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回、玉元觀慧眼識毒茶

夜叉聽說過,江湖上有一種黑店,專賣藥酒藥茶,人要是喝上,立馬暈倒。不過這玉元觀是出家人呆的地方,又不是賊店,怎麼能上藥茶呢?

馬伯通說:你們還是毛嫩啊!人生在世,什麼事兒都可能遇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瞅著沒?你等著看看熱鬧吧。正說著,小老道又鬼頭鬼腦地進來了,先探頭往屋裏看看,然後笑呵呵地往旁邊一站。馬伯通笑呵呵地問道:小道士,觀裏一共多少位道士啊?

嗯,一共就三個人,我和我師兄,還有我師傅。

哦,那你師傅在家嗎?

嗯,正在後屋陪著客人說話呢,一會就過來,讓大家先喝會茶,稍等片刻。

好好!來來來,小道士,閑著也沒事兒,你搬把椅子坐在這兒,咱們一塊兒喝茶,嘮嘮嗑,怎麼樣?”“不不,我可不敢喝,這是我們觀裏的規矩,我可不敢陪施主喝茶?讓我師父知道非責備我不可,你們快喝吧。

唉,酒肉都不分家,何況一杯清茶。再者說,我最尊敬出家人,有不少不明白的事兒想向你打聽。來來來……”

小道士晃腦袋就是不喝,馬伯通非叫他喝,過去一把把他拽過來,拖到桌子旁。

不不不,我不能喝。

馬伯通可不管他,抄起茶壺拿起來對準他的嘴就往裏灌。

小道士直晃腦袋:不不……我不能喝……”

咕咚,小道士喝了一口,喝完之後,就見這小道士站起身來,腦瓜搖晃搖晃:……我不能喝,你非叫我喝,我一喝……”眼睛一翻,撲通就摔倒在地。

怎麼樣,看見沒?這道觀肯定不是好人呆的地方,是個賊窩子。

夜叉當時眼眉都立了起來,幾個人當即站起身出了這屋就往正房走,迎面又碰著一個小老道,這個小老道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呢,就被夜叉上面一掌,下面一個絆兒,當時就給放躺下了。剛想喊,馬伯通過去把他的嘴給堵上了,解下褲腰帶把這個道士給綁上了,撂到了廂房裏。

來到正房前,大夥蹲在窗根底下,仔細聽了聽,屋裏果然有人說話。

夜叉用舌尖點破窗櫺紙,往屋裏觀瞧,不看則可,夜叉一看,喲,意外收穫。

為什麼吃驚?屋裏頭坐著兩個老道。其中一個老道長得身材高大,又細又高,是長蟲戴草帽,細高頂,長得像骷髏似的,高顴骨,縮腮幫,深眼窩子,挺大的下巴,黃焦焦的眼眉,鷹鉤鼻子,薄嘴片,一雙圓眼珠閃著鬼火,看歲數六十歲左右,頭戴柳木道冠,身穿灰布道袍,腰系絲絛,正在當中坐著說著話。旁邊的那個老道不是別人,竟然是於渡海!

魏寶山等人正為這事兒犯難呢,沒想到於渡海沒死,竟然跑到這兒來了,窗外的這幾個人又高興,又緊張。高興的是,於渡海沒有死,事情有了希望,緊張的是,這老道太狡猾了,怕他再次跑掉。

書中代言,於渡海怎麼跑到鐵帽山玉元觀來了?要說這老道命還真大,當時從山下往下跳,剛好掛在半山腰的一棵樹杈上,肋骨撞折三根半,好歹是沒有摔死。想來想去,哪兒都不安全,肯定魏寶山他們會調軍隊四處搜查,最後他就想起了一個人,正是這玉元觀的觀主虛鶴真人,這才帶傷連夜上山,投奔了這個老道。

虛鶴真人本姓于,叫于過江,要說起他的總根,和於渡海還是親戚,正是于渡海的叔輩兄弟,是他的堂兄。這個人功夫可高,仗著自己有兩下子,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天老大,他老二,誰也不放在眼裏。聽說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負了,老道眼眉都立起來了,正商議著要如何替於渡海報仇,聽小道童來報,說是有人來求見。倆人偷偷一看,喲!冤家路窄,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為什麼說那小老道半天沒回去,鬧了半天於渡海看著魏寶山幾個人了,趕緊告訴他堂兄:你看那老趕就是魏寶山,那個乾巴老頭就是他師叔馬伯通,那個丫頭片子就是薩滿,那個小夥子就是夜叉,武功不賴,不能輕敵,我不是他的對手!

