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欲抑先揚
明朝莊浪地方部落拭挫魯麟,本為守甘肅的副將,他向朝廷要求當大將而沒被獲准。便依仗自己部落強大,向朝廷示威,以孩子幼小為由而擅離職守,自行回莊浪部落。面對這種情況,朝中有人主張封他為大將,有的主張把他召到京城,給他封地。惟有尚書劉大夏說:“魯麟為人暴虐,且不善於管理部眾,他不會有什麼作為的。然而他又沒有犯罪。現在如果授他大將軍印,不合朝廷的法規;召他到京城,他如果不來,則有損於朝庭的威嚴。”此時上策是暫時擱置,不去理他,聽任他在家賦閑。而另外表彰他先世對朝廷的忠貞。表彰魯麟先輩的功績,使他內心愧慚,而怨恨朝廷不封他大將軍的事又不能說出來。這樣事情的趨勢才能按照我們的意思去發展。不久,魯麟自覺沒趣,便心情抑鬱而死。
02.出其不意
劉坦任長沙太守,主管湘州(今湖南湘於)地方的行政事務。當時正趕上王僧粲陰謀反叛,湖南的一些郡縣都起來回應王僧粲。前鎮軍鐘玄紹潛伏在長沙,做王僧粲的內應,準備王打來時起事。一天,此事被太守劉坦察覺,但他佯裝不知,一樣理政判訟,談笑如常。到了夜間,劉垣故意打開城門,以疑惑對方。鐘玄紹驚疑有變,不敢貿然行動。第二天早晨,劉坦藉故把鐘玄紹叫來議事,並有意把談話時間延長,同時派人到鐘家去搜查。玄紹不知是計,應邀前來。在與劉坦談興正濃時,搜查的士兵已成功查獲了玄紹和王僧粲來往的全部信件。劉坦拿出了這些書信訊問玄紹,鐵證面前,鐘玄紹只得低頭認罪。劉坦就當場把玄紹處斬,並把他們的書信給燒了,以穩定他部下的人心。長沙局勢也因此安定了。
03.不信神靈
唐朝貞元年間,咸陽有人向皇帝報告說,他見到了戰國時的大將白起。這位白起大將軍讓他向皇帝報告說:“讓他為國家捍衛西部邊疆,因為到正月,吐蕃將要大舉東下,進犯唐朝邊境。”過了不久,吐蕃果真興兵入侵。在守邊將士的奮力抵禦下,吐蕃敗退。唐德宗李適因此對這個咸陽人神話般的傳說信以為真,準備在京城長安為白起修廟,追封他為司徒。宰相李泌說:“據我所知,國家興旺,都是因君主能廣泛聽取別人的意見所致。現在守邊的將帥立了功,而陛下卻獎賞古人白起。這樣做,恐怕會引起守邊將士不滿,從而瓦解了戰鬥士氣。況且在京城修廟,大規模地進行祈禱活動,流傳到四方,也會引起不好的巫術之風。聽說在杜郵有一座舊的祠廟,陛下可命當地官吏修葺一下,以供奉白起,這樣不至於驚動更多的人。”德宗皇帝覺得言之有理,便聽從了李泌的建議。
04.迫其自斃
宋仁宗時,西部邊疆發生了戰事,大將劉平陣亡。朝野輿論認為,這是因為朝廷派宦官做監軍,主帥不能完全施展自己的指揮才能,導致劉平失利。於是仁宗便下令誅殺劉平的監軍宦官黃德和。有人請求仁宗把各路元帥的監軍全部撤掉。仁宗徵求宰相呂夷簡的意見,呂夷簡說:“不必撤掉,只要選擇為人忠厚謹慎的宦官去擔任監軍就可以了。”仁宗就委派呂夷簡去辦理此事。呂夷簡說:“我只是一名待罪宰相,不曾和宦官交往,怎能知道他們是否賢良呢,希望皇上命都知押班去推舉,為了能職得其人,當規定:如果他們所薦舉的監軍有不勝其職者,與監督同罪。”仁宗採納了呂夷簡的意見。第二天,都知押班在仁宗面前叩請撤掉各監軍的宦官。朝中的士大夫無不稱讚呂夷簡的謀略。殺一個監軍,其他的監軍依然還在。全部撤掉他們,必生怨言,若軍中再有過失時,他們就會為撤掉他們找口實,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自己請求撤掉。
05.以退為進
