與財富,我都擁有了,目標都達成了,下一步麼辦?
13、自問自答:無論最後擁有什麼都不重要,一切都會成為過去。最主要的問題是這個“我”同樣也會死去。死了之後,生前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費啊!
最終答案:“長生不死”才是人生唯一的目標與追求。
以上這個答案,在初中年代,個人就經過反復思維,非常確定了。記得很清楚:當時思考到這一步時,整個人完全變了,儘管每天的生活模式還是依舊,但是看世界的眼光、角度與高度不一樣了。儘管這個粗糙的答案原始得可笑,但卻是當時那個年紀能思考到的極致了。最重要的是這個思維模式的珍貴性以及這個答案帶來的人生動力與方向。
面對“人會死亡”這個問題,接下來,本能地就去尋找一個如何才能不死的方法。也就是說,面對人生,無非有兩個選擇:1、世間法;2、出世間法。經過思維到極致,毫不猶豫選擇出世間法,因為實在不想重複太多人走過的人生之路。
當時,第一時間就是學氣功。沒有經歷過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想像當年全國上下學習氣功的那種瘋狂。不過,後來迅速轉為學習道家。因為相對氣功來說,道家的修學體系不知道要成熟多少,而且認真一分析,絕大多數氣功的起源都是來源於道家。當時一個可笑的目標就是想飛升到天上去做神仙,娶一個仙女。
2、後來,再認真深入思考,發現又不對:一方面,天上的一切故事只不過是人間的升級版,因為神仙最終也還是會死,只不過壽命相對長一點而已;另一方面,搞不好,福享盡了,還會墜入下三道。這條路看來行不通了。
3、進一步分析,發現就是玉皇大帝,也要對如來佛祖恭恭敬敬,看來佛法可能會有一個答案與結果。於是,毫不猶豫在外道與佛道之間選擇了佛法。
4、於是,全力學習佛法。
5、一開始,學了很多普及與接引佛法,學到後面心理開始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因為這些終極目標僅僅只是來生得到一個上善生處,終究出離不了六道輪回,還是不能解決生死問題。於是毫不猶豫放棄人天道佛法轉而選擇解脫道佛法。
6、接下來,開始接觸南傳及小乘阿含部的佛教,學到後面心理依然不舒服:每天不停地觀啊、坐啊、想啊…… 何時才有一個出頭之日?另一個原因不好意思說:最主要是身體太累。
7、進一步抉擇,開始學般若部佛法,修習各種對治法,學到後面心理依然不舒服:一方面,竟然有這麼多對治法門!另一方面,經過個人對照與分析,貌似每一個對治法基本上只能解決一個問題或煩惱,一個一個的修,何時才能修完?而且,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絕大多數對治法好像還是沒有辦法解決生死啊。(當時的理解能力只有這麼強。)
8、後來,再進一步抉擇學習教下大乘佛法。那個時候,真的有一種“現實很豐滿,理想很骨感”的尷尬:儘管滿腹相關“空”的名詞術語,但卻發現根本解決不了個人想要當生解決生死的這個問題,反而更是對佛法產生一種茫然與縹緲了。真的應了那句話:“學佛一年,佛在眼前;學佛三年,佛在天邊。”現在都學佛十幾年了,竟然到最後不知道怎麼修學了。中間幾度有放棄的打算與想法。
最主要兩個原因:一個就是:教下要成佛,真正解決生死,花費的時間太長,需要經過三大阿僧祇劫,這是個人最不願意面對的問題。(可能很多人對“阿僧祇”這個數字並不敏感。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在網上百度“佛教的數位單位”關鍵字,看完之後,就會對佛法的偉大產生另外一種震撼。)
另一個原因就是,學習大乘佛法真的不知道如何下手:因為這也空,那也空,處處是空,空到最後,自己完全一頭霧水了。一切空洞的理論解決不了任何的實際問題。
9、不過,無論如何,自己都知道,佛法終究是解決生死的唯一途徑。於是,個人開始放開來學習。正好,又碰到了互聯網時代,一切都好像有人按排好了似的:之前各種無法想像的佛法資料如雨後春筍一樣不斷湧現並且層出不窮。在沒有出政策管控之前,(非常可惜的就是:因為某些不畏懼因果,利用學佛人的善良之心,借佛法大肆斂財之不法分子破壞及其它種種原因,導致相關部門不得不開始出手進行管控,網路佛法興盛的景象沒有幾年就衰退,很多珍貴資料慢慢受限、消失或者不能發表了。)那幾年真的是一個無法說出的法喜期。