虛鶴真人一聽:咱乾脆來個省事的得了!說罷,把小葫蘆拿出來取出些迷藥,告訴小老道撒到茶裏讓他們幾個先喝上,只要喝上一口,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頂用,等他們摔倒了就回來送信兒,然後再想法兒收拾他們。

這算盤打得多好啊,沒想到馬伯通心細如塵,識破了陰謀。這時候,這倆老道正在屋裏閒聊著,等著聽信兒呢。哪料想眨眼間,事情翻個兒了。沒等收拾人家,這幾個人先找上門來了!

夜叉和魏寶山等人發現於渡海竟然躲在這裏,那才叫仇人見面兒,分外眼紅!夜叉一腳就把窗戶給踢飛了,抖丹田喊喝一聲:於渡海!我看你往哪里走!

就這一嗓子,跟晴天霹靂一樣,把於渡海和虛鶴真人嚇得膽裂魂飛,虛鶴老道一聲蹦起來多高。噌!把傢伙就拽了出來,一腳蹬開房門,飛身跳到了天井大院裏。用手中的墨骨棍一指夜叉,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你叫夜叉吧?沒想到你們幾個主動送上門兒了!方才迷藥沒好使,讓你們撿了個便宜!看來還非得道爺我親自動手不可,我看你們往哪里走!看棍!說罷,蹦起來就是一棍。

夜叉見這條大棍勢大力沉,沒敢硬接,用單刀往外一撥,順勢把刀往裏一推,就和老道戰在了一處。

書中代言,自打夜叉出世,今天算是真正遇到硬茬子了。這個虛鶴可不簡單,江湖上給他送了個綽號叫神行無影狂道人,這老道的身法奇快,武藝奇高,乃是當今四大名劍中黃眉道人雲淩空的親徒孫。練得一手鐵砂掌,鷹爪力,擅使八八六十四路開天棍。一條墨骨棍舞得密不透風,滴水不透,栽在這條大棍下的俠客多了去了,夜叉哪知道這些啊!

且說夜叉走行門,邁過步,跟虛鶴打了三十多個回合,沒分輸贏。虛鶴一邊打著一邊暗挑大拇指:罷了,怪不得我兄弟落敗,這小子果然有兩下子。真沒看出來,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的本事,這也就是我虛鶴,換個旁人,今天非栽跟頭不可。打了三十幾個回合後,虛鶴老道發現夜叉這身能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他這心也就放下來了。

夜叉一邊打著,一邊偷眼觀瞧,越打心裏越沒譜,心裏說道:哎呀!這虛鶴的能耐怎麼這麼高呢?真看不出這荒山野刹裏還有這麼一位高人哪!看來我這兩下子還真不是人家對手,不過眼下我們這四個人,我要是頂不住了,那三人更是白給。想到這兒,夜叉也就豁出去了,有多大勁兒就使多大勁兒,把壓箱底的招數都使出來了,就在這兒就拼了命了!

打到第五十個回合,夜叉使了一招單撞掌,掌打虛鶴的前心。虛鶴往旁邊一閃身,把夜叉的掌躲了過去,順勢還了個順風扯大旗,棍交左手,探右手往前一伸,運足力氣,一掌就拍向了夜叉的左肋。夜叉一見,唉喲了一聲,眼見躲不過去了,舌尖一抵上牙膛,嘿!身子全力往旁邊一閃,雖說這掌沒拍實,但是指尖掃了一下也受不了啊,夜叉就覺得肋間發脹,當時向前搶了五六步,一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93回、惡老道連擒三人

書接前文,夜叉和虛鶴打了五十個回合,一個冷不防,被虛鶴一掌給拍躺下了,口吐鮮血,不省人事。這事兒咱們說起來慢,其實從倆人伸手到夜叉被放倒,前後不到五分鐘。

再說馬伯通,一直站在旁邊觀戰,看著看著,就發現夜叉要夠戧,不是人家對手。眼見夜叉被打倒在地,馬伯通有心過去幫忙,但是知道自己過去也是白給!不行!得趕緊去報信搬兵,要不然全都得死在這兒。想到這兒,馬伯通趁著沒人注意,撒腿就跑,就在虛鶴一愣神的工夫,已經跑出玉元觀,鑽進山溝裏沒影了。

於渡海一見,氣得拍了一把大腿:咳,怎麼讓這老頭子給跑了!