明武宗時,宸濠叛亂,後被王守仁平定,捕獲了宸濠,把他囚禁在浙江。當時適逢武宗南巡,駐蹕留都。中官便讓王守仁放宸濠回江西,等武宗親征時再把他擒獲,並私派兩名宦官到浙省傳達命令。王守仁聞訊大怒,嚴辭厲責中官的這種荒唐想法。中官自知理虧,此事也就作罷了。但王守仁的部下江彬等人,因妒忌王守仁的功勞,便散佈謠言,說王守仁開始時與宸濠同謀,後聽說朝廷的大軍親征,才把宸濠逮捕以開脫自己的罪責。意想乘機誣陷王守仁,以使平叛大功據為己有。王守仁與張勇商量決定:先把宸濠交給了張勇,再上表告捷。把捉宸濠的功勞歸於總督軍門,請求皇上不要再到江西去了,王守仁自己也稱病在淨慈寺修養。張勇回到京城,在武宗面前極力稱讚王守仁的忠誠,以及他讓功避禍的做法。武宗恍悟,於是就制止了對王守仁的指控。
06.不拒而絕
宋高宗時,苗傅和劉正彥發動叛亂,脅迫高宗答應隆太后垂簾聽政.各路兵馬聞訊,齊奔京師,意欲勤王救駕。大臣朱勝非為防苗、劉狗急跳牆,威脅到皇帝的安全,便讓皇帝答應封苗、劉為淮南兩路制置使,給他們統帥軍隊權力,然後說服苗、劉投降。
苗、劉降後,朝廷希望他們快去赴任,苗、劉的部屬張逵卻為他們謀劃道:要皇帝給他們立鐵契為證,以防日後有變。退朝後,他們帶著書信到朱勝非府上,要求辦理此事。朱勝非叫他的秘書拿筆來,奏請皇上允許賜給鐵契,並命令他屬下的官吏詳細查一下過去有關此事的典故,以便照例辦理。苗劉二人聽後,都非常高興。
第二天臨上朝時,苗傅的待衛傅宿求見朱勝非說:“昨天皇上批准要賜給苗、劉二位將軍以鐵契,今天能舉行賜契大典嗎?”朱勝非默思良久,忽然環顧左右諸官,問道:“叫你們查找過去的做法,都查到了嗎?”諸官回答說:“沒有先例可查。”又問:“按照過去的方法製造鐵契,你們知道怎麼做了嗎?”回答說:“不知道。”朱勝非說:“這樣的話怎麼給他們鐵契呢?”官吏們都笑了,傅宿自知理虧,便解嘲的說:“已經得到了。”於是就灰溜溜地回去了。此事妙在不拒絕他們而讓他自己放棄。假如給一般迂腐之人處理此事,必會想出一番大道理來與他們辯論,這不但會激怒小人而危及自身,也會使對方志在必得,使局面無任何迴旋的餘地。
07.不養食客
唐朝中期,河西、隴右一帶被吐蕃所佔領;自玄宗天寶年間以後,安西、北庭一帶向朝廷報告公事的路也被阻斷了。西域在長安的使者無法返回,人馬都由鴻臚寺(管禮賓的機構)代管,鴻臚寺又委託各州府縣供養。政府開支經常超出預算,況且當時長安經濟也非常蕭條。
德宗時,宰相李泌得知外國留在長安的使臣很多,有的已經住了四十多年,在長安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了,且大都購置了土地房產,收入頗豐,很是富有。李泌就命人調查在長安有田產的外國客人,結果共查出有四千餘人。便命令國家全部停止對這些人的供養。
這些外國人聞訊,都到政府去申訴,官吏們無奈,只得來找李泌。李泌說:“這都是我們過去工作的失誤,哪有外國來朝貢的使者,留在京城數十年而不回國的呢?現在應該取道回紇或從海道把他們送回國去。有不願回國者,命令他們到鴻臚寺去說明理由,然後授予他們官職,發給他們薪俸,使之成為唐朝的官吏。人的一生應當及時施展自己的才能,哪能終生做客呢?”
結果外國客人沒有一人願意回國的。李泌就把他們安排在保衛京城的神策軍中,原先是王子的使者,讓他們去當軍官或官府的押衙;其餘都當士兵,這樣一來,不但加強了京城的警備力量,而且每年可為國家節省開支五十余萬。鴻臚寺所供養的外國客人,此時也只有十餘人了。
08.速遣皇舟
明朝武宗年間,汪應軫出任泗州太守。武宗決定到南方巡視,驛站的使者騎馬沿途報告皇帝即將到達的消息,其他州府都惶恐不安,強索民財以為迎接皇上的費用。獨有汪應軫沉著冷靜,他托說:“皇帝巡視沒有準確的日子,匆匆忙忙作準備,官差役吏四處搜掠,很容易作弊欺壓百姓。倘若費用都收集齊了,而皇帝不來,怎麼辦呢?”