各個宗派、各種之前絕密不傳的資料,在網上都能找到。個人學習起來真的叫做“如饑似渴”。只要網上能找到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學了再說。
* 其實,那個時期,也有一段時間接觸過禪宗,只是,當時的智慧實在與禪宗不相應。不過,慶倖的是:曾經在網上看過一位內心非常欽佩的佛法大德說過半句話,大意是:當一個人在佛法中四處遊蕩,最終選擇禪宗時,就證明他離真實的解脫不遠了。
不知什麼原因,內心對這半句話記憶特別深刻。從而一直有意無意的,都會關注網上禪宗的相關知識,不管會與不會,懂與不懂,只要是覺得好的知識,就會下載收藏。
10、再後來,就接觸到藏傳的大手印與大圓滿,內心很是感慨:終於發現一個可以即身成就的法教了。原來一切眾多法門一念之間就可以總攝與成就。
個人佛法上的修學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質變,理門從因乘佛法開始轉向果乘佛法了,行門也開始從“有為法”轉為“無為法”了。於是瘋狂的在網上下載和購買相關的書籍。
自學了幾年之後,突然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自己找不到具格的金剛上師。
各種原因,自己不可能放下一切去藏地修行,加之到了這個年紀,也沒有時間來學習藏文了。也就意味著不可能學到最原始、最純正的藏傳大手印與大圓滿法教以及實證了。
11、於是不得已,再回過頭來,看看漢地還有什麼類似的法門。
依然要感謝這個互聯網年代,可能是冥冥中三寶加持。網上出現了一批講了義佛法的大德。當時,剛一學習那些究竟與了義的佛法,大腦一下就有一種炸裂的感覺:原來佛法竟然還可以這麼講!
感慨萬千:真的是大道至簡啊,原來佛法還有了義與不了義之分。原來浩瀚如海的佛法竟然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與總結;
唯一心性,別無餘法”或者“這個世界就是一顆做夢的心”。
本自元成、本自解脫、本自清淨,唯是一念悟與迷的差別。”這種究竟的、了義佛法理論一下就顛覆了個人過往多年的佛法認知,對佛法的理解頓時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感到之前學習佛法無論走了多少彎路與歧途都是值得的。內心對佛法重新燃起了無比的信心。
個人學習的勁頭依在,徹底放下塵世間的一切雜務與諸緣,日夜不停地學了整整一年多,差不多相當於閱了三次經藏,真地學到有一種要嘔吐的地步了。
中間抵住了多少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幾近到了一個眾叛親離、孤身一人的地步,中途無數次想放棄,但是每一次都有一個想法:“過去生中所有的生命歷程都經歷過,唯有這一種沒有經歷過,大不了,就荒廢一生。搏一次的話,就有可能終結一切”。正是這個念頭使得自己堅持下來。
另一方面,正是經歷了這麼多痛苦,也真實應證了佛法中所說的一切世事無常,內心深處徹底對虛妄的紅塵再也沒有什麼留戀的了。可以說:沒有經歷這些的行者,完全生不起真正的出離心。因為體會不到那種真真切切從內心深處剝離的痛苦以及難以述說地無助感:曾經以為各種無比堅實的關係原來是那麼的脆弱與不堪一擊。
真實的大悲心反而油然生起。
回過頭來再看:真的一切如夢如幻,如露亦如電。唯一慶倖的就是堅持過來了。
12、學到後面,發現又不對了:儘管學的是了義佛法,但是,為什麼還是證不了實相呢?當時,記得向相關的同學道友問過類似的問題,發現無論怎麼用文字問,基本上對方都是用文字語言回答。而這些回答大抵就是搬經引論。也就是說,一切回答或者修行依然出不了“口頭修行”。
個人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經教傳承”不是“引導傳承”。一切經論的道理,如果沒有與自己的身心實際修證關聯起來,終究只是一種文字,與塵世間理論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這個時候,自己內心之前一直隱伏的那句話開始萌芽與生長:“當一個人在佛法中四處遊蕩,最終選擇禪宗時,就證明他離真實的解脫不遠了。”