虛鶴也沒想到馬伯通這麼狡猾,竟然提前開溜了。剩下的魏寶山和杜拉爾果果連一個照面都沒過去,雙雙被放倒在地,連同夜叉一起,讓老道給捆住後扔進了山后的山洞裏。

哪位說,杜拉爾果果不是會薩滿術嗎?怎麼這麼容易就讓人給逮住了呢?其實這個很正常,薩滿術必須要經過一系列的儀式程式才可以動用舍文神力,而這些程式就要有準備時間,眼下發生的這些事情實在太快了,根本由不得行術作法,只好眼睜睜讓人家給捆住,稀裏糊塗地被扔進了山洞裏。

按下這邊不表,咱們單說馬伯通,一口氣逃出古刹玉元觀,玩了命地猛跑,就恨自己少長兩條腿。跑到山下回頭看了看,見沒有人追他,這才收住腳步,累得一屁股坐在樹底下,大口大品地喘著粗氣。等他緩過氣兒來,抬頭往山上看了看,心裏不得勁,自言自語道:寶山啊,別怪師叔不管你們,師叔要是不逃出來,咱們就是死了都沒有人知道。我得趕緊搬兵找人,去救你們啊!可是去哪兒找人呢?真要是耽誤時間長了,恐怕那幾個人性命就不保了!

正在馬伯通急得沒招時,對面小路上走過來倆人,馬伯通揉揉眼睛一看:這倆老頭,一高一低,一瘦一胖,長得都很有特點。咱單說這高個兒的,有點水蛇腰,身穿老羊皮襖,毛朝外,頭上戴著大皮帽子,紅撲撲一張小臉,身上背著錢褡子。旁邊那個老頭,長得像個大水缸,沒脖子,感覺大肉腦袋直接就長在胸腔上了,圓乎乎的,頷下一縷山羊胡。

倆老頭一邊走路一邊說著話,突然見馬伯通在樹底下唉聲歎氣,就問馬伯通:喂,老兄弟,你在這兒唉聲歎氣地幹什麼呢?

馬伯通急得撞牆的心都有了,哪有心思搭理他們,心說:我在這幹什麼,你們倆還管得著嗎?瞥了一眼倆老頭,晃腦袋道:唉,走你們的路吧,我這還有事呢!

倆老頭一聽,笑了:你有什麼事啊,我們看你唉聲歎氣的,是缺銀少錢了還是有什麼難處了?

馬伯通看這倆老頭也不像是歹人,長歎了一口氣,就把自己這些人上山找人,結果反遭暗算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有些事情並沒有和盤托出。不成想,一提到虛鶴,這兩老頭眼珠子都瞪圓了,盯著馬伯通道:你說什麼,虛鶴在山上?是不是那個叫于過江的老雜毛?

馬伯通不明所以,愣眉愣眼地點了點頭:是,是啊!

小胖老頭咬牙切齒,氣得拿腦袋撞大樹:哎呀!我的兄弟!

哢嚓一聲就把樹給撞斷了,那個高個的氣得回手就砸斷身邊的那棵大樹:哎呀,我的兄弟!

哢嚓!大腿粗細的大樹讓他這一拳當時就給砸折了。

馬伯通一瞅,嚇得一晃腦袋,心想:這倆人能耐可太大了,這手上都有什麼功夫,這是人嗎?嘴裏念念叨叨地說什麼呢?想到這兒,馬伯通小心問道:二位老哥貴姓大名?這是怎麼回事啊?