在皇帝巡視的路上,宮廷使者絡繹不絕,對沿途任意敲詐勒索。皇帝到達泗州時,汪應軫率領百余名壯士,排列在龍船旁邊,大聲歡呼。宮廷使者正為不能下水勒船而頹喪,汪應軫便指揮人們急速拉船前行,傾刻之間,行出百里,出了泗州境界。
自此以後,凡有到泗州的使者,都斂跡速去,絕無人敢肆意橫行了。泗州大治,官民皆頌其德。
09.兩手準備
明世宗皇帝準備巡檢楚地,如果走水路去,則南京就得準備樓船供皇帝使用。準備了樓船,要是皇上改變了路線,就白白浪費了官府的銀錢。如果不準備,而皇上突然到了南京,那就犯了大罪。
尚書周用問工部沈主事有什麼好辦法,沈主事說:“把船商們召集來,讓他們準備好木材在龍江關等候,派快驛使偵察皇上所行的路線,算出到達的日子來,到時候把船造好。如果乘船,那麼造船的錢歸官府出;如果不乘船,就不造船了,把木材退給商人,這事不難辦。”
後來,皇上果然走陸路,南京的船也就沒有造。
10.以誠相待
北宋英宗趙曙初即位時,有一天,慈壽皇太后送一封密信給宰相韓琦,內稱皇上和其生母高太后都對她不尊敬,還有“為孀婦作主”這樣的話,並密令宦官伺機替她報仇。韓琦見信後,只淡淡地說:“領聖旨。”
第二天,要上朝議事,韓琦藉口家有急事,請求晚上朝。過後,韓琦上殿單獨面見皇上,說:“我不敢驚動聖上,但有一封信必須請皇上過目,要當面說清楚,只是不能洩露出去。”韓琦接著說:“皇上能有今日,全賴慈壽太后之這個大恩不可忘記。雖然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要多尊重她,自然也就平安無事了。”皇上說:“請相國明示。”韓琦說:“這封信上所說的話,我可是擔當不起,希望皇上能把它秘密燒掉,如果洩露出去,挑撥離間的人就會乘機而入。”皇上頜首稱是,依言而行。從此以後,兩宮太后關係融洽,沒有人看得出她們原先曾有過矛盾。
宋朝興盛的年代,賢德的宰相能夠為國盡力者,都是能當面談問題。因為宰相和皇上當面討論問題,消除了畏忌,感情很融洽才能講出肺腑之言,所以雖說是皇宮內部的一些不好公開的矛盾,也能得到及時的解決。
11.見微知著
商朝紂王即位不久,便命工匠為他磨一把象牙筷子。紂王的庶兄賢臣箕子感歎說:“象牙筷子肯定不能配土瓦器,而要配犀角雕的碗白玉磨的杯。有了玉杯,其中肯定不能盛菜湯豆羹,而要盛山珍海味才相配。吃了山珍海味就不願再穿粗衣葛服,而要穿錦繡的衣服;也不願再住茅屋陋室,而要乘華貴的車子,住高樓廣廈。這樣下去,商國境內的物品將不能滿足他的欲望,還要去征掠遠方各國珍奇異寶。果然,紂王的貪欲越來越大。他抓了上千萬的勞工修建占地三裏的鹿台,以白玉為門的瓊室,再搜羅珍寶和奇禽異獸充塞其中。同時在鹿台旁注酒為池懸肉為林,使裸體男女在其中相逐戲,以供紂王取樂。
由於紂王的殘暴,以致天怒人怨,在文王率部征伐下,士兵紛紛倒戈反商。眾叛親離的紂王,最後被迫自焚于鹿台的熊熊烈火之中。
12.病榻論人
春秋時,齊桓公由於有賢相管仲的輔佐,曾稱霸于中原。
管仲病危時,齊桓公去看望他,說:“仲父您病了,有什麼話教誨我嗎?”管仲說:“我希望你能疏遠易牙、豎刁、常之巫、衛公子這些人。”桓公說:“易牙用自己兒子的肉來孝敬我,說明他愛我勝過愛他的兒子。”管仲說:“如果他對自己兒子都很殘忍,對君主怎麼能好呢?”齊桓公又說:“常之巫能預知人的死期,能治療我的頑疾,難道不能信任他嗎?”管仲說:“死生由命,頑疾是身體上的毛病,你不能掌握自己的命數,守住自己的根本,卻依靠常之巫維繫健康,他將會因此而為所欲為了”齊桓公說:“衛公子啟方,侍奉我已十五年了,為了我,他父親死了他都沒去奔喪,說明他愛我勝過愛自己的父母,這樣的人還不能信任嗎?”管仲說:“人最親的莫過於父母,對父母尚且如此無情;又何況對他人呢”桓公認為管仲話有理,便堅決地答應了。