自己這個時候就很清楚:禪宗就是自己最後的歸宿。
13、後來幾年,開始正式發力學習禪宗。“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原以為禪宗不立文字,理論上禪宗文獻應是各種佛法宗派中最少的。怎料反而是一切宗派中最多的。最頭痛的是,宗門給人的感覺總是有頭無尾,說一半留一半,問一些禪德問題,回答總是似是而非,似答非答。往往令人有一種欲發狂與吐血的感覺。
14、宗門文獻大多是文言文,各種專業的術語繁多,中間夾雜各地方言、俚語等等,很多大德的講課在現實中是買不到的。於是,自己下載、自己編書、自己列印。依照宗門祖師傳承,一篇一篇學習。好在這個時候,網上又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語音平臺,比如說喜馬拉雅、蜻蜓、千聊等等,剛開始的時候,這些語音平臺對宗教音頻的上傳與發佈是不做限制的。所以,那個時候很容易找到自己想要學的祖師文獻的講解,就這麼不斷學習與積累。記得很清楚,一天,大腦突然一下炸開、光明四射的感覺,之前看不懂的文言文宗門文獻,當下就豁然開朗、清澈明瞭。文字般若的障礙不復存在。

15、走到這一步,自己很清楚,佛法真正的關鍵之處就是明心見性。任何一個佛法修行人,沒有見性,無論他有多麼高深的理論,無論他有多大的神通,無論他有多麼好的福德,本質上與凡夫依然無二無別。因為他與所有凡夫一樣都沒有見到真實,依然還是一個夢中人,無非就是比一般的人做得夢更美好一點而已。
16唯論見性,不論禪定解脫。一切佛法的問題最後就集中在怎麼見性了。
看了各種宗門的公案,悟道因緣、機鋒、轉語…… 也學習了很多禪宗大德關於參禪悟道的開示,坦白講,又好像開始回到了初學佛法時候,自己就像一個無頭蒼蠅,完全不知道如何步入這個無門之門
於是,自己繼續發大心,懇求三寶加持。在因緣俱足的情況下,終於得遇真實禪門大宗師。也正是因為有了大善知識的指導,借助參禪才明白:原來真正的佛法是如此如是。
真正的佛法如苗結果,沒有見到實相之前,行者一直以為教下理論與修證那個就是佛法。實際上,真實的佛法與這個完全是兩個概念。教下理論與修證可以說只是一種方便法、權宜之法;真正的佛法(實法)是超越文字、理論、分別與造作的,是離心意識、不可思議的。
從思議的境界轉到不可思議的境界,儘管只是一念之間的事,但是這一念之轉的難度不亞於登天之難,中間充滿各種歧途與陷阱。一位行者,沒有大善知識的指導,要想獨自一個人真實見性,可以說是千難萬難。
但是最奇怪的地方也在這裏:最容易的也是這一念。如果會的話,簡單到隨時隨地隨事都可以了了見性,更是無須費任何的心力與造作。

也真正明白為什麼說:儘管每一個人都有慧命,但是,慧命是否能夠真正開啟,關鍵就掌握在大善知識手上。
結語:
其實,寫這一段經歷,並不是別的什麼原因,真的是見到太多的道友,很容易就停在佛法的某一個階段或層次不再前進了。一個根本的原因就是得少為足,不知佛法的廣大無邊性。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文化背景的緣故,大部分行者缺乏一種理性的邏輯思維,不願意在修證之前對佛法做一個宏觀與整體的分析、歸納與總結,從而基本上都會犯以下四個錯誤:
1、沒有學到最究竟、最了義的佛法理論;
2、不知道一切佛法的關鍵就是唯論見性
3、找不到見性的最直接下手處。
4、找不到能指導見性的真實大善知識。
導致即算生活在這個人類發展史的最巔峰階段,大部分行者學的依然不是相似佛法,就是中途佛法,失去一次可以當生見性的很好機會,實在是可惜。
本文的目的僅是想分享一種佛法修學的方便以及用一種不同的方式來表達佛法的整體架構與層次:真心希望每一位佛法行者少走彎路、都能疾速洞見佛法的本質,當生明心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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