二老一報名,馬伯通這才知道,那個胖老頭叫吳義,那個瘦老頭叫王田,倆老頭是親師兄弟。本來,他們是師兄弟三人,結果十年前,他們的師弟路見不平,打了一夥搶劫的土匪,沒想到這夥土匪後來竟然搬來了于過江,這老傢伙認錢不認人,不由分說,就把他們師弟三拳兩腳給打死了。倆人聞訊後,傷心欲絕,到處找于過江,要給老三報仇,可是找了十多年,也沒有找到于過江,只聽說這傢伙當了道士,叫什麼虛鶴,沒想到今天在這兒竟然碰上了。

老哥倆沖馬伯通道:老兄弟,你也別搬救兵了,你在頭前帶路,我們哥倆去找虛鶴,我們哥倆只要見著虛鶴,一馬掌把他拍死不就完了嗎?順便也把你的朋友救出來了!

哎呀!要是這麼說,那可太好了!我算碰巧了,二位高人請隨我來。

馬伯通在頭前引路,倆老頭相隨就回到了山頂上的古刹玉元觀。馬伯通心裏說:就沖剛才這二位把樹都碰折了,身上的功夫肯定不小,這回我得出出氣。馬伯通來到廟門前,運足力氣,一腳就把大門給踢破了,一邊往裏走一邊大罵:老雜毛,惡道!趕緊給我滾出來,爺爺我又回來了!

這一折騰,虛鶴和於渡海趕緊從裏屋出來了,倆人剛喝了一盞茶,正研究如何殺了魏寶山這幾個人,沒想到,眨眼間,馬伯通竟然又回來了。

虛鶴讓於渡海就在屋裏歇著,好好養傷,這種小事,他出去就擺平了。出了屋子後,虛鶴一看:呵!可不是,馬伯通罵得正歡呢,後面還領來倆老頭。虛鶴怪眼圓翻:老傢伙,你已經撿了個便宜,就應該逃去,怎麼又回來了?難道說你搬來了救兵不成?

正是!老雜毛,你洗沒洗脖子?我請來這兩位高人就是來取你項上狗頭的!二位,這就是你們要找的人!看你們的了!說著話,馬伯通旁邊一閃,吳義往前一躥,擠到前面,抬頭看了看虛鶴,他個子太小,瞅人家得揚著臉兒:好哇!惡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今天你拿命來吧!

虛鶴皺了皺眉,問吳義:你是誰?

哈哈!老雜毛,你不認識我,我可知道你。出家人慈悲為本,善念為懷,你就應該多行正事,可你幹得那都是什麼事。別的不說,我家兄弟蓋地太保張立是不是你殺的?你幫著土匪殺人,你算是什麼出家人?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老朽的厲害!

張立?貧道不記得了。不過,你要是活夠了,那就來吧!

再看吳義,腳尖點地往空中一縱,蹦起兩丈多高來,像個棉花球似的往下一落,晃掌就打虛鶴。虛鶴往旁邊一閃身,這一掌沒打著虛鶴,正打在門前的石頭獅子上,您說吳義這手有多硬,哢嚓一聲,石頭獅子就掉下半個腦袋。虛鶴一看也大吃一驚,看來這胖老頭還真有點能耐。

吳義的能耐大嗎?真大!可分跟誰比,要跟虛鶴戰在一起,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四十幾個回合,讓虛鶴地一巴掌就給拍在了後背上,把老頭打得飛出足有三丈多遠,摔倒在地,老頭翻了兩翻,轉了兩轉,雙手扶地,,一口血噴灑在地上。

眼見兄弟吃了虧,王田可不幹了,二話沒說,沖上去就與虛鶴又戰在一處。

王田的能耐和吳義不差上下,吳義不行,他也白給,三十七八個回合,被虛鶴一掌正打在後背上,老頭往前搶了幾步,雙手一扶樹沒倒下,就覺得兩肋發脹,一口血也噴出來了。

馬伯通三人一看情形不妙,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虛鶴也沒追,沖著三人喊道:你們逃命去吧!不服氣再去請人,我就在這兒等著。一轉身,回屋裏繼續喝茶去了。

94回、馬伯通夜裏搬兵

單說這三個人,互相攙扶,下了鐵帽山,一看人家沒追出來,三個人這才收住腳。

王田實在走不動了,靠到一棵樹下,緊閉二目,呼呼直喘。吳義躺到地上,肚子直忽閃。馬伯通沒事兒,看著這哥倆,火就不打一處來,晃腦袋說道:唉,我以為碰到了兩位高人,哪里知道遇上一對飯桶,你們一個不如一個,大話說得沒邊沒沿,結果怎麼著?到那兒讓人兩巴掌就給拍回來了。早知道這個,我和你們瞎耽誤什麼工夫呢?真是倒楣!