管仲死後,齊桓公便驅逐了這四個人。但四人走後,桓公食不甘味,夜不酣寢,更沒有心思上朝理政,且舊病復發,著實難受。但由於管仲當初有言在先,所以也就強忍煎熬堅持了下來。
又過了三年,桓公實在忍不下去了,便說:“仲父的話也太過分了,此四人有益於我而無害于國。”就又把他們召回朝廷。次年,桓公病了,常之巫造謠說:“桓公將在某日死去。”於是易牙、豎刁、 常之巫勾結起來發動政變,把桓公的宮門堵塞住,不准任何人進出,並在宮外築起三丈多高的圍牆,且斷絕了他的飲食,最後把桓公給活活餓死了。
齊桓公臨死時,流著淚歎息說:“唉! 恨我當初沒聽仲父的話,以致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仲父真是聖人啊 ”
13.智伯之死
戰國時,趙國丞相張孟談拜見晉國智伯後出來時,在軍營門外遇見智過。智過入見智伯說:“韓、魏二國恐怕主意要變。”智伯問:“為什麼?”智過說:“我在軍營門外遇見孟談,看他表情矜持,舉止傲慢。”智伯自信的說:“不會這樣,我與魏桓子和韓康子秘密約定攻下趙國後,三分趙國土地,他們一定不會欺騙我,你可千萬不要將此話說出”
智過不放心,又去拜見韓、魏二主,回來後再次勸智伯說:“二主表情不對,心思變了,一定是背叛了您,不如立即殺掉他們,以絕後患。”智伯說:“他們的軍隊駐紮晉陽三年了,一朝行動,即能得利,那裏會有別的企圖,你切莫再提此事了。”智過說:“不殺二主,那就更親近他們吧”智伯問:“怎麼親近?”智過說:“魏桓子的謀臣叫趙吉,韓康子的謀臣叫段規,”此二人都是能改變他們君王主意的幸臣。您可以與這二位約定,攻下趙國,就給他們二位每人萬戶的封賞。若如此,韓、魏二主就不會變心,您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土地了。”智伯說:“攻下趙國後三分其地,現在再給這兩個人各萬戶的封賞,那我所得的土地就太少了,這不行。”智過見晉君既不採納他的計策,也不聽從他的勸告,於是就離開軍營,改姓輔氏,隱居不知去向了。
張孟談回去後,見赴襄子就說:“我在軍營門外碰到智過,看來他懷疑我了,他從智伯那裏出來後就改姓換名。今晚若不動手,必留後患。”於是趙襄子即派張孟談去見韓、魏二主,約定夜晚動手,殺掉守堤的官吏,決堤淹智伯的軍營。智伯的軍隊在水中一片混亂,韓、魏之軍分從兩翼攻擊,趙襄子率軍從正面進攻,大敗智伯軍。智伯被活捉後處死,國家被分,族人因受株連,全部被殺。
14.慧眼識人
隋朝末年,戰事頻繁,魏先生隱居于梁、宋之間。李密早年投身行伍,後因戰敗,隻身逃到了雁門,換名換姓,扮成一教書先生,與魏先生認識且常來往。一次,魏先生半開玩笑地同他說:“我觀察先生面色沮喪,目光渙散,心神不定,言語支吾,現在朝廷正在抓捕山東的叛亂分子,難道先生就是其中的要人嗎?”李密驚慌起身,抓住魏先生的手說:“您既已知道我的底細,還望先生救我”魏先生說:“我看先生沒有帝王氣象,也不具將帥的謀略,僅一亂世英雄而已。”接著魏先生詳細地向他分析了歷代帝王將帥及亂世英雄成敗得失的原因,最後魏先生說:“我夜觀天象,汾河晉地一帶有帝王將出,如您能前去輔佐,則前途不可限量。”話音未落,李密拂袖而起,傲慢地說:“腐儒之輩,不屑與圖大事。”