你說這倆老頭心裏是什麼滋味,還不能不服氣兒,確實是他們功夫不行,技不如人!倆老頭臉漲得通紅,只好對馬伯通:老兄弟,求你幫幫忙,給我們倆找個店房,讓我們倆住下,我們倆要好好休息休息,好好治治傷。

馬伯通一聽,晃了晃腦袋:二位,不是我不幫你們,現在人命關天,哪有工夫管你們兩個,你們先在這兒等一會,我一會叫人回來後再接你們倆,行不?

這倆老頭心裏這個罵呀!心說,這傢伙也太損了,等我們傷好了,非揍你不可!忘恩負義之輩。

正在這時,一抬頭見對面又來了一夥人,騎著高頭大馬,後面還有不少車輛。馬伯通定睛一看,原來是鏢車。車輛上面插著三角的鏢旗,為首兩匹大馬,一匹白馬,一匹黑馬,馬鞍上端坐兩人。騎白馬的那主兒周身上下乾淨俐落,一條大辮在身後,手拿打馬的藤條,披著斗篷,挎口寶劍。騎黑馬的那主,身材高大,五大三粗,手中倒提一條大鐵棍,後面跟著幾十個人。

馬伯通一看那鏢旗上有兩個字兒,一杆鏢旗繡著個字;一杆鏢旗繡著個字,一拍腦袋,趕緊迎了上去:停!等一等,站住,等一等!

隊伍站住後,馬伯通抱拳問道:請問,是遼東鏢局的人嗎?魯鏢師來了嗎?

隊伍一停,從後面趕過來一匹白馬,剛要斥問是怎麼回事,一看馬伯通,當時就愣住了,張著大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馬伯通看清來人後,大笑道:魯兄弟,還認得老哥嗎?

出來的這個人正是遼東鏢局的鏢師魯連雄,一看果真是熟人,趕緊從馬上跳下來,倒地叩頭。

馬伯通趕緊把他扶了起來,搖頭道:老弟,山不轉水轉,咱們又見面了。

是啊,馬大哥,聽說你在汗王身邊做事,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咳,一言難盡啊!馬伯通這才把自己這夥人捉賊,結果上山不小心受了暗算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魯連雄一聽,眼睛一立:大哥,你說的這事兒發生有多長時間了?

就剛才,另外這兒還有倆老爺子都受傷了,也求你們給救一救。

魯連雄點頭,命人取過刀傷藥,先給倆老頭抹上,然後讓人把鏢車都趕到樹林外頭藏好。看了看倆老頭,揮手讓人騰出一輛空車,把倆老頭送到附近的鎮子上,找地方給安頓好。安排完了這些事,魯連雄回頭沖馬伯通道:大哥,你的事就是兄弟的事,沒得說。這事你放心,有我在,肯定把你朋友救出來!

馬伯通看了看魯連雄,面露難色:兄弟,不是我長人家銳氣,滅咱們威風,那老道的本事可不小,不好惹啊!

咳!那是他沒碰上我!我這身本事不敢說別的,在這遼東走鏢十多年了,啥事沒碰上過?哪次兄弟吃虧了?你就帶路得了!

馬伯通晃了晃腦袋,點了點頭:行!兄弟,哥哥我再跑一趟,只是兄弟你可得小心點!那老道可厲害啊!

魯連雄一笑:沒事兒!實在不行,我們把兩條命扔在這兒,這還不夠嗎?

再次回到玉元觀,馬伯通眼珠子都紅了,對著剛剛補好的破門就是一腳,這下可好,剛剛才修好的大門讓馬伯通又給踹碎了。

虛鶴一看,火冒三丈,心說,這老頭還真能搬兵,荒山野嶺的,一轉圈兒就能領回兩撥來,我這觀裏還真熱鬧了,我看你這回搬來的是誰?虛鶴邁大步到了院中,沖著馬伯通大喊一聲:無量天尊!老匹夫,休要倡狂,貧道在此!