不久,李密又藉故西逃,沿途招兵買馬,駐營作戰,最後還是一敗塗地,投降了唐王朝。後又鬧叛亂,終被全部消滅。
15.行善忍小
長州尤翁開了三家當鋪。年底某天,忽聽門外一片喧鬧聲,出門一看,是位鄰舍。站櫃臺的夥計上前對尤翁說:“他將衣服壓了錢,今天空手來取,不給他就破口大駡,哪有這樣不講理”?而那人仍氣勢洶洶,不依不饒。
尤翁從容地對他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是為了度過年關。這種小事,值得一爭嗎?”於是命店夥計找出典物,共有衣物蚊帳四五件。尤翁指著棉襖說:“這件衣服抗寒不能少。”又指著棉袍說:“這件算我給你拜年用,其他東西現在不急用,可以暫留在這兒。”那人拿到衣服,自覺理虧,只得灰溜溜的離去。
當天夜裏,那位鄰人竟死在了別人家裏。他的親屬同那家人打了一年多的官司。原來此人因負債過多,已服毒,知道尤家富有,想敲筆錢,結果一無所獲,才轉到另外一家。有人問尤翁為什麼能預先知情而容忍他,尤翁回答:“凡無理來挑釁的人,一定有所依仗。如果在小事上不先忍耐,那就會大難臨頭。”
16.奸臣誤國
楚國太子建在鄭國被殺,建的兒子叫勝,當時正在吳國。楚國的令尹子西想召他回國, 沈諸梁聞訊,前來求見子西,問:“我聽說您要召王孫勝回國,您是想要啟用他嗎?”子西答:“我聽說勝這人剛直不阿,勇猛無比,我想讓他戍邊守疆。”沈諸梁說:“我聽說此人心胸狹窄,狡猾詭詐,而且一心只記著要報父仇,就不會以善去惡,修其德行;僅想報私仇就無心為國事出力。若請他來而不寵信,會召來怨怒;若寵信,又會助其貪欲,假使國家邊境遭到挑釁,他一定不會固守。我聽說國家將敗之時,朝廷內定有奸臣掌權。一個人誰沒有毛病呢?是聰明的人能夠及早地避免它,因個人舊怨而滅宗亡國的人,才是國家的真正隱患。關起門來尚且要警惕他來,假若去召他回來,則亡國之日不遠了。”
子西不聽沈諸梁的勸告,固執地召勝回國,並命他戍守邊境,尊稱為白公。後來他打敗了吳軍,狂妄的要求以軍事演習來祭功。此後又製造叛亂,劫走楚惠王,並公然在朝廷上殺死國家重臣子西、子期,奪得楚國政權。
17.先見之明
宋代河西趙元昊反叛,皇帝詢問邊疆防務情況,輔臣都答不上來。皇上大怒,當即罷了主管軍事的樞密院四位樞密使的官。
四樞密使中一位姓王的樞密使被貶到虢州。其好友翰林學士蘇公儀到城外送他時,王對公儀說:“我這次去虢州,十年前已有人預言了。”公儀說:“那人一定是位占卜算卦的術士吧”王說:“不,是曹瑋。”在我從前當三司鹽鐵副使時,一次到河北判決獄囚,那時曹瑋從陝西剛被貶到河北做軍師。我到定州辦完公事後,曹瑋對我說:'公事辦完,該回京城了,願您明天暫留一日,我有話要對您說。”我本來就愛慕他的雄材偉略,一聽此話,就欣然留了下來。
第二天中午,曹瑋請我吃飯。飯後,他清退左右,對我說:“我觀公滿面是善變骨相,您將來不是做樞輔,就是做邊帥,有人說你能做到宰相,我看不能。不到十年,你一定到這裏當總管。那時西邊常傳警報,公應預先研究邊防戰備,搜羅人材,否則很難應付突發事件。我說:“邊境的情況,只有您最熟悉,您有何見教?”曹瑋說:“我在陝西時,河西的趙德明曾讓人用戰馬到中原做交易。我當時一見這種貪利小人,就怒不可遏,便要殺他,誰求情也聽不進去。趙德明有一小兒子,那年才十來歲,卻勇敢地說:用戰馬資助鄰國已經失算,現在又因商貨小事而殺守邊的將士,若如此,誰還肯為國效力呢?”
看完諫帖,我心中暗想: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材,將來定會有一番作為。聽說他常從集上路過,我一直想見見他,幾次命手下人誘他來府上,都沒成功。於是便使擅畫者畫下他的相貌。後來我終於見到了這個孩子,真有一股英雄氣概。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是邊地的禍患,算一算他成人的日子,正是您在這兒掌政的時候,望公努力啊” 我當時聽後,並不以為然,如今才知道被畫的人就是趙元昊。”
18.甜酒不再
漢高祖之弟劉交被封為楚元王后,對穆生、申公等人十分恭敬。穆生不喝酒,元王每次設酒宴,都會專門為穆生準備甜米酒。等到其子王戊繼位,開始還設甜米酒,到後來就漸漸忘了。
穆生回到家說:“我該隱退了,不設甜酒,說明楚王對我已不在意了,我若還不離去,說不定有一天楚兵會把我抓住,腰斬於市呢”於是就自稱有病,閉門不出。申公與白生強拉他去參加酒宴,勸他說:“你難道忘記先王待我們的恩情了嗎?如今楚王偶失小禮,你怎麼能這樣計較呢?”穆生說:“周易>>上說:知幾是神人'幾’的意思是事物的細微變化,這是判斷吉凶的先兆。君子見到'幾’,就應有行動,一天也不能拖延。先王禮遇我們三人是為了宏揚道義。如今楚王忽視我們,是因為他忘記了道義,忘記了道義的人,怎能與他久處呢?我哪里是為了一點點的小禮節?”於是藉口有病而離去。
申公、白生留了下來。後來,王戊逐漸驕橫殘暴。二十年後,因同薄太后私下勾結,被削去東海薛郡,後又圖謀反叛,申公、白生二人進諫,楚王根本不聽,二人失望地離開楚王,隱逸他地去了。
19.知子莫若父
陶朱公範蠡還住在陶時,曾生了一個小兒子。等到長大成人後,陶朱公的二子因殺人,被楚國拘囚起來。陶朱公說:“殺人償命是應該的,但我聽說有千金之家財,其子可以不被處死於市中。於是準備齊千金,準備讓小兒子前去探視。但大兒子也堅持要去,並說:“父親不讓大兒子去,而讓小弟去,一定是父親認為我是不肖之子。”說著竟要自殺。夫人見此,再三強勸陶朱公,陶朱公不得已,只得讓大兒子去,並附信一封,叫他交給自己過去的好友莊生。並對大兒子說:“到了以後,把禮金送上,然後一切客隨主便,不要與他爭辯。
大兒子到後,便按照父親的囑咐去做了。莊生對他說:“你快走,不要再繼續留在這裏了。即使你弟弟被放出來,也不要問是什麼原因。”大兒子走後,並沒有按莊生吩咐回去,而是偷偷的住在楚貴人那裏。莊生雖窮,卻以廉潔耿直為標榜,楚王以下的大臣們都把他師視之,非常尊重他。陶朱公的兒子所送千金之禮,莊生並無意收下。原本想把事情辦成後,再退還給朱公,以為信守之據,然而陶朱公的長子並不理解他的這番良苦用心。
一天,莊生找了個理由覲見楚王,說天上有星相顯示,有事不利於楚國,只能用做好事的方法才能消除。楚王一貫信任莊生,於是就命人封住三錢之府,準備大赦天下。楚貴人欣喜地將此喜訊告訴了朱公長子。不料朱公子想,大赦時弟弟一定會出來,千金企不白送莊生了。於是就又去見莊生,莊生吃驚地問:“你怎麼還沒離開這裏?”朱公長子說:“弟弟今將大赦,故而特來告辭。” 莊生明白他的意思,就把錢還給了他。
莊生被陶公子的耍弄感到是一種奇恥大辱,於是就又覲見楚王說:“楚王大赦是為了修德去凶,可楚國的百姓都說,陶地的富翁陶朱公的兒子殺了人被囚在楚,他們家裏就用金錢來賄賂楚王左右的人,所以說楚王大赦並非為楚國百姓,只是為陶朱公的兒子一人著想罷了。”楚王聽後大怒,下令對陶朱公的兒子立即處斬,然後才下大赦令。
當陶公子拿著弟弟死亡通知回到家。母親及鄉親都很悲傷,陶朱公說:“我聽說你的行動,就知道你一定會害死你的弟弟。這並非是你不愛他,只因為你從小與我一同創業,備嘗生活的艱辛,所以很看重錢財。至於你小弟,本來就生長在富裕的環境裏,出門乘車、騎馬,不知錢財來得不易。我派他去只因為他能拋舍錢財,而你卻不能,最終是你殺了弟弟,不是見怪,我早就料想你會帶喪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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