馬伯通一看是虛鶴,嚇得一哆嗦,知道這傢伙厲害,趕緊一拉魯連雄:兄弟,看見沒,就是這個老道!

魯連雄晃了晃手裏的大鐵棍,用棍子一指虛鶴:老雜毛!你就是虛鶴?

當著矮人,別說短話,和尚最不愛聽禿驢,老道最不愛聽雜毛,這簡直比罵他的祖宗都難聽。虛鶴一瞪眼:來者是誰?

遼東鏢局,鐵棍無敵魯連雄!

哦!魯連雄啊!沒聽說過。

你說這氣不氣人,把魯連雄氣得大吼一聲,掄鐵棍就和虛鶴戰在一處。魯連雄的大棍呼呼掛風,虛鶴毫不畏懼,也沒拿傢伙,就憑著一對肉掌接架相還,打得旗鼓相當。馬伯通在旁邊觀戰,別看他能耐不大,但是經驗豐富,他一看就一咧嘴,心說壞了!我這兄弟看來也是白給啊,不是人家對手。

他心裏想到這兒了,戰場上也分輸贏了,魯連雄的大鐵棍往下一砸,被虛鶴一閃身,用手給抓住了,往懷裏一拽,魯連雄本想不撒手,但是沒人家力氣大,只好一抖手撒開了。就見虛鶴把大棍子拿過來,一叫勁兒,像捋麵條一樣,把大棍圍成一個圈兒,噹啷啷!扔到地上。緊接著,虛鶴上頭一晃,底下一腿,把魯連雄兜出一溜滾兒去。魯連雄收不住腳,一腦袋正撞牆上,好懸沒把他撞死,腦袋當時就起了一個包,鮮血直流。魯連雄哎喲一聲,捂著腦袋就往山下跑。

馬伯通一見,心裏暗罵,這小子功夫不怎麼樣,逃命倒是快啊!自己也不敢多耽擱,一轉身,沖出破門,拼了命地逃出了玉元觀,好不容易才把魯連雄給攆上了。馬伯通氣得直罵:我說兄弟,你可夠損的,要想逃走,咋不叫我一聲?

魯連雄捂著腦袋說:你看我還有那時間嗎?顧命都顧不過來了,你能跟出來就不錯了,快點走吧!

95回、鐵膽俠掌斃虛鶴

回到山下,眾夥計一看,抿著嘴都不敢樂。再看魯連雄的大腦袋上長了個小腦袋,就跟開花饅頭一樣,雖說沒傷著骨頭,但是實在是狼狽,難看哪!夥計們憋著笑趕緊過來,幫著擦抹傷口,上了止疼藥,用藥布給包上了。

馬伯通蹲在地上,累得呼呼直喘粗氣,唉聲歎氣道:年年有飯桶,沒有今年多啊!

魯連雄一聽,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愁眉苦臉地沖著馬伯通說:馬大哥,誰知道那老道那麼厲害啊?早知道他那麼厲害,我何苦自討苦吃,找挨揍去呢?要我看,您也別在這耗著了,趕緊去另找高人吧!

唉,兄弟,辛苦你了!得了,我得接著搬兵去,改天要是有機會,哥哥再請你喝酒!說完,馬伯通騎上一匹大馬,直奔山下跑去。

馬伯通要去找誰呢,想來想去,就打算去找鐵膽俠高宇。馬伯通心說,鐵膽俠的名頭有多響啊?人家要是肯出面幫忙,寶山他們或許就有救,要不然,寶山他們就危險了。

馬伯通一口氣跑到地方,用手拍打門環,趕緊讓下人通稟。開門的家人認識馬伯通,一看老頭回來了,趕緊去給高宇送信兒。鐵膽俠見馬伯通去而複返,開始還以為是事情辦完了,不過看到只有馬伯通一個人回來了,便預感到有些不妙,聽馬伯通把前因後果說完後,大吃一驚,這才知道,魏寶山他們幾個被捉了。

老頭兒也是熱心人,聞聽此事後,氣得眼眉都立起來了,當即站起身道:老兄弟,你前邊帶路,我親自去會一會那個虛鶴,我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心光般若問